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砸入水中的石子

砸入水中的石子

兩年後。

帶着優秀的成績，趙葉順利的升到了大三。

趙葉合理的安排着自己的學習和娛樂時間，高中時千斤般的壓力消失，趙葉感覺自己的生活無比的快樂。

空餘時間，趙葉準備了教師資格證的考試，順利的在4月份拿到了教師資格證。

事情是五一勞動節的假期過後發生的。

猶如石子砸入湖水裏，漣漪滾滾。

趙葉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和生活，驟然間波濤洶湧。

2020年4月18日，趙葉和梁栖在食堂吃中飯。

梁栖往嘴裏塞着米飯，含混不清的說道：“趙葉，你下午有事嗎？”

“沒有，我打算去一趟圖書館。”趙葉擰開礦泉水瓶蓋，喝了一口，舔了舔唇上的水漬，顯得唇色微紅。

今天是周末，趙葉沒有課，也沒有什麽社團活動。

梁栖嘆氣，抱怨：“氣死我了，我今天下午還有社團的什麽報告會，又要把我拉過去，壓榨我剩餘價值。”

趙葉伸手拍拍梁栖的頭，笑着安慰道：“那怎麽辦呢，那個社團可以加學分呀，你乖乖去聽報告吧。我自己去圖書館就好啦，不是很遠。”

“你不去學校的圖書館嗎？”梁栖被趙葉說的“不是很遠”吸引了，擡眼看她，追問。

趙葉吃完了午飯，按亮手機的屏幕，看了一眼時間，順便從包裏拿了一張面紙擦嘴：“我之前找過了，我想借的那本書學校裏好像沒有，所以我打算去校外的那個市圖書館看看，那邊的書會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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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葉之前辦理了市圖書館的借書證，但是她想看的書基本學校圖書館都有，所以很少去市圖書館借書。

“哦，好吧，那我過會兒就回宿舍了。”梁栖坐在座椅上，美美的伸了個懶腰，錘錘自己的腿。

趙葉輕輕點頭，背上墨藍色的背包，站起身。

她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長裙，裙角微微飛起，飄飄欲仙像童話裏的仙子般美麗。

出了食堂，趙葉和梁栖說了“拜拜”，兩人各自往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外面還有些微風，吹着趙葉的碎發飄起，拂着耳邊和額頭，正午的陽光比較熱烈，照在趙葉的頭頂，襯得她頭發烏黑，皮膚白皙光滑。

趙葉今天沒化妝，但是看起來卻有自帶妝感的效果，眼尾舒展得仿佛畫了眼線，鼻梁直挺，唇紅齒白，臉上幾乎看不見什麽毛孔。

趙葉看着外面毒辣的陽光，擡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擋了擋，眼前立刻籠下一片陰影，她順手從包裏拿出一個白色的口罩戴在臉上，擋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

那所圖書館就坐落于栗清市的市中心，剛好栗清師範大學也在市中心，趙葉步行過去只需要不到5分鐘。

好巧不巧，今天趙葉出門沒帶遮陽傘，一路專挑樹下有陰影的地方走，快速找到了圖書館，推門進去。

圖書館裏開了空調，溫度适宜，和室外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趙葉進去之後，還沒有完全涼快下來，由于口罩戴在臉上實在是太過悶熱，趙葉只好将口罩拿了下來，重新放進包裏，在一樓悠閑地挑起書。

栗清市的圖書館一共有三層，每一層的都有不同類型的書，但是只有二樓和三樓才有供人坐下來看書的桌椅。

趙葉也不是來看書的，她打算借幾本書就走，所以不緊不慢的浏覽着書架上的一排排書籍，遨游在快樂的海洋裏。

一樓基本是一些言情小說和科普讀物，趙葉都不太感興趣，所以她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在一樓，大概看了看類型提示，就立刻走到了二樓。

二樓的書籍類型比較繁雜，各種都有，而且書架的數量明顯比一樓要多出很多。

趙葉徘徊在一列列書架之間，時不時用指尖輕點着書本的封背，面容恬靜，耳邊的短發松松垮垮的落在肩邊。

趙葉在二樓找到了自己想看的那本書——《悼念集》。

裏面是作者對他已經死去的摯友的懷念，寫下的一篇篇悼念他的散文詩。

趙葉看見這本書的簡介和裏面的一些片段時，就被裏面的神仙句子驚豔到了。

找到了自己喜歡的書，趙葉也沒有立刻離開，準備去三樓看看還有沒有自己感興趣的。

來到三樓，陽光斜斜的從透明的落地窗射進來，高度已經比較高了，窗外就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還有藍天白雲，偶爾有飛鳥飛過。

氛圍祥和，趙葉心情一片大好。

三樓的書全是趙葉感興趣的散文集和古文集錦。

書架的角落裏，一本深藍色封面的書吸引了趙葉的注意。

趙葉随手拿起。

這本書名叫《我是貓》，作者是日本的夏目漱石。

趙葉翻開了第一頁，浏覽着目錄和正文前的引言部分。

窗外的陽光落在趙葉腳邊，調皮的映射在書上，将鵝黃色的書頁安撫的更是和暖。

趙葉雙手捧着書，微微低着頭，瞳孔柔軟的聚焦于書上的一行行文字，速度适中的流動着，耳邊的發絲有些遮擋視線，趙葉小心的将它們绾到耳後，優美的下颚線條暴露出來，更顯動人。

側面看過去，有了陽光的襯托趙葉的皮膚看起來更加白透，穿了白色長裙的身型仿佛加了一層濾鏡，有着幽靜雅致的小清新風格。

趙葉仔細的看着引言部分對這本書內容的注解，以及作者的家庭背景，神情專注，手指不時捏住書頁的右下方一角，翻到左邊，接着閱讀。

正當趙葉全神貫注的時候，一道令趙葉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響起，音量不高不低，趙葉剛好可以聽見。

——“趙葉，是你嗎？”

趙葉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思緒被打斷。

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趙葉下意識回過頭。

心跳似乎預示着某種可能，她将目光從書本上移開。

明明回頭是一剎那的事情。

可是那短短的一秒仿佛特別漫長。

心跳像打鼓，一陣陣地将她的腦海占據。

趙葉徹底轉過身的那一霎那，一雙棕咖色的瞳孔撞進了她的眸子裏。

與此同時，趙葉的瞳孔也放大了一剎。

有那麽一秒，閃爍着她高一那年常駐的光芒。

外面的陽光在那一瞬間似乎更顯燦爛，肆無忌憚的落在圖書館的瓷磚地板上，反射出橙黃色的流光，躍動着在那一刻才會有的特殊步調。

指尖的力道減少，書頁向着書本合起的方向一頁頁翻過。

空氣在書香彌漫和陽光鋪暖的醞釀中輕微彈跳，靜谧的外表下翻滾着不為人知的悸動。

夏日炎炎。

心尖熱烈。

趙葉的心弦繃緊，腦海裏一片空白，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手指扣緊了掌心，似乎還沒能接受眼前的一切。

眼前的人臉上戴着一個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他的雙眼。

溫和幹淨、清澈見底。

趙葉一看就了然。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回憶狂風暴雨般襲來，入侵了她的感官。

那場熾熱而又小心翼翼的暗戀從角落裏翻湧而出。

趙葉甚至覺得有些恍惚，不真實感包圍着她。

那雙棕咖色的眸子、溫柔無比的聲線，趙葉從未真正的忘記過。

五年以來，他好像什麽也沒改變。

兩人四目相對，站在兩排書架之間，身後都是高大寬厚的書架，中間隔的距離不遠。

鬼使神差的，這兩排書架間沒有其他陌生人，只有他們兩個。

沒有什麽所謂“失而複得”的感覺，趙葉只感覺不真實，仿佛眼前的都是一場夢，再度醒來，還是會化成虛無缥缈。

趙葉的思緒飄遠了很久。

再次回過神時，她柔聲開口：“好久不見啊，江老師。”

江時衍微微俯身，目光溫柔的垂落在趙葉身上，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嘴角淺笑着。

眼前的女孩穿着白色長裙，裙角自然垂落，輕輕擺動着，露出的半截小腿纖細修長。

幾年不見，變漂亮了很多。

小姑娘成熟了。

看着江時衍直直落下來的目光，恍然間，趙葉覺得自己回到了高一那年。

不由自主的，趙葉向後退了一小步，身子輕輕的貼着背後的書架，不自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咬着下唇。

距離被無聲地拉開。

“在栗清師範？”江時衍低低的開口，聲音透過口罩穿出，模糊感襯托着聲音聽起來更加溫和。

趙葉點頭，額前的劉海随着她的動作顫抖着，眉眼沉靜：“嗯。”

江時衍微不可察地輕笑一聲，低了低頭，眼裏仿佛藏了些五年前沒有的遺憾。

他今天穿着一件長袖白色襯衫，随意的配了一條西裝闊腿褲，腳上還是穿着那雙白色的Nike基礎款空軍。

沒有打領帶。

從趙葉認識江時衍的第一天起，她就經常看他穿西裝，但是從來沒有看過他打領帶，裏面總是随意地穿一件白色內搭。

趙葉的眸子落在那雙鞋子上，回憶疊起。

2014年的那場地理期中考試，就是這雙鞋子，眼前的這個人。

至今，已經五年了。

五年。

早已經物是人非。

什麽都在變。

江時衍薄唇微啓，眼眸深處多了幾分趙葉久違的關切，試探般的詢問道：“有空嗎，換個地方聊聊？”

空氣安靜了幾秒鐘，趙葉的內心無比緊張，全都是太長時間不見的陌生感和疏離感。

五年前的那些回憶，或許已經成為過往雲煙。

而趙葉自己也不清楚，這些年來到底有沒有放下他。

幾秒鐘後，趙葉睫毛輕顫，眼底的情緒不明，但是沒有敵意，淡淡開口：“好。”

圖書館的不遠處，就是一家咖啡館。

趙葉迅速的辦好了借閱手續，拿着書離開了圖書館，轉而進了旁邊的那一家咖啡館。

選了一個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兩人面對面坐下來。

外面的陽光蔓延，照在桌上，沙發上，趙葉身上，江時衍身上。

過往的行人匆匆忙忙，車輛絡繹不絕，鳴笛聲和嘈雜聲低小的傳進來，添加了幾分生活氣息，這時，咖啡館裏溫馨的布置，令人感到無比的舒适和惬意。

服務員拿來了菜單，放在兩人的桌子中間，臉上挂着招牌的微笑，靜等在旁邊。

江時衍伸出右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将點單推到趙葉那一側，陽光照耀的他的眼裏水光泛濫：“你先點。”

“好。”趙葉應下，沒怎麽仔細看，随意點了一杯看起來不錯的蘇打氣泡水，要了無糖。

服務員拿起筆記下，問道：“還需要什麽其他的嗎？”

趙葉把點單推到江時衍面前，聲音軟糯：“我點好了。”江時衍似乎經常來這裏喝咖啡，幾乎看也沒看，立刻說道：“焦糖拿鐵，正常糖。”

“好的。”服務員動筆，龍飛鳳舞寫下幾個字，“請您稍等片刻。”

語畢，服務員快速離開，走到工作的前臺。

等待飲品的功夫，趙葉有些不知所措，單手撐着臉頰，百無聊賴的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來緩解自己的不自在和尴尬。

江時衍看着小姑娘的一舉一動，目光溫和。

現在的趙葉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以前的她，熱情洋溢、古靈精怪，甚至有些調皮，現在的她，變得有些安靜、溫暾、沉寂。

趙葉的發絲被別到了耳後，露出的脖頸和耳朵線條流暢，白裏透紅，如玉脂般。

江時衍主動開口打破僵局，語調自然：“現在學的什麽專業啊？”

“地理科學。”趙葉的喉嚨無來由的幹澀，第一次覺得這個專業的名字這麽難說出口，像是害怕露出什麽馬腳。

江時衍的眼睛裏蕩出笑意：“堅持下來了啊，挺好的。”

趙葉垂下眸，掩去自己的一份失落感，抿着唇沒有說話。

接着就是很長的一段沉默。

沉默被打斷是服務員端來了飲品，笑着道過“慢用”之後就離開了。

趙葉的手不自然的捧着杯壁，指甲不住的劃着，沒有多餘的動作和語言。

江時衍用攪拌勺輕輕的攪拌着杯子裏的拿鐵，喉結滾了滾，開口：“現在大三了吧？對未來有什麽打算嗎？”

“考編制，然後當一名地理老師。”趙葉惜字如金一般，挑了最簡潔的句式，回答着最簡潔的話，垂着眼簾。

江時衍點頭，發絲蓬松的躍動，骨節分明的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嗓音低啞溫柔：“留個聯系方式？我家就在附近，以後你有什麽事情都可以找我幫忙。”

趙葉喉間哽了一下，曾經的“賬號已注銷”那個消息提示似乎再度映在眼前。

拒絕的話實在說不出口，半晌，趙葉輕點了點頭，眼眸裏散漫着波光粼粼：“好，我掃你的二維碼可以嗎？”

江時衍沒有多說話，長指飛快的動作，調出微信二維碼，将手機屏幕轉過來對着趙葉。

趙葉将手機靠近了一些，“滴”的一聲提示音，系統自動提示已經掃描完畢，幾秒鐘之後，手機屏幕上彈出了一個賬號信息主頁。

名稱是簡單的一個字“江”，頭像是一位戴着白色棒球帽，站在星空下的少年背影，趙葉大概浏覽一下之後，點擊了添加到通訊錄。

江時衍的手機也接收到了好友驗證信息。

他點開，掃了一眼昵稱，依舊是”找葉子“，沒有多問，立刻點了通過。

趙葉的消息主頁立刻彈出了江時衍的對話框，外加一條自動提示。

“我已經通過你的好友申請，一起來聊天吧。”

趙葉随手給江時衍備注了“江老師”這個名稱，以免之後他改名字認不出來。

對比五年前，看似只是少了兩個字母，實際上卻少了千山萬水。

沉默又無聲的蔓延開，趙葉低頭小口的吸着杯子裏的飲料，像一只偷吃胡蘿蔔的兔子。

這間咖啡館名叫“有間貓屋”，裏面養了很多只不同種類的貓咪，這會兒，一直體型小巧的橘貓跳上了桌子，悠閑地在趙葉手邊邁着步子。

趙葉擡手，輕輕的撫摸着小貓的頭，小貓也十分享受的眯起眼睛，伸出舌頭舔着趙葉的指腹，力道柔軟微小。

江時衍似乎想起了什麽，淡淡開口問道：“赤道，它還好嗎？”

趙葉撫摸小貓的動作僵了一下，如同觸發了什麽開關，顯而易見的悲傷湧入她的眼底。

封鎖的回憶再一次倒轉，趙葉立刻感覺自己的鼻尖酸酸的，眼睛溫熱：“它，很不好。”

江時衍沒有出聲，他能感覺到，赤道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小姑娘的情緒反應才會這麽大，掩藏都掩藏不住。

“我沒有照顧好它，它趁我不在家跑了出去。”趙葉的聲音越來越低，嘴唇微微顫抖着，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三天之後，我才找到它的屍體。”

劉海垂下，遮擋了趙葉的眼睛。

此刻，她的态度恨不得跌落到塵埃裏。

“不怪你，它只是找到了生命中最後歸屬自己的地方。”

江時衍安慰着，低沉的聲音稀釋在空氣裏，中和了趙葉的悲傷。

趙葉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的眼淚憋回去，重新塵封着那些悲傷，故作平靜：“江老師，那你呢，還好嗎？”“挺好的。”江時衍毫不回避趙葉的眼睛，面容軟化了一般柔和，眸子裏的水光無比蕩漾，“日子很平穩。”

自始至終，江時衍沒有提現在他在做什麽工作，還是不是當老師。

趙葉也沒有問。

關于當年，他們也都不約而同的只字未提，像是守護在二人心底裏的秘密。

沒有聲波起伏，空氣波瀾不驚，暗潮湧動。

話題差不多結束，江時衍和趙葉來到收款處。

江時衍點開自己的付款碼，連同着趙葉的那杯飲料一起付了。

服務員笑意盈盈：“歡迎下次光臨！”

出了咖啡館，趙葉緩慢的開口，小心翼翼的晃了晃手機：“江老師，那個…...你剛剛把我那份也付了，我轉給你吧。”

“不用了。”江時衍搖頭，堅定的表情似乎很明确自己的立場，“我請你。”

看着眼前為難的小姑娘，江時微微勾唇，劃出好看的弧度，心說着：

說好的，以後我請你。

雖然有點遲了。

4月23日，周四。

下午2點，趙葉正在上課。

今天她只有兩節課，上午一節下午一節，空閑時間比較多。

下課後，趙葉沒有回宿舍，而是選擇去圖書館自習一會兒，到了晚飯點再回宿舍随便點份外賣。

趙葉的手機在上課之前調成了靜音，去圖書館自習也沒有取消靜音模式，直到趙葉拿着輔導資料和打印的材料回到宿舍，才取消了靜音。

微信右上角的數字3吸引了趙葉的注意，她點開，看看是誰給她發了消息。

發消息的人在最近聊天的第一個，趙葉刷新了一番，看見了“江老師”這排聊天框彈了出來。

之前加過好友之後，雙方都沒有主動發消息，趙葉點開對話框，一共是三條新消息。

江老師：趙葉，學校這兩天的事情多嗎？

江老師：後天是我生日，我預定了餐廳聚會，你要一起嗎？

江老師：4月25號晚6點。

趙葉上下翻動着聊天頁面，有些糾結，點開輸入框，試探性的打下一行字。

找葉子：在哪個餐廳呀？

距離江時給她發信息已經隔了好幾個小時了，趙葉以為他也要過些時間才能看見，輕松的放下了手機，拍了拍臉，有些疲憊。

出乎意料，江時衍回複的很快。

他直接發了一個餐廳的定位，就在栗清師範大學不遠處，打個出租5分鐘就可以到了。

江老師：沒有多少人，只有一些我的同事。

趙葉舔了一下唇，心裏“砰”的一聲炸開了花，說不出口的滋味，最終還是選擇答應。

找葉子：【OK】我會準時到的。

江老師：那天要我去接你嗎？

趙葉心跳突突的，手指扣着屏幕，下意識就回複了拒絕的話。

找葉子：不用啦，我可以打個出租。

江時衍也沒勉強，秒回了一條信息。

江老師：好吧，回見。【Bye】

趙葉随手發送了一個自己保存的表情包，關閉了手機。

宿舍裏只有趙葉一個人，她轉身去了陽臺，空空的看着天。

外面的天空有些陰沉，幾朵灰調的雲壓抑着本來應該湛藍的天空。

心底好像有什麽在破土而出。

死而複生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