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 23 章

關恒溪臉色驟變, 剛剛被揍得渾身疼痛,表情的扭曲都掩蓋不住他驟然變化的臉色,震驚又屈辱, 目送顧權谙走遠的身影,整個人變得陰狠冷厲, 眸子裏仿佛淬滿了毒。

李堯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他早就知道,關家這位新回來的少爺,算不上什麽良善之輩, 但看到他這副恨不能将老板剝皮啃肉的嗜血表情, 一眼之間, 就像是看到了連環殺人犯似的。

老板卻沒什麽動作,像是什麽都沒感知到似的,快樂又輕松地走向會議室。

李堯确認, 老板一定注意到了,只不過他不在意。人類怎麽會在乎蝼蟻用什麽眼神看待自己呢?随時都可以碾死。

感謝這個國家,法律健全, 約束力十足。

感謝老板他讀完了博士, 長成了一個遵紀守法的好青年。

這一天的會議确實很重要, 參會的人也格外重要,就連關恒溪, 也頂着一張腫到看不清五官的豬臉參加了, 不過他以感冒為借口, 帶了一個巨大的口罩, 恨不能連眼睛都遮住, 忍受着刻骨的疼痛, 硬生生撐到會議結束,拿到了想要的信息和資料, 這才讓司機送去了醫院。

住院治療這幾天,關恒溪倒是格外老實,無論走到哪裏,顧權谙都沒再聽到這個煩人的名字。

但,自那天之後,生命值也沒有再增加,顧權谙不由心焦。

扣除自然消耗的,他現在的生命值,還剩24天15小時32分鐘,又開始倒貼了。

顧權谙罵罵咧咧:“比錢還不經花!”

明明遲氤這兩天也給他回贈了不少禮物了,算下來居然還是處于虧損狀态,愁死個人!

系統:“呵。”

那天的會議之後,顧權谙也沒能見到遲灣集團的項目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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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很顯然不想招惹是非,秉承着避嫌的原則,只是按照市裏會議的要求,來做了個技術方面的彙報,展望了一下智能機械的前景,彙報完之後,就立刻走人了。當時市裏領導還在總結發言,他也不好離場,稍稍遺憾了一下,很快就又琢磨起別的事兒來。

反正,他見不到,別人也見不到。公平競争的情況下,他絕不會輸。

遲氤正躺在床上看小說,冷不丁冒出來一條信息:“您尾號為6800的卡收到轉賬169,000,0.00元。”

遲氤頓時精神起來,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認真數了一下到底有幾個零。169萬元?這筆錢哪來的?怎麽會有人無緣無故給她轉來這麽大一筆錢?

正打算截圖發信息給顧權谙,讓他給查一查,宋晨的電話就先打過來了。

“跟宋家談妥了,賠償金額169萬元,收到沒?”

遲氤的腦子空白了兩秒,後知後覺:“诽謗的賠償金?”

“對。”宋晨回她,“顧元集團那邊一施壓,宋周林立刻就妥協了,賠償金額也是他主動提出來的。我覺得合情合理,就答應私下和解了。”

這件事遲氤全權交給他處理,之後就沒再過問。

宋晨也是綜合考慮了各方面的因素,答應了這個賠償額。說實話,不算多,但也絕對不少了。宋弗不是主犯,只是個沒腦子的盲從者,宋家能意識到她的盲目和莽從給自家企業帶來多大危害,約束住她,才是最好的。

而且,一旦開庭,遲氤也會再次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這世道對于女孩子,尤其是漂亮且柔弱的女孩子,惡意格外泛濫。

庭下和解,也是他的想法。

遲氤應道:“既然你委托給您了,我當然相信您的判斷,這個金額,我也很滿意。”

“明天趙宇和他的家人也會來談,金額不會比這少,你注意查收。”

“嗯,好。”

對于這個結果,顧權谙并不是很滿意:“為什麽要和解?開庭就算拿不到這些錢,卻能讓他們的名譽受損,不也是一樣的效果?”

李堯:“那遲小姐呢?”

随即打開社會新聞和娛樂新聞的版面,給他挑選了幾個頭條,拿過去看。

顧權谙聰明的大腦從來都不是擺設,一下子就領悟到了李堯要說的話,罵道:“這些社會垃圾,就會拿女人當噱頭!”

“所以咯,宋律也是真心在為遲小姐考慮。不然,他那種級別的律師,怎麽會不想開庭?必定能把對方罵得狗血淋頭還不敢反駁。”

顧權谙又思索了一會兒:“跟我結婚後,就不用這麽小心翼翼了吧?這條優點我也得寫上去。”

李堯擡眼一看,老板的屏幕上赫然寫着一行顯眼的大字——跟顧權谙結婚的好處。

老板正在寫的那條是——有錢,非常有錢,足以買下渣男十條命。

“艹。”

您是真的很有想法。

再往上看,第一條寫着:“溫柔賢惠,情緒價值給滿。”

李堯:“……”

你是真敢吹啊,喇叭都沒你能吹!

察覺到他微妙的目光,顧權谙寫完這一句便轉過頭來,盯着他:“幾個意思?有話直說。”

李堯:“我就是覺得,老板您的用詞還是太委婉了,這樣并不能顯露出您的真實能力。”

打工人,恭維老板是必修課,不磕碜。

顧權谙顯然沒有看他表演的興致,也不打算采納他的意見,擺擺手:“忙你的去。”

李堯只好出去了,其實他還想看看,老板能有多離譜來着。

鄭重地寫完之後,顧權谙拿着自己總結出來的好處,突然想到一個事兒,得把這些好處拿給遲氤看——他總得讓遲氤知道這些好處,才願意跟他結婚不是?

顧權谙立刻就行動起來。把每一條“好處”都擴展一下,舉個例子之類的,起碼寫夠一百個字,然後打印出來,用彩色筆畫上幾朵小草小花,制作成标簽樣式,用熱縮膜塑封一下,看上去就很有情調,不至于讓人一拿到手就想扔掉。

只要遲氤把上面的字看完,它的使命也就算是結束了。

關恒溪開完會之後就去醫院了,實在疼的厲害。這一次明顯比上次下手要重的多,當天晚上,他就被醫生通知住院了,要做精細檢查。

顧權谙得知消息的時候,當即就笑出聲來:“報應啊,誰叫他不幹人事來着。”

李堯:“……”

這是報應嗎?這不是你打的嗎?

李堯欲言又止,不敢多嘴。

算了,老板開心就好。

顧權谙又說:“別因為他住院就放松警惕,該盯着還是得盯着,遲氤那邊絕不能放松大意。”

李堯立刻應下:“知道,老板您放心。”

住院的第二天,關恒溪的家裏人就來看望他了,來的并不是他的父親,而是繼母。

他跟這位繼母的關系不好不壞,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生母與父親離異後,很快就再婚了,沒過兩年就有了新的孩子,一個比他小五歲的弟弟。繼父家雖然比不上生父有錢,但也有自己的公司和家族産業。

關恒溪回到關家的時候,母親和繼父一家也單獨跟他吃了個飯,算作對他的歡迎。那天,母親明白告知,自己沒辦法給予他任何幫助,離婚的時候,她就已經把屬于雲長集團的所有股份,都還了回去,只帶走了一部分現金。

關恒溪得知,母親還回去的3%的股份,現在屬于繼母,而她,并沒有孩子。

在關恒溪回來之前,假少爺關恒渠是長子長孫,也是雲長集團唯一的繼承人,從小到大,都是由關父和老爺子親自教導,方雲姍根本插不上手,母子之間的關系非常冷漠。

方雲姍也懶得自讨沒趣,摻和不進去她就不會強行融入,免得惹人厭煩。

但是關恒溪卻在回到這個家之後,主動釋放了善意,兩個人心照不宣,就此結盟。

将果盤遞給助理,方雲姍吩咐:“去洗個蘋果,削皮切塊。”

助理立刻應聲走了出去。

方雲姍這才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說道:“你最近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關恒溪躺在病床上半阖着眼,沒理她。

方雲姍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又不是親生兒子,他想做個爛人自己也無話可說,但不能傷及她的利益。

方芸姍繼續說道:“我提醒過你很多次了,陸薇是你最好的選擇,你自己也認可了。但是現在,你看看你在做什麽?你當我不知道,你跟顧權谙是為了遲氤打起來的嗎?而且,這是第二次了。”

關恒溪立刻擡眼看了過去,眸子裏一片冷漠:“你不覺得自己的手伸得太長了嗎?”

他當然知道,自己太過沖動了。自從察覺遲氤離他越來越遠,關恒溪的心就亂做了一團,根本難以正常思考,只要是牽扯到遲氤的事情,他就會顧不上思考。

那是他整個少年時代的夢想,怎麽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尤其是,明明已經戳手可得,卻因為顧權谙這個陌生人的突然出現,讓他所有的計劃,都成了空談,怎麽可能不憤怒?

偏偏他遇到的又是顧權谙,那個男人,最懂得如何激怒他,很輕易就會讓關恒溪在一瞬間喪失理智。

人一旦被情緒支配,就會失控。

方芸姍并沒有被他吓道,聲音冷冷清清:“不光我知道,你爸也知道。只不過,他還願意給你機會,所以才沒有明說。”

關恒溪聽到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跳躍着。

那也就是說,父親知道,他已經失手兩次了。那麽,他還有第三次的機會嗎?

上次談過之後,他就知道,每一次父親對他的縱容,都是在期待下一次他能夠拿出成績來,所以允許他暫時的失敗。

但是,讓遲氤回心轉意,回到他身邊這件事,要經歷多少挫折才能成功,關恒溪自己也很茫然。

冷靜下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這幾天做了多少離譜的事情。

而這些,并不能增加遲氤對他的好感。

關恒溪啞着嗓子回道:“我知道,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他得改變策略了。或許,遲氤跟那些女人也沒什麽區別,因為他出現的太頻繁,給予的善意太多,讓她有了錯覺。

大多數女人跟男人一樣,都會執着于得不到的,俗稱犯賤。

方雲姍也知曉,這個繼子看似溫和謙遜,其實骨子裏執拗的很,而且因為成長環境,對身邊的人有異樣的敏感,說得多了,很容易莫名其妙就戳到他的痛處。

見他已經想通了,方雲姍便也很快轉移了話題:“你受傷的事情,家裏沒有往外說,昨天我跟陸太太她們一起去下午茶,特意試探了一下,她們都不知情。你先找個借口,跟陸薇解釋下,最近為什麽沒有約她。”

關恒溪應道:“嗯,我知道。”

他被顧權谙揍的事情,并沒有幾個人知情,除了當時在場的四人,就是酒店方了,已經特意去打點過,要求閉嘴了。

顧權谙跟陸薇也沒有交集,她暫時不會知道的。

一想到當時的場景,關恒溪身上的傷口再次疼了起來。

顧權谙那個狗幣打人是真的疼啊!他那麽大塊兒頭,那麽大力氣,一拳下去差點兒就把人打骨折,他自己不知道嗎?

關恒溪越發狐疑——難道顧權谙真的喜歡遲氤?

不不不,他只是單純瘋了而已。

昨天會議之前見到的顧家三叔,聽說也曾經挨過顧權谙的拳頭。

方雲姍走了之後,關恒溪立刻給助理安排了一項新任務:“去查查顧權谙和遲家所有的交集。”

桑治煥應下:“好的老板。”

想了想,關恒溪又說:“把這些年被顧權谙揍過的人,列個名單給我。”

桑治煥:“???”

又要搞事?!

踏馬你都被打兩次了,能不能長點記性?!沒把你打進ICU,你是不是不服?!

然而關恒溪并不能聽到桑治煥內心的怒吼,繼續吩咐道:“就算事出有因,打人總歸是不對的,你把這些人裏面,那些家境不錯的挑一挑,聯合起訴他。”

桑治煥一口氣卡在了嗓子眼,沉默,沉默,沉默。

等了五分鐘,見他還沒走,關恒溪皺起眉頭:“就這兩件事,快去辦啊。”

桑治煥忍了又忍,忍無可忍:“老板,你知道上次聯合起訴顧董打人的那三個富二代,現在都怎麽樣了嗎?”

關恒溪:“?”

關我屁事?

“一個喪失了性功能,一個愛上了高大健壯的男保镖,一個去踩縫紉機了。”桑治煥冷靜地給他敘述。

關恒溪驚愕不已,恐懼在他臉上具現化,甚至忍不住夾了夾屁股,菊花一陣莫名其妙的疼痛。

憋了一會兒,關恒溪驚恐質問:“就沒有王法了嗎?!”

桑治煥依舊用十分冷靜地語氣回複:“有啊,他們告贏了,顧董也賠了一大筆錢,最多的那位,得到了一千多萬的賠償呢,只不過,沒有福氣花罷了。”

言下之意,除了偶爾揍一下你們這些嘴賤愛喝馬尿的賤男,顧權谙一向遵紀守法,集團稅務比任何人都要清白,守着這麽大一個金礦,這點小問題不就是花錢解決的事兒嗎?

而你呢?我親愛的老板,你大概不知道,雲長集團現在有多少窟窿,能不能經得起查是一回事,您本人那些暗戳戳的小動作,被揪出來的話,怕也不會多清白。

關恒溪明白了他的意思,再一次無能狂怒:“叫你做就去做,打官司是法務部的事情,又不用你去開庭!”

“好的老板。”既然都這麽說了,桑治煥當然是麻溜地滾蛋,走出去的時候,忍不住腹诽,“渣男,活該被抛棄!摳的一批只會畫大餅,遲小姐會喜歡你才怪了!”

在顧董出現之前,遲氤的處境非常不好,周圍一群不懷好意的虎狼,桑治煥也曾經覺得,跟了老板也許會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對遲小姐那麽驕傲的人來說,當1+2還不如去超市賣包菜。

但是現在,殺出個顧權谙,哪一方面都比老板強一萬倍,人家還是光明正大表白,以結婚為前提談戀愛,瞎子都知道選誰!

吐槽歸吐槽,事情還是得幹,助理悄悄嘆了一口氣,從通訊錄裏找到聯系人,将老板的要求發給了對方,要求盡快。

對方第一時間就回複道:“收到,包您滿意。”

又是炎熱的一天,遲氤不想出門,也懶得自己做,正打算用一份速食打發一下,顧權谙打電話來,說是:“我找到一家特別好吃的大盤雞,要不要嘗嘗?”

遲氤驚喜道:“真的?在哪?能送外賣嗎?”

顧權谙笑:“我給你帶過去,正好下午要在市南區開個會,中午可以在你那邊休息會兒嗎?”

“好啊,我提前給你打開空調。”

“還要一杯冰美式。”

“沒問題。”

遲氤瞬間又有了動力,從沙發上爬起來,興致勃勃準備吃美味的午餐。

顧權谙一進來,遲氤立刻就去把他手裏的食物接了過來,放到餐桌上,又說:“要不要先去洗個澡?外面太熱了。”

“先吃飯吧,這個也很熱。”顧權谙一邊說着,一邊幫忙去擺放好。

拆開外賣袋子的時候,一張漂亮的藍色卡片突兀出現在遲氤的視線中,她以為是店家放的,就拿起來看,還說:“去店裏拿也要給好評嗎……”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上面的兩行字跡,是特意做的圓滾滾的可愛體——遲氤跟顧權谙結婚的話,就能暴打渣男啦!

下面還配了一張小人兒圖,紮着高馬尾、身材窈窕的女孩子,正舉着拳頭錘打一個看上去有幾分猥瑣的男人,旁邊站着一個身穿西裝、渾身bulingbuling、寫滿了“我有錢”的小人搖旗吶喊:“老婆,揍他!我賠得起!”

遲氤:“……”

有點感動,心情也有點複雜。

顧權谙觑着她的表情,也不知道遲氤是不是喜歡,會不會反感,沒敢作聲。

遲氤抽出時間,将小卡片擦幹淨,說道:“這個理由我很喜歡,但還不足以說服我。畢竟結婚是一生的大事,渣男只是一個小插曲。”

顧權谙勾起唇角:“我明白,但也是個值得考慮的優點。”

遲氤笑而不語,将小卡片放到了置物架的盒子裏,轉身去拿了四個小碗和四雙筷子,還有漏勺湯勺,一并擺放到桌子上,正巧看到李堯和司機也進來了,便問道:“你們喝什麽?有橙汁和芬達,冰的常溫的都有。”

“橙汁,冰的,謝謝遲小姐。”

顧權谙盯着那個盒子看了幾秒,唇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

那是盛裝遲氤發飾的盒子,裏面裝着的,是她最喜歡而且經常會用到的抓夾、發夾、頭飾……每次遲氤出門、吃飯或者洗澡去紮頭發的時候,第一眼就能看到那張小卡片。

不枉他花了一晚上,精心制作出來,值了!

當天晚上,顧權谙下班後就又來了清水苑,美其名曰:“我多住幾天,那些人就會知難而退了。”

出門和回來的時候,他也看到了小區門口游蕩的幾個人,他想去逮着兩個揍一頓,殺雞儆猴,沒想到這些小崽子跑的還挺快,像是有預謀似的,分別向不同的巷子跑了過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就是有預謀的!”李堯斬釘截鐵。

顧權谙沉默不語,大概率是些無所事事的小混混,沒什麽底線,打一頓可能也起不了什麽作用,錢倒是管用,但沒了這一批,還會有下一批。

多虧了遲氤警惕,要不然,指不定會發生什麽。

李堯也想不到什麽好主意,只能建議老板:“要不,您多住幾天,讓他們知難而退?”

知難而退是不可能的。顧權谙倒是有個主意,不過還是得細水長流,先在這邊适應一下,讓遲氤習慣有他的生活,才好提。

這天下午,準備下班的時候,顧權谙正在城北的項目區,跟遲氤所在的清水苑一南一北,過去差不多要三個小時的時間,便給遲氤打了個電話,讓她自己鎖好門窗,注意安全。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又把關恒溪打了一頓,他這兩天在醫院治療,不會有空兒去騷擾你。”

遲氤:“……謝謝?”

顧權谙:“咱們倆之間,用不着這麽客套,有事跟我說。”

遲氤:“……嗯。”

不管多少次,還是不能習慣大反派土匪一樣的作風。畢竟,她看過三位數的霸總文,關恒溪那樣的陰暗法制咖見過不少,但是土匪一樣的大反派,這還是頭一次見。

遲氤又說:“诽謗的賠償,除了關恒溪的,我全都收到了,一共是一千一百萬。”

她着實沒想到,能夠拿到這麽一大筆錢,一下子就緩解了遲氤的焦慮。

顧權谙也很高興:“盡管花,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以後還會有更多收入,我保證。——關恒溪那部分你不用擔心,等他出院了我親自去談,咱們要有人道精神。”

遲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相信你。”

這筆錢她也做了精打細算,留出十萬回頭給顧權谙買一份禮物,感謝他這段時日一直幫自己操心。其餘的,她也打算拿出幾百萬,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睡覺之前,遲氤拿出記賬本,看了看最近半個月的花銷,然後,就覺得哪裏怪怪的。

遲氤又看了一遍,終于覺察到不對勁的地方了——自從跟顧權谙交往以來,她送出去了竟然有二十多件禮物?

價值從幾十到幾千,最貴的也就那件襯衫,不到9000,大部分還是一些小物件,不值錢,總金額加起來也才五萬塊,遠不及他贈予自己的萬分之一。

咱就是說,顧權谙他是在玩什麽拼圖游戲嗎?

集齊遲氤送的一萬件禮物,就能召喚神龍?

不确定,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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