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原諒我太早就收了聲響

原諒我太早就收了聲響

157，

在一個陰天，陳亦同意和我見一面。

他穿着黑色衣服，臉上神色平淡，看見我也沒有露出多餘的情緒，好像早就不在乎了似的。

我挺奇怪他會在這個時候答應來見我，雖然到現在他也沒跟我說話，但我還是覺得他的變化挺大的。

“曲清。”他忽然開口，叫了我一聲。

我擡起頭，看向他，他卻不再往下說什麽了。

“咔嚓”，點點星火燃起。

他點燃了一支煙，沒有吐出煙圈。

過了會，我揚起眉毛，剛跟他說話：“陳亦——”

“對不起。”他突然這樣跟我說，眼睛的焦點聚集在手中的煙上。

我愣在原地，沒有回應。

“我給你存了點錢，現在就可以給你。”他說。

我無法開口，甚至有點震驚的看着他。

158.

他跟我說，如果當初他沒有同意李司嘉的話，也許我以後的生活會變得更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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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他把煙點在煙灰缸上，欲言又止。

“咔嚓”，他又點燃了一支煙。

在層層疊疊的煙霧下，他終于看我了，“對不起，我很愧疚。”

我沒有任何回答。

“假如我，沒有那樣做，”他靠在椅背上，看向我。

他的眼睛不再有曾經的光彩，“如果我保護了你。”

他吐出個煙圈，視線移到了窗戶的盡頭，“那件事過後，我總是會想到你不只是我一個人的了，我、我只是過不去那個坎，那也不是你做錯了什麽，是我太過懦弱才會發生之後的事情。但我現在不會了，我、我知道你出來後想過去找你……”

去找我嗎

159.

我想我可能就是賤，賤的只要別人一對我好就忍不住感動。但我覺得不能就這樣原諒他，于是我默不作聲的看着他。

他再次說：“對不起，我很想你。”

我用手掌捂了會自己的眼睛，喉嚨裏發酸發澀，水珠不斷地從指縫裏溢出來，掉在我的衣服上。

他遞給了包紙巾給我，甚至想幫我擦眼淚。

但我向後躲了躲，他動作停頓一瞬，接着苦笑收回了手。

160

真是奇怪，明明我和陳亦從小一起長大，有時算的上心有靈犀，可為什麽到了如今，我卻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呢？

既然愧疚，那當初為什麽不出現？

既然想念，那當初為什麽不見我？

我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161.

以前媽媽還留在家裏時，爸爸偶爾會出去，在面包店或是其他媽媽工作的地方逛逛，因為他怕媽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走了。

有天陳亦突然給我帶了一只狗，跟我說是在路邊撿的。

他說看我天天在那無所事事，就讓我和他一起養只狗。

那只狗沒有名字，因為沒過多久就被車撞死了。

162.

媽媽有時心情好，爸爸心情差，他們就會吵架，這是經常發生的事情。我不希望他們吵，又無能為力，就只能抱着那只狗在門外坐着。

在外邊待了不知多久，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中間，陳亦待在旁邊，我猜他肯定又把我帶回自己家了，要是以前我肯定立馬走，可這次……我不想走了。

睜着眼睛躺了不知道多久，我聽見他在嘟囔着夢話，我就翻身看過去，将頭慢慢的靠在他背上。

我以為他就那樣安穩的睡覺了，可他翻身了，差點壓到我，吓得我連連向後退，退的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他。

“曲清清……”

不知道是不是我臆想的聲音，他這樣叫了我。

小時候的我看着他，心裏有點複雜，無聲無息的流下了眼淚。

那時候我想，陳亦是世界上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