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要去醫院

第15章 不要去醫院

薛瑞排在第四個上場,方樂純則排在第六,因而在他上臺時,後者則在底下坐着看他表演。

場務過來通知薛瑞準備出場,薛瑞對坐在身旁的方樂純點了下頭,然後擡頭挺胸地站起跟随場務走到前面。

才剛踏出後臺,當即就被前方冷冽的寒風吹得瑟瑟發抖。

口袋裏的暖寶寶都快被他捏爆了,卻仍然要保持住微笑,知道方樂純在身後盯着自己看,薛瑞整個人都崩緊起來,一分一毫也不敢放松。

後臺人來人往,薛瑞側身站在一旁讓出一條過道給工作人員通行,目及之處正好能看見前臺和後臺準備區的狀況。

他轉頭狀似無意地往回看,卻正好撞上了方樂純看他的視線,心裏咯噔一響。

方樂純觸及他的目光對他點頭微笑示意,薛瑞便也局促地跟着點了點頭。他将視線收回來,只是心裏不舒服極了。

不知是他多心還是怎麽着,總覺得方樂純看他的視線并不如他表面上表現出的友好,時而帶着試探又時而帶着冷漠,和本人展露出來的友善有着極大的反差,每每讓薛瑞看了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但此時比起心裏的不舒服,身體上的不适明顯占了上風。

場務在身邊竄來竄去,前臺後臺吵雜的聲音在耳邊尖銳地響起,上臺的前一刻,薛瑞感覺自己兩眼黑了一瞬,眼前的事物都在天旋地轉。

他甩了甩頭,将這種暈眩感甩至腦後,然而卻沒有多大幫助。

腳下用木板搭出來的臨時階梯仿佛扭曲起來,而此時場務正好催促着他上場,臺上主持人喊出了他的名字,薛瑞無法,只能深呼吸一口氣,又晃了一下腦袋,一步一步穩穩地踩在木階梯上,登上了那絢麗奪目的大舞臺。

臺上的燈光和臺下的閃光燈讓他微微蹙眉,而粉絲從遠方傳來的尖叫聲讓他更覺耳鳴。薛瑞帶上耳返,将聲音隔絕起來,才稍微感覺好了一點。

大概是向詩安提前打過招呼的關系,主持人果然只進行簡單的介紹便結束了串講,聽到前奏響起,薛瑞稍稍安心了些。

這次演出他一共要唱兩首歌,一首是最近因為上完《反轉歌手》再次火了的《頑石》,另一首則是即将推出的新專輯的主打曲,想借着這個流量極大的活動順勢為新專輯打個廣告。

《頑石》的前奏緩緩響起,薛瑞馬上就将思緒拉回來,全情投入地演唱起來。

陳明智在後臺一直跟着薛瑞,直到上臺前一刻仍然緊張不已,實在是他薛哥的臉色太差了,在準備區坐了一會兒,那樣子看上去比早上出門時更蒼白了點,如今即便他站上了舞臺,再過十來分鐘就能退場,且歌聲依然專業得挑不出一點瑕疵來,陳明智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一旦進入工作狀态,薛瑞就能摒除雜念,仿佛全世界都安靜下來,心也能落到實處。

前一段時間剛上完節目,如今再唱《頑石》這首歌簡直順手拈來,而且不需要調整男女聲部,駕馭起來毫無難度,薛瑞很輕易就完成了第一首歌的演唱。

結束了《頑石》的演唱後,薛瑞的思緒一下子從歌詞中回到現實。剛才演出時不由自主就用力過猛,導致他腦袋又晃了一晃,往前邁了一小步才堪堪站穩,得益于舞臺和觀衆席還有一段距離,才不至于讓觀衆發現他的不适。

主持人進行了簡單的串講,不多時還沒等薛瑞緩過一口氣,第二首歌的前奏又繼續響起。

薛瑞在來之前猶豫不定,不确定該拿寧語擇為他作的那首新歌還是詹雅逸的那首新完成的作品進行演唱,可以說這是新專輯內容首次曝光,哪一首先唱,那一首就會成為該專輯的第一主打曲。

再三考慮下,最終選擇了詹雅逸的《祈禱》。

歌詞中的小女孩因喜歡的人變得卑微,現實中的他也不遑多讓,但得知和方樂純同臺後,薛瑞突然就不想選擇寧語擇的歌了。

就像是小孩子似的較量,一方面想讓方樂純看看寧語擇為他寫的歌,另一方面又想讓對方看到不止寧語擇為他寫歌創作,矛盾的心情在拉鋸,然而最終讓薛瑞下定決心的還是寧語擇為他作的那首歌。

那首《轉身》演唱的人是他,寫的可不是他。

薛瑞将這種卑微求愛心切的心情演繹的淋漓盡致,但是在那之上,又多了一點不服輸的精神,意外地讓這首新曲表現出不一樣的味道。

這首出自新專輯的歌第一次公開發布,早在前些時候向詩安就幫薛瑞在微博上做了一些簡單的宣傳,粉絲們早就知道新專輯在籌備中,卻是第一次聽到成品,而且還是現場版本,大家在最初的激動過後都安靜下來認真聽歌,揮動着手中的應援棒,沉醉在薛瑞細膩的歌聲中。

原作者詹雅逸今天沒有到現場,但另一位作詞人寧語擇卻是在場的。

第二首曲子的前奏響起時,寧語擇閃過片刻的錯愕,這個前奏之前他完全沒聽過,他當即就反應過來薛瑞在為新專輯做宣傳。

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感受,或許是自從寧語擇為薛瑞作詞開始,每一張專輯薛瑞都以他的歌作為主打曲,久而久之他早已習慣了,如今一旦換了不是自己的作品,頓時就有點不是滋味。

盡管如此,寧語擇還是細心地聽臺上的人演唱。

無可否認詹雅逸這首作品寫得極為出色,将少女苦戀不得的心情描寫得淋漓盡致,字裏行間又透露着屬于詹雅逸的鮮明的特色,再由善于演唱深情戀愛題材曲目的薛瑞來唱,整首歌聽起來苦情得讓人撕心裂肺,不由自主就深陷于其中。

臺下的人聽得津津有味,臺上的薛瑞卻唱得極為吃力。

不似《頑石》早已演唱過幾十上百遍的熟練,《祈禱》對他而言也是一首略微陌生的新歌,幾分鐘前在演唱第一首歌時已經耗費了他不少力氣,如今薛瑞可以說是用盡全力來堅持着演出。

梗着一口氣将最高.潮的副曲部分唱完後,接下來的那一點過渡和結尾部分幾乎全憑本能撐着唱完,到全曲結束的時候,薛瑞甚至都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唱些什麽。

借着結束時投入感情時閉眼的那一下,薛瑞咬牙輕輕晃了晃腦袋,試圖驅散一點腦子裏的昏沉。想到剛才最後的那部分演出,他心有餘悸地睜開雙眼,當看到臺下的觀衆滿意地鼓掌吶喊,他才放下心來舒了口氣。

薛瑞摘下耳返,巨大的歡呼聲和還未散去的音樂聲驟然撞進耳朵裏,惹得他微微皺了皺眉,對着臺下的觀衆鞠了個躬,站起來時薛瑞感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穩了穩腳步,心裏突地慌張起來。

明确感受到身體的不适,情況比想象中來得還要嚴重,薛瑞不敢在臺上久留,咬緊牙關對觀衆揮了揮手便匆匆退了場。

下臺的前一刻,薛瑞看見陳明智擔憂的臉孔,見到熟人的安心使他瞬間放松下來,随之而來的便是排山倒海般的疲倦。

再倒下的前一刻,薛瑞只來得及在陳明智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不要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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