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奏
最後到底還是沒有去成東街。
梁清緩突然發起了燒，躺了床榻上。
大概是元璟在的原因，她整個人氣色雖蒼白了點，但卻不會顯得很無力。
下午，小姑娘到底在暈暈乎乎中睡了過去，他這才起身離開相府。
回了宮中，直接去了李貴妃宮裏，将自己與梁清緩的事與她說了一番。
李貴妃聽了，笑得攏不了嘴，直道，“緩緩自然是最好的，知根知底地，行行行。”
“只怕母妃早就盼着這事了吧？”
李貴妃的心思他是明白的緊。
“母妃一直擔心你不主動，這人最後沒把握住，畢竟憑借緩緩的家世，不比王親貴族差，待緩緩及笄之後，上門提親的人定是不少，本還擔心梁相将她許了其他人家，如今你已經與梁相說了此事，母妃真是了卻一樁心事。”
他點點頭，“那兒臣就去與父皇說了。”
“行，你去，若是行不通，就讓母妃來給你父皇疏通疏通。”
禦書房內，啪的一道聲音猛然響起。
果然，皇帝是不同意的。
“簡直胡鬧。皇兒，這梁清緩年紀還小，怎麽能做太子妃？”
元璟想起平日裏那個總是傻傻看着他笑的姑娘，大大圓圓的眼睛，眼裏似乎鑲嵌着黑色的珍珠，在看向他時，總是閃着不一樣的光。
他收回思緒，不緩不慢地回道，“所以說，還請父皇先下旨給我們定婚，等緩緩及笄之後，再舉行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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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他語氣堅定，知道自己不能繼續拒絕，卻還是道，“她性子活潑，平日裏受盡寵愛，什麽都不懂，将來怎麽能母儀天下？”
良久，只聽他嘆口氣，慢慢說道， “父皇，眼下時間還長，不急，我會等她慢慢長大。”
是呀，還有三年，誰能料到，後來的三年能發生些什麽？
皇帝拗不過他，只有這麽一個兒子，小時候又缺了八年伴在他身邊的時間，真要争到底，他到底還是會答應的。
于是，翌日，皇帝下旨，诏告天下，宣布了兩人的婚約，三年後再辦婚事。
如此一來，梁清緩當真成了未來的太子妃。
窗外淅淅瀝瀝下着雨絲，透着幾許涼意，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入秋了。
梁清緩被李貴妃接近宮裏，從盛夏的尾巴一直住到初秋。
因着這人将來到底是要做母儀天下的人，李貴妃便有意無意地帶她讀些有關這方面的卷冊。
姑娘乖巧，又是個好學的，書翻開，便能看上幾個時辰。
元璟來蓮池宮請安時，便看到小姑娘背對着他，認真投入地翻閱着書卷。
這樣的梁清緩與平日裏不同，恬靜舒适。
大抵是看累了，她放下書，回頭便看到元璟在後邊站着。
“元璟哥哥，你來了。”
“嗯，來給母妃請安。”
“不是來看緩緩嗎？緩緩最近讀了好多書。”梁清緩自豪地擡着手中的書。
他走到她近處，她發上的粉色絲帶也不知怎的，沒有規矩地散在她烏密的發上，兩邊花苞底下垂着的絲帶調皮地糾纏到一處。
他俯身，将兩根纏繞在一塊的絲帶分開，“也順道來看你。”
“元璟哥哥，貴妃娘娘說要教我繡東西，她還說等我學成了，可以給你做衣服做鞋子。”
“這些事，有專門的人負責。”
梁清緩只是搖頭，“我要給我爹爹娘親做衣服，還要給元璟哥哥做衣服。”
“怎麽，緩緩就沒打算給本宮做麽？”李貴妃從簾帷後走了出來，打趣着梁清緩。
不過，小姑娘可聽不出她的意思，只在那彎着眸子，沖元璟笑。
元璟請完安也沒離開，在蓮池宮陪梁清緩用了午膳，直到小姑娘午睡之後才準備離開。
只是人才出偏殿，便被李貴妃攔了下來。
李貴妃在軟榻上輕輕靠着，接過宮人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方道，“有一點母妃覺着很奇怪，皇兒怎麽突然生了立緩緩為太子妃的想法？”
聞言，他眉角輕輕跳了一下，沉思了一會，他擡頭看着李貴妃。
“外面流言蜚語太多，對她來說，不是個好事情，兒臣不想她因為這些事壞了名聲。”
她擺擺手，“罷了，本宮且不管到底為何，只要你待她好便可，行了，母妃也想休息會。”
外邊的雨滴越來越大，厚厚的雨簾讓人的視線只能顧及眼下，蓮池宮前的柳樹已經逐漸枝葉零落。
這個初秋，似乎已經開始過早地淩遲大地上的萬物。
他立在這柳樹邊上已經有了些時間，後邊宮人直給他撐着一把傘。
真正的原因大抵只有，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身為皇帝獨子，他自然明白自己将來要面對的是整個大越朝，他不想每日處理完政務之後，回到後宮裏，面對的是那些毫無生氣的，來自世家大族的姑娘們，而梁清緩不同，她雖被萬人寵愛，但卻心思澄靜，活潑不受拘束，天真又爛漫，表達自己的想法永遠都是行動比語言更直接。
雖說自己讓她這樣不準做那樣不準做，但是，每當小姑娘往他懷裏撲，牽他的手時，他心裏也沒有十分抗拒，其實這些不過都是小姑娘表達自己情感的一種方式而已。
相比之下，和這樣的梁清緩一起生活，不會那麽累的。
另外，便是當年給梁琰的承諾，這樣做，也大概是兌現諾言最好的最容易的方式。
至于他父皇對梁琰的忌憚，他是沒有放在心上的，因為他知道，梁琰是永遠都不會做忤逆犯上之事的人。
“哎喲，殿下，可讓奴才好找。”
元璟轉過身，原來是他父皇身邊的劉公公，他擡眸，“何事？”
“陛下有急事，召您去禦書房一趟。”
“急事？”接着也沒聽劉公公繼續說，直接往禦書房那邊走去。
後邊劉公公打住自己的嘴，嘆口氣。打算跟上去，不巧餘光掃到站在那宮檐下的梁清緩。
姑娘眼睛還有點蒙沉，只怕是剛剛睡醒。
上前，“奴才見過姑娘，這外邊風大雨大，您還是趕緊進去為好。”
梁清緩揉了揉眼睛，“公公，每次你出現，元璟哥哥就得離開。”
劉公公嘿嘿笑了兩聲，“是是是，怨奴才，怨奴才，不過今兒個是真有大事，就連姑娘您爹爹，丞相大人也被陛下召進宮來了。”
她可不知是何大事，心裏想着，不知爹爹今天會不會來看看自己，好像有點想娘親了。
劉公公尋了話便離開了，小姑娘擡頭看向天空，澄澈的眼底，第一次有些不一樣的情緒。
那日下午，梁清緩在蓮池宮還是等到她爹爹，只不過，梁琰這次過來，卻是來接她回相府的。
她想去同元璟道別，梁琰不允。
“爹爹。”她仰着腦袋喚了一句。
梁琰低頭，眉心微蹙，“緩緩，他不可能會一直在你左右。”他頓了頓，轉身半彎下身子，看着梁清緩的眼睛道，“記住，你要習慣見不到他的時候。”
“那爹爹呢？”
梁琰沉默了一會，繼續道，“爹爹也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三次元比較忙，所以更新比較慢，只有晚上有時間碼字，大家諒解，麽麽噠，晚安。
早起捉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