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試用

第35章 試用

程望海心髒一顫,他餘光看到窗外已經有人在觀察他們,他擡手接過杯子。他裝模作樣的喝一口又偷偷吐回杯子裏,他将杯子平穩放回桌上。

李燃瞥一眼沒下去的水平面,問:“不愛喝?”

“......”

“別浪費。”李燃端過程望海杯子,一口吞下去。

“......”

“給點獎勵?”李燃問。

李燃靠在沙發上坐下,一手拿起速寫本,一手拿起2B鉛筆,看一眼程望海,畫幾筆。程望海坐在李燃對面的椅子上,僵硬的像是個雕塑。兩人誰也沒說話,房間裏只有窸窸窣窣的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窗口陽光正打到李燃的額頭,碎發的影子在他眸間飄動。李燃嘴角微微漾起一絲清淺笑意,指尖摩挲,呼吸輕快。

程望海猶豫再三,他慢慢吐出嘴裏的話:“說正事。我今天在醫院偶然碰到一個叫韓蔚風的醫生,他說醫院有新技術,你做手術風險會低一些。”

“韓蔚風?”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

王胖子走進來說:“李隊,老程,開會。”

李燃扔下速寫本朝門口走。

程望海瞟一眼沙發上的速寫本。

畫作上,小小的程望海坐在透明藍茶杯裏,李燃端着茶杯要喝他。

真有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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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海攥緊拳頭,走出辦公室。一個陌生的短發女士站在辦公區門口,金局長激動的站在她旁邊。

金局長氣宇軒昂道“這是邢媛十級特工,我們一直以為她犧牲了。上個月非洲戰亂,基地武裝正轟炸了那的制藥工廠,她這才被解救,跟着大使館的安排的飛機回來。”

邢媛朝着大廳裏的人點頭示意,辦公室裏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大家多多照顧!”金局長說。

邢媛真的和游戲裏的女孩一樣瘦小,像一根火柴,她靈利的眼睛機敏的巡視着人群。她眼睛落在李燃臉上,快步走向李燃。李燃繞過程望海,朝邢媛跑去,張大雙臂抱住邢媛。

李燃說:“怎麽回事?”

“說來話長。”邢媛滿眼熱淚的依偎在李燃的肩膀上,雙手毫無顧忌的摟緊李燃肩膀。

程望海下意識的後退兩步,後背開始發緊。邢媛回歸,顧野找到。世界好像終于恢複平衡,可他卻覺得那麽不對勁。他走出辦公室,渾渾噩噩來到地下停車場。

為什麽在乎李燃和誰擁抱?就是這個混蛋把他賣到了海市,就算李燃有世界上最好的理由,那也是借口!

不許想他!

“喂!”李燃的聲音傳來,“翹班?”

程望海回頭,李燃沖他走來。他迅速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拉開車門坐進去。

“程望海,當着上司逃跑?”

程望海冷淡的說:“扣錢就扣錢,哪那麽多廢話。”

李燃手伸進車窗捏捏程望海的臉。

程望海拍開李燃的手,一腳油門踩出去。他回到賓館,盯着潔白的天花板心緒不寧。翻來覆去一整夜愣是沒睡覺。

第二天,程望海極度困倦的回到南山局。李燃慢悠悠走過來,把一塊紅薯放到程望海桌前,說:“早飯買多了,剩下的給你。”

程望海沒好氣的說:“打發叫花子?拿走!”

“你來我辦公室,我有公事和你說。”

程望海咬牙走進李燃辦公室,只見李燃合上百葉窗反鎖上門說:“我去做手術。”

“邢媛回來,動力十足。”程望海諷刺道。

“跟她沒關系。韓蔚風大夫我昨天見了。一表人才,如沐春風。”

風流鬼!

程望海轉身拉門,李燃猛地從身後抱住他,他頓感一陣酥麻,手都欲拒還迎使不上力氣。

“我愛慕你。真心的。”李燃說。

酥麻過後一陣羞辱來襲,程望海一腳跺在李燃鞋上,左右碾壓。

踩死你個風流鬼!

“過去的事,确實我做的欠妥當。你要是不解氣就抽我。”

程望海怒自膽邊生,他要手撕渣男,狠狠報複他,讓李燃當牛做馬!他在心底冷笑一聲,轉身輕輕的靠近李燃的臉,掰過李燃下颌,在他臉頰上親一下。

李燃勾起嘴角,雙眼放光道:“100天協議,算我成功?”

程望海用力拍拍李燃的臉,戲谑的說:“老子試用,不合格就退貨。”

“砰砰砰—”門響起,程望海推開李燃。

刑媛走進來說:“組裏今天出去聚餐,你們去嗎?”

“去!”李燃說。

程望海最不喜歡聚餐這種活動,他寧願在家睡大覺。他說:“不去!”

金局長在門外喊到:“今天都去啊!”

金局長又挑了一家海鮮店,金局長不僅喜歡養魚,還喜歡吃魚,基本上入職五年有金局長的聚會肯定是去海鮮店。今晚又去了金局長最喜歡的漁歌唱晚餐廳。程望海坐在包間裏,李燃坐在他旁邊端茶倒水特別殷勤。程望海不太擅長這種場合的交際,顯得格外沉默寡言。

李燃像外交大臣一樣談笑風生,把大夥逗的樂個不停,如同包間的交響樂指揮家。李燃拿着酒杯敬了一圈酒。整個聚會只要年紀小的已經不叫他李隊了,全改口叫李哥。年紀大的開始以弟相稱呼。酒過三巡,人群開始打開屋子裏的唱歌機器,在屋子裏高歌。

金局長開始唱上個世紀的老歌。

老金頭唱着伍佰的《last dance》

“将美麗的回憶慢慢重來——

突然之間浪漫無法釋懷———

明天我要離開———

你給的愛———

無助的等待———

是否我一個人走———

想聽見你的挽留————

春風秋雨 飄飄落落 只為寂寞———”

屋子裏人的也跟着唱,拍着手。

李燃拿着小酒杯對着程望海說:“咱倆喝一個?”

程望海沒端酒杯,只是居高臨下的瞥了他一眼。

李燃拿着小酒杯停頓了半分鐘,見程望海絲毫沒動靜,他笑笑然後杯口很低的撞了一次程望海桌上的小酒杯,說:“我敬你。”

李燃舉杯一口飲下。他又往酒杯裏倒了一杯舉到半空中,程望海沒動。李燃一連敬了九杯,程望海每一次杯子都沒有端。

“一點面子不給?”李燃問。

“.....”

李燃又往酒杯裏倒了一杯。

程望海看着李燃已經喝了快一斤的白酒,低聲說:“你還想活?”

李燃點頭說:“想啊!”

“想,你喝這麽多。”

李燃嘴角勾笑,手在桌子下面偷偷拉住程望海的手說:“你不讓我喝,我就不喝。”

“我喝醉了。”程望海沒有甩開李燃的手,故意含糊的說:“你一會兒背我回家。你不能醉。”

李燃看了一眼程望海的酒樽說:“一兩就醉?”

“嗯。”程望海說,“喝不了。”

李燃背着程望海從山城最南頭往最東頭走。程望海心想怎麽着也要把在森林裏背李燃的債要回來。一報還一報。李燃的身體很熱,程望海趴在他背上像是在冰城那一年。李燃的手臂拖着程望海的腿,一步一步的慢悠悠的走,海邊的風景很漂亮,淩晨人也很少,就他們兩個人,身影被路燈拉的很長。

“你是專門去醫院問的韓蔚風?”李燃突然打破沉默。

“偶然碰到,順便問了一句。”

“喝醉了?”

“嗯。”

“讨厭我?”

“嗯”

“讨厭,叫燃哥?”

“吃錯藥。”

“現在心跳這麽快?”

“喝大了。”

李燃突然停下腳步,把程望海放到路邊的座椅上。他說:“你要是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就不追了。”

程望海攥緊手,盯着李燃。

李燃酒氣很重,眼睛發紅:“你都不給我點希望。我這就是自作多情。”

程望海吸一口氣差點被空氣噎死,他攥緊拳頭,全身像是被火焰燒灼,明明是李燃說要追他,李燃說要他手術簽字......

“如果你真的讨厭我,我一直這樣騷擾你,你肯定會很困擾。我希望你能幸福。”李燃揉揉發紅的眼睛,似乎酒精吞噬了他的理智,“我不是人,程望海。”

“你也知道你不是人啊。”程望海反唇相譏道。

“你給我點希望,好不好?”李燃低下頭靠近程望海說,“一點就夠。你給我點希望,讓我繼續追。”

“......”

“我也不是真厚臉皮,我知道我有點過度直接,但你一點反饋都沒有,我只能上強度。”

“......”

“反正我是死人一個,再怎麽耍無賴最後都完蛋,但是我要顧及你的顏面,你還要活,我不想讓你太被動。你要是真對我沒意思,也別試了,省的落下個不好的名聲以後在南山局不好混。”

“......”

“你要是有點意思,抱我一下,行嗎?”

程望海鼻頭發酸,站起來轉身就走。

還不夠明顯嗎?剛剛整個飯局一半時間都讓李燃在桌子下邊拉着手......大半夜讓他背着回家,李燃還要什麽希望......他被賣到海市整整一年受盡屈辱,回來還讓李燃在木屋裏折騰到崩潰,結果沒兩天李燃就和他哥哥,又和刑媛摟摟抱抱。簡直是自讨苦吃,現在被追還要反過去給點好處。

給不了一點!

李燃突然從身後抱住他。

程望海咬牙說:“松手。”

“程望海,最後親一次,行嗎?當做結束,以後我再也不打擾你。”

沒等程望海拒絕,吻落下。

“啪—”程望海擡手就是一巴掌。

李燃肩膀上下起伏,他捧住程望海的臉。

“啪—”

程望海又給李燃一巴掌。

李燃的吻還是落下來。

程望海拳頭攥得緊緊的,他不想結束。

最後一次嗎?

真該死。

那就好好親。

程望盯着天花板又失眠一晚。

第二天他回到南山局坐在辦公桌前,深吸一口氣打開電腦。腳步聲靠近,李燃吊兒郎當的走到他跟前打招呼,語氣頗為悠然自得:“程望海,來我辦公室。公事。”

程望海合上電腦,眼神游離的走進李燃辦公室。

李燃關門關窗,又從櫃子裏掏出兩份熱氣騰騰的早點放到桌上。

“我給你買了早點。咱倆一起吃。邊吃邊說。”

程望海轉身拉門要走,李燃跑過來堵住門。

“別走啊。我看你平時也不好好吃早餐,以後我們都一起吃。”

程望海攥緊拳頭說:“你說昨晚結束。”

“結束什麽?”李燃一臉疑惑的說。

“你要考慮我以後的名聲。不追了。”

“哦?我這麽說了?”李燃笑嘻嘻的拍拍程望海肩膀,他突然提高嗓門道:“喝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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