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時間飛逝,轉眼又是半個月過去。

家裏的古琴老師早已完成其教學任務,謝赫瑾這段時間基本都是自己練琴,甚至已經做好去考證的準備了。

五一黃金周,本來說好了不回來,等謝赫瑾去找他的齊衡禮還是抽空在傍晚下班後坐飛機回來,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本來他是想要和導演們商量一下調整拍攝順序,把他的戲集中拍,擠出幾天時間來,可打電話回來跟謝赫瑾說的時候,謝赫瑾卻十分反對,不太想讓他為了這件事情回來。

不就是接待一位古琴大家嗎?謝赫瑾自認為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人家是來看他的,那他來接待就是了,何必非得讓齊公子來回奔波呢?

至于原定好五一和齊公子見面的事情,他可以周末抽空去見啊,把假期補回來就是了,反正都是去探班,假不假期的也沒區別。

只不過,齊衡禮還是有點不太放心,都說人老成精,他有點怕自己的親親愛人被騙走,據理力争之後,終于征得了半天的時間。

回來的計劃是半個月前定下的,晚上回來,第二天早上見了蔣爺爺之後他就要趕着回去,也就是才請了半天假,正好最近劇組剛開機沒兩天,他把後面沒有任務的半天往前挪,換一換就行了。

謝赫瑾勸不住他,只能同意這個法子,親自到機場接人,回了家,正好可以吃晚飯。

“明天鐘老也想來見見你。”齊衡禮吃完飯,抱着愛人親了一下,想起正事就輕聲提醒,“鐘老精通古樂器制作,很多大拿都和他關系很好,這段日子蔣爺爺可是在不少人面前暗搓搓炫耀了一番,鐘老聽說你跟我的關系,就也想來湊湊熱鬧。”

“你之前跟我說蔣老是個琴癡,我倒是有信心能讓他喜歡,但是鐘老喜歡什麽?”謝赫瑾略微緊張。

“他?他喜歡各種做琴的材料。”齊衡禮失笑,“放心吧,我平時一直在幫他收集材料,和他關系不錯,他會喜歡你的。”

如果不是關系好,他也不可能說要一張琴就要到了一張。

謝赫瑾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他想到半個月前齊公子和自己說的事情,還是不太敢确定。

“蔣老真的會答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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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情我願的事情,他要是不願意要反悔,咱們就當交個朋友就是了。”

這件事情也是半個月前商量好的,齊衡禮作為中間人,征求了謝赫瑾和蔣老這兩位的意見。

謝赫瑾重新撿起琴藝主要就是為了賺錢,哪怕他現在和齊公子結婚了,他也沒有放棄一起賺錢養家的想法,并沒有想得太遠。

齊衡禮卻不一樣,他覺得謝赫瑾可以進入更合适的圈層,就第一時間向蔣老推薦了,他的本意是先牽橋搭線,給雙方一個認識的機會,以後的關系如何就順其自然,但沒想到蔣老會激動成那個樣子。

收到他發的視頻後,蔣老就嚷嚷着要立刻來他家和視頻裏的人交流一番,見他說半個月後有空了再說就想把他丢下自己過來,得知他和赫瑾是伴侶後,就一天打八百個電話讓他請假。

他好不容易把人安撫好,又起了別的心思,說什麽反正現在見不到,就想去拜訪赫瑾的老師,雙方交流一番。

他被纏得不行,自然是又拿出老一套失憶的理由來。

別問,問就是家學淵博,家人就是老師,只是愛人家中遭遇橫禍,只剩下愛人一人,受了刺激balbalabala......

總而言之,愛人現在需要一個領路人。

蔣老的弟子都出師了,現在主要精力就在精進琴藝上,用比較時髦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做夢都想進步”,恰巧,謝赫瑾有這個能力。

而謝赫瑾呢,他師出無門,卻肯定自己的琴藝還未完全找回來,需要一個幫助他的人。

商議之後,雙方各取所需,這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只是......

“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很奇幻。”謝赫瑾有些擔心,他總覺得他來到這個新世界後,一切都走得太順了,自己還未想,就有他所需要的東西送上門,這讓他有些不安。

“不是因為奇幻,而是因為優秀的人總能把握住機會。”齊衡禮覺得他的關注點不對。

“你總能找到法子誇我。”謝赫瑾一下子就高興了,“蔣老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鐘老呢?”

“他說來看看,至于要不要住,我也沒問,左右家裏房間多,也不怕他們住,随緣就行。”

“行吧。”

既然齊公子都這麽說了,謝赫瑾也就不再想,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朝着男人眨了眨狐貍眼,眸子裏帶着暗示:“齊公子,我們要不要回屋休息?”

“你明天會累。”齊衡禮逃也似地挪開眼神。

“齊公子~~~走嘛走嘛~~~”謝赫瑾吧唧親了一口他的唇,視線掃過他滾動的喉結,覺得性感極了,喜歡極了,也不浪費時間了,起來拉着他的手就要往房間裏走,“我們早點睡就是了~~~”

好幾個波浪線一起砸過來,齊衡禮感覺自己腿都要軟了,壓根沒能堅持下去,就這麽被拉回房間裏。

次日,兩輛車停在瑾禮園大門口,約着一起過來的蔣老和鐘老從車上下來,各自的助理提着禮物進門。

作為晚輩,謝赫瑾早早就候在門口,穿着清貴的衣衫,噙着完美的笑容,一雙眸子水潤無害,好似沒有被凡塵污染過。

只一眼,蔣老兩人就喜歡上了這個孩子。

“你小子,眼光真夠可以的,找了這個一個愛人,晚上睡覺都得偷偷樂出聲吧?”蔣老笑着打趣齊衡禮,說完他就從身後助理說中抱過來一張琴送給謝赫瑾,他的頭發斑白,抱琴的手卻很是光滑,完全看不出年齡,态度十分謙遜,一點架子也沒有,就像是拜訪同齡人那樣,完全是一個儒雅老爺爺,“初次上門,也不知道送點什麽,一張老琴相贈,希望你能喜歡。”

琴放在了琴盒裏面,謝赫瑾也看不到,卻聽到老琴兩個字時十分驚喜:“您太客氣了,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他家裏還有呢。”鐘老幫忙把琴推過去,因常年做樂器,他的手保養得并不好,拿工具的指腹有很明顯的繭子,性格看起來更爽利一點,“有什麽貴重的,你應該嫌棄他這禮送得沒新意,一張琴而已,有什麽好送的。”

“你有新意,我倒要看看你要送什麽。”蔣老把琴盒塞進謝赫瑾手裏就把手縮回來,回頭就怼了一句,身上的儒雅氣質隐隐龜裂。

“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一支玉簫而已。”鐘老也送上一個盒子,“我聽衡禮說,你好像也會吹簫?”

謝赫瑾腼腆應是,一旁的齊衡禮幫他收下禮物,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我家赫瑾不僅會吹簫,還會吹笛子,彈古筝、琵琶,連二胡都會拉,圍棋、作畫、書法也是樣樣精通。”

蔣老二人對視一眼,下意識覺得不可能,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那麽多東西?

可是,瞧着這孩子的通身氣度,好像也不是不可信?

“啧,收收你這沒出息的嘴臉,又不是你會。”鐘老見不得他這嘚瑟的模樣。

我憑本事結的婚,赫瑾是我名正言順的伴侶,我驕傲一下怎麽了?

齊衡禮心裏不高興,面上卻溫和謙遜地點頭:“您說的是。”

在門口聊天也不太好,大家一起去客廳,進門後,齊衡禮正式介紹雙方時,又重複誇了一遍自己優秀的愛人。

謝赫瑾聽着臉頰微紅,雖然他的确會不少樂器,但在長輩們面前這麽用力誇,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寒暄沒幾句,鐘老就真的被齊衡禮的誇誇給勾起好奇心來了,當場就想聽聽謝赫瑾用蕭吹出來的曲子。

謝赫瑾并不怯場,拿起鐘老剛送的蕭,自己随便吹了一小段,他不知道現代的蕭曲有什麽,就還是按照《碧澗流泉》的旋律來吹。

蕭聲悠長,一樣的曲子,感覺卻跟古琴彈出來的很不一樣,憑空添了幾分惆悵感。

一曲畢,他腼腆地站在原地,像是要接受師長檢驗。

過了一會兒,蔣老才反應過來:“我現在相信赫瑾的師長沒有出世過了,沒想到現在還能聽到這種令人沉醉的蕭聲。”

“古人用‘如聽仙樂耳暫明’來形容演奏之音,以前總覺得誇張了,現在想來,是我們孤陋寡聞了。”鐘老贊同地點頭。

聰明的人先享受世界,齊衡禮心滿意足地看着手機裏的錄音文件,第一時間設為鈴聲:“我就說你們來了絕對不會吃虧吧?蔣爺爺,怎麽樣?這半個月等得值嗎?”

“哈哈哈,值,太值了。”哪怕沒有親耳聽到謝赫瑾現場彈琴,聽了這一曲蕭樂,蔣老的期待也拉滿了。

趙管家他們也在安靜地聽,也都在低聲稱贊,謝赫瑾聽着有些尴尬。

“這些我都學得不好的。”以前只得過先生幾句尚可的評價,怎麽就能稱贊成這樣了?太誇張了。

蔣老覺得他的自信不夠:“我雖然不是學蕭的,但你這樣的能力,不管是放在現在,還是以前,都是罕有的,你不用這樣自謙。”

“過度自謙就是凡爾賽了。”鐘老笑着開了個年輕人聽得懂的玩笑。

謝赫瑾面露懷疑:真嘟假嘟?

“蔣老是老藝術家了,對古代藝術的研究頗深,我覺得他說得對。”齊衡禮笑着點頭,特地提了古代兩字。

謝赫瑾聽着更加疑惑,莫非是時代不同,審美不同了?

以前書院考核時,先生明明沒給過很高的評價啊,最多就是中上,尚可啊。

見他還是這幅被騙被哄的表情,蔣老二人也有些犯嘀咕,不太對啊,這麽優秀的孩子,放誰家不得高興壞了啊,怎麽是這種表情?

可能是因為失憶吧。

二人也是聽說他家遭禍的事情,只當他是不記得了。

此時先按下不表,大家轉戰花園,蔣老在路上給齊衡禮發了幾條消息,後者看到後,就和謝赫瑾小聲嘀咕着說小話。

“你以前可有在衆人面前彈過琴?”

“當然,每年考核都要當衆演示的,再由夫子評等的。”

“那夫子是不是對你最嚴厲?”

謝赫瑾歪頭,好像那些模糊的畫面裏,夫子的語氣是真的一直都很嚴肅,隐約記得,他好像怎麽做都不對,夫子時時刻刻都能挑出問題來,這讓他想起來就覺得有些自卑。

“嗯,我好想一直被罵,學得最差了。”

“但換個角度想,他何嘗不是怕你驕傲呢?”

“怕我驕傲就罵我?”

齊衡禮輕笑:“一直罵當然是不對的,這可能是夫子的錯,也可能是你只記得夫子罵了你。

換個角度來看,從古至今,大家都用‘餘音繞梁’,‘身臨其境’和‘仙樂’這樣的詞彙來稱贊樂聲,你現在已經達到這樣的層次,抿心自問,先生罵你當真是覺得你差嗎?你當真不夠優秀嗎?”

謝赫瑾一愣,以往的認知開始動搖。

“我記得剛給你找老師的時候,你第一時間問我要是學得不好怎麽辦?結婚後聊起這些,你和我說,是因為有關謝家的記憶裏你好像一直都在受罰,你當時有些害怕,或許正是因為謝家的壓力才讓你覺得書院的先生也很可怕吧。”

“齊公子……你為什麽突然跟我說這個?”

“蔣爺爺跟我說,彈奏時,有自信和沒自信是截然不同的,他很驚訝你明明沒有什麽自信,卻可以把人扯進琴聲裏,但你現在的琴聲,聽一遍是驚豔,聽百遍可能就索然無味了。”齊衡禮面帶鼓勵,垂眸笑着,“他說,他不知道你為什麽沒自信,但他說,你現在已經比他厲害很多很多了,已經是他已知最優秀的古琴師了,但你還可以變得優秀,你的琴音,完全可以優秀到讓人無法拒絕。”

謝赫瑾有點迷茫,這跟他的認知不太一樣,可這是齊公子說的話,就讓他忍不住想聽下去。

“本來這些話,他這個專業的人來說也行,但他怕效果不好,而且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面,就只能讓我來說了。”齊衡禮話裏的鼓勵越來越明顯,“你看,連蔣爺爺那麽厲害的琴師都誇你,你的優秀絕對超乎想象。”

“我……我真的那麽好嗎?”

“當然。”

“那齊公子也這麽覺得嗎?”

“當然,十三是優秀的。”齊衡禮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

“好!”謝赫瑾重重點頭,眸中帶着期待和信任,“我相信齊公子的眼光。”

齊衡禮失笑,他也相信他的眼光,看看他找到的愛人,綻放出來的光彩是這麽炫目耀眼,他的眼光怎麽會不好呢?

但是……

“十三是獨立的個體,你優秀是自己的事情,與我何幹?”齊衡禮揉了揉他的頭頂,把頭發都弄亂一點了,“我只是一個,在世人發現你之前就先一步把你撿回家的幸運兒而已。”

可是沒有齊公子,我也許熬不過上個冬天,我也許這會兒正在當一個文盲,可能還是一個黑戶,沒有任何地方可以依存,這個世界上,找不到第二個齊公子了。

“我也是很幸運的。”謝赫瑾眼睛發亮,“我們都幸運。”

“好,我們都幸運,十三說得在理,那以後十三一定要有自信,相信你是最棒的。”

“那是當然!”謝赫瑾擡起下巴,活脫脫一個驕傲的小公子。

小兩口的表情明顯變得輕松了,蔣老他們在後面走,特地離得比較遠,雖然聽不到小兩口聊了什麽,但知道謝赫瑾是聽進去了。

“沒浪費時間就是沒浪費天賦,挺好的。”蔣老高高興興地點頭,聽到旁邊傳來消息震動聲,有些好奇,“你跟誰聊天呢?”

鐘老微微一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蔣老不知道他打什麽鬼主意,但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驅使他快步往花園走,到了地方就迫不及待地把琴放下來準備彈奏。

時間過去得很快,蔣老和謝赫瑾各自彈了好幾首曲子,聊了不少關于琴藝的事情,就連鐘老也來了興致,也親自彈了一曲。

別看他只是個做樂器的工匠,琴藝卻也不差,三人以琴會友,一時之間都把齊衡禮這個牽線的中間人都給忘了。

孫逖的手機震動,快速回神,手忙腳亂把鬧鐘按掉,戀戀不舍地小聲提醒時間差不多了,齊衡禮見自家小朋友今天那麽高興,跟找到了玩伴似的,也舍不得打擾,叮囑趙管家幾句就悄然離開。

他走後沒多久,謝赫瑾發現他好像不在了,轉頭找了找,還真沒找到人,連孫叔他們都不見了,高興的心情立刻變得有些失落。

“宣笛哥,齊公子呢?”

“先生舍不得打擾您的興致,先離開了,跟我說讓你千萬別忘記晚上給他打電話的事情,不然他要難受的。”

謝赫瑾覺得這也太肉麻了,什麽難受呀,這怎麽能是當衆囑托的事情啊,齊公子真是越來越會哄人了。

但該說不說,知道齊公子需要自己,他剛失落一點的心情又重新高興起來了。

“我會記得的。”

“哈哈哈,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小赫瑾的。”蔣老的稱呼已經變得十分親切了。

面對這麽優秀的孩子,深知如今古典藝術有多沒落的鐘老也忍不住生出愛才之心,心裏還很埋怨那個遭了橫禍的謝家竟然隐世埋名那麽多年,要是早點出現,把小赫瑾送到他們面前,今天小赫瑾演奏的場所就絕對不是這座沒有幾個人的郊區小山。

“小趙管家。”他想起來剛剛自己發了什麽,“能再安排一個房間嗎?”

“當然可以,家裏房間很多,多來幾個都完全住得下。”趙管家深知先生之所以請這兩位老先生來家裏做客就是為了給小先生鋪路,如今鐘老願意提攜,他自然不會拖後腿。

“我叫了一個老朋友過來。”頓了頓,鐘老笑着讓謝赫瑾再用蕭吹一曲,“剛剛忘了錄音,小赫瑾再露一手,我催催那個老家夥,不然他都以為我騙他呢。”

“好。”

蔣老總算是知道這老家夥剛剛到底在跟誰聊天了,表情變得有些幽怨,早知道就不帶他過來了,才剛到就搖人跟他搶小赫瑾,要不要臉啊,懂不懂先來後到啊,有沒有素質啊,一大把年紀了,一點事兒都不懂。

對此,鐘老只能微微一笑,啥也不說。

謝赫瑾小心拿出一旁的玉簫再次吹響,暗中打着機鋒的兩人立刻回神,噙着笑欣賞。

待簫聲停止,蔣老還有些意猶未盡,但一想到接下來會有人跟他搶小赫瑾,就迫不及待地道:“小赫瑾,咱們繼續交流。”

鐘老正在發音頻,聞言忍不住陰陽怪氣:“喲,繼續什麽啊,不說指點了?”

“什麽指點?你在說什麽?難道你讓老楊姐姐過來是讓她指點小赫瑾嗎?小赫瑾吹簫時的指法和技巧一看就是受大師精心培養的,不僅技藝高超,還與曲子融會貫通,誰有臉來指導?”

“你在說老楊姐姐?我尋思着這不是在說你自己嗎?”

蔣老優雅撫過琴弦:“好吧,但那又怎樣呢?活到老學到老,這又不丢臉。”

“小赫瑾,你聽到了吧?他承認了,沒什麽教你的了,趕緊把他趕出去,我還認識不少爺爺奶奶,到時候讓他們住進來,正好你也會那麽多樂器,完美!”鐘老一邊說一邊盯着蔣老的動作。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剛優雅坐回去的蔣老就儒雅不再,竟是脫下一只鞋子扔過來:“嘿!我說你,有你什麽事兒啊?一把年紀了還想打架是吧?”

“我就看不得你嘴硬,三腳貓功夫還在那死裝,我們小赫瑾那麽厲害了,還是又禮貌又謙虛的孩子。”

蔣老的另一只鞋子飛出來,兩個長輩你來我往地吵,看似在對罵,實際上是在誇謝赫瑾,在幫他建立自信,讓他繼續确定自己的優秀。

只是……這樣真的不怕我飄嗎?

蔣老犧牲也太大了吧,浸淫古琴數十年,怎麽可能沒東西教他呢?

為了幫他,這麽貶低自己真的好嗎?

謝赫瑾哭笑不得,心裏湧起一股股暖流,偷偷用手機拍了一段視頻發給齊公子,笑着重新撥弄琴弦。

兩位老人瞬間安靜下來,安靜聆聽他的曲子,一曲畢後,二人對視一眼,感覺小赫瑾的曲子是越來越好了,一遍還比一遍好,好似正在經歷一場脫胎換骨。

好好好!

“蔣三弦,看吧……”

鐘老又開始了,兩人繼續對罵,謝赫瑾等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一個機會插話。

“那個,蔣爺爺……”

“你別管,繼續彈你的琴,這是我們之間數十年的恩怨,誰來都不好使。”

謝赫瑾見蔣老都開始撸袖子了,好像真要打起來了,無奈嘆氣,幹脆一遍遍彈琴,這樣他們就安靜下來了。

又聽到了曲子的兩位老人露出滿意的笑容,一遍遍聽,一遍遍對罵,漸漸地都忘了他們的初衷,全心全意投入在曲子裏面。

十裏山回蕩着一陣陣動聽的琴聲,連路過的小動物都放慢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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