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次日,趙管家來說他已經吩咐下去了,做青團的材料過兩天就會送到山上,趙叔那邊知道他要做青團去探班,高興地打了個電話到十裏山,說他們家少爺從小就喜歡吃鹹口的青團。

謝赫瑾聽了,第一時間拿起平板記下趙叔說的話,等挂了電話就去找趙管家。

“趙管家,蛋黃肉松和筍幹梅幹菜您買了嗎?”

“還沒買呢,我這就打電話去定。”趙管家立刻拿起電話,他對齊衡禮的了解還是不如自己老爸,況且齊衡禮以前不是上學就是在外工作,他也沒有太多了解的機會,還以為這是謝赫瑾想吃的呢,“您喜歡吃鹹口青團嗎?要不要加點火腿和三鮮餡的?最近兩年還多了一種螺蛳粉口味的,您要不要也加進去?”

“這些齊公子都喜歡吃嗎?”

“額......”趙管家被問住了,“不太清楚。”

謝赫瑾一副你怎麽沒有我了解齊公子的表情,到底是趙叔的兒子呢,齊公子也把趙管家當自己半個兄弟,他也就不直說了,自己拍板點頭:“那就都加吧,我帶去給齊公子看他喜不喜歡。”

“好的。”

“對了,再加點甜口的吧。”謝赫瑾想了想,“我也送點給齊公子的助理吃,平日裏也多虧他們照顧。”

聞言,趙管家眼睛一亮:“要不多做點,一起送到工作室發給所有員工當節日福利?”

探班是私事,去齊公子的商鋪又是另一回事了,謝赫瑾沒有應,只讓趙管家準備他說的那些就行,讓趙管家遺憾得不行。

吩咐好做青團的事情,謝赫瑾又說:“趙管家,趙叔應當是得了風寒,我剛剛聽他在電話裏的聲音好像鼻音有點重,你讓司機準備一下,我們去看看趙叔,你這幾天也留在莊園裏照顧他吧。”

“我爸換季的時候經常咳嗽,已經看過醫生了,家裏也有傭人在照顧他,謝先生不必擔心。”趙管家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齊先生離開前讓我在家照顧您,要是我回了莊園,連我爸都要生我氣的。”

“那簡單啊,把趙叔接到十裏山好了。”謝赫瑾見他好像還要說就立刻接着道,“齊公子把趙叔當家人,他現在在外工作,肯定挂心家裏,我們一定要把家裏照顧好了,你就不要勸我了,我已經決定了,去吩咐司機吧,我換件衣服就下山。”

趙管家微微彎腰低頭,臉上帶笑:“好。”

不多時,司機送他們下山,一路回到莊園,汽車開進大門的時候,謝赫瑾敏銳察覺到門口的保安比上次自己來的時候多了兩個。

他湊到車窗後仔細觀察這四個保安,視線快速掃過門前漆黑的車胎印,若有所思。

汽車開到停車場,他們一起下來,見趙叔在外面等着他們,謝赫瑾笑盈盈地小跑過去:“趙叔,您怎麽出來了,外面還有點冷,小心別吹了風。”

“禮不可廢。”沒有了電話,趙叔的鼻音顯得更加清晰,“只是個小感冒,吃點藥就好了,你還親自過來看,多麻煩啊。”

“哪裏麻煩啦,我要是不過來,過兩天齊公子跟我生氣怎麽辦呀。”

趙叔忍笑搖頭,少爺哪裏是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生氣的人,說得也太誇張了,不過他也知道謝少爺是關心自己,自然是欣慰地随他哄自己了。

謝赫瑾跟着趙叔離開:“趙叔,今天是有客人嗎?我看門口好像有人停過車。”

趙叔笑着說沒有的時候,眼底隐藏着一絲無奈和厭惡。

謝赫瑾笑盈盈地噢了一聲,開始關心趙叔的身體狀況,又提出讓他一起到十裏山休養,雖然趙叔一開始并不答應,但聽到謝赫瑾說自己想親手做青團卻又不會做,想讓他教一教的時候,趙叔就笑着答應了。

目的達到,謝赫瑾給趙管家一個眼神,後者高興地去收拾東西。

營養師還在熬湯,廚房的阿姨也開始做午飯,趙管家發現自己對齊先生的了解好像還是有點少,就去請教自己的父親,謝赫瑾自己在莊園裏閑逛,走着走着就到了門口。

“你們好~”他笑意盈盈地打招呼,眼神清澈,擡頭望了望天,“時候不早了,你們還不去吃午飯嗎?”

其他保安兢兢業業站崗,有個明顯是領頭的小組長當代表回話:“謝少爺,我們十二點半才換班吃飯。”

“那你們一般都吃什麽菜呀?”謝赫瑾很是好奇,“味道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是你們覺得需要改進的?正好我也在,到時候跟趙叔提一提,你們放心,我不跟趙叔說是你們說的。”

保安小組長笑着搖頭:“謝謝謝少爺的關心,不過我們的飯菜都是宿舍食堂一起做的,還分南北口味呢,隔一段時間還可以投票選新菜,沒有什麽需要改進的。”

“那最近家裏有招新人嗎?。”

“沒有啊。”

“那怎麽今天門口那麽多人值守呢?”

幾個保安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謝赫瑾彎起好看的眸子,嘴角翹起:“哎呀,我就是好奇問一問,你們要是覺得為難就算了。”

“也沒有什麽為難的。”保安小組長略有些猶豫,“家裏平時也沒有客人,來這的除了齊家大房的那幾個少爺還能有誰啊。”

“幾個少爺?”謝赫瑾好奇歪頭,大眼睛一眨一眨,“還有幾個吶?我怎麽沒聽說過呀?”

“您剛來當然不知道。”保安小組長嘆氣,“那邊的人仗着是少爺的親戚,隔三差五地上門來耍威風,逼着趙叔去勸少爺認祖歸宗,回家打理生意,面上說得好聽,其實還不是為了讓少爺去站隊。”

“趙叔只是個管家,齊公子不在家裏,那不是任由他們欺負?”謝赫瑾義憤填膺,“這也太過分了!”

“唉,可不是嘛,趙叔雖然是齊家老人,但到底底氣不足,少爺在的時候還好,都會叫我們把人扔出去,他們就不敢挑少爺在的時候上門了,但少爺不在的時候,趙叔偶爾還是會受點氣。”保安小組長很是心疼趙叔,“估計是想曲線救國吧,他們也就能欺負欺負趙叔了。”

“這些人可真是過分,以前都分家了,現在都不是一家人了,只是親戚,憑什麽還欺負趙叔。”謝赫瑾鼓着臉,氣得跺腳,“不行,等過幾天清明,我一定要跟齊公子說,不能讓趙叔這麽被欺負了。”

保安小組長眼底閃過得逞的笑意:“謝少爺說的是。”

“你們平時記得仔細點,以後不準放他們進來,哼!”謝赫瑾氣呼呼地轉身往回走,像一只生氣的小河豚,誰看見都知道他不高興了。

保安小組長松一口氣,一旁的同事小聲問:“你幹嘛跟謝少爺說這些,趙叔不是說不能跟少爺和謝少爺說嗎?”

“話是這麽說,可這個家的主人還是少爺。”保安小組長立正站好,“趙叔是心疼少爺才不跟少爺說他不在家的時候也有人上門打擾,可一邊是少爺的堂兄弟,一邊是少爺,趙叔夾在中間也不舒服,與其一直受氣,還不如找個機會讓少爺知道,讓他拿主意呢。”

“但你自作主張也不太好吧。”

“謝少爺那麽單純,回去趙叔一問肯定就知道是我說的,你們就放心吧,趙叔最多就是罵我一頓,我又不是欺上瞞下,而且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心裏有數。”

謝赫瑾氣沖沖跑回去,趙叔一問,果然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趕緊安撫他:“謝少爺,您先別生氣,這事也別跟少爺說。”

“為什麽呀,趙叔,您就讓他們這麽欺負啊?”

“少爺那麽忙,您也不希望他工作的時候因為挂心家裏的事情而出了錯漏吧?”趙叔咳嗽了兩聲。

“可是......”

“反正家裏有那麽多人,我最多也就是應付一會兒,那幾個少爺也不會動手打我這個老人,說幾句話而已,哪有保安說得那麽嚴重。”趙叔把孩子勸得坐到沙發上,“你呀,就別擔心那麽多了,保安唬你呢。”

謝赫瑾半信半疑:“真的嗎?”

“真的,你就放心吧。”

“不跟齊公子說真的沒事?”

“當然沒事!現在是法治社會,我能有什麽事?”趙叔義正詞嚴,“我是管家,不就是要為少爺處理這些煩心事嗎?要是什麽都跟少爺說,我這個管家也太沒用了。”

謝赫瑾略有些猶豫:“可您夾在中間也只能受氣呀。”

“我歲數都那麽大了,凡事都看得開。”趙叔笑呵呵地,“幾個小孩而已,能給我什麽氣受?”

“那好吧,那我先不跟齊公子說吧。”謝赫瑾猶猶豫豫的,“那要是您被欺負了記得跟我說哦,我馬上來幫你罵人。”

趙叔被他逗笑了,連聲說好:“廚房飯做好了,您先去吃飯?”

“好。”謝赫瑾一副被哄好的樣子,高高興興地去吃午飯,把阿姨和營養師準備的飯菜吃了個精光,都把自己給吃撐了。

飯後,他繼續在莊園裏閑逛,走着走着就到了監控小樓裏,好奇地跟值班室裏的保安聊天,看了好一會兒監控,還學會了不少新知識,期間保安去洗手間上廁所,他還玩了一會兒監控,覺得從這個角度看外面發生的事情十分有趣。

過一會兒,保安回來繼續值班,他已經對監控失去了興趣,把自己手中顏色鮮豔的手機抛起接住,狹長翹起的狐貍眼閃過一縷神秘迷人的風采,臉上甜滋滋的笑容十分單純,到外面去玩的時候,莊園裏的草木好像永遠能引起他的興趣,活脫脫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少爺。

時候也不早了,他們還得回十裏山呢,也在這裏待不了多長時間,不大一會兒就回十裏山了。

過兩日,做青團的材料送到山上,謝赫瑾還要上課呢,只在午飯後幫忙洗了一下艾草就被趕回去午睡了。

趙叔親自做了三盒青團,一盒給兒子,一盒給謝赫瑾。

“上次在莊園裏我也看不出來你喜歡什麽口味,就甜鹹口味都做了,你吃了喜歡什麽就跟我說,以後我都給你做。”趙叔慈愛地說着。

謝赫瑾高興地接過青團,放到一旁甜甜地哄長輩:“趙叔,只要是您做的,我都喜歡。”

趙叔被哄得十分高興,又跟他說哪些青團是用他洗的那點艾草來做的,讓他親自來裝進盒子裏,就當他自己做的,雖只是幫了把手,但怎麽不算他親自做呢?

不過......

“怎麽突然要做螺蛳粉口味?”趙叔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謝赫瑾不知道螺蛳粉是什麽厲害東西,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這個口味有什麽特殊嗎?”

“......算是最特殊的吧。”

“齊公子以前吃過嗎?”

“......想來是沒有的。”

“那正好呀。”謝赫瑾笑得彎了眼睛,“可以給齊公子嘗一嘗新口味,說不定他喜歡呢?”

趙叔欲言又止,本想着幹脆說實話算了,又不好掃了他的興,左右是少爺自己看中的人,那少爺就自己受着吧。

他老了,腦子轉不動啦,什麽都不知道。

謝赫瑾高高興興地把青團放到盒子裏,每種口味放一個,蛋黃肉松、筍幹、梅幹菜、火腿、三鮮、螺蛳粉,正好六種鹹口,豆沙、紫米、芋泥、芝麻花生、紫薯和桂花奶黃口味也是正好六種甜口,一盒上下兩層,一共可以裝12個青團,正好夠放。

趙叔只給謝赫瑾一盒而不給齊衡禮就是因為這東西吃了漲肚,裝太多也吃不完,況且這些青團也是趙叔做的,也沒必要多裝一盒。

給經紀人、助理和司機的青團也早就裝好放一邊了,口味也是一樣的,但不是趙叔親自做的,而是廚師阿姨和趙管家做的。

盒子是不一樣的,很容易能分辨出來,也不怕拿錯。

別看每個青團小小一個,重量可不輕,一盒12個,謝赫瑾一共要帶六盒去,趙叔不僅特地打了個電話去跟少爺說了這事,還安排了趙管家一起去。

不過呢,謝赫瑾覺得趙叔好不容易來十裏山一趟,還是清明假期,趙管家還是留在家裏比較好,就只要了司機和一個保镖,至于營養師嘛,就先不帶啦,理由就是在酒店不方便,趙叔勸了又勸也沒能讓他改變主意,也只能随他了。

雖然他對外界的很多事情都不懂,還是第一次坐飛機,但他并不覺得害怕,相反還挺興奮的。

他能上天诶,還能飛着去找齊公子诶,怎麽會害怕呢?

次日,他先去祭拜齊爸爸齊媽媽、齊爺爺齊奶奶,跑完兩個墓園,時候也不早了,便直接去機場。

新鮮出爐的身份證小小一張,只靠這個就能在國內飛來飛去。

機場廣闊而逛街,穹頂很高,裏面的溫度很适宜,旅客推着行李背着包來來往往,行色匆匆,廣播穿透力很強,這一切的一切讓謝赫瑾覺得十分陌生和惶恐,但他并未露怯,笑意盈盈地推着趙叔準備的小行李箱,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圍的一切,這讓一旁一直在關注他的保镖老吳和司機老周很是驚訝,但也松一口氣。

登上飛機,即便是頭等艙,在他看來,裏面的空間也顯得有些狹窄,而且很多東西他都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麽的。

不過沒關系,花錢買服務嘛,他叫來空姐讓其一一講解,把這些都記在腦海裏,等自己操作的時候就看不出一點陌生來了,像是常坐飛機的小少爺,絕對不會露怯。

他的學習能力和僞裝能力總是最強的。

中途老吳和老周也是怕他害怕就一起過來,見他沒有吩咐還老神在在地坐着聽空姐的講解,他們也就放心了,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待空姐離開,謝赫瑾舒舒服服地将椅子放下來,惬意地喝着飲料觀看齊公子的電影,他的腦海裏有近百部電影名字,有齊公子主演的也有齊公子客串的,他在家不想看書的時候就會去看電影,就好像齊公子還在自己身邊一樣。

便是他現在沒有露出怯意,可心裏到底還是有些惶恐的,也不想做作業,看齊公子的電影正好可以安撫他的情緒。

飛機起飛,他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真切地感受到飛機真的在沖上雲霄,但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雖還有一些能讓他知道身處高空之中的感覺,但并非不适。

城市中密集的樓宇快速在窗邊劃過,很快便只能看見雲層,他對這些很感興趣,但電影裏齊公子的聲音又讓他的興趣減淡了。

天空什麽的先不看吧,正好可以保持新鮮感,以後再跟齊公子看就好啦,現在還是先看齊公子的電影吧。

這可是不一樣的齊公子呢,可比任何東西都好看。

一部電影看到結尾,還未完全看完,飛機就降落了,謝赫瑾聽到空姐的提醒,略有些不舍地起身離開飛機,跟着司機他們一起離開。

按照原來的計劃,他會跟老周老吳一起坐機場大巴去影視城,卻接到了孫逖的電話,說已經安排了人接機,看牌子跟着走就行。

他不懂怎麽去找人,就和老周說了這事。

不多時,三人找到了正高高舉着“十三跟我走”接機牌的齊衡禮的助理小張,和他一起走到停車場中上了一輛黑色保姆車,車裏已經放了一個果盤,還有一杯暖暖的牛奶,一看就知道是齊公子特意吩咐準備的。

“謝少爺,這是齊哥讓我們準備的。”小張輕聲道。

謝赫瑾心道果然如此,笑容親切:“你們叫衡禮哥哥叫齊哥呀?那叫我赫瑾吧,感覺少爺這個稱呼有點老套了。”

“好的,赫瑾少爺。”小張笑容越發真切。

“哎呀,別叫少爺啦。”

“那不行的,我們叫得這麽親密,齊哥要吃醋的。”

話一出來,謝赫瑾就有些害羞了,他嘟囔兩聲“回去一定要讓趙叔他們改掉少爺這個稱呼”,又跟老周老吳說:“你們以後也叫我赫瑾吧,要不是出來了,我都不知道外面的稱呼和家裏不一樣呢。”

“謝先生,我們稱呼齊先生為先生,自然也要這麽稱呼您的。”老周笑着搖頭,老吳也在一旁沉默點頭表示贊同。

在家裏和在外面的稱呼不一樣好像也挺奇怪,謝赫瑾想了想,還是算了。

在老周他們系安全帶的時候,他笑眼彎彎地拿了兩盒青團分給小張和保姆車的司機:“這是家裏做的青團,謝謝你們平時對衡禮哥哥的照顧,也謝謝你們特地來接我們。”

小張是個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瞧着才出來工作沒幾年,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禮物:“謝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這是我們的工作。”司機老楊年紀大一點,沒有那麽容易激動,語氣比較沉穩,“而且齊哥對我們也很好。”

“但如果沒有你們的細心照顧,衡禮哥哥工作的時候也不會那麽舒心啊。”謝赫瑾端坐在座椅裏眉眼彎彎,“他跟我說過啦,你們做了許多工作外的事情,雖然他能給你們相應的報酬,但也發自心底感謝你們對他的關切。”

怎麽說呢,這些話換個人來說,老楊和小張都覺得對方在說場面話,但面對車裏言行舉止都顯得很真摯的青年,他們卻不由得發自內心相信他就是這麽認為的。

其實他年紀還那麽小,聽說還因為家裏親人去世而受過刺激失憶了,那雙眸子那麽幹淨,怎麽可能說的是場面話呢?

老楊和小張心裏十分熨帖,心想着齊哥還挺悶騷的嘛,平時那麽公私分明的一個人,在家裏聊工作就算了,竟然還說這麽體貼肉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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