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告訴他
不告訴他
男人心中“咯噔”一聲,本能地以為沭宴是打算告自己,腦子裏一片空白,營養不良似的單薄身體抖得好似風中的篩糠。
這時候,他聽到沭宴繼續說:“做人留一線嘛,我也不告你。作為補償,李先生你的手機和電話卡就歸我了,可以嗎?”
男人一聽沭宴不告他了,忙用力點頭。現在沭宴別說是要手機了,就算是要他的全部家當都可以啊,只要不讓他坐牢。
沭宴見男人這麽配合,勾着唇笑,“那謝謝李先生了。當然,我會給李先生五千塊錢。”
男人愕然擡頭,不明白沭宴為什麽要給他錢。
“李先生是藍城陵縣人吧?這些錢夠李先生回家的路費了。”沭宴的聲音驀地冷了下來,好似崖邊料峭的寒風,帶着刺骨的冷。
“最近去藍城的航班是今晚8點,我的人會送李先生去機場。我希望李先生回家後,就不要再離開家了,可以嗎?”
沭宴的措辭溫和有禮,明明是有選擇有餘地的疑問句。可男人明白,他沒有任何選擇。
這一次,是他貪心不足,惹到了不該惹的人。落得如今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也是沭宴手下留情了。
男人頹敗地嘆了口氣,回家也好,反正他在這裏也是一事無成,做的工作也是跟過街老鼠差不多的狗仔,也是時候該認清事實了。
沭宴他們見在男人這裏再得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了,也懶得再同他再廢話,起身離開。
男人一擡頭,見沭宴已經出了門,心中一動,想賣一波好,忙喊道:“沭總,那些照片和備份,我都會删掉的!”
沭宴聞言勾起抹嘲諷的微笑,沒有回頭,徑直下了樓。
倒是走在最後的商陸停了下來,側頭看着男人,藏在兜帽下的娃娃臉上滿是不屑。
“你那些備份,我早就給你删幹淨了。哦,順手也将其他人的照片一起删了,就當是幫你積德了,不用謝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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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商陸還體貼地幫男人關上了門。
男人怔怔地看着大門的方向,半晌,才連滾帶爬地起身沖進他做書房的次卧。
他抖着手抓住鼠标,金發碧眼的美女屏保變成了系統的藍色桌面。他打開了某個文件夾,半個小時前還滿滿當當的圖片,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男人看着空白一片的屏幕,向後退了兩步,“哐當”一下坐在電競椅上,雙手用力捂住了臉。
都沒了,這回真的什麽都沒了。
——
晚上六點時,桑林就帶着兩個穿着黑西裝白襯衫的保镖來到了男人的出租屋。
保镖們手腳麻利地給男人收拾完東西,又帶着男人上了黑色的商務車。
到了機場後,男人才知道其中一個保镖會親自将他送回老家。
據桑林說,這是沭宴的意思,說是怕男人在路上太孤單了。
男人又不傻,當然明白沭宴這是怕他中途逃跑,特意找人來看着他呢。
事已至此,男人哪裏還有逃跑的心思,只想消停地回家。
另一邊,在沭宴他們離開老城區後,周彗瑾和璟琛接了個電話,先一步離開了。
沭宴跟着商陸回了家,查了一下男人給的幾個電話號碼。都是黑卡,沒有實名認證,也沒有歸屬地。
也就是說,到現在為止,他們沒有任何線索能找到是誰雇了狗仔跟拍沈昭晔的黑料了。
沭宴面色不好地坐在沙發中,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對戴着灰色寬邊平光鏡的商陸道了謝。
商陸坐在自己那胡桃木電腦桌上,兩只手按着桌沿,白了沭宴一眼,道:“行了啊,真要打算謝我,就将你酒窖裏那瓶1990年的唐佩裏侬給我。”
沭宴利落點頭,“行,有時間你去我那取。”
商陸怔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沭宴答應的會這麽痛快。
要知道他這哥們有按年份收藏酒的愛好,大概也是強迫症作祟,他那酒窖裏的酒必須是按年份排下來的,中間不能斷。
對于唐佩裏侬的收藏者來說,1990年是個非常特殊的年份。這一年天氣條件優越,非常适合葡萄的生長,所以這批酒的品質極為出衆。
因此,1990年的唐佩裏侬紅酒被認為是該酒莊歷史上最珍貴的酒款之一。
沭宴酒窖裏的那一瓶也是他在國外高價拍回來,珍惜的不得了,在酒窖裏都是住豪華單間的。
以前他們還開完笑說喝了它,沭宴搖頭說那是他要帶進棺材裏陪葬的。
誰成想,現在就這麽痛快地點頭答應了。
商陸歪了下頭,透過鏡片認真地打量着沭宴,見他臉上沒有玩笑的表情,是真的同意,嘬了下牙花子,小聲嘆道:“完了完了,這人是瘋了。”
商陸的聲音幾乎都是含在嘴裏的,就算是Alpha的聽力再優越,沭宴也沒聽他念叨什麽。
沭宴:“???”
商陸搖了下頭,心說珍藏品到他手裏了,才不會給沭宴反悔的機會呢。
他怕沭宴反悔,忙岔開話題,問:“這事就這麽算了啊?”
沭宴眉心一緊,聲音因為不悅沉了些,“先不費勁了。既然他盯上阿昭了,這次不成,以後總會再出手的,等到時候再收拾他。”
“也對。”商陸認同地點頭,“不過這也是好事,你可以回去向你的情人邀功喽。”
沭宴聞言搖頭,“我不打算跟阿昭說。”
商陸不解地問:“為什麽啊?這不是個很好的增進感情的機會嗎?”
沭宴:“說他做什麽?他剛出了車禍受了傷,正害怕呢,說了的話,又該胡思亂想了,沒必要。”
沭宴這話說得溫柔又體貼,本來是沒什麽問題的。可商陸将這話往沭宴跟沈昭晔的關系上一套,就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阿宴,你不覺得你對沈昭晔太好了些嗎?”商陸再一次問了這個問題。
“好嗎?”沭宴沒所謂地聳了下肩膀,“我對以前的沒一任不是都很好嘛。”
商陸心說還是有區別的,但他見沭宴興致缺缺,還不停地看腕表,一副急着回溫柔鄉的樣子,撇着嘴,嫌棄地擺手。
“行了行了,你要當護花使者,我沒意見。都這個點了,我就不留你吃晚飯了,趕緊回家吧昏君,說不定你家美人已經做好飯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