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許久之前狗仔就在報道過楊老太爺知道楊則惟和霍曉悅的緋聞,甚至還在公衆面前說出到時候兩人結婚請喝喜酒。
就是這句話讓大衆默認了楊則惟和霍曉悅的戀情。
這段時間楊則惟和霍曉悅似乎神貌離合,兩人再也沒有一起出現在大衆面前。
今天楊則惟沒有帶女伴出席,而是攜手合作夥伴出席發布會,人人見狀感慨一聲落花無意,流水無情。
下一秒,楊老太爺帶着霍曉悅出席,原來不是貌神離合,而是好事将近,楊老太爺帶着孫媳婦朝楊則惟走去。
陶年如在傍山餐廳一樣,往後退把楊則惟身邊的位置讓給其他人。
楊則惟擡手按住了陶年的背,阻止他離開的動作,從經過的服務員托盤上拿了一杯香槟塞到陶年手裏。
陶年被強制性留在身邊會客。
楊則惟平靜的眼神掃過迎面而來的兩個人身上,霍曉悅則無奈地對他搖了搖頭。
二房的楊則寧帶着老婆跟在楊老太爺身後,又是一個不請自來的賓客。
楊則惟并沒有将他們放在眼裏。
今晚楊家這麽人齊,林景華和沈祖軒對視了一眼,熟練地“疏散”周邊的賓客,避免某人發癫傷及無辜。
楊老太爺看着楊則惟和身邊的男人拿着酒杯面向他,不知為何心忽然有點慌,好似……好似在向他敬酒。
需要兩人敬酒的場合少之又少。
楊老太爺以為自己太久沒有出來,被吵雜的環境擾亂了心神。
楊老太爺帶着霍曉悅站在長孫面前:“衰仔,今晚這個場合不帶女伴不合适,帶着曉悅去向各位前輩敬酒。”
楊則惟不為所動:“我是項目的總負責人,不需要向任何人敬酒,而是他們來向我敬酒,阿爺,長途跋涉來這裏辛苦了,我叫人送你去休息室休息。”
人剛到就讓人休息,很有孝心。
陶年沉默地在一旁觀賞楊家的相處方式。
楊老太爺拄了拄拐杖:“混賬東西,有你這麽跟長輩說話的嗎,我幾時教過你只眼望上天,真以為自己拿下這個項目巴巴閉。①”
人老了真是不記事,小時候楊老太爺同楊則惟講過一句話。
泰弘在港島,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你是我的長孫,到時候出去,人人都會叫你一聲楊大少,你可以選擇看到的人,在底層的人不用搭理。
“我覺得好巴閉,放眼整個港島,你覺得除了我可以擔起這個重任,還有誰。”楊則惟頓了下,認真地詢問,“你個仔?還是你其他孫?”
整個楊家只有楊則惟能擔起大任,也只有他身上有當年楊老太爺叱咤商場的風範。
不然楊老太爺不會從小就把楊則惟帶在身邊養,他也養過楊則寧一段時間,那段時間二房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楊則寧始終比不上楊則惟,楊老太爺把楊則寧歸還二房。
同樣三房他的小兒子楊昌茂也是,沒有經商頭腦,唯有放養。
這裏只有陶年一個外人,他忽然聽到這種家族秘史,淡定地抿了一口酒。
楊則惟看了他一眼,若無旁人地提醒:“別喝多了。”
楊老太爺本身力不從心,被楊則惟這麽一打岔,他才正視這位年輕人。
陶年意識到自己顧着看熱鬧好似還沒有問好:“你好,楊老先生,我是陶年。”
楊老太爺上下打量着陶年,意味不明地說:“後生可畏。”
有不少人想借此在楊老太爺面前混眼熟,但被林景華一行人阻止了腳步,又不能不給這群少爺一個面子,嘴在應,眼神一直往楊家人裏瞟。
楊則惟看了一眼霍曉悅,後者立即上前扶着楊老太爺:“爺爺,我扶你去那邊坐一下,客人越來越多了。”
楊老太爺擺了擺手:“不用管我這個老頭子,你去幫阿惟。”
楊則惟在外還是給足了面子,親自扶老太爺休息。
楊老太爺一走,霍曉悅立即跟陶年解釋:“我是無辜的,在上車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目的地是發布會,楊則惟又沒有給我發邀請函。”
之前霍二叔帶着楊老太爺到霍氏見她,理由不清楚,她還是澄清了她和楊則惟之間的關系。
霍二叔恨鐵不成鋼地看她。
今日霍二叔忽然和她說今天是一位老前輩生日,邀請他們一起到場,霍曉悅認真地準備禮服,直至上車她還不知道目的地是發布會。
下車時,楊老太爺在前面車輛落地,她才知道原來這一切是二叔和楊老太爺的手筆。
如果她沒有猜錯,楊老太爺是要借這次發布會正式坐實她和楊則惟的關系。
她不知道楊則惟在楊老太爺面前發了什麽瘋,讓老太爺非她當這個孫媳婦不可。
好好的一個大小姐差點就被逼發瘋,陶年拿過一杯果汁遞給她,安撫:“霍小姐,歡迎你的到來,這一身出自意大利約翰先生之手的高定,淺粉色很适合你,頸上的細長鑽石項鏈,襯得你的天鵝頸更漂亮。”
霍曉悅含笑接過陶年手上的果汁:“你比楊則惟說話好聽,楊則惟已經說了楊老太爺,你讓他可別說我了,我真是無辜的。”
說完,她遠離了的楊家家族無硝煙的戰場。
楊則惟在休息室繼續盡孝心,一時半刻出不來。
林景華走過來打聽了兩句,陶年說是楊先生的家事,我也不清楚。
林景華十分了解楊則,笑着同陶年說:“你信不信,現在阿惟在休息室繼續氣老太爺,不用五分鐘就有人送救心丹進去。”
陶年沒有留意五分鐘之後的事,因為他遇到熟人了,陸志烨姍姍來遲,沒有第一時間找林景華他們,而是來和陶年寒暄。
陸志烨邀請陶年到外面的花園。
“好久不見。”陸志烨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其實陶年和陸志烨并不熟,在輪船的三天兩夜,其中楊則惟占了他一天半,剩下的時間在mudi身上,其餘時間他和梁振文,林景華兩人閑聊。
他對陸志烨的印象是楊則惟的少爺團中某個少爺。
不過他從林景華那處聽回來,陸志烨是商會議員中的一員,上一次在項目會議中打過一次招呼。
“陸先生,好久不見。”陶年禮貌回複。
沒有任何寒暄,陸志烨直接進入主題,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絨布禮盒,當着陶年的面打開。
“之前出海游玩,下船到商場閑逛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很适合你的領帶夾,那時錯過送禮的機會,幸好還有機會。”
陶年忽然不太懂對方的社交方式,二話不說就送禮物。
禮盒裏領帶夾的樣式很簡約,細長的銀色圓柱長條,上面鑲嵌了一顆深藍色寶石。
禮物不算貴重,但領帶夾其實有些私密,屬于私人物品,不适合納入第一次見面送禮的範疇。
陶年婉拒:“抱歉,陸先生,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陸志烨倒也沒有硬送,收起來:“我想到你不會收下,這裏不是合适的場合,時機也不合适,明天晚上有時間,我想邀你共進晚餐。”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約陶年的晚餐時間,不重要不相關的人休想浪費他的時間。
而且對方又不像是楊則惟,厚着臉皮說自己欠他人情,死纏爛打達成目的。
“抱歉,最近我的私人時間都放到工作上了。”
陸志烨眼裏表露出遺憾,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被拒絕了。
他依舊不死心:“那有時間我們再約。”
陶年不擅長社交,但也知道一天晚上不能再三拒絕,未免太不給人面子。
“好的,有時候再約。”
話音剛落,服務員朝陶年走來:“陶先生打擾了,這邊有位客人出了一點問題,請你過去處理一下。”
陶年向陸志烨點了點頭表示有事離開,讓他自便,随後他跟着服務員離開。
出了問題的客人不在宴會廳,在地下酒窖,陶年停下了腳步。
“哪位客人?”
服務員心虛不止,眼睛不敢看陶年:“是楊先生。”
宴會主人不知何時變成了客人,不安好心藏在地下酒窖。
陶年沉靜地對服務員說:“你先回去,如果有人找楊先生和我,你同他們說我們有事處理,叫林少爺和沈少爺暫時主持大局。”
楊則惟不會無緣無故叫他來酒窖,今日楊則惟心情不錯,恨不得帶着他到處炫耀。
服務員離去,陶年下意識看了一眼周圍,确認無人才走進酒窖。
陶年剛打開門,空氣中彌漫着不正常的葡萄酒味道,過于濃郁,像是碎了幾瓶葡萄酒。
陶年虛掩上門,長長的酒窖擺滿了各種酒,酒窖需要溫度和亮度的精準控制,暖黃色的燈不算太亮,陶年順着酒味朝裏走去。
不出所料,裏面被打碎了一瓶葡萄酒,深紅色的葡萄酒撒了一地,像案發現場。
而作案人則是倚着石牆一聲不吭,沒有反抗,對此供認不諱。
石牆邊上沒有燈光,陶年勉強看到一個輪廓,他打心底裏覺得楊則惟不對勁,像那天晚上想帶他殉情一般。
“領帶夾好看嗎?”
沙啞低沉的聲音,是惡魔從地獄探出魔爪,試圖霸占這副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