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陪着你
7.陪着你
陸苕穿戴整齊後，發覺沈長石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于是試探地問：“師尊今天不用去弟子大會嗎？”
“今日沒有測試。只需在午時将昨日結果公布就行，其餘就沒有事情了。”沈長石說，“所以，今天一上午為師都會陪着你。怎麽樣，高興嗎？”
好像自從回到昆侖山，沈長石就一直被門中事務纏身，都沒好好陪過自己的小徒弟。
聽了這話，陸苕當然十分欣喜，但他沒有表露太多，只是矜持地點點頭，然後說：“嗯，很開心。”
沈長石又傳音給膳堂，讓他們送飯過來。不一會兒，那只熟悉的三青鳥又帶着食盒飛來了。一起帶來的還有一身親傳弟子服。
沈長石先是陪陸苕吃了早飯，然後又陪他試衣服。當陸苕換好衣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時候，他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着，覺得這身衣服正好合身。
“師尊笑什麽，難道我穿這身衣服不好看嗎？”陸苕說。
沈長石坐在桌前朝他勾手：“過來。”
陸苕便乖乖走過去，以他現在的身高，正好能與坐着的沈長石視線齊平。
“怎麽了師尊？”他看着沈長石問道。
沈長石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伸手把他沒系好的腰帶給撫平系好了，最後還特地給他打了個蝴蝶結。
他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又看着陸苕的眼睛說：“我的小徒弟真可愛。為師一定會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那樣肯定會更可愛。”
陸苕聽了這話變得不好意思起來，他都多大了，竟然還被師尊說可愛。他才不想被說可愛呢，他想快點長大，長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這樣就可以幫師尊做更多的事了。
除此之外，這一上午沈長石還給陸苕講了修真界的歷史，尤其是上古丹水之戰，與魔神驩兜有關的，他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講給了陸苕聽。
陸苕像聽故事一樣，也坐在桌前，雙手托腮，聽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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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昆侖派的使命，或者說為師的使命，就是不斷加固封印，阻止魔神驩兜複出。”沈長石最後總結說。
“師尊，我一定好好修煉，到時候我幫你一起加固封印。”陸苕目光堅定地說。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沈長石不得不先離開一會兒。臨走時他對陸苕說等他宣布完結果他就回來，不會像昨天那樣回來的那麽晚了。
等沈長石離去，陸苕又和昨天一樣脫下外衣只穿中衣，然後繼續去拔草。
到了下午，沈長石果然如他說的那樣很早就回來了，并且還把晚飯一并帶了回來。這是他特地去膳堂給小徒弟拿的。
“師尊！你回來啦！”陸苕丢下手中的草，飛快地跑向沈長石身邊。
沈長石看到小徒弟頭上一層薄汗，他拿出一條帕子給陸苕擦擦，說：“看把你熱的，就不能歇會兒嗎？去，把手洗幹淨，然後回來吃飯。”
陸苕答應着離開了。
趁陸苕離開的片刻，沈長石又打量起來這個院子。雜草比之前更少了，尤其是東邊的石桌凳，周圍的雜草不但被清理得一幹二淨，連石桌凳本身都煥然一新。正好，今天的晚飯就在這吃吧。
他将飯菜一一擺上桌，此時陸苕也回來了。
在陸苕吃飯的時候，沈長石把一個小瓷瓶放在了他面前。
“師尊，這是什麽？”陸苕問道。
“這是巫長老專門為你配制的調理身體的藥丸，一天吃一粒。你這小身子骨，确實應該好好調養一番，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平時好好吃飯，只有好好吃飯才能有個強健的身體。”沈長石說。
這瓶藥丸是他中午去無極殿時巫清洛給他的，他都要忘記這事了，卻沒想到巫清洛還記得，并且還這麽快就把藥丸配好。
第二天沈長石一早就離開了，陸苕吃過早飯繼續清理院中雜草，等到沈長石下午回來，所有的雜草都清理完畢了。
“沒想到我的小徒弟這麽能幹，這麽快就清理完雜草了。”沈長石踏在未被雜草覆蓋的青石板上邊走邊對陸苕說。
陸苕正在西邊翻土，他聽見沈長石的話，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我就只是想幫師尊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這些事你願意做就去做，為師不攔着你，但是要注意休息，不要太累，明白嗎？”沈長石又關心道。
陸苕點頭答應，猶豫了一會兒對沈長石說：“師尊，我想在這裏種上些許靈蔬，然後再把小廚房打掃幹淨，到時候我們就不用膳堂送飯來了，我們可以自己做飯。不知師尊您覺得怎麽樣？”
沈長石想了想，這個注意不錯，畢竟膳堂的飯菜吃來吃去都是那些，沒有什麽花樣。要是自己做飯的話，那可選擇的就多了。但是，問題的關鍵是他根本不會做飯啊！他活了七千多年，連廚房都沒進過，更別提做飯了！為了養好小徒弟，看來自己以後還要洗手做羹湯了！
“為師覺得這個想法挺好的，畢竟這個小廚房都不知道閑置多少歲月了，是時候用起來了。”沈長石說，“就算靈蔬還沒長出來，只要小廚房能用了，照樣可以做飯。為師可以讓膳堂把食材送來。”
于是這件事就這麽敲定了。
等到第三輪測試結束，陸苕已經把外面的院子全都收拾幹淨了，西邊的空地撒上了靈蔬種子，東邊的小廚房也可以使用了。所以這天清晨陸苕起床後，發現一襲紅衣正在廚房忙碌着。
“師尊。”陸苕走到小廚房門口喊道，“你是在做飯嗎？”
此時沈長石正一手拿着菜譜一手拿着勺子按照菜譜炒一道不知名的菜，半分眼神都沒分給陸苕。
“你先去外面等着，菜馬上就好。”沈長石說。他就只是炒這一道菜，但都不知道已經失敗多少次了。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嘗到挫敗的滋味兒。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有做不成的事情——而且還是他認為非常容易的事情。
陸苕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發現廚房門窗突然冒出濃煙，他想也沒想喊着“師尊”立即沖了進去。
“師尊！”陸苕掩住口鼻沖進去才發現沈長石竟然淡定地站在濃煙中看菜譜，沒有絲毫慌亂的跡象。
“你進來做什麽？”沈長石終于願意把目光從菜譜上移到陸苕身上了。剛剛他看到菜譜上寫着要用大火爆炒，但是他着實不知道這“大火”究竟是多大的火，所以他用靈力燃起自己的鳳凰真火，沒控制好火力差點把廚房燒了，還好他反應夠快，及時滅掉了鳳凰真火，否則整個獄法峰都不夠燒的。
陸苕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拉住他的手就往外跑。
待将人拉到外面後陸苕終于松了口氣。
“師尊，剛才你真是吓死我了。”陸苕說着咳嗽了兩聲，雖然他捂住了口鼻，但還是吸進去一部分煙塵。沈長石反手給他輸了一些靈力然後陸苕就不再咳了。
“為師不是說過讓你在外面等着嗎？你連情況都不清楚還敢往裏面跑？不知道危險嗎？”沈長石面帶愠色，語氣不悅道。他氣的是陸苕不愛惜自己的性命，一個什麽都還不會的小孩，怎麽能不顧危險去救一個靈力強大的人呢？
“對不起，師尊，我錯了。”陸苕立馬低頭認錯，“我當時以為師尊有危險，根本沒想那麽多。”
看到面前小孩兒低頭服軟認錯可憐巴巴的模樣，沈長石就算有再大的氣也消了。
“好了。”沈長石語氣柔和下來，他伸手摸摸陸苕的頭，說：“為師剛才也不是想兇你，也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是我只是不想你一個小孩子以身犯險。”他頓了頓，又用逗小孩的語氣輕快地說道：“為師很厲害的，就算真的着火了也傷不到為師分毫。”
為了驗證自己所言非虛，他用靈力在指尖聚起一團鳳凰真火。果然小孩子被這變戲法一樣的場景吸引住了。
“師尊，你真的好厲害！”陸苕看着那團火，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和崇拜，“我也想像師尊一樣厲害！”
此時陸苕擡頭突然看到沈長石臉上有一抹灰痕，那抹灰痕在如白玉般的臉上是那麽明顯，關鍵當事人對此卻毫不知情。
陸苕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師尊，你低低頭。”陸苕說。
沈長石不明所以，以為陸苕想更近一些看鳳凰真火，于是便很是配合地低下頭去。
一張俊臉突然在面前放大，近看也是毫無瑕疵，只有鼻側一顆小小的痣瞬間吸引了他的目光。
以前怎麽就沒注意到這顆痣呢？
沈長石見小孩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說話，心裏有點別扭。他要直起腰站好，卻被陸苕拉着衣袖阻止了。
陸苕伸出另一只手，用自己的裏衣袖子輕輕将沈長石臉上的灰痕擦掉。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把沈長石搞得不知所措，他連忙直起身子對陸苕說：“你做什麽！”
他活了幾千年，從未有人碰過他的臉。
“師尊。”沒想到沈長石反應會這麽大，陸苕一下子也懵了，“對不起，又惹你生氣了。我只是看到師尊臉上沾了煙灰，就想幫師尊擦掉。”
明明以前他也是這麽幫母妃擦汗的，每次擦完汗母妃都會給他一個溫暖的抱抱還會誇贊他懂事乖巧，怎麽到師尊這裏就不行了呢？
沈長石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今天是怎麽了，怎麽會一連兩次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他伸出手又摸摸小徒弟的頭，心裏充滿歉意。
“為師不是生氣。”沈長石開口解釋，“為師只是不習慣讓別人觸碰面頰而已。”
原來在師尊心裏他是“別人”嗎？陸苕心想，整個人瞬間萎靡下來，連眼神也變得黯淡了。
“是弟子逾矩了，請師尊見諒。弟子今日并無胃口，早飯就不吃了。弟子告退，不打擾師尊了。”陸苕說完沒等沈長石回應就回到自己房間了。
沈長石一個人愣在原地，聽着小徒弟一口一個“弟子”的自稱，怎麽感覺解釋完小徒弟心情更不好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