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春闱(八)
春闱(八)
當雲望舒跟着朱燼燃來那座廳房的時候,他才發現朱燼燃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一枚玉佩。
在見到這枚玉佩的時候,雲望舒不由吃了一驚,這塊玉佩朱燼燃是什麽時候拿到手的,他竟然一點也沒有發現?
朱燼燃拿着這枚玉佩在自己的手中晃動了一下,在注意到雲望舒也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時,他笑了笑說道:“看來雲愛卿對他們的吸引力真的很大。”
雲望舒不知道朱燼燃為什麽突然要說出這麽一句話來,在聽到後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朱燼燃,而朱燼燃也沒有與雲望舒去解釋些什麽,二人在拿到玉佩後很快就順着他們剛剛進來的方向離開了。
在回到宮中後,朱燼燃便将雲望舒喚來,二人面對面坐着,看着桌子上的玉佩。朱燼燃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許久,都沒能從中看出什麽來,反倒是雲望舒在将拿到手中看了一會兒後,便發現落在玉佩的邊緣有一條極細的縫,他随身抽出自己所帶到匕首,将刀刃抵在縫隙上,随後只聽到咔嚓一聲,玉佩就這樣被雲望舒打開了,而後一張字條從中掉了出來。
在看到這張字條的時候,雲望舒不由的擡起頭來看向了朱燼燃,此時朱燼燃也正看着他,雲望舒剛剛的所有動作朱燼燃都看在眼中,他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是平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可雲望舒卻從他這雙平靜的眼後看到了一種正要隐隐爆發的怒火。
當朱燼燃從雲望舒的手中結果字條并且将其展開的時候,朱燼燃不由挑了挑眉。出現在朱燼燃手中的這張字條上并沒有任何的字,這是一張白紙條?
雲望舒也發現了朱燼燃手中的字條上沒有任何的字,此時的他不由的想到了有一些特殊墨水在遇水之後才會顯示出來,于是趕緊拿來了一杯水,将字條一點點的放在水中,此時紙張上倒是顯示出來了幾個字,而在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雲望舒不由瞪大了眼,因為此時出現在紙張上的字赫然正是太子的名字:朱燼燃。
這是怎麽回事?
在見到紙張上的字時,雲望舒擡起頭來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太子。太子在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字條上的那一刻,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相反他還冷笑了一聲,而後這張紙條就被太子給收了起來。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朱燼燃冷然的聲音從自己面前響起。
雲望舒聞言低下頭,回了一聲“是”後便離開了,在關上門前雲望舒看到朱燼燃冷着臉擡起手來将字條扔向了自己面前的燈火中。
今天的經歷對于雲望舒而言是無法忘懷的一天,即使在回到宮中後朱燼燃什麽都沒有說,但一閉上眼雲望舒總是能夠再次響起還在逍遙澗的時候,對方那張與自己無限接近的臉以及唇上柔軟的觸感。
太子殿下怎麽能表現得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呢?
如果是換做其他人的話,他也會在那種情況下對別人做出那種事情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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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猜測雲望舒覺得是自己根本就不敢多想,他不由搖了搖頭,想要用這種方式将之前所想的畫面從自己的腦海中趕出去,可是耳邊還發着熱這件事卻出賣了他心中的想法。
不過雲望舒還沒有來得及回到自己所住的偏殿,就有人給雲望舒來傳話,說有人要見雲望舒。
來給雲望舒傳話的人,算的上是他的老熟人了,在見到那人的時候,雲望舒不由皺緊了眉問道:“是皇甫奇讓你來找我的?”
對方在聽到他的話就卻是難得搖了搖頭,只聽對方與雲望舒說道:“老奴并不是皇甫奇少爺派來的,是夫人讓老奴來見雲大人的。”
自從雲望舒成為太子身邊的護衛後,雲望舒面前的這人對他的稱呼就變了有的時候就連雲望舒自己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權利的味道真是美味至極,可這樣美味的存在卻并沒有讓雲望舒在皇甫家的位置有任何的改變,這或許是因為在皇甫家那些人的眼中,雲望舒如今所獲得的一切都是皇甫家所給予的,所以他們并不覺得成為太子身邊人的雲望舒有任何值得他們另眼相看的地方吧。
不過這些原本就不是雲望舒所在意的事情,此時在聽到這人的口中說出夫人連個字的時候,雲望舒不由眯起了眼,能夠被眼前的人稱之為夫人的人在整個皇甫家只有一個,原本雲望舒以為自己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再和這位皇甫家的夫人有任何的接觸了才對,但誰能想到有一天對方竟然會主動來找自己。
這可真是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啊!
雲望舒并不想去見這位皇甫家的夫人,所以在聽到自己面前人大胡啊後,他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說道:“我不想見。”
若是換做過去,雲望舒并沒有拒絕對方的權利,但現在不一樣了,如今他所要服侍的對象是太子,只要他說出一句太子這邊他無法離開,那麽誰都不能讓他出宮。
可對方在聽到他的話後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他的回答一般,在聽到雲望舒的回答後,對方只是擡起眼來看向雲望舒,說道:“夫人說,若是雲大人不願意去見她的話,她不介意将雲姑娘請到皇甫家去。”
在聽到對方說皇甫家的那位夫人要将自己的妹妹帶到皇甫家去的時候,雲望舒猛地瞪大了眼,雲望舒能夠容忍皇甫家對自己做出任何的事情,但如果對方要做自己的妹妹做什麽的時候,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
雲望舒銳利的眼盯着自己面前這個負責傳話的人,他眯着眼看着對方,問到:“夫人為什麽要見我?”
“老奴也不知道,不過等雲大人見到夫人後想必也就能知道夫人要做什麽了。”
對于皇甫家的那位夫人到底要見自己做什麽,雲望舒面前的人不願透露半分,不過即使對方真的說了什麽對雲望舒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差別,因為該見的人他還是必須要見。
當雲望舒随着對方力氣出宮的時候,很快就有人将雲望舒的行動傳到了太子朱燼燃的耳中,在知道是皇甫家的人讓人傳來要雲望舒出宮的時候,朱燼燃不由挑了挑眉。
雖然他與雲望舒說過,若是皇甫家的人來找雲望舒,對方可以随時出宮,但這并不代表朱燼燃還在宮中的時候,他會允許雲望舒随意出宮,不過雲望舒的身上有着他朱燼燃專門給的可以用來進出皇宮的令牌,雲望舒出宮自然也沒有人敢攔。
在這個時候朱燼燃突然就有些後悔了,他覺得如果當初不給雲望舒任何東西,讓對方老實的待在宮裏就好了。
他在這樣想着的時候,右手不由地觸碰了一下自己的唇,之前與雲望舒雙唇相觸的感覺還殘留着,他并不讨厭這種感覺,甚至可以說在觸碰到雲望舒嘴唇的那一刻,他胸腔中的心髒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了起來,只是在那個時候雲望舒并沒有發現這一點。
朱燼燃吩咐着暗影衛去盯着雲望舒,以防有什麽意外發生,而此時另外一邊的雲望舒乘着馬車來到了他已經多年都沒有來過的皇甫家。
皇甫家地處皇都東側,占據着一大塊地盤,雲望舒上一次來到這裏還是随着母親回到皇都的時候,轉眼間數年的時間過去,皇甫家在他的眼前并沒有發生什麽變化,雖然很多人都稱贊過皇甫家的宅子,但在雲望舒的眼中這裏并不是一個值得他停留的地方。
皇甫家的門衛在見到雲望舒出現在自家大門前的時候,不由盯着雲望舒看了好一會兒,這人好半天都沒能認出雲望舒是誰,就在他猶豫着是否要讓雲望舒進入大門的時候,此時一名老婦人從皇甫家的大門內走了出來。
這名老婦人是負責伺候皇甫家夫人的人,雲望舒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對方的臉上還沒有現在這麽多的皺紋。
“是雲少爺吧?請進。”雖然雲望舒與幾年前相比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區別,但這名老婦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雲望舒。
聽到對方的話雲望舒随着這名老婦人一起走進了皇甫家,皇甫家這位一定要見到雲望舒的夫人,是皇甫奇的母親,也是皇甫周然的正妻,當年對方在知道皇甫周然竟然将一個從青樓中帶出來的女子帶回來的時候,發了好大的火。
據說正是因為這位夫人的關系,雲煙才沒能進入皇甫家的門,但雲煙對此卻從來都沒有抱怨過,過去雲煙便與雲望舒說過她很感謝這位夫人,畢竟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進皇甫家的大門,正是因為有這位夫人在,她才能在外面的世界中好好地活着,如果當年她真的就此被皇甫周然帶進皇甫家的話,只怕連自己是否能夠還活到現在都不清楚。
對于皇甫家的這位夫人,雲望舒一向都與其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這幾年雖然皇甫奇時不時會出現在他的面前,給雲望舒帶來一些麻煩,但那位夫人卻從來都沒有找過雲望舒。
不知道為什麽,雲望舒總覺得對方這一次突然要見自己定然是因為有什麽自己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