第11章 死別扭
第11章 死別扭
等喬秋睡醒走出來,發現屋子裏一個人都不剩了。
他去廚房拿了幾個野果果腹,推開院門走出去了。
喬秋已經很熟悉附近的路了,只要不走遠,就不會迷路。
經過羅修家時,喬秋下意識撇開目光。
目光四下巡視着,正想回頭時,腰上突然環上了一條手臂,箍得很緊,他剛想叫,嘴又被捂住了。
身後的獸人一把将喬秋拽進了羅修家裏。
喬秋看着近在咫尺的羅修的臉,眼睛都瞪圓了。
羅修陰柔俊秀的臉龐泛紅,滿眼都是責怪和委屈:“你為什麽不來找我了?之前跟我說的,都是騙我的嗎?”
他已經是個成年獸人了,身材修長健碩,做出這副表情卻也不顯得很奇怪,可能是因為長得好看吧。
喬秋嗫嚅道:“……恩尼發現我經常來你家了。”
羅修心裏其實隐隐有了猜測,他也不覺得害怕,只要不是喬秋厭倦了他就好了。
“那我們就直接坦白,喬秋,我一定會保護你的,鸠他憑什麽,憑什麽管着你呢,你也喜歡我的不是嗎?喬秋,我們互相喜歡,鸠是沒辦法阻止我們在一起的。”
似是情緒太過激動,羅修說着說着,就靠得越來越近了,他低下頭想親喬秋,喬秋下意識偏過頭。
柔軟的唇擦着他的耳畔過去。
羅修動作僵住,嘴唇哆嗦着:“喬秋……你真的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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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秋心裏愧疚又煎熬,他都不忍心去看羅修的表情,光是聽聲音他就品出了對方內心的痛苦和害怕。
他後悔把羅修牽扯進來了。
喬秋想說什麽,嘴卻被羅修捂住了,蛇獸的眼睛很紅,仿佛能滲出血,他咬牙切齒,聲音是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不準說,不準說你是騙我的,不然……”
他說不出口的話,化作痛苦與怨念的目光,狠狠地紮在喬秋身上。
羅修一開始就有種仿佛在做夢的感覺。
他在發現喬秋就是鸠認定的雌性後,也質疑過,喬秋連鸠都看不上,怎麽會喜歡他呢。
“羅修,對……”喬秋好不容易被松開的嘴,立馬又被堵住了,羅修不想聽他說這些傷人的話,也不願意接受馬上要淪為棄子的事實。
喬秋被羅修趕了出去。
喬秋猜他身上肯定有羅修的味道,他找了個隐秘的地方,艱難的爬到樹上,找了根粗韌的樹杈靠了上去。
他本想着找個地方散散身上的味道,誰知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睜眼時,天已經快黑了。
喬秋心道不好,希亞他們肯定找他找瘋了。
他下樹太急,手心都被樹皮刮了幾道長長的血痕。
喬秋也沒在意,連忙往希亞家跑。
不止希亞他們,羅修也在找喬秋。
他本來還在家裏,中午準備出去捕獵時,就被恩尼找上了門。
羅修本以為恩尼是來找他麻煩,誰知道對方一開口就問他喬秋在哪。
羅修當即皺眉:“喬秋這段時間不是住在你家嗎?”
“喬秋不見了。”希亞解釋說。
羅修臉色唰的一下變了。
喬秋剛拐出一處轉角,就被希亞逮到了。
他一把拉住喬秋的手,聲音裏帶着難掩的焦急:“你去哪裏了?”
最後喬秋坐在大堂,對面是希亞還有羅修他們。
他有些歉意,解釋說自己無聊了想出去走走,有點累了爬到樹上去,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羅修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他幽幽的看着喬秋,眼底好像有兩簇火苗在竄動。
鸠是被羅修支開去找一種藥材,那種藥材,對喬秋的身體恢複很有幫助。
但生長環境非常危險惡劣。
羅修的獸父生前是部落裏相當有名氣的胡醫,雖然他耳濡目染只學到了點皮毛,但總比鸠這個一點醫理都不懂的要強。
鸠還以為是羅修自己需要,其實他是為喬秋去要的。
既能支開鸠,又能把藥材送給喬秋。
“哎呀,你受傷了。”希亞眼尖的看到喬秋擡手時掌心一閃而過的痕跡,終于知道空氣裏那股微弱的血腥氣是怎麽來的了。
羅修一頓,目光凝在喬秋手上。
“小傷而已。”喬秋被提醒了,才感覺掌心重新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有灰塵粘在已經止住血的傷口處,看起來髒兮兮的。
雌性沒有獸人那麽好的身體素質,哪怕只是這種程度的傷勢,萬一不小心感染了,也有可能會喪命。
羅修簡單的給他處理了下傷口,像沒事人一樣叮囑了他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他似乎已經平靜下來了,就像是一汪黑漆漆的潭水,能把所有的光線吸進去,深不見底。
族長家。
晏一睜眼,就對上了一雙審視的眼睛。
那雙眼睛來自他的便宜獸父。
“幹嘛?”晏從榻上起身,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汗,硬邦邦的木制床板都被打濕了。
族長摸了摸下巴:“你剛才說夢話,一直在叫喬秋的名字。”
晏回想起那個美貌的雌性,摸了摸下巴:“還惦記着他呢?”
族長舉手作發誓狀:“真沒騙你。”
他那麽多雄崽,最出色的是晏,最放心不下的也是晏。
當初晏和鸠到了合适的年齡,卻都遲遲沒有結侶,他還懷疑過這兩個家夥是不是……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類似的例子,畢竟晏确實長得漂亮,但這屬實是有點大逆不道了。
族長為此頭發大把大把的掉。
可在觀察過一段時間後,發現兩人關系其實不怎麽樣,私下也很少往來。
現在鸠都開竅了,晏卻一點動靜沒有,可把族長急得嘴裏都長燎泡了。
他也不是非得喬秋不可了,只要晏願意結侶,就算是個殘疾雌性,他也能接受了。
但今天他居然意外發現,晏在睡夢裏一直在叫喬秋的名字。
這說明什麽?
說明他們家晏不是不喜歡喬秋,只是死別扭,不肯承認內心的想法!
晏好整以暇的看他:“我說什麽了?”
族長只聽清了喬秋兩個字,其他的他一個字都沒聽明白。
面對他獸父遲遲說不出個所以然,晏也沒當回事,他站起身,只覺得渾身無力,強撐着站起來,卻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