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包庇

第60章 包庇

霍非池直接回了家。

他知道衛澤齊不會摁下自毀程序,他敢不敢出去還是個問題。

霍非池站在空無一人的客廳,放空大腦,靜靜等着,等樂不逢能回來。

直到天色黑透,霍非池動了動站太久好似關節生鏽的腿,走去廚房,開始燒飯。

一桌子樂不逢喜歡的葷菜,霍非池出神地看了會兒,想着他太挑食,于是又去燒了道鮮蔬湯。

忙完這些,上樓洗過澡,換下長官服,就這樣繼續坐在客廳裏等。

熱氣騰騰的菜逐漸涼透,白熾燈打的屋裏分外孤獨冷寂。

霍非池默不作聲拿出茶幾抽屜中許久沒有拆封的煙,抽出一根點燃。

煙草燃燒煙霧蔓延到四肢百骸,本想麻痹心髒的痛楚,卻讓飄忽的思想越發清晰,心髒快停跳了般。

忽地,玄關大門被敲響。

以為是樂不逢,霍非池連忙起身去開門,看清楚外邊站的是誰,視線冷了下來。

厄蘭雙手插兜:“決裁官,我有那麽惹你煩嗎?看到我臉色都變了!”

霍非池:“有事?”

厄蘭聳聳肩:“沒什麽事,來問問你是不是和小紅毛吵架了。”

霍非池語氣寒涼:“我們很恩愛,不會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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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蘭:“………………”嘴真硬。

“我是來告訴你一聲,小紅毛被舒然帶走了,雖然那小子讓他做什麽他也沒膽子,不過……”

厄蘭開玩笑道:“你對象可能會調戲他吧?”

“你說他被誰帶走了?”霍非池倏地抓住了厄蘭領子。

厄蘭吓了一跳:“舒然,中午時候,小紅毛說舒然答應過請他吃飯……喂!你去哪裏?”

話音未落,霍非池拿上車鑰匙,往一樓車庫走。

“他們不會發生什麽,我只是開玩笑!”厄蘭連忙追上去。

眼看霍非池已經坐進車內,厄蘭去拉後車門把手,還是晚了兩秒,霍非池一腳油門下去,車輛伴随轟鳴聲消失在街道盡頭。

前往舒然家的路上,霍非池不斷聯系衛澤齊的通訊器,一開始還是還是待連接的提示。

但是等了好一會兒,再也無法搜查到衛澤齊的加密通訊頻道。

霍非池心髒止不住下沉,猶如被冰水包裹,車速提至最高,手心卻不斷冒着汗。

二十分鐘後,車輛停在了別墅門前。

霍非池下了車,只有一樓大廳有燈光透出,往上兩層漆黑。

緩了下過快的心跳,霍非池轉動大門把手。

沒有反鎖!

衛澤齊藏底下這麽多年,這點謹慎還是有的,怎麽可能不鎖門。

直到大門緩慢打開,刺鼻的血腥氣撲面而來,霍非池順着地板上明顯是拖拽留下的血痕往裏走。

很快,一具倒在運貨小梯旁的屍體映入眼簾。

霍非池靠近,看清楚這是舒然家的保姆阿姨,手裏還緊緊捏着手機。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霍非池大腦空白,機械地走進電梯,摁下爛熟于心的按鍵,乘坐大電梯來到了負五層。

電梯門一打開,是比一樓更加濃郁的血腥氣。

霍非池每步都像在走鋼絲,步步艱難。

有些事情即便不想面對,還是會存在。

停在敞開的書房門前,霍非池深暗的目光環視屋內,看到倒地的三具屍體,喉嚨堵住了似的,無法出聲。

“我殺的。”樂不逢坐在書桌上,雙腿懸空,白皙的臉頰有血液迸濺的痕跡。

“霍非池,這些都是我殺的。”

霍非池踏入書房,路過三具屍體。

看得出來舒然的母親沒受什麽痛苦,閉上眼躺倒在地面,發絲都不曾亂過。

而舒然臉上蓋着外套,倒在血泊裏。

這裏最慘的是衛澤齊。

身上血肉模糊,四肢以扭曲的姿勢折斷,心口有一個大洞。

機械心髒不翼而飛,霍非池靠近樂不逢,才發現在他手裏把玩的是衛澤齊的心髒。

“你現在是準備把我交給決裁院,還是立即弄死我啊?”樂不逢順着霍非池腰腹往上撫摸,停留在胸膛。

尖銳的指甲還未收回去,可以輕松穿透霍非池的胸膛。

霍非池只是垂首注視着他。

藏進眼裏的愛意和心痛全部剖開來給他看。

一整日的瘋狂,現在卻像等了來主心骨一樣,委屈和看見霍非池時心髒生出的痛席卷了樂不逢。

“你殺了我,就太可惜了。”樂不逢不想讓他察覺自己有一點點的不舍。

那雙染血的胳膊暧昧地環上霍非池肩膀,雙腿自然而然勾着他的腰,“我還沒和哥哥睡夠呢。”

後腰倏地一痛,霍非池大手将樂不逢整個掐了起來,扛在了肩上。

“不想死,現在閉緊你的嘴,當做從來沒有來過這裏。”霍非池語調涼薄。

扣在樂不逢腰間的手力氣卻不小。

樂不逢被扛着走,離開書房,卻沒有下樓。

霍非池帶着他徑直來到雜物間,在裏面翻出了液體燃料,一手提着裝燃料的大桶,再次折返回書房。

打開蓋子,将液體燃料全部倒了進去!

“你要做什麽?”樂不逢掙紮着想要下來。

霍非池不答,等到液體燃料順着地板蜿蜒至大半個書房,按下打火機,丢了進去!

火順着燃料在剎那間被引燃,不過幾秒時間,整個書房熊熊燃燒,熱浪滾滾襲來!

霍非池迅速帶樂不逢離開負五層,走出別墅帶上大門,動作有些粗暴地把樂不逢塞進車裏。

“霍非池,他不是你伯伯嗎?”樂不逢從後排探出身體,在他耳邊不斷地問。

“你怎麽還幫着我?現在不應該把我送進去等待決裁嗎?”

“決裁官包庇一個變異體,你在想什麽?”

霍非池能聽出他刻意怪腔怪調氣自己,“衛澤齊在底下躲了十年,除了區長沒什麽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們不會大張旗鼓找兇手。”

發動汽車,霍非池牙關咬緊,再次囑咐:“我帶你回去,以後必須待在家裏,不能出去。”

樂不逢淡淡譏諷:“把我也藏十年嗎?”

“聽話,樂樂。”

“聽什麽?你現在應該開槍殺了我!為你伯伯報仇啊!決裁官不就是應該保護這些愚蠢的神種嗎?!”樂不逢倏然爆發。

“你殺了我啊!現在毀屍滅跡是什麽意思?”

“霍非池,你他媽瘋了吧?!”

霍非池猛地停下車,握住樂不逢後頸,逼着他和自己對視。

樂不逢沒有勇氣,害怕那點痛意被他發現。

“樂不逢。”扣在樂不逢後頸的手在細微動顫。

霍非池阖上發紅的眼,低聲呢喃:“衛澤齊沒有你重要。”

“沒有任何人,能比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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