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都市

第022章 都市

慈善拍賣大多只是一個聽起來好聽的噱頭。

陳戈徒很少參加這樣的場合,也就是現在他漸漸要插手家裏的産業才出來走動走動。

一場拍賣,他象征性地拍了些東西,一對寶石耳環,用來送給陳太太,一塊名硯,送給最近喜歡鑽研這些的陳先生。

除此之外,還有一對雕刻着蛇紋的銀手镯,說是某位大師的著作,僅此一對。

銀倒是不怎麽值錢,上面細膩流暢的刻紋還有這麽點意思。

這東西倒是有不少的小姐和太太喜歡,最後卻是被陳戈徒拍了下來。

落進他手裏之後,那些小姐看向他的眼神就有了些許變化,大抵是想着這裏有某位他看中的“佳人”吧。

拍賣過後就是晚宴,陳戈徒興致不高,獨自站在甲板上吹夜風。

入了秋之後,晚風就變得清涼了不少。

忽然一只手摸向了他的耳垂,他眉眼微動,回身看過去,一枚鑽石耳墜在燈下熠熠生輝,襯得他那張俊美冷白的臉多了點別樣的韻味。

陳戈徒沒有耳洞,所以這枚耳墜是夾在他的耳垂上,一路蜿蜒而上宛若游蛇一樣的耳飾緊貼在他的耳廓,富麗堂皇又精致華貴。

王懲後退一步,直勾勾地盯着他說:“很配你。”

确實,陳戈徒向來給人以冷漠淡泊為初印象,這枚銀白與金黃互相交映的耳飾平白增了些濃郁豔麗的色彩。

使得陳戈徒整個人都由冷銳肅正的黑白色變為了繁複明豔的亮色。

如果有一天雪白的高嶺之花盛開了,大概就是這幅模樣吧。

王懲看着陳戈徒身上由自己親自添上的色彩,覺得滿意極了。

陳戈徒取下自己耳朵上的耳飾,擡眼看向王懲,“原來王少喜歡這樣。”

“哪樣?”王懲進一步走到他面前。

他從來都是這樣,不服氣,也不認輸。

哪怕在陳戈徒面前狼狽的輸了無數次,下次他還是那幅嚣張狂妄的模樣。

猶如上次陳戈徒讓他不好受,他便露出犬齒狠狠地咬上一口。

這才是王懲,他可不瘋,他只是倔強的不願意認輸罷了。

陳戈徒的眼裏閃過一絲無聲的笑意,漆黑的眼眸掩在夜色中。

“這東西可不止是挂在耳朵上這麽簡單。”

他将耳飾挂在了王懲的西裝領口上,看起來像一枚胸針。

王懲一頓,忽地笑了。

他看起來開心極了,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笑話。

不,這比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還要讓人開心。

衣冠楚楚又高高在上的陳戈徒原來也是個“禽獸”。

是了,他早在那天晚上就已經知道了。

他目光灼熱,重新将耳飾送到陳戈徒手上,“這東西送給陳少就是陳少的了。”

陳戈徒沒有拒絕。

王懲依舊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剛才陳戈徒在拍賣場上買了什麽東西他一清二楚。

那對蛇紋手镯印象最為深刻。

陳家沒有什麽适齡的姐姐妹妹,陳戈徒也從來沒有什麽需要哄着的情人。

這段時間走得最近的只有孫家,這東西總不是要送給孫家吧。

據他所知,孫家倒是有幾個适齡的姑娘,未婚,正是待嫁的時候。

聯想到最近一向不近人情的陳戈徒突然對孫家無比慷慨……

王懲的眼神冷了下來。

恰好這個時候,拍賣場将陳戈徒的東西送了過來,王懲一雙眼睛死死地盯在那個裝着手镯的盒子上。

蛇紋手镯确實漂亮,質感上乘,花紋精細,暗扣的部位是個吐着信子的蛇頭,卻并不駭人,甚至有着古老華貴的美感。

這樣一對圓手镯比女孩子的手略大了些,但套在健壯的男人手上又小了些,漂亮是漂亮,對佩戴的人卻極其苛刻。

王懲從那對手镯上移開目光,轉而看向了陳戈徒。

“手镯留下,其他先暫存。”陳戈徒淡淡地說了一句。

“是。”

對方将手镯遞給了他。

先前只是放在絨布裏看着精致貴重,現在被陳戈徒拿在手裏就顯得有些銀光閃閃,貴重感只增不減。

但可能王懲心裏沒裝什麽幹淨東西,所以看着這對被陳戈徒拿在手裏的手镯,他倒更覺得像一對銀手铐。

尤其是能拷在陳戈徒的手上那就更好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有些口幹舌燥。

陳戈徒将王懲所有的神情變化都看在了眼裏。

他拿着那對銀手镯放在月下,眼尾微挑,低聲問,“王少覺得怎麽樣。”

“很美。”

确實很美,被月光一照,雕刻在上面的蛇紋仿佛都活了過來。

陳戈徒沒說話,像是覺得滿意。

“陳少。”

忽然,身後傳來了孫亦郡的聲音。

能上月露灣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孫家即便攀上了陳戈徒這個高枝,也總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結識更多的人。

陳戈徒倒是不生氣,看起來對這件事好似根本不在意。

而孫亦郡跟在孫大少身邊走了幾圈就有些按耐不住,心裏還是更惦記着陳戈徒。

王懲餘光一瞥,看到孫亦郡已經從富麗堂皇的宴會廳裏走了出來。

他看向陳戈徒,卻發現對方也用那雙深邃的眼睛看着他。

一股火就這樣燒到了他的頭頂,他猛地将陳戈徒拉向側面的船身,那裏的過道昏暗逼仄,兩人的身體就這樣緊緊地貼在一起。

“陳少?”

孫亦郡走上了甲板,聲音帶着淡淡的疑惑。

他離兩人的距離很近,聲音被海風吹散之後也能聽的異常清晰。

王懲半個身體都壓在陳戈徒身上,陳戈徒靠着船身,只要推着王懲往前走兩步就能看到翻騰的海浪。

夜風裹挾着海面嘩嘩作響,王懲打理齊整的頭發全都被海風吹散,但他那雙眼睛卻異常的明亮。

他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陳戈徒,陳戈徒也在看着他。

不遠處依舊能聽到孫亦郡的聲音,但在這個狹窄又昏暗的角落,他們彼此目不轉睛的四目相對,貼近的距離讓清冷的風也無法阻擋他們交纏的呼吸。

幽深又無法窺到盡頭的雙眼帶着動人心魄的漩渦,王懲終于受不了誘.惑,傾身吻了上去,他那只撐在陳戈徒耳側的手也改為落在他的肩頭。

陳戈徒眸色微深,定定地看着王懲的眼睛,忽然,他抓住王懲那只手,偏過頭以更加火熱的溫度回吻了過去。

王懲猛地一顫,氣勢更加兇狠,緊貼的吻變得火辣又急迫,他反過來緊緊地扣住了陳戈徒的指縫,與他五指交纏。

右耳的耳鳴比之前受傷時還要嚴重,嗡嗡嗡的幾乎蓋住了海浪的聲音,卻無法藏起他劇烈的心跳。

“陳少?”

孫亦郡向着前方多走了兩步,緊皺的眉帶着不安。

而就在距他不過幾步之遙的角落,王懲踉踉跄跄地靠上了身後的欄杆。

陳戈徒一只手摁着他的腰,一只手與他的指縫勾纏。

半盞從甲板上透出的光照在了王懲那張意亂情迷的臉上,他身下就是翻騰的海浪,頭上是呼嘯而過的海風。

兩人的吻濕.熱.黏.膩,清涼的空氣也無法阻擋升騰而上的熱度。

在光與影的交錯中,這個吻就像纏緊的絲線難分難解。

一吻畢,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王懲睜開眼睛,看着陳戈徒,氣還沒喘勻又傾身吻了過去。

攪動的舌尖纏了個來回,再分開的時候,窒息感已經讓王懲的臉變得滿是潮.紅。

聽着另一邊孫亦郡依舊依依不舍不願意離開的聲音,他勾起嘴角一笑,眼神陰冷地瞥向那兩個手镯,啞着嗓子說:“聽說這東西僅此一對,你倒是舍得。”

陳戈徒眼眸微垂,身後的陰影明明暗暗,看不清他的眼神,也遮住了他的臉。

他低笑一聲,像是在笑王懲語氣裏怎麽也掩蓋不住的酸勁。

王懲被他笑的眼神微變,耳根一陣發熱,臉上卻緊抿着唇一副不甘心露了馬腳的模樣。

陳戈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抽回了那只和他緊扣的手。

手心一空,夜晚吹過的涼風讓王懲半掩在光下的眼眸有些發寒。

忽的“咔噠”一聲,他手上一重。

手镯的暗扣打開又合上,恰恰好套在了王懲的手腕上。

整整一對,他兩只手,一只不少。

這手镯對佩戴的人相當嚴苛,而王懲一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渾身上下都覆蓋着薄薄的肌肉,偏偏腳踝和手腕頗有骨感,又細又長。

之前用領帶将其綁起來的時候陳戈徒就發現了,他一只手居然就能握住王懲兩只手。

現在這一對銀手镯扣在王懲的手上,不大不小,剛剛好。

他後退一步,挑起眉說:“很配你。”

風吹過他的衣擺,留下了屬于他身上的淡香。

王懲低下頭,對着自己手上的手镯看了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先前他還說這兩個手镯像一對手铐,這下好了,這手铐沒拷住陳戈徒,反倒把他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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