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未來有光，亦有他
未來有光，亦有他
到達目的地之後，趙葉和江時衍打開了手機小程序，裏面有雲支付的門票，驗票完畢後就進入了景區。
面前只有兩條路，走哪條路都一樣，面對着的都是彎彎曲曲、七拐八拐的樓梯和望不到盡頭的山頂。
趙葉嘆了一口氣，還沒爬山都已經感覺到累了。
來都來了，那就讓暴風雨再來的猛烈一些。
一節一節爬着樓梯，還沒過多久趙葉就覺得體力不支，偏頭看了看身邊的江時衍。
他身着白T和黑色闊腿褲，腳上穿了雙Nike氣墊鞋，一臉沉靜的眺望着風景，看起來不僅一點不累，似乎還很悠閑。
趙葉堅持着又爬了一段時間，呼吸有些急促，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珠。
江時衍指了指旁邊的休息區：“先休息一下再走吧，時間還早。”
趙葉點點頭，走到一旁坐下，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等到她再擡頭時，就已經找不到江時衍的人影了。
她拿出手機剛準備撥電話，一杯礦泉水就落在她視野裏，遮住了手機屏幕。
趙葉擡頭，果然是江時衍，緩緩接過他手裏的水瓶：“謝謝江老師。”
江時衍沒有多說話，微微颔首，順便打開了自己手裏那瓶，坐在趙葉旁邊，喉結上下滾動着，迅速喝了幾口。
趙葉将手機放在腿上，剛想擰瓶蓋，卻發現水瓶的蓋子早已經被擰開了，正松松垮垮的搭在瓶口。
趙葉偷笑，看了看身邊的男人。
他還沒意識到小姑娘的目光，正毫不知情的刷着微博，神色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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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江時衍察覺到小姑娘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擡頭剛好撞上趙葉的眸子。
趙葉慌忙避開，眼神慌亂閃躲。
江時衍笑得很壞，晃了晃手裏的礦泉水，語調懶散：“趙葉，不認真喝水的小朋友不乖哦。”
趙葉的臉一下子紅到耳根。
爬到山頂的時候，已經将近正午12點。
趙葉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在一家民宿裏的餐廳解決了午飯，順便拍了學校要求的“佐證材料”，就欣賞起山頂的風光來。
街道的另一側有一顆很大的樹，長的高大漂亮，樹葉郁郁蔥蔥，枝幹遒勁粗壯，上面挂滿了紅色的祈願禦守。
趙葉走近，看見樹下坐着一個中年婦女，正躺在樹底下搖扇納涼：“小姑娘，要祈福嗎？”
“可以啊，多少錢一個？”趙葉問道。
中年婦女回答道：“十塊錢一個，你和你男朋友一起的話可以打個折。”
趙葉有些尴尬，羞紅了臉，語無倫次：“阿姨，我們……”
“兩個，謝謝。”江時衍猝不及防打斷趙葉的話，拿出手機準備掃碼，“多少錢？”
中年婦女笑的慈祥：“就給15吧，看你們郎才女貌多般配哦……”語畢，她搖了搖手裏的蒲扇，搖椅發出“呱嗒呱嗒”的聲響。
“好。”江時衍飛速掃了二維碼，支付了15元，接過中年婦女遞來的兩個紅色的禦守。
趙葉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打開禦守拿出裏面的空白卡片，一筆一畫寫下了自己的願望。
周圍的空氣清新，飛鳥從容，人群來來往往，吵鬧而不失喧嚣。
寫好願望，将禦守挂在了樹枝上。
趙葉雙手合十，閉上雙眼，滿臉虔誠。
願我的未來裏有光，亦有他。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他能站在我未來的光裏。
祈願結束後，趙葉和江時衍随便逛了逛，欣賞了一下平平無奇的風景，買了點精品店的紀念物，大概到下午3點多鐘，二人終于準備下山回家。
上山容易下山難的道理，趙葉總算是親身體會到了。
一節節階梯十分陡峭，有點恐高的她望着接近垂直的路，沒走幾步就感受到一陣眩暈。
慢慢悠悠的走着，趙葉每跨出一步心底就多一絲顫抖，手指不自覺地摳着冒冷汗的手心。
漸漸的，黃昏降臨，一層一層橘黃色的雲朵點綴着天空，下山的人流也漸漸變多了。
趙葉本來正常的走着路，人來人往中，不知道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這個力道放在平時可能什麽傷害也造成不了，可是這一下落在趙葉身上的時候，她的左腳懸空着正要跨下一節樓梯。
突然失去平衡狀态，趙葉眼前一黑，再睜開眼時自己已經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腳踝處一陣劇烈的疼痛，趙葉下意識“嘶”了一聲。
過路的人紛紛側目，然後不在意的離開。
趙葉想要撐着地面站起來，但是劇烈的扯痛當她使不上力氣。
“怎麽回事？”江時衍聽見聲音，轉身，在趙葉旁邊蹲下，“腳扭了？”
趙葉強忍着疼痛，點點頭：“好像是的……”
江時衍輕輕觸了一下趙葉的左腳踝，簡單察看了一番：“确實是扭傷了。”
趙葉看了看餘路，從這裏到山腳下還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整個人都蔫了：“江老師，要不我堅持堅持……”
“不可以。”江時衍拍了拍手上的灰，棕色的眸子深邃，“我背你。”
趙葉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江時衍扶着站了起來。
左腳傷得很重，趙葉小心翼翼擡着腳，不敢落地，輕扯着江時衍的衣袖來保持平衡。
“趙葉，上來。”江時衍淡淡開口，無比堅定，不容回絕。
趙葉雙臂不自然的環住江時衍的脖頸，霎那間，自己的雙腿已經被江時衍的手穩穩托住，趙葉輕輕将自己的臉貼在江時衍的後背上，不自覺的蹭了蹭。
輕輕的觸感傳來，江時衍似乎是察覺到了，輕笑一聲，道：“趙葉，你臉上的嬰兒肥是天生的麽？”
趙葉眨巴着眼睛，條件反射般把自己的臉擡起來：“啊？”
“我說。”江時衍語氣調笑，薄唇微啓，下颚線分明利落，渾身上下透着玩世不羁的氣息，“你真的不胖，除了臉上有點嬰兒肥。”
趙葉反駁的話被噎了回去，鼓了鼓嘴沒說話。
江時衍聽小姑娘沒有回音，忍不住笑出聲，眼眸彎了彎：“不過沒關系啊，每只兔子臉上都有點嬰兒肥。”
“兔子？”趙葉問完這句話，只聽見江時衍輕輕呼了一口氣，再也沒有了回音。
可能是爬山太累，趙葉趴在江時衍寬大而又溫暖的後背上，不自覺就睡着了。
感覺背上的小姑娘越來越放松，江時衍隐隐約約感覺到她可能睡着了，步伐邁得越來越小，生怕驚擾到熟睡中的趙葉。
背上背着一個熟睡的女孩，聚焦了過路人不同的眼光。
出了景區，江時衍靠近停車位時才叫醒了她：“趙葉，趙葉，醒一醒，到了。”
小姑娘迷迷糊糊醒來，江時衍感到自己後背上傳來幾絲力道：“啊？已經到了嗎……”
江時衍微微偏頭，側臉精致，鼻梁挺拔，兩人臉頰的距離近在咫尺。
“上車，回家了。”
回到家，江時衍扶着趙葉在沙發上坐下，找來了止痛噴霧和繃帶，做了簡單的處理。
“怎麽這麽不小心？”江時衍一邊處理着，一邊問道。
趙葉捋了捋耳邊的發絲，低聲：“我也不知道…”
江時衍沉眸道：“這只腳最近別活動，好好養着。”
“哦，好吧。”趙葉輕嘆一口氣，應答。
“聽你的聲音好像很不情願的樣子啊？”江時衍挑眉，玩味地笑笑，多了幾分痞氣，“怎麽？有江老師給你當免費勞動力，還不滿意了？”
趙葉一愣，随機紅了臉，抿唇不語。
“兔子。”江時衍語調懶散，“別太貪婪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趙葉望着窗外的月亮，光芒濕漉漉的、朦朦胧胧的，更給夢境添上一份光澤，床邊白色紗質的窗簾輕輕飄動着，像是少女的裙擺。
天花板一片黑色，趙葉睜着雙眼，毫無困意，回想着江時衍傍晚時分的話。
江老師一直覺得她很像兔子嗎。
趙葉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頭頂，腦海裏浮現的都是他玩味的笑。
兔子就兔子，我才不要管他這只大灰狼。
2020年，6月21日，周六。
趙葉還有兩門考試，等到考完還有好幾天，此時的她已經沒了複習的心思，天天宅在家裏看書。
早上，趙葉磨蹭到8點多鐘才依依不舍的從床上起來，吃早飯的時候江時衍已經在換鞋子。
“江老師拜拜，工作順利。”趙葉跟他打了聲招呼，目送他出了門。
約莫一個小時後，趙葉正在房間裏看丁立梅的散文集，突然接到了江時衍的電話。
“喂，江老師。”趙葉點擊了綠色的接聽鍵，将手機貼在耳邊，“怎麽啦？”
“趙葉，你現在在家嗎？”
“在啊，怎麽啦？”
“你幫我看看客廳的茶幾上有沒有一個灰色文件夾。”江時衍的聲音不緊不徐，格外平靜。
趙葉推門出去，快速下樓梯走到一樓：“等一下啊，我看看。”
出了門，站在樓梯的欄杆處向下看，趙葉鎖定目光在茶幾上，快速地浏覽了一番。
趙葉遠遠的就看見那個灰色文件夾：“啊，我看見了。”
“我大概10點半開會要用那個文件夾裏面的內容，你有空幫我送過來麽？”
趙葉聽着江時衍的聲音，毫不猶豫回答了“可以”。
反正呆在家裏也是呆着。
“好，謝謝你了，我過會兒把定位發你，到時候我下來拿。”
趙葉收到定位消息的時候，下面還附加了一條文字信息。
“直接乘地鐵3號線，在‘雙裏街’下會快一些。”
趙葉快速閱讀了一番，畢竟她也在這裏上大學三年了，對于地鐵路線還是比較熟悉的，拿起文件夾，換了個連衣裙出了門。
按照江時衍的定位，趙葉東繞西繞終于找到了公司的大門，太陽曬得正烈，耀眼的紫外線刺眼無比。
趙葉向大門走去，正想着怎麽跟保安講述自己的情況，一擡頭一個打扮成熟的女人朝她迎面走來。
一開始趙葉沒怎麽在意，只覺得是公司裏的員工出公司買東西，低頭扣着手機上的鍵盤給江時衍發着信息，還沒來得及點擊“發送”，就被眼前的女人攔住。
“等等。”
本來就不是公司的工作人員，趙葉心裏虛，悻悻停下了腳步，滿臉疑惑看着眼前的人。
女人的臉上化着精致的濃妝，粉底厚到看不見一絲瑕疵，發型精致，穿着無懈可擊，身上的香水味濃烈刺鼻。
她揚了揚下巴：“你不是江時衍的那個學生嗎，來幹什麽的？非工作人員禁止随意進出。”
聽到這句話，趙葉才想起來，之前在江時衍的生日宴會上看到過這個人。
“我來送東西。”趙葉說罷，搖了搖自己手上的文件夾。
女人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給江時衍？”
“對。”趙葉看着她，聲音幹脆。
“給江時衍的啊，那給我好了，我來給。”女人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帶着一抹被平靜掩蓋住的焦急，伸手就要拿過趙葉手上的文件。
趙葉往後退了一步，婉拒道：“不用了，我馬上會給他發信息，他說他下來拿。”
女人雙手架在胸前，眸子裏湧動着光怪陸離的目光，語氣裏帶着諷刺：“小姑娘，我叫方思未，是你高中老師現在的同事。”
趙葉看着她，眼神毫不閃躲：“嗯，然後呢？”
“我想說的意思你沒聽懂嗎？那我挑明了說。你是他的學生，這一點永遠改變不了。”方思未陰陽怪氣道，“做人就是要守住自己的底線，你有沒有想過，你和你的老師走這麽近，有點太傷風敗俗了嗎？”
“傷風敗俗？你憑什麽這麽說？”趙葉眉眼沉靜，反問道。
方思未居高臨下般撩了一下頭發，繼續說着：“小姑娘，你的老師你自己也了解，他對人都很好，不止對你一個人好，別把他的好當作是偏愛，這樣的話，浪費的是你的時間。”
不給趙葉說話的機會，方思未再次開口：“還有，今天你來給他送東西，我真覺得驚訝，作為學生，應該與異性老師保持距離才對，而不是就這樣毫無顧慮的跑過來，說話還這樣理直氣壯。”
趙葉簡直沒辦法理解她的思維邏輯，她明明就是過來送個文件，怎麽就變成了她嘴裏所說的“理直氣壯”。
将話頭挑起來的明明是她，弄到最後像是她做錯了什麽一樣。
她盡力維持着最後一絲冷靜，語氣一點也沒軟下來：“我不懂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批判我。”
說罷，趙葉擡起手裏的文件晃了晃：“看出來了，你說這麽一大攤話就是想要極力的争取送這個文件的機會，那好，我給你這個機會。”
趙葉将文件往方思未的懷裏一按，幹脆利落、迅速準确，留下一個标準的微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這家公司的苦力呢，這麽喜歡送東西。”
語畢，趙葉扭頭離開，不留任何情面。
方思未站在原地，愣神了半天，反應過來時，趙葉早已沒影。
趙葉晃晃悠悠走到了地鐵站，稀裏糊塗的刷了卡進站，卻不知道該去哪。
坐上新一班地鐵，趙葉的手機屏幕閃了閃，她擡起來一看，是梁栖發來的消息。
七栖八十九：姐妹，我們好久沒出去玩了，下午出來逛街吧，晚上我們去唱K！【呲牙】
找葉子：還有別人嗎？
七栖八十九：沒啦沒啦，就我們倆。
找葉子：那行吧，我正在地鐵上，過會兒去找你。【耶】
七栖八十九：【OK】【OK】
趙葉坐在座位上，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眼睛裏熱熱的，淚水還在一層層的湧上來，然後又被她用力壓回去。
趙葉到了學校，梁栖正站在宿舍樓下等她了，看見趙葉就飛撲過去抱住她，像個小孩子：“我想死你啦！”
一整個下午，趙葉極力的壓着自己的悲傷，梁栖比較大大咧咧，一整個心思全用在玩上了，全然沒有注意到趙葉隐藏的情緒。
大概7點鐘，兩個人到KTV去開了個小包間。
推門進去時，裏面的燈光五顏六色的晃動着，熒幕上播放着歌曲的mv，桌上擺着兩個麥克風和幾個看起來花花綠綠的紙杯。
梁栖一沖進去就瘋狂點歌，抱着麥一通亂唱，七上八下的調子和完全不沾邊的節奏通過麥克風散播在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
趙葉看見桌角上有一個點單的二維碼，于是拿出手機掃了一下，走近梁栖，湊在她耳朵邊上問道：“你要不要喝什麽？我來點。”
梁栖也不把麥克風拿離嘴邊，一聲高呼：“可樂和雪碧！”
趙葉欲哭無淚的點點頭，感覺自己的耳朵受了很大的傷。
梁栖說完話就繼續唱起歌，趙葉的耳邊立即變成“魔音貫耳”的音樂。
她重新坐回沙發上，上下滑動着菜單，也不知道是被悲傷沖昏了腦袋還是一時沖動，除了梁栖要的可樂和雪碧，趙葉又點了四瓶果酒，然後立即完成支付。
15分鐘左右，一位服務員小姐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将托盤穩穩的放在桌上，道了句“慢用”就離開了包間。
梁栖終于願意暫時放下麥克風，走到沙發邊一攤，拿過自己的可樂，“嚓”的一聲拉開拉環：“趙葉，你喝酒啊？”
趙葉拿起一瓶，小心拉開易拉罐的開口，淺嘗辄止般的抿了一口，酥麻感充斥了整個口腔，濃烈的酒精味火辣辣的包圍了趙葉的喉嚨。
趙葉覺得不好喝，真的一點也不好喝，但是她越喝越快，越喝越多。
一瓶酒飛速見底。
梁栖覺得不對，自己和趙葉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也沒有看見趙葉喝過酒，今天一買就買四瓶，還喝的這麽猛。
什麽情況？
在外面受委屈了？
失戀了？
不應該啊。
梁栖立刻擡手攔住趙葉想要去開下一瓶的動作：“你你你你……你別喝這麽多，不要命啦？！”
趙葉的臉已經有點發紅，身體裏也因為酒精的催化作用發着熱，推掉梁栖的手，道：“沒關系的。”
梁栖看着她大口大口往嘴裏灌着酒，心裏越發慌張。
她拿起桌上的酒瓶看了看标簽，上面标注的是40度果酒，對于趙葉這種滴酒不沾的小姑娘來說，根本經不起這樣喝。
眨眼間，趙葉已經再次喝掉了大半瓶。
小姑娘的意識已經不太清醒，臉蛋紅彤彤的像熟透的蕃茄，背靠着沙發背，還在往嘴裏送着酒。
梁栖實在是看不下去，搶過趙葉手裏的酒瓶，發現已經幾乎沒有重量了，晃了晃，裏面也沒有水聲，立刻緊張起來：“趙葉，你幹什麽啊，今天受刺激了啊？！”
趙葉不理會梁栖的質問，擡手要去拿第三杯，卻被眼疾手快的梁栖搶過去：“你還來？！不許喝了！！！差不多就行了啊！！”
“梁栖，你給我！”趙葉的眼淚突然掉下來，越發洶湧，可能因為酒精的緣故，導致她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全盤崩潰。
梁栖有點不知所措，看着趙葉的眼淚，問道：“你怎麽了啊，心情不好就跟我說嘛，你也不能喝這麽多酒啊。”
趙葉擡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遮擋了眼前的所有光源，仿佛在她看不見這個世界的時候，世界就看不見她的眼淚。
梁栖剛剛放松警惕，趙葉的手就伸向了桌上那杯遺留的酒，飛速打開開口，不顧一切往嘴裏灌。
梁栖撲上去想要把酒瓶“截胡”下來，可是趙葉死死的抓着瓶身，梁栖一邊高喊着“別喝了”一邊用力搶奪酒瓶。
酒瓶終于落到梁栖手裏時，一瓶酒就只剩下一點兒了。
梁栖忍無可忍，恨鐵不成鋼的嗔怪道：“趙葉，我管不了你了！你太離譜了吧，喝兩瓶意思意思就行了，還喝這麽多！”
眼淚一滴一滴，奪眶而出，順着眼角落在趙葉的臉頰上。
趙葉整個人側身躺在沙發上，抱住頭痛哭着，頭發淩亂無比，看起來狼狽不堪。
嗚咽聲淅淅瀝瀝，像是極為痛苦的隐忍。
梁栖不知道到底怎麽了，只能伸手拍着趙葉的後背：“你到底怎麽了？你跟我說說嘛，這麽喝酒多傷身體，是吧？”
這時，趙葉身邊的手機響了，她意識模糊之餘還不忘拿起手機，揉了揉眼，直到屏幕上的三個字終于清晰的浮現在眼前時，趙葉才點下接聽鍵。
對着電話那頭就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胡話。
“我都說了不要管我了……走開！”
梁栖：“……”
語畢，趙葉按下挂斷鍵，“嘟嘟”的聲音彌漫開，趙葉用手肘蒙住臉，選擇了“消極對抗”。
梁栖無奈的抿抿唇，正在想怎麽辦時，剛剛打給趙葉的來電人又打了進來，她看了看備注“江老師”，點下了接聽。
還沒開口講話，電話那邊的聲音就一句接一句傳過來：“喂，趙葉，你在哪兒？喂？……”
“不好意思，我是趙葉的同學，她現在喝多了，沒辦法接你的電話。”梁栖解釋道，“請問你是？”
“我是她以前的地理老師，請問你們現在在哪？”江時衍的聲音有些焦急。
梁栖想了想，将具體的位置報給了他：“地鐵3號線尚坊門站這邊的KTV，包間號是305。”
“好的，我馬上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