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想去就去，想做就做，只要你想，只要你開心
想去就去，想做就做，只要你想，只要你開心。
鬧天宮後地府傳來消息：舊帝已故，新神繼位。
最終那人人唾棄的老兒死于天牢無人問津，二郎神成為新一任掌權人。雖說新帝，倒不如說是表面上的話事人。
待清算結束上一任玉帝所做茍且之事後，真君再一次下凡理水，他在人間的時間往往比在天庭時來得多。
……
港灣停泊一艘作為博物館供人參觀的航母，千方百計保養的船身仍經不住歲月的沖刷變得鏽跡斑斑。
船頭，一高一矮兩個女人手拉手吹着自水天相接之處趕來的海風。風帶來了涼爽、海的鹹腥味以及淡淡的鐵鏽味。
身後自甲板之上凝起一團綠氣，來者身着白衣手持判官筆，懷抱厚重簿子。他畢恭畢敬地行禮，“大王，新帝希望我等天地共處，共佑人間。”
風波動淡粉色衣裝女孩的額前碎發，在微風撫摸下她微微睜開翠色雙眼，道一聲，“好。”末了她滿不在意地甩甩被俏皮海風吹吹亂的發絲。一邊的黑衣女人為她輕攏發絲繞至耳後，而後她們相視一笑，十指相扣的手指扣得更緊了些。
背後之鬼再次開口，“他還希望大王可以放下過往，只當雲煙散去，專注當下，不要被仇恨繼續裹挾。”
沉默，只有微風毫不知情地繼續拂過面龐，許久粉衣綠眸女人轉身。她的臉不似從前那樣稚嫩，長發簡單地束了個高馬尾垂至腰間，那綠色瞳孔不怒自威，睨了眼身上粉衣，斬釘截鐵道：“不。”
面前鬼身形一顫，雙手置于胸前微微躬身行禮，“屬下先行告退。”
她吩咐道：“謝哥帶着風生熟悉一下白無常的文書工作。”
見謝判官面露難色，閻焱嘆息，“讓她再多陪陪春生也無妨，不急于一時。”自從成鬼之後，逢風生開始每天膩在奶奶身邊，孟婆都有些招架不住這個重回奶奶身邊後，徹底解放自我變得熱情似火的女人。她全然沒有當下一任白無常的覺悟。
謝必安離去，花落顏開口，“大王很喜歡粉色？”得到的回答無聲地搖頭，良久傳來一聲嘆息，“娘喜歡。”
娘喜歡粉色、紅色，也是因為喜歡紅色的彼岸花，因此不斷跑去花海賞花，惹得孟婆避之不及，最後兩鬼不打不相識成了好友……兩個女鬼一起照顧年幼的閻焱：給她的玉佩是紅色的。為她添置的衣裙是粉色的……她的身上無時無刻被兩位打扮滿了粉紅色，她本是當作小公主長大，迫不得已成了如今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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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那件粉色衣裙已然在時間的長河中褪去色彩變成素白，但閻焱依舊選擇穿在身上。或許能讓她記得愛她的娘，或許能讓她不忘仇恨恥辱，或許只是懷念過去天真自由的自己。
……
自海邊歸來，于鬼門關前，老館長依舊優哉游哉地躺在竹椅上，慢搖蒲扇好不自在。見閻焱到來，他忙将扇子反手插入後背，活似濟公，口裏打着招呼。
閻焱應了，說：“老爺爺以後不必再對暗號。”
老館長連聲答應，突如其來的一聲巨吼，“臭不要臉！哪有人暗號這麽自戀，小爺我寧死不說，雖敗猶榮。”他還在為自己不說暗號導致身份暴露而感到惱怒。
“啪”的一聲響亮的打擊聲傳來，牛頭的蹄子落在張狂的少年神仙面上，紅色的牛蹄印在他白淨的臉上，看着都疼。
哪吒一陣撒潑打滾，忽然他察覺到了什麽，也不鬧了對着牛頭身上就是一番打量，“你個牛鬼身上怎的有狗的味道？”
此言一出牛頭像是被戳到什麽，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好了，牛頭把他帶走。”鬼未至，聲先至，孟婆邁着輕巧的步子走來，她依舊是年輕貌美的模樣，頭上別着一朵紅豔不朽的彼岸花。
從被踢暈中醒來的哪吒見了她，開始破口大罵，嘴中全是背叛之類的字眼。不等他多罵幾句，又一牛蹄襲來直接将他踢入夢鄉。
孟婆白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哪吒，“老娘真是服了你們天上這群目中無人的家夥，再說了還是她重要……”
随着孟婆視線移向閻焱，她只是瞥了一眼又慌不疊地閃躲移開，“你這副長大模樣和你娘真像……”
眼看又要陷入悲傷，孟婆趕緊對牛頭擺擺手，示意它快點帶了哪吒離去。
看着牛頭離去的背影，剛才一直旁觀的閻焱開口，“他所言非虛，牛頭身上的确有狗的氣息。”沉吟一會，她問，“莫不是附身了哮天犬？難怪那天它跟瘋牛一樣橫沖直撞。”
孟婆解釋，“十王力量給了牛頭，牛頭要給馬面報仇，就是那老兒下令殺了馬面，讓哪吒假扮的。”
閻焱若有所思，“我真的看不懂真君，他分明能看到哮天體內是牛頭卻不阻止。”
孟婆，“這是他給天下的交代，他回天庭之後已經知曉玉帝所作所為，玉帝非死不可謝罪，這點他是知曉得。”
……
閻焱召集衆鬼，“大家聚一聚，我要宣布個事！”對着或疑惑、或期待的神情，閻焱慢條斯理地說：“我還是要去人間打工。”“落顏和風生和我一起去打兩份工，地府一份，館裏一份。”
除花落顏外衆鬼：“？”
兩位退休無常：“大王三思啊！”“不妥，地府重獲新生，身為王怎可擅離職守？”
逢風生看了眼自己的奶奶，緊緊抓住她的胳膊瘋狂地搖頭。
孟婆看了眼逢風生：“小風生你奶奶要接替我的位置，可沒有時間陪你。”
除風春生外衆鬼：“？”
“老娘要出去旅游。”對這麽多雙不解的眼神，孟婆如是解釋道。
就在一片嘈雜的反抗聲中，四、五、六、七殿結伴來到衆鬼面前。七殿的身邊跟着那個信物小鬼，在天庭一事結束後閻焱将除小鬼以外的所有信物吸收，成長為現在的大人模樣。
随着幾位閻羅到來，鬼群中立刻沸騰，哪有鬼見過這幅場景？這麽多位閻羅齊聚一堂，鬼生奇跡。
七殿解釋，“我和四哥五哥決定把職位交給孩子，我們也出去游山玩水。”
六殿，“那我呢？”明明是四個鬼出來，為什麽你們三個出去玩。
退休閻王五殿，“六弟不可擅離職守。”
六殿臉冒青光，“老子當初為了你們這些家夥在玉帝面前低頭哈腰，周旋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麽，怎麽現在還不讓我去玩。”
四殿厲聲，“等你有孩子。”
六殿當即暴跳如雷，指着幾只鬼，“誰來當我孩子，老子要去玩，現在踴躍報名六殿就是你來當！”此言一出衆鬼倒吸一口涼氣，誰都不敢上前一步。
七殿勸道：“六哥這些年辛苦你了。”
幾只鬼鬧騰地被孟婆“和氣”的送走，她絲毫沒有忌憚他們王的身份，一人一腳直接踢走。臨走前他們無不對閻焱的想法給予肯定。
想去就去，想做就做，只要你想，只要你開心。
最後閻焱帶着自己的新任黑白無常回到殡儀館，王笑嫣對她們的回歸熱烈歡迎。
閻焱對花落顏、逢風生說：“我們死去的時候尚且年輕沒有經歷一整個人生。這一次我們體會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也見證他人喜怒哀樂，生死離別……”
“我們假裝慢慢老去，在漫長又短暫的人生中度過來之不易的每一天，并将生活過得絢麗多彩。”
“我們在人生這條荊棘路上為它修葺，為它裝點美麗幸福，待回首發現，我們已經走了很遠，度過了複雜難忘的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