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先在此療傷罷
24.先在此療傷罷
陸苕抱着沈長石走了一段路，果真看到了來時的那扇門。
“你先将為師放下，然後過去打開石門，想必就可以離開這裏了。”沈長石說。
陸苕不太情願地把沈長石小心翼翼放下，然後他去推石門。他甚至自私地想，要是秘境不會坍塌，那他跟師尊一直在這裏生活也挺好的，那樣的話師尊就是他一個人的師尊了。但是他知道，以師尊的性子，就算秘境不坍塌，他也不會同意一直生活在這裏的。
師尊的心裏還裝着三界衆生。
不着痕跡地嘆了口氣，陸苕走上前将石門推開了。
跟來時一樣，又是一道強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等兩人再次睜眼，發現已經是身處先前的山洞之中。
“師尊，我們出來了！”陸苕說。
沈長石點點頭，出來的一瞬間，他感受到靈力又回到他的體內，但是卻只有三成靈力！
為什麽會這樣？
沈長石想了半天也沒相通個中緣由，索性不再糾結此事。是問題總會有答案的，只不過是時間的早晚罷了。況且就算他只剩三成靈力，那也是許多修士究極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度，以後還可以再慢慢修煉。如此想着，沈長石心情輕松了許多。
“為師打算先在此療傷，再尋伏羲琴普一事可能要耽擱幾日了。”沈長石說。
陸苕早就不關心什麽伏羲琴普了，他現在只想要師尊平平安安的，但是師尊無論是尋伏羲琴還是伏羲琴普，都是為了他，他不能拂了師尊的好意。于是便回答說：“一切都聽師尊安排。”
看着小徒弟乖巧可愛的模樣，沈長石暫時忘記身上的傷痛，忍不住打趣道：“何時變得這麽聽話了？”
陸苕眨眨眼，面上是一臉的天真無邪，說：“弟子一直都聽師尊的話啊！”
沈長石笑道：“那為師讓你去做什麽事你都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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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中卻帶了點別的意味。
“當然，”陸苕不假思索地回答，“師尊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沈長石打坐運功療傷，陸苕就在一旁為他護法，兩天過後，沈長石緩緩睜開雙眼。
“師尊，你的傷痊愈了！”幾乎是在同一瞬間，陸苕發現了沈長石收起了功法，這也就意味着療傷結束。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沖到沈長石的身邊，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鮮有的興奮。
“嗯，為師的傷已經好了。”沈長石說話的語氣平靜，然而目光卻一直在陸苕身上。
“師尊！”陸苕一把抱住沈長石，後者對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未做防備，陸苕用力之大，使得他整個人身形都晃動了一下。
沈長石穩住身形，低頭看着抱着自己的陸苕，他的腦袋蹭得自己脖子直發癢。忍住那股癢意，沈長石眯了眯眼睛，而後将手放在陸苕後背上，一下一下輕輕拍着，似是在安撫。
“好了，為師已經沒事了。”說話聲一如既往地溫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壓制着內心怎樣的猛獸。
大概他也被魔氣附體了罷，他自嘲地想着。
陸苕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行為的不妥，連忙起身向沈長石賠禮，說：“師尊贖罪，請恕弟子逾矩。”
“無妨，你不必緊張。”沈長石大度地說。
無妨？按照師尊以前的行事作風，沒一掌把他拍飛已經是萬幸了，怎麽還會說無妨這樣的話？陸苕簡直難以置信。
“過來，離為師近些，讓為師好好看看你。”沈長石向陸苕招手，兩天不曾好好看過小徒弟，他心裏實在是想念的緊，因此療傷結束後他就想多看一看小徒弟。
他這麽想了，也這麽做了。
面對師尊這個不同尋常的要求，陸苕恍惚了片刻。
“還不快過來，難道之前說的一直聽為師的話是假的？”沈長石故意作出一副惱怒的樣子。
“沒有沒有。我對師尊說的話字字句句皆是發自肺腑，絕無半句虛言。”陸苕趕忙否認。
“那還不過來？”沈長石又催促道。
陸苕一步一步朝沈長石走過去，在走到他跟前的時候，被沈長石伸出的左手一把抓住手腕拉着坐到了他的對面。
“怎麽還跟個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害羞什麽呢？再往前坐一坐。”沈長石說着，但是抓着陸苕的手卻并沒有松開。
陸苕被沈長石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尤其是他還抓着自己的手，肌膚相觸，讓他清晰地感受到沈長石掌心的火熱，好像這熱會傳染，他的後背不知不覺間出了一層薄汗，話語中帶上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羞澀：“師尊，我沒有。”嘴上這麽說着，但陸苕還是聽話地往前挪了挪，直到兩人的膝蓋碰到了一起。
沈長石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說：“沒有？沒有什麽呢？”
“沒有像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陸苕低聲嘟囔着。
沈長石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那就是在害羞咯，害羞什麽，跟為師說說。”
雖然在說話，但沈長石卻是一直在觀察着小徒弟的表情，将他種種反應盡收眼底。
“我——我——”陸苕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沈長石沒繼續逼他，轉而問道：“阿苕可有心悅之人？”
師尊今天怎麽盡是問一些他難以回答的問題？
“為師已有心悅之人。”沈長石看着陸苕，面色是前所未有的鄭重。
什麽？師尊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陸苕懷疑自己聽錯了，但他知道，他沒有聽錯。可是為什麽自己從來沒發現師尊與哪個女修有過聯系？難道是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在背地裏悄悄聯系？可是師尊為什麽不告訴自己呢？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由心頭蔓延至全身，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
“可是為師還不知道他心中作何想法。”沈長石補充道。
“能得到師尊的喜歡，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想必她也是心悅師尊的。”陸苕笑道，但是眼中卻無半分欣喜。
沈長石：“是嗎？可是為師猜不透他的想法。”
沈長石說完話，左手拇指不動聲色地摩挲着對方的手腕。
陸苕忽地就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
“想知道為師心悅之人是誰嗎？”沈長石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他目光灼灼，眼含深情，卻又帶着強勢，像那天上的鷹，一旦發現獵物，便會用那犀利的雙眼緊緊地盯住，滿眼的勢在必得，不捉到獵物誓不罷休。
這是師尊從未有過的眼神，被師尊這麽看着，陸苕莫名感到一絲危險的氣息。直覺告訴他，要是這個問題回答不好，可能會帶來嚴重的後果。
“想。”陸苕遵從內心，回答了沈長石的問題。
結果下一瞬，沈長石另一只空閑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臉，然後陸苕就看到師尊俊美無雙的一張臉在自己眼前放大，接着就感受到唇上一熱，呼吸間已然全是師尊的氣息。
也許是得益于之前多次給陸苕渡血，沈長石很輕松的就撬開陸苕的牙齒，繼續向內深入。
“唔——”陸苕已經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手腕被師尊大力握住，下巴被師尊捏住，已經是掙脫不得。
良久，就在陸苕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沈長石終于大發慈悲放開了他。
陸苕呼吸着新鮮空氣，但臉和脖子皆是紅的，不知是呼吸不過來被憋紅的還是其他什麽原因才變紅的。
平日裏師尊展現出來的總是一副溫和的樣子，沒想到師尊竟然還有這麽強勢霸道的一面。他自以為很了解師尊，卻不曾想到自己對師尊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現在你知道為師心悅之人是誰了嗎？”沈長石說道，雖然他也努力控制了，但說話的氣息依舊有些不穩。
“師尊。”陸苕看着沈長石呆呆地說着，臉上已經不知該做何種表情了。
“為師心悅之人是你，阿苕，為師心悅你。我從前未傾慕過別人，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樣子，但我能确定，你對我是很重要的人，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沒有什麽能比你更加重要。我不想看到你受傷，難過，不想看到別人欺負你；我想看到你開心地笑，想讓你一直留在我身邊，想和你結成道侶。要是你喜歡上了別人，與別人結為道侶，那我肯定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來。所以阿苕，你現在可以不喜歡我，但是除了我，你不能再去喜歡別人。”
沈長石一股腦将自己心裏藏了許久的話都說了出來，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向陸苕表明心跡。
“師尊，”陸苕聽了那些話已經不知該做什麽了，原來師尊竟也是喜歡他的嗎？
他不敢相信這種好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他覺得自己還沒離開秘境，還處在一個幻境之中。
我亦心悅你。
陸苕說。
沈長石安靜下來，好像被定在了原地。
片刻後，他有些不确定地問：“真的？你不是在哄為師開心？”語氣中帶着一絲試探和小心翼翼。
“弟子心悅師尊，喜歡師尊，愛慕師尊，想和師尊長相厮守，永遠在一起。”陸苕也将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的話為師已經一字不漏地記下來了，既然說了，那就不能反悔。”沈長石說。接着他又想到了什麽，從乾坤袋中找出兩枚留影石，這種靈石可以把景象和聲音同時收錄起來，日後随時都能觀看。
他對着其中一枚留影石把自己剛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将留影石塞進陸苕手中。
“現在到你了。”沈長石說，“你再把剛才說的話重複一遍，我錄下來然後保存着。你保存着我的，我保存着你的，這是我們最重要的信物，也是最重要的紀念。”
陸苕好像又發現師尊不為人知的一面了。怎麽感覺師尊像他之前看的話本裏情窦初開的豆蔻少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