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轉班
轉班
小琴姐這幾天發現簡沛的情緒有些不對，偶爾還會給客人拿錯餐。她的直覺告訴她，簡沛心裏肯定有事。于是休息的時候把簡沛拉到角落的一張桌子坐下了。
“沛沛，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呀？”
簡沛立馬就明白了，自己最近可能表現的太明顯了，工作時也犯了一些錯誤。
“我以後會注意的，不會再犯錯了。”
小琴姐追問：“唉呀，這不是重點，我想問的是你最近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是你妹妹又生病了還是怎樣？”
簡沛搖頭，道：“不是。”
簡沛猶豫片刻，決定對小琴姐說這幾天疏忽的原因，但要求小琴姐對此保密。
小琴姐笑着說：“我當然不會說出去的呀，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簡沛這才說：“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朋友之間會産生想親吻的想法嗎？”
小琴姐嘶了一聲，認真思索道：“這也要看是同性朋友還是異性朋友了。”
“如果是對異性根本就不感興趣呢？”唐憬此話一出将小琴姐吓到瞳孔震縮。
“你…你你，你說的是誰啊？還有你為什麽問關于親嘴的話題呀，你才是個高中生呀？”
本來簡沛也沒覺得有什麽，但小琴姐這個反應，讓簡沛覺得事情好像并不是那麽簡單。她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地問別人這種說出來會尴尬的問題，也不會無緣無故就犯一些平常不會犯的錯。
這一切還得從唐憬生日當晚說起，她睡在不太舒服的沙發上，睡眠質量不太好，做起了夢。
這個夢從唐憬出浴室差點滑倒開始，以兩人氣喘籲籲分開結束。
在夢裏，她攔腰扶住唐憬後，唐憬就鑽進了她的懷抱，然後她們順理成章就……所以簡沛醒來第一眼看到唐憬時會那麽心驚膽跳。
夢裏的一切都是朦胧的，是不真實的。簡沛意識到自己産生了一個很可怕的想法——那就是她心底抑制不住地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高中生不正是青春期嗎，有這種想法不是很正常嗎？”簡沛說。
小琴姐以一種難以言說的目光看着她：“反正我高中的時候沒有想去親別人的嘴皮子。”
簡沛垂下眼，心裏有了糾結。
見簡沛臉色沉了下去，小琴姐又安慰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青春期對什麽都好奇，有各種各樣的想法也正常。”
小琴姐壓低了聲音，身體前傾湊過去問：“你是不是和別人……”她用手指比劃了個親吻的姿勢。
簡沛覺得沒必要瞞着小琴姐，一五一十地說：“不是，是在夢裏。”
小琴姐叫了一聲，一臉失望，吐槽：“你這小屁孩，給我整無語了！”
小琴姐轉變得太快，簡沛有點想笑。
“那你夢裏是和誰啊？”
簡沛搖頭，不願意說。
“男的女的？”其實小琴姐要猜很好猜，簡沛就沒幾個認識的人好嗎，唯一能讓小琴姐記住的就兩個，一個楚木森一個唐憬，沒別的了，難不成簡沛還能夢到她？
簡沛沉默了，小琴姐又來勁了。別看簡沛平時話少，逗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肯定是女生吧。”
簡沛擡眼：“小琴姐……你怎麽知道的？”
“直覺，”小琴姐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小琴姐接着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和我一朋友特別像，如果不是她有自己的媽媽，我都懷疑你們是一個媽媽生出來的。她從小就喜歡女生，現在還在談女朋友呢。”
簡沛是聽過小琴姐講過她這個朋友的，不過，小琴姐說的都是一些吐槽的話，吐槽這個朋友如何孤僻，卻比她還要先脫單，吐槽朋友的脾氣如何如何倔。
“小琴姐，你不會也天天和別人吐槽我吧。”
“怎麽會呢，別轉移話題，是誰啊？”小琴姐興奮地問，“是唐憬，對不對？”
簡沛點點頭：“是她。”
兩人之間沉默了幾秒，小琴姐在認真思考怎麽給簡沛建議。簡沛才多大，本來情感方面就很匮乏很懵懂，一個夢也說明不了什麽。她也是把簡沛當自己妹妹看，是時候引導一下了。
一股姐姐的責任感油然而生，小琴姐挺直了背，一臉嚴肅：“我覺得我們可能要深入地聊一下。”
“今天恐怕沒空吧，太忙了。”
小琴姐皺眉：“你是一點兒都不在意啊？你一點也不恐慌？”
“有什麽恐慌的必要嗎，反正她也不知道。” “她”自然指的是唐憬了，簡沛是不會告訴唐憬這個夢的內容的。
“可是這也單單是要不要告訴她的問題，更大的問題出在你自己身上，你覺得這個夢是無厘頭的呢？還是說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個……”簡沛盯着自己交叉的手指，“倒不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不是變态……算了，我自己會認真想想的。”
簡沛起身又去幹活了，小琴姐嘆口氣也跟着去了。
今天唐憬又來了，這次依舊帶了作業。不過因為簡沛對小琴姐說過了她的夢，小琴姐看唐憬的眼神也和以往不一樣了。
一直到小琴姐過來收拾唐憬旁邊的桌子，唐憬才抓住了機會詢問道：“你幹嘛老是朝我這邊看啊？”
“我有嗎？”小琴姐反問她，然後又去另一邊打掃了。
唐憬哼了聲，低頭默默寫起了作業。這幾天她對作業的态度可以稱得上很用功了，她給自己布置了任務，還會自己去搜學習的視頻看。
不過她一個人自學，哪能比得上讓別人來教她呢。前幾天她跟媽媽說想要請個補課老師，後天挑好的老師就要來試課了，估計接下來的暑假她就沒辦法像現在這樣悠閑了。
不過唐憬是心甘情願的，在學習的方面，她下定決心要将簡沛當做榜樣。
唐憬悄悄看了眼自己的“榜樣”一眼，她的“榜樣”默默在收銀，也不知道是有心靈感應，還是簡沛很敏銳，目光竟然也朝她這邊掃了過來。
唐憬朝簡沛笑了笑，還沒等她笑完，對面就突然坐了個人下來。
“喲，對誰傻笑呢？”小琴姐給唐憬端來了杯果汁。
唐憬扭過頭：“……你才傻笑呢……”
小琴姐聲音變了個調，欠欠地說：“笑得還有點小害羞呢~”
唐憬瞪了小琴姐一眼，将果汁搶了過來。冰涼清爽的果汁入喉，唐憬覺得臉上的微熱也散了。
“聽簡沛你前幾天生日，怎麽不邀請我？”
唐憬誠實地回答：“我忘邀請你了。”
“我就知道，反正我在你心裏是比不上簡沛的是不是。”
“……那能比嗎……”唐憬松開吸管說。
“我跟你說，昨天夢到你了。”
“啊？”唐憬的臉上明顯帶着一種難以置信和難以言喻的神情，“你為什麽會夢到我？我們也不熟啊？”
“你覺得我是變态嗎？”
唐憬開玩笑地說：“你不是誰是。”
“我接着忙了。”
小琴姐自然也知道唐憬只是在跟她開玩笑，她繞到簡沛的旁邊，拍了一下簡沛的肩膀：“嘿，你的夢中情人說你是變态呢。”
簡沛很少對小琴姐露出一副無語的樣子，今天是例外。她順勢看見唐憬桌子上只有一杯橙汁，就拿着她準備提前準備好的草莓松餅蛋糕過去了。
唐憬見簡沛來了本想立馬就放下筆的，但是她還想在簡沛面前做個樣子，就一直在寫。
“讓眼睛休息會兒吧，你也寫了很長時間了。”
聽到簡沛讓她放下筆，她就聽話的放下了，鼻尖一股松餅上奶油和水果混合的香味。
如果簡沛不是一直都有在看，簡沛怎麽會知道她寫了這麽久的作業呢？唐憬沾沾自喜的想着，原來跑來寫作業還有這麽多好處，不僅能讓簡沛對她改觀，還能有簡沛親手做的甜品。
“好吃。”唐憬誇贊道。
唐憬細嚼慢咽地吃了幾口，然後問：“我有幾個題不會，你可以教我嗎？”
“可以，但要等我下班後，今天很忙。”
“哎，”唐憬嘆氣，“如果是你來當我的家教老師就好了。”
“你要上家教嗎？”
唐憬隐瞞了自己主動要補課的事實，點頭說：“對呀，我媽說馬上要高二了，還是請個小老師來給我補課比較好。”
唐憬喊老師還特意加個“小”字，聽起來有點親密似的……簡沛問：“你的老師也是學生？”
“嗯，是研究生。對了，你為什麽不可以給別人補課呢？補課的錢應該比兼職要多吧。”
簡沛點頭：“時薪是很高，家教需要的一般都是大學生，要麽就跟你一樣要研究生。我只是一個高一生，沒有家長會要我。”
“給小學生補課也不行嗎？”
簡沛搖搖頭：“小學生家長就更重視了，很多都要專業對口的研究生。”
唐憬因為簡沛的幾句話心裏變得憂愁起來，她不曾了解過這些東西，她只是覺得簡沛這麽聰明，去教初中生都是綽綽有餘，為什麽連教小屁孩的機會也沒有？
簡沛發現唐憬的表情變了，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于是說：“不過也不是沒機會，如果在比較有含金量的競賽裏拿到名次，我可以寫進給家長的簡歷上。”
“那就好。”
簡沛要是不出聲安慰一下，唐憬喝的橙汁都是苦的。
唐憬環顧了一下蛋糕店四周：“你們店之前不是要開那個酒水服務的嗎？為什麽好像沒有了？”
簡沛：“因為某人說讨厭。”
“啊？”唐憬都不敢喝橙汁了，“因為我？”
簡沛輕輕笑了笑：“逗你的。其實是因為老板改主意了，來我們店的也有很多學生，所以她覺得暫時不要弄比較好。”
唐憬表面撇着嘴，實際內心一股興奮，簡沛都學會逗她了……她們是不是還能更新密一點。既然肯為自己買超出預算的禮物了，是不是代表她們的關系更近了一步……
可是她馬上要在家裏補課，肯定沒多少時間，就要去上學了。上學的話，她能見到簡沛的機會就很少了。而且如果不是她總一個人跑來蛋糕店，一天也見不到一次簡沛的人。
簡沛好像從來不會主動去找她呢。
唐憬握緊了玻璃杯，忽然就覺得有點沒信心了。
從這天起，唐憬買蛋糕店的頻率少了很多。她也沒有對簡沛說原因，簡沛也沒問，她心裏猜想簡沛肯定是以為她上補習比較沒時間，殊不知，她是想看看簡沛會不會主動來找她。
也許是老天知曉了唐憬的心意，高二開學沒多久，八班迎來了一位轉班的同學。
當時唐憬正在埋頭補暑假忘記的散文摘抄，怕被罰抄，所以耳朵聽着班主任的話語，頭一點也沒擡。
一直到這位同學的自我介紹環節，熟悉又好聽的聲音傳進唐憬的耳朵，唐憬寫字的筆猛地頓住，杏眼瞪得圓溜溜地看向講臺。
簡沛穿着白校服，将自己的名字寫在了黑板上。
“希望今後可以和大家友好相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