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本尊的徒弟你也敢動!

11.本尊的徒弟你也敢動!

來人亦是一身紅衣,但卻與沈長石之紅衣不同。

沈長石之紅衣勝于二月之花;而少女之紅衣,卻如鮮血染紅,任誰見了也不會将其與嬌花聯系起來。

在場之人資歷稍淺的不明眼前這個少女來歷,然而諸位長老和沈長石卻沒有不知道的。

少女名喚孟婆,只聽其名別人可能會誤以為她是個年邁老太,然而見到真人後才會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單看其外表非但不似七十老媪,反而像是剛至及笄之年的妙齡少女,且生的玉容雪肌,任誰都無法忽略她的美貌。

但只有沈長石幾人知道,其人年歲不知幾何,絕非外表看起來那麽簡單,而且此人是魔族四大護法中唯一的女子,單憑其能一直穩居護法之位,其實力便不容小觑。

況且沈長石也曾聽說過多年來魔族一直群龍無首,其他護法幾欲自立門戶,都被此女鎮壓,是以魔族這些年非但未四分五裂,反而在她的帶領下休養生息。

如今魔族複出,只怕三界長久以來的安定要被打破了。

“魔族妖女,膽敢擅闖我昆侖山!”說話的是成洵。

昆侖山一向戒備森嚴,更何況還有護山大陣,只要有外人踏入,他們幾人一定會知曉,然而今日魔族妖女闖入,他們竟然一點都沒發覺,難不成這妖女的功力已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境界了嗎?

“哎呀,成仙尊好兇啊,吓得人家小心髒噗噗直跳呢。小女子常年于閨閣之中,不曾與外界聯系,前兩天卻聽聞昆侖山正在舉行弟子大比,一時好奇,便來此漲漲見識,開闊眼界,瞻仰一下仙門子弟的神資。”孟婆語氣百轉千回,雙目顧盼生輝,十足的小女兒相。

“休要在此妖言惑衆,今日本尊便要為三界除去一個禍患,妖女,還不束手就擒!”成洵說罷便要提劍上場。

誰知場上居然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少女飛身而下,緩緩落于場中,對面恰是陸苕婁昱二人。

“聽聞昆侖成洵長老剛直不阿,不近女色,潔身自好,今日卻屢屢對小女子發難,莫非是看上小女子了,以除妖之名,行放浪之事。可憐我一個弱小女子,又怎會是成長老的對手呢。”說到最後竟隐隐露出嗚咽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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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如此一說,成洵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整個人氣得臉色鐵青。

少女似是想到了什麽,忽而嫣然一笑,說:“既然如此,小女子又恰好會些三腳貓的功夫,不如讓一名昆侖弟子代勞吧。”

說罷她在場中掃視一圈,視線最終落于正攙扶着婁昱的陸苕身上。

“小郎君好俊俏,小女子名喚孟婆,不知小郎君高姓大名,又師從哪位長老呀?”孟婆溫言軟語,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不知今日小女子可有幸得小郎君賜教呢?”

陸苕先是看向沈長石,後者面上波瀾不驚,既沒有表示讓他答應也沒有讓他拒絕,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人猜不出心中所想。

自孟婆出現,從始至終,沈長石一言未發。他根本沒把孟婆放在眼裏,對方只不過是魔族護法而已,又不是魔神本人,若是對方來鬧事,即便功力再高,也不會如現在這般只身前來,更不會在此周旋那麽久。所以他斷定對方另有圖謀,況且她能只身闖入昆侖卻不被發覺,本身這件事就很蹊跷。

他一直冷眼旁觀,直到孟婆說要和陸苕比試才略微神動,但也不過瞬間。

見陸苕向自己看過來,沈長石也沒做多大反應。他突然意識到,陸苕不可能一直待在獄法峰,也不會一直待在昆侖,更不可能一直待在他身邊受他保護。

就比如當下,他要面對的是魔族護法。

沈長石認為這對陸苕來說未嘗不是一場歷練,他要陸苕去經歷這場歷練,只有這樣他才能更好地成長,才能學會更好地保護自己。況且他相信有自己在,也不會出大岔子。

婁昱被上前的弟子攙扶下去,現在臺上只有陸苕和孟婆二人。

既然師尊沒有表示,那他就趁此機會拿魔族之人練手,正好可以知道自己的真實水平。

他彬彬有禮道:“在下陸苕,拜于掌門仙尊座下,還請孟姑娘不吝賜教。”

孟婆:“原來是沈仙尊的高徒。今日能與沈仙尊高徒比試,小女子真是受寵若驚!”

說罷不待陸苕反應,便從腰間抽出一條同樣色澤鮮紅如血的軟鞭直直朝陸苕招呼過去。

陸苕反應極快,揮劍擋住迎面而來的攻勢。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場上的兩人身上。

但漸漸地,衆人卻發現了不對勁。

場上一白一紅兩道身影,哪裏像在比試?倒像是在調情。

陸苕一劍劈過去被對方輕飄飄避開,孟婆閃現在他身側,纖細的手指從前胸劃過脖頸,她吐氣如蘭,在陸苕耳邊私語道:“陸小郎君劍法高深,只是速度卻慢了些。”

陸苕汗毛乍起,只覺渾身惡寒。他不欲多說,只是出劍的速度比原先更加淩厲了。

沈長石看到場上的情形,很難不懷疑那個魔族妖女在勾引自己小徒弟。

陸苕已經十八歲了,這個年紀若是放在人間界,連當爹的都是有的。雖說昆侖不禁弟子成家,即便是親傳弟子也不例外,但尋一知心人,白首不相離哪是那麽容易的。

他曾游歷人界,見過相敬如賓的夫妻,也見過伉俪情深的佳侶,還見過争執不斷的怨偶。但不論哪一種,他都不曾有過觸動,因為他知道自己生來就注定要孤獨地走下去的。

不過陸苕與他不同,只要合适,他不介意陸苕娶妻生子。但眼前的孟婆顯然是不行的!

正出神間,旁邊一聲驚呼将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只見場上陸苕拄劍吐出一地鮮血,然後棄了劍雙手抱頭呻吟,似是頭痛欲裂。

一息之間,還沒待他人反應過來,沈長石就已經來到陸苕身邊。

孟婆在發覺沈長石動作時就身形一閃重新回到之前的房頂。

“哎呀,請沈仙尊恕罪,方才小女子一時失手傷到令徒,沈仙尊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跟一個弱女子計較吧。”孟婆柔柔地說着,但在場的人哪還會将她跟“弱女子”聯系到一起?

“本尊的徒弟你也敢動?”沈長石半跪着将陸苕抱在懷中,可即便是這樣的姿勢,也讓人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威壓,令人不寒而栗。

孟婆顯然也感覺到了,自己現在不是沈長石的對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小女子今日便不打擾各位了,改日定當帶上禮物上門賠禮謝罪!”說罷便要離開。

然而沈長石哪會如她的願,他掌心凝聚靈力,淩空一掌直直地劈向孟婆,孟婆避不過只得硬生生接下這一掌。

他欲再出第二掌時,懷中的陸苕又吐出一口鮮血,他将一絲靈力探入陸苕體內,發現封印竟然裂了一道微小的縫隙!

在沈長石關注陸苕的片刻,孟婆抓住機會逃出生天,令趕來的幾位長老撲了個空。

“沈仙尊,咱們後會有期哦!”聲音傳來,人卻已經不見了。

沈長石不再理會她,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眼下最重要的是陸苕。他不但受了傷,更重要的是體內封印破裂,要是任其發展......

沈長石不再多想,他看向成洵,說:“這裏就交給你了。”然後不待對方回答就在衆目睽睽之下打橫抱起陸苕瞬間消失在衆人面前。

整個獄法峰被沈長石設了結界,為了以防萬一,他又在房間設了一道結界。

如此,他才安心查看陸苕傷勢。

傷是普通內傷,并無大礙,服以丹藥休養幾日便可痊愈。但棘手的是陸苕體內的封印。

原先陸苕體內便有一道封印,後來沈長石又給加了一道封印,兩重封印,原是輕易不會被破開,但如今經孟婆一插手,兩道封印俱是出現裂痕。

沈長石是不認為孟婆有這個本事破掉封印的。但這當中究竟出了何種變故?一切只能等陸苕醒來才有答案。

來不及多想,沈長石開始為陸苕修補封印。自己設的那一道封印不出一個時辰便修補完畢,但是另外一道封印,卻讓他倍感意外。

這道封印與昆侖淵封印魔神驩兜的封印竟是同出一源!

白帝少昊早在上古丹水之戰為了封印魔神驩兜不惜犧牲自己,以自身隕落為代價,将全部法力加以軒轅劍封印魔神驩兜于昆侖淵,這是修真界的常識,但為何如今卻有另一道封印在陸苕體內?陸苕只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而且距丹水之戰也過去了上萬年。

這其中的淵源沈長石一時想不通,幹脆就不想了,而是專注于封印的修補。

孟婆離開後直接回到魔界。

“尊上,屬下不辱使命,已取到陸苕的心頭血。”孟婆跪在大殿上,雙手拖着一個透明瓷瓶,裏面裝着的正是陸苕的血。

魔尊略一擡手,眨眼間小瓷瓶就到了他手中。

“做得很好,下去吧。”魔尊說。

待孟婆消失在大殿中,魔尊盯着瓷瓶凝視了片刻,然後也消失在殿中。

白帝少昊的封印豈非尋常封印,沈長石用了兩天時間才将封印修補好,雖然封印只有一條裂縫,但這并不比昆侖淵的封印簡單。

待封印修補結束,沈長石渾身已經濕透。他将陸苕輕輕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後便立即去了後山,他要好好沐浴一番。

“沈長石。”一道屬于中年男子的聲音突兀地傳來,令沈長石正在解腰帶的手一頓。

最近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個兩個的都能闖入昆侖,而且他在獄法峰設的結界,他竟然一點都沒感覺到有外人闖入。

沈長石停下動作,将腰帶重新系好,警惕道:“閣下何方高人,既知我姓名何不現身一見,何必如宵小之輩般躲躲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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