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都市

第023章 都市

先前沒有找到陳戈徒,孫亦郡就先回到了宴會廳。

此刻看到陳戈徒從甲板的方向回來,他眼裏一陣疑惑,但還是欣喜地迎了過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現在的陳戈徒與之前有些不同,那幅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也因為微紅的唇和慵懶的神情而有幾分不常顯露的性感。

他心裏一個咯噔響起,但還是很快摒棄了內心升起的不安,只覺得現在的陳戈徒比往日高高在上的陳戈徒還要迷人。

“陳少。”他眼眸盈亮地站在陳戈徒面前,卻透過他看到了後面從甲板上回來的王懲。

他臉色一變,剛剛王懲也在甲板上嗎。

“嗯。”

陳戈徒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從他的身邊越了過去。

因為他冷漠的态度,孫亦郡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當他回頭的時候,陳戈徒已經被人群圍得密不透風了。

王懲站在孫亦郡身邊,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嗤笑了一聲。

孫亦郡回過神,面向王懲的時候,眼裏的情緒瞬間冷了不少。

他和一門心思只在金錢利益上的孫大少不同,他一顆心都長在陳戈徒身上,想的更多,也更敏銳。

陳戈徒和王懲之間絕對不簡單,他們之間難以插.入的氛圍也時時刻刻體現着他們複雜的關系。

雖然在大多數人眼裏,一向眼高于頂的陳戈徒屢次給了他們機會,已經算是對他們另眼相待,可他總覺得,這個“另眼相待”還包括王懲。

甚至,這份“另眼相待”裏還參雜了更多的寬容。

面對孫亦郡的眼神,王懲只是沒什麽情緒地看了他一眼。

他伸手搭上孫亦郡的肩,對方就在這種無法反抗的力道中貼上了他的身體。

“你喜歡他?”他低笑一聲,可接下來輕柔和緩的聲音比惡魔的低語還要陰寒刺骨。

“你配嗎。”

在對方震動的瞳孔中,他笑着松了手,留下一個睥睨的眼神就翩然離開。

孫亦郡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渾身都在顫抖,也不知是王懲捏痛了他的肩骨,還是剛剛那句話紮進了他的心口。

借着陳戈徒的名頭混的如魚得水的孫大少喝了不少的酒,一眼就看到傻傻站在原地的孫亦郡。

他眉頭一皺,帶着滿身酒氣走到他身邊,不滿地說:“你愣在這幹什麽,好不容易有了這麽好的機會……”

“哥。”孫亦郡垂着頭,半張臉都掩在陰影下,他嗓音沙啞,陰郁低沉地說:“我們一定能把王家連皮帶骨地吃掉,對吧。”

孫大少看着孫亦郡的雙眼,猛地愣在原地。

此刻對方那雙眼裏的嫉恨像淬了毒的針一樣森冷陰郁,對方死死地看着他,說:“對嗎,哥。”

孫大少渾身一顫,滿身的酒意都清醒了不少。

他咽了咽口水,說:“對。”

這确實是他們一直以來的目标。

——

拍賣場之後,孫家就和王懲開始了明面上的争鬥。

或許是陳戈徒給了他們自信,孫家人變狂了不少。

王懲攔着他不讓他動那塊地,孫家人就從別的地方撕下一塊肉。

那天孫亦郡的樣子雖然将孫大少吓了一跳,但對方的話沒有說錯,他早已視王家為眼中釘,必定要踩着王家的頭登上頂峰。

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打的不可開交。

孫家好像發了狠,幾乎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拉王懲下馬。

而陳戈徒卻突然在這之中消失了。

“怎麽樣,陳少還是沒有聯系上嗎。”孫大少眉頭緊皺,坐在椅子上也坐不安分。

剛開始他們和王懲“打起來”的時候,陳戈徒還是他們的後盾,可從前兩天開始,陳戈徒這邊的資金鏈就斷了。

到今天為止,他們已經三天沒有和陳戈徒見上面,甚至斷了聯系。

“對方說沒有預約不能見面。”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臉色。

“不能見面。”孫亦郡喃喃自語,臉色發白,眼神都失了神采。

看到他這幅樣子,孫大少氣不打一處來,将桌上的花瓶狠狠地擲在地上,厲聲說:“那就給我預約!”

“是。”助理連忙去和陳氏集團的人溝通,最後卻得到一個更加糟糕的結果。

“對方……不接受預約。”說完這句話,助理就咽着口水低下了頭。

“到底是怎麽回事!”孫大少騰地站了起來。

在陳戈徒的“喂養”下,他早已借着這股東風吃大了胃口,要是突然斷了“供給”,他城北那塊地怎麽辦,正在和王懲搶的項目怎麽辦!

對,他現在還在和王懲博弈,這件事早就鬧的人盡皆知。

不少人不敢明着對付王懲,卻也有不少看不慣他的人,正好因為陳戈徒的原因暗暗向他們站隊。

可現在陳戈徒聯系不上了。

孫家是“外來戶”,沒有王家在上城這麽渾厚的底蘊,如果光憑他們自己,他們必輸無疑。

還有那些因為陳戈徒的面子才願意和他們合作的人也無法交代……

“給我用盡一切辦法也要查到陳戈徒的行蹤!”

“是。”

助理不敢多留,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是王懲,一定是因為王懲!”孫亦郡忽然站了起來。

孫大少正怒上心頭,看到他這幅樣子又是一臉煩躁。

“你亂七八糟地說些什麽東西!”

“陳戈徒和王懲的關系不一般,他一定是因為王懲才會這麽做!”

孫亦郡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他滿心滿眼都認為陳戈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王懲。

聽到他的話,孫大少眉頭緊擰,顯然不相信。

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當初他和王懲鬧的不好看的時候,陳戈徒還在背後幫了他們一把。

“不可能,他們兩人看起來不像那種關系。”

孫大少沒有訂婚之前也有不少的情人,哪個不是千嬌百寵。

不說陳戈徒和王懲之間根本就沒有那種濃情蜜意的感覺,就說兩人王不見王,誰也不可能會對對方服軟。

“那天在拍賣場……我看到了……”孫亦郡雙眼無神,顫抖着張開嘴。

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了,那天燈光昏暗,他模模糊糊中看到兩個影子,卻不敢細看。

而那時內心的不安也不是因為他怕撞見什麽不能撞破的秘密,而是那時他隐隐約約看到了王懲的半張臉!

“什麽?”孫大少眉頭緊皺地看向他。

“他們……在接吻。”孫亦郡臉白如紙,好似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極其艱難地說出這幾個字。

話說出口之後,那些他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就排山倒海的向他襲來,幾乎要讓他穩不住自己的身體。

孫大少消化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頓時目光如炬地看向他,“那時你為什麽不說!”

孫亦郡動了動唇,已經說不出話,整個人都像失了魂一樣。

“廢物東西!”孫大少滿臉怒氣。

——

暫時沒人知道陳戈徒斷了孫家資金的事。

孫大少封閉了和陳戈徒有關的消息,再利用陳戈徒的名頭進一步謀取了不少的合作來暫時解決他的燃眉之急。

今天他好不容易得到了陳戈徒的行蹤,提前來了錢滿的酒吧等人,結果陳戈徒沒來,等來的卻是王懲。

兩人這段時間打的不可開交,之前還能裝模作樣寒暄兩句的面子早就沒了,剛一對上,孫大少的臉就沉了下來,眼神也帶着不善。

王懲倒還是那幅不拘一格的模樣,敞着領口,外套也松松垮垮地挽在臂彎。

他靠着吧臺,似笑非笑地說:“聽說孫少那塊地到現在還沒動工,是上頭的審批沒下來還是錢不夠啊,要不要我請孫少喝杯酒,不要孫少結賬。”

看到王懲在這裏,孫大少哪裏還不明白,估計是他捂的再嚴實也漏了消息出去,早有人知道陳戈徒放棄了他,便給了他假消息,跑到王懲那賣好去了。

他頓時一臉怒色地站了起來。

“王懲,你少在我面前得意,如果王家還是幾年前的王家,我可能還會有些忌憚,可現在的王家不過是老牛拉磨,即便沒有陳戈徒,我也不比你差。”

“啪啪啪!”

王懲鼓起了掌,他啧啧兩聲,贊嘆道,“好一個後生可畏,孫少說的我都害怕了。”

面對他的嘲諷,孫大少氣的青筋直跳,卻無意間瞥到他的手腕,一對樣式獨特的手镯在袖口處若隐若現。

他瞳孔一縮,确認沒有認錯。

當時陳戈徒在衆目睽睽之下拍下這對手镯,幾乎無人不知,甚至還有不少人議論陳戈徒是不是有了要和誰家聯姻的打算。

連他都妄想過能不能借孫家人去攀上這門親。

可現在這對手镯在王懲手上……

若說之前對孫亦郡的話他還有些半信半疑,那他現在終于确定,陳戈徒和王懲之間果然有見不得人的關系!

這讓他有一種被愚弄的憤怒!

同時,他又有一種扭曲的快.意,因為在兩者的關系中,王懲一定也是吃虧的那一個!

他面目猙獰,盯着王懲笑了起來,用一種不屑的語調說:“看不出來王少還有這種本事,倒是不知道王少有什麽厲害的床上功夫讨了陳少的歡心。”

孫大少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當時讓孫亦郡去接近陳戈徒未嘗不是抱着這種想法,只不過陳戈徒太難以接近,他還一度認為陳戈徒并不好這一口。

看到王懲的神色變化,孫大少神情扭曲,更加得意又放肆地說:“你說要是被上城的其他人知道王少是個在外面賣*股……”

“嘭”的一聲巨響,王懲壓着孫大少的腦袋狠狠地砸在吧臺上。

酒瓶杯子掉了一地,殷紅的酒液四濺,都不如孫大少腦袋上濺出的血豔。

四周紛紛響起駭人的尖叫,王懲一邊面色陰冷地勾着嘴角,一邊一下又一下地抓着孫大少的腦袋狠狠地砸向吧臺。

“你說誰是賣*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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