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第 31 章
遲氤大概知道他又要搞什麽幺蛾子了, 欲言又止,到底也沒反駁。
這都不是事兒,反正也沒人是為了吃飯來的。
六點整, 宴席準時開始。
周強國這個老東西果然站在臺上,講了将近半小時, 将自己五十五年的人生裏的閃光點,絮絮叨叨說了個遍,連小學時候拿過書法比賽一等獎的照片都恨不能再大屏幕上顯示出來, 供人瞻仰。
顧權谙冷笑一聲, 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帶。
遲氤伸過手來, 将他的領帶糾正:“堅持一會兒,他的意氣風發,也就只能到六點半了。”
顧權谙倏地笑出了聲。
陸薇一直緊盯着兩人的動靜, 看到這一幕,心裏總覺得格外刺撓,連心神都忍不住恍惚了一瞬, 她忍不住思考,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為什麽眨眼之間,就覺得這世界變了呢?
心裏面一直有道聲音, 在提醒她, 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不對。
遲氤不應該跟顧權谙在一起, 這會讓她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篑。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瞬間回過神來, 是夏盈萱掐了她一把。
夏盈萱指了指前面, 遲氤正在往這邊看,顧權谙已經站到臺上去了, 拿着話筒,銳利的目光卻是從這邊掃過。
陸薇呼吸一滞,迅速調整好表情,對着遲氤露出禮貌的笑容。
顧權谙收回了視線,開始致辭。
比起周強國又臭又長的自吹自擂,顧權谙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把祝福詞說完了,随後跟周強國寒暄了兩句,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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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強國心花怒放,顧權谙這麽配合,怎麽不能讓他沾沾自喜呢?
誰都知道,顧元集團這位年輕的董事長,脾氣又臭又硬,從來不講規則,一向随心所欲。一進門就先把他兒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事兒捅出來,他還擔驚受怕,害怕顧權谙一上臺就罵他,心裏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
——要是顧權谙真的這麽做了,他就更加好意思死皮賴臉去求合作了,反正耍無賴嘛,他年紀大他先上。
沒有丢人,周強國似乎還有些遺憾。
不過很快他就去跟別的賓客寒暄了,老臉笑的宛若一朵菊花。
顧權谙在臺上致辭祝福的時候,遲氤看了看手機,正好六點半,等他說完回來,還不到六點三十五分。
恰巧李堯也發信息來提醒她:“您現在能走開嗎?到時間了。”
遲氤回了個“ok”的表情包,摳了摳顧權谙的手心,然後從側門出去了。
周問星從胳膊休息室走出來,正好看到遲氤的背影,正奇怪呢,又聽到宴會廳裏顧權谙的聲音,立刻停下了腳步,沒有去給他老爸慶賀生日,反而轉頭跟上了遲氤。
聽到腳步聲的時候,遲氤立刻停了下來,轉身看了過去。
周問星走到她跟前,露出一個痞笑,自以為很帥氣地揚起下巴:“好久不見。”
遲氤盯着他,沒有作聲。
周問星也沒在意,他正癡迷地盯着那張臉。
遲氤長得真美啊,又白又嫩又精致,全身上下,簡直挑不出一點瑕疵。
周問星身邊從來不缺女人,他的人生理念就是,及時行樂。可能是因為父親太摳,家裏有錢他小時候也沒有能過的很奢侈,或許連普通中産家庭都比不上,甚至可以說摳索,導致他成年進入公司後,迫不及待地去享受一個正常富二代的奢靡生活。
甚至,更加奢靡。
他睡過那麽多女人,各式各樣風格的都有,都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漂亮女孩兒,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來的玫瑰花似的,但比起遲氤,她們就顯得黯然失色。
好不甘心啊!
他對遲氤一見鐘情,厚着臉皮讓他爸去找遲家談,卻被辱罵了一頓之後趕了出來。
好在這件事并沒有幾個人知道,遲建業對這個獨女視若掌上明珠,不符合他心意的人喜歡她的女兒,都被他視為恥辱,覺得晦氣。
所以不論是他還是關恒溪,在遲建業眼裏,都是遲氤的污點,他自然不會說出去。
也幸虧如此,他還能繼續在二代們中間裝腔作勢。
“你跟顧權谙一起來參加我爸的生日宴?這才剛開始吧,要去哪裏?我送你。”
遲氤冷漠地瞥他一眼,突然想起來剛剛顧權谙的那句話。
這狗東西,跟他爸提過聯姻?
就這?他也配?
倒不是周問星長的多醜,相反,他有一個明星媽,好歹改善了一下老周家的基因,周問星長得人模狗樣,很周正,身材高大,跟他這張臉相得益彰,算的上帥。
遲氤單純不喜歡他的氣質,以及,他令人惡心的眼神,像是蛇一樣,陰森又潮濕,黏膩膩的。跟他對視一眼,就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此人絕非善類——遲氤腦子裏閃過這句話。
“不用,我有我的事情。”遲氤拒絕了他,看到李堯已經過來了,立刻走人。
周問星快走兩步,拽住了她的手腕。
遲氤反應很大,當即就變了臉色,一巴掌扇了過去,冷聲喝止:“放開!”
周問星臉上的笑容也驟然淡去,整個人的氣質越發陰沉,眸子裏的陰鸷和不懷好意,更是黏膩地令人喘不過氣來似的。
遲氤腦子裏又個清晰的念頭,她打不過這個男人,但也不怎麽害怕。
顧權谙距離她不到五十米,就莫名地很讓人放心。
李堯已經看到這一幕了,一邊按下老板的電話一邊跑了過來,拽住了周問星:“幹什麽呢?”
周問星看都沒看他一眼,一腳踹了過去。
遲氤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從他的鉗制中掙脫。
周問星被女人連續打了兩個耳光,怒火蹭蹭往上冒,他要給遲氤一個教訓。
再美的女人,也不能讓她蹬鼻子上臉,何況還是一個家裏破産了孤女。
周問星滿臉戾氣,一把抓住了遲氤的頭發,卻被他用來固定丸子頭的發簪紮了一下,手像是被燙到了似的往後縮了一下。
就在這時候,有人摁住了他的肩膀,耳邊傳來惡魔低語:“正愁找不到機會揍你呢額,主動送上門來了,真是個好孫子。”
伴随着這句話,那人一腳繞到了他的前面來,一拳打在了他軟綿的肚子上。
遲氤一腳走過去扶起了李堯,又看了看附近,說道:“旁邊有個休息室。”
顧權谙立刻拖着周問星進去了,遲氤走在最後,關上了門。
“上次诽謗那事兒的訴訟文件上沒有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逃過一劫啊?”顧權谙一邊揍他,一邊挑釁,“話都是別人說的,你也只是委婉暗示了一下而已,是他們心思龌龊,見不得遲氤好,所以才想多了。——你看你這麽聰明,怎麽會落到我手裏呢?”
遲氤驚訝,瞪大了眼睛,仔細看了又看。
哦,有點印象了,确實,好幾次在關恒溪和趙宇他們組局的桌上,都見過他。
李堯悄悄問道:“這麽大一個禍害,怎麽就遺漏了呢?挑唆也能列上啊,宋律最擅長從挑唆裏面找證據了。”
遲氤沉默片刻,真誠回道:“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我以為他就是關恒溪的跑腿而已。”
顧權谙頓時心花怒放,立刻就笑出了聲,一拳打在了周問星的下巴颌上:“聽到沒?你不過就是個籍籍無名的跑腿的,周大少爺。”
最後四個字,嘲諷拉滿。
周問星被打的痛不欲生,自尊心受挫,幾次想要反擊,卻發現他在顧權谙的挾制之下,連站都站不穩。
這會兒聽到兩人的話,更是口不擇言,只想從密集的拳頭中解放出來。
“遲氤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你是沒有腦子嗎?她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仰仗着你,當然會說些好聽的話來哄你!她說不知道我的名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們一起參加過的聚會、玩過的局,少說也有十次了,她會記不住我的名字?女人為了錢,真是什麽話都說的出來……”
遲氤:“打斷一下,你先別破防,等我說完了你一塊破大防。我不是記不住,我記性好的很,我是從來就不知道你叫什麽。我去參加組局又不是看你的面子去的。而且每次都會有人帶些不三不四的人過去,我怎麽知道你是哪根蔥?又為什麽要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周問星:“……”
要不是顧權谙在這摁着他,他一定要給遲氤一個深刻的教訓。
憑什麽?!她憑什麽還敢那麽高傲?遲灣集團已經破産了,遲家的人也都已經不在了,沒有人能護住她了!
察覺到周問星身上隐隐傳來的戾氣,顧權谙更加不客氣,對着他的臉再次打了一拳過去,又專門挑着痛感格外明顯的地方出拳,一邊拳打腳踢一邊威脅:“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老子指望着我吃飯呢?這幾年給你們優待多了,狗還想反咬主人了?”
“你比你爸可差的多了,雖然他不要臉,但好歹是有過真實業績的,小老頭兒确實不讨喜,但偶爾還能有點用,至于你這種垃圾,信不信我把你送進去,你老子也不會多放一個屁?”
說着,顧權谙又貼近了他的耳際,告訴他一個重磅消息:“你猜,像你這樣的,你老子還有幾個?”
周問星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不可能!!!他答應過我媽……”
顧權谙甚至都懶得反駁他,滿臉嘲諷。
周問星這垃圾貨不知道騙了多少無知少女,自己都爛到泥裏去了,居然還能相信他爸他媽是真愛。
顧權谙憐愛地拍了拍他的後腦勺:“真是可憐。天天說着錢能買到一切,只要有錢,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居然還相信跟你一樣爛的老父親,會對你2+1上位的母親是真愛。你這是真傻呀還是裝傻呢?”
說着,又給他肚子上來了一拳。
遲氤很驚訝:“他是2+1的孩子呀?那他爸跟前妻沒有孩子嗎?”
“有,一個女孩兒,女方帶走出國了,人家過得挺好。”
遲氤了然,看來又是個重男輕女的大清遺民,前妻生的不是耀祖,所以就沒當回事,畢竟只有耀祖才有繼承權。
周問星被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的時候,顧權谙終于住手了。
遲氤将濕巾遞了過去,問道:“那我先去做造型?”
顧權谙應下:“嗯,保镖就在外頭,我稍等一會兒就過去。”
遲氤看着他,欲言又止,将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顧權谙:“?”
“洗個澡吧,時間來得及。”遲氤指了指衛生間。
顧權谙:“……好。”
今天是訂婚的大喜日子,确實得好好收拾一下,揍過這廢物小垃圾之後,顧權谙都覺得自己髒了。
顧權谙準備回自己的休息室去洗澡,交代李堯:“給他喝點水,多關一會兒,一小時後差不多就結束了,到時候再送他去醫院。記着,別讓周強國那老逼登知道,要鬧也得等明天,我奉陪。”
李堯滿口應下:“老板您放心吧。我會安排好。”
周問星疼的根本動彈不了,聽到他這話,想要怒斥,又怕再被打,窩囊地癱在那裏,像條毛毛蟲似的,時不時蠕動兩下。
直到顧權谙走了之後,周問星看着只有李堯留在了房間裏,惡從膽邊生,趁着李堯去給他倒水的時候,掙紮着爬了起來,拿起房間裏的衣架,對準李堯的後腦勺就拍了下去。
卻沒想到,李堯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靈活地做了個大腰,閃過去了。
周問星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毯上。
李堯眯着眼笑:“嘿嘿,打不到我。”
周問星:“……艹。”
跟他老板一樣讨人嫌。
李堯不給他水喝了,他得防備着點兒,畢竟自己沒有老板的體格和身手,真被打了不僅全勤獎沒了,還得被老板嘲笑好幾天。算了,還是等保镖來接班的時候給他喝點兒吧。還能跳起來打人,問題不大。
兩個保镖進來後,李堯将老板的吩咐交代好,就先去忙別的事情了。
今晚他可閑不着,還有個重要任務交代給他了呢。
交給下面的人做也不是不行,但這個任務實在很有趣,李堯舍不得錯過現場,他必須要親自上陣,反正得罪人的是老板,又不是他。
他只是個可憐的打工仔罷了。
周問星痛苦地哭爹喊娘時,他親愛的老父親正在樂呵呵地感嘆着,今天來的賓客可真不少,有好幾位都是他五十大壽的時候都沒來過的,今天居然來了,稀奇事啊!
不過周強國這老頭子自戀的很,一點兒人都沒覺得哪裏不對勁,也沒有看到那些人臉上的怪異,熱情地邀請他們進來吃頓便飯。而且他忙着收禮金,壓根兒沒有注意到他的好大兒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就算意識到了,他也絕對不會猜到,好大兒正被人打的趴在地上哭,還以為他是在哪個休息室尋歡作樂呢。他知道周問星今天又找了幾個小明星過來,收了錢,說是要幫她們拉投資,周強國早就見怪不怪了。
只要不惹到顧權谙那個煞星,別的人他也不是很care,反正又不會把他打一頓。
接連應付了十幾位意料不到的客人,周強國的嗓子啞的都快要冒煙了,臉皮也笑的快要僵住了,這才去喝了杯果汁,休息了一會兒,随即就看到剛來的一對夫妻,呆了不到五分鐘,跟幾個人寒暄了兩句,就走了。
他們兩人一走,後面陸陸續續跟着走了不少人,等周強國回過神來,就發現宴會廳已經少了一大半人了,連忙拉住正準備走人的合作夥伴夫妻倆,問道:“怎麽?你倆今晚也剛好有事?”
對方歉然一笑:“是真的有事,不是托詞。”
“什麽事?難道今晚所有人都還接到了別的請帖?”
那不應該啊,就算真的有別人在今天必須舉辦宴會,不好意思給他下請帖,也總有人會告訴他的呀。
合作夥伴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反正生日宴的儀式舉辦過了,大家也都送了賀禮和祝福詞,這頓飯不吃也不會影響咱們的合作。”
話是這麽說,就是心裏不得勁。
周強國目送夫妻倆走出大廳,正打算回去繼續招待剩下的客人,就看到夫妻倆并沒有去大堂,而是直接轉身沿着扶梯上樓去了?!
周強國立刻叫來酒店經理,詢問他樓上在做什麽:“當初我預定的時候,不是說當天只有我這個宴席嗎?”
經理禮貌微笑:“二樓的大廳,是老板提前半個月就鎖定的,至于要留給什麽人,或者是老板自己用,我也不是很清楚,三天前就已經不讓出入了。今晚并不是由我來負責二樓的宴會廳,申請款我也不是很清楚。”
周強國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跑到樓上去看,一拐過去,就看到了裝飾的富麗堂皇,鋪滿了鮮花與氣球,長長的紅色地毯從樓梯口一直延伸到宴會廳內,喜慶程度堪比訂婚。
但,最近也沒聽說哪家的年輕人訂婚啊?
周強國更加狐疑,進去宴會廳的時候,正好碰上剛剛從他壽宴上離開的幾位,彼此笑的都挺尴尬。
周強國臉皮一抽一抽的,已經顧不上面子了,直接問道:“這誰要訂婚啊?”
“大概是,顧權谙和遲氤?”
周強國震驚:“啊?!怎麽可能?!訂婚怎麽可能不發請帖?!”
剛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李堯發來的電子請帖。
周強國臉皮抽搐:“……”
休息室裏,遲氤剛換了新的禮服,正在重新盤發,仍是不解:“你什麽時候發的請帖?”
進來的時候,她看到有好些人已經上樓來了,這麽不給周強國面子的嗎?
論不要臉,沒人比得過周強國,這人就像個水蛭一樣,哪怕你只是從他身邊經過,也得被吸一口血。但他畢竟年紀大了,也不能揍一頓,今天來的這些人,也不缺這萬兒八千的禮錢,就當給自己積德了。
顧權谙回道:“剛剛,六點三十分發的。”
“而且,出其不意才能收到更多份子錢。你看,周強國壽宴上的人,不都來了?要是提前發請帖,可請不來這麽多人。”
有好些人,不僅欠了遲家和遲氤的錢,還跟他有仇。
遲氤:“……”
好主意。
沉默了一小會兒,遲氤又說:“我那些借出去的錢和包,你打算怎麽收回?”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顧權谙絕對不是為了份子錢,才出其不意的,他肯定是別有企圖。
顧權谙站起身來,從鏡子裏看她:“我希望,咱們的訂婚宴,能順順利利的,要喜慶。大喜的日子裏,怎麽能讓別人欠咱們錢呢?”
“所以,就是說,你總不能在門口把他打一頓,讓他們還錢吧?”
顧權谙回道:“等着,我去給你拍段視頻。”
李堯坐在宴會廳入口處,認真記錄下每個來賓的禮金。
在記錄了五六頁之後,第一個目标出現了。
很好,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跟蘇芸芸和趙宇一起,三個人也都是熟人了。
李堯将事先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在三人小組走到這邊來的時候,特意先給目标人物做了登記。三人顯然是商量過的,每人都給了兩萬六的禮金。
不多不少,說的過去。
“劉星沃,兩萬六。”李堯讓旁邊的小秘書記錄下來,然後遞過去一張購物小票,“不太夠吧?”
趙宇第一時間就湊了過去:“這是什麽?”
随即笑了起來。
蘇芸芸想看,卻被避開了。
劉星沃拿着那張小票,臉色瞬間扭曲,随即掏出手機,準備給遲氤轉賬,卻發現被拉黑了,氣急敗壞地轉頭問道趙宇:“你有沒有遲氤的卡號?她wx拉黑我了。”
趙宇慢條斯理地打開手機,将卡號複制給他,笑的吊兒郎當,眸子裏卻帶着星星點點的水光。
顯然,他心情很好。
顧權谙這種堅決不放過任何一個的作風,太符合他的心意了!
趙宇看的清清楚楚,那張小票上,不光是包包和發飾的購買記錄,還有後續維修保養的記錄,甚至背面還貼了幾張照片,是當時劉星沃交往的小女友,帶過去做保養的視頻監控。
這麽缺德又具有說服力的證據,也只有顧權谙才做的出來。
不過他倒是第一次知道,劉星沃從遲氤那裏拿走的這些零散小玩意兒,加起來也有二十萬了。單價都不高,最貴的那個包也才6萬多,幾個帶鑽的奢侈品發箍,單價從幾千到一萬多。
“啧。”趙宇陰陽怪氣了一聲。
看不出來,這小子撿漏的還不少。
劉星沃心裏快要恨死了,他今天原本不想來參加這個訂婚宴的,他跟遲氤關系一直不冷不淡,說是小跟班,但因為他是男的,玩的次數并不多。
遲家和遲灣集團出事後,他确實也知道,遲氤缺錢,把之前被人借走拿走的奢侈品要了回來。
劉星沃想,她要是來問自己要,他也願意給,但沒想到,會被以這樣的方式要回去。
趙宇迅速改變了主意,又添了幾萬塊,将自己的禮金改成了六萬六。
劉星沃臉色陰沉:“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六萬六好聽。”
蘇芸芸看着兩人,已經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還在猶豫着加不加,其實也不虧,等她結婚的時候,對方也要還回來的。
她就怕,萬一陸薇給的比她少,那就不太好了。
還沒等她想好,第二個受害者來了。
李堯如法炮制。
這一次,輪到劉星沃笑出聲來了。
只要他不是唯一的那個,傷害和侮辱,都可以平攤,他就沒有那麽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