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抓住青春
抓住青春
時間過得很快，7月份的時候，趙葉的大學生涯就算是完全的過完了，而汶勵一中的教師招生筆試在8月中旬，面試在8月底。
時間過得很快，這段複習的時光對于趙葉來說真的是又短暫又漫長。
說來也是個奇跡，她利用這麽短的時間撿起了高中時學過的所有知識點。
現在再回頭看，曾經學的那些自以為很難的知識點，其實也就那麽回事兒。
8月28日，趙葉和江時衍雙雙接到了汶勵一中的招生通過信息。
因為江時衍曾經在汶勵一中擔任過教師，且教書成績較為不錯，所以校方直接跳過了實習期，并且因為原來的地理組組長已經離職，所以這個空缺的位置由江時衍來擔任。
而趙葉是初次通過考試來到汶勵一中教書，所以還有長達一個月的實習期她才能轉正，不僅如此，汶勵一中還安排趙葉擔任新高一9班的班主任，想通過這種方式來歷練年輕老師的心态和經驗。
由于汶勵一中的宿舍環境還不錯，尤其是教師宿舍環境尤為舒适，但是每一間宿舍的大小都是一樣的，不存在大間小間之分，所以趙葉和江時衍定了一間宿舍，這樣就不用經常在栗清和汶勵兩邊跑了。
教師宿舍和學生宿舍是相互獨立開的，所有的教師宿舍都在同一棟宿舍樓裏，每一個單間裏都有一個獨立衛浴和一張大床，床的右側是窗戶，窗戶邊放了小型茶幾和小型沙發，另帶一個衣櫥，一進門是一個小型竈臺，旁邊則是供老師辦公用的辦公桌。
由于他們是兩個人住，宿管阿姨知道“內幕”後，一邊說着“阿姨也年輕過”，一邊多搬了張椅子和桌子去他們的宿舍裏。
江時衍和趙葉将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陸陸續續買齊，在開學前一天就在宿舍裏安頓下來。
再次來到這個熟悉的地方，趙葉站在宿舍裏的窗臺邊站了很久。
宿舍的窗臺正對着學校的食堂，食堂前面的樓就是高一的教學樓。
外面的天空明淨清澈，似乎一點兒也沒有變過。
可是看風景的人，早就在時間流逝中變了又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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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趙葉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江時衍內心深處的回憶似乎也在破土而出。
他緩步走到趙葉身後，環住她的腰，小心翼翼的動作似乎是害怕吓到她，壓抑着自己滾燙的呼吸：
“同學，你站在這裏很久了。所以，抓住青春了麽？”
趙葉的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酒窩凹下去，聲音裏流露出濃濃的暖意，空氣裏仿佛也彌漫着甘甜，她笑着答：
“當然了，從今天起，我們的青春将永遠如影随形。”
趙葉曾經的心動就紮根在這裏，根深蒂固。
當她再次回到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地方，當那幾幀模糊的畫面閃過腦海。
她的心依舊簌簌作響，似乎永遠無法停歇。
趙葉偏頭，兩人的眸光在那一剎那相撞。
她當年瘋狂愛上一門無人問津的副科，就像她偷偷喜歡上他一樣，遇到過冷嘲熱諷、世俗的偏見。
直到她學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這份希望幾乎渺茫的暗戀，也終于有了好的結果。
江時衍骨節分明的手撫上趙葉的臉頰，近在咫尺的呼吸聲占據她的腦海，感受着男人手指的摩挲，趙葉湊過去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唇。
外面的天空昏暗，太陽剛落，沒有星月，也沒有煙火。
但是此時此刻，他們不需要任何其他。
擁有對方，這便足矣。
時間似乎停止，葉子卻蓬勃生長。
他們将并肩而行，相偎至永遠，未來的日子裏，只會有永恒。
趙葉緩緩閉上了雙眼。
江時衍，我愛你，正值此刻，天時地利人和。
9月1日，他們雙雙來到辦公室。
兩人挑了個面對面的位置坐好。
江時衍選擇的位置是曾經他坐的那個位置，沒有變。
趙葉安安靜靜地整理着自己的東西，将辦公用品井井有條地擺在相應的位置上。
忙好一切後，趙葉坐下來望着偌大的辦公室。
曾經的自己是一名學生，現在的自己是一名老師。
她的心仿佛一直停在這裏。
只不過時間讓她換了個身份再次回到這裏。
7點半還差15分鐘的時候，趙葉就去了自己帶的班上。
高一9班的位置還在那裏，也依舊沒有變。
趙葉走進去，學生們的目光立刻聚焦在她身上，仰着臉看她，叽叽喳喳聲不斷。
“這應該就是我們班主任吧？”
“哇——好漂亮，一看就是年輕老師！”
“新官上任三把火，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你看她像是教什麽的？”
“英語嗎，要麽就是語文，反正不應該是數學吧？”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好了，大家都是剛到這個新的班級，稍微激動一點我可以理解，但是現在先不要講話，有話想說等一下會給你時間。”趙葉站在黑板前，擡手敲了敲講臺，落落大方道。
語畢，學生們立刻安靜下來。
趙葉轉身，一邊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一邊自我介紹道：“我叫趙葉，完璧歸趙的‘趙’，樹葉的‘葉’，将由我帶領大家走完分班前的學習旅途，希望我們都能在這個班級裏度過一段積極向上的時光。”
或許是大家都還比較陌生，臺下一片寂靜，一張張怯生生的臉直直看着趙葉，仿佛在等待她的下文。
“我先來點一下名，看我們班同學有沒有全部到齊，我點到誰誰就站起來，讓我大致認識一下你們。”趙葉拿出夾在文件夾裏的名單，拔掉紅筆的筆蓋，一個一個念道。
“李慧語。”
“到。”
“陳麗冰。”
“到。”
“吳瀚偉。”
“到。”
“……”
全班一共50個人，每一個人的名字後面都被趙葉打上了勾，表明所有人都已經到齊。
趙葉放下筆，雙手輕撐着講臺，望向臺下的每一個學生。
全國老師統一的動作。
趙葉沒有故意做這個動作，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莫名其妙就做出來了。
果然，這是當了老師之後就無師自通的一件事。
“既然全部同學都到齊了，那我們就宣布一下班級裏的注意事項和基本的班規。”趙葉看着自己在班主任大會上記錄下的筆記，準備一一做好規定，給班級裏定下一些規矩。
趙葉知道班級裏的糾紛是不能避免的，但是早一些定下班規也好讓學生們的心裏都有一把尺，也自然會為這個新的班集體省去很多麻煩。
“首先，就是我們的作息時間。”趙葉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幾個清晰的數字，“早上要在6點40前到達班級，掐點和超出時間的一律算遲到，前半節早讀課就站着上，如果遇到惡劣天氣，到校時間可以延長5分鐘。”
說着，趙葉頓了頓，強調：“我所說的惡劣天氣，是指下大雨、下大雪、下冰雹，你別到時候就因為下了點兒小毛毛雨也跟我說是‘惡劣天氣’，這不算的啊。”
學生們一陣哄笑。
“早讀課下課後，是20分鐘的下課時間，然後是四堂課，中午的放學時間是11點45分，在食堂訂了餐的去食堂用餐，走讀生回家午休，住宿生和半住宿生就回宿舍午休。”
趙葉前後翻了翻文件夾裏的材料：“說到這個我就順便确認一下學校給我提供的信息對不對，我們班住宿的先站起來一下。”
站起來三個男生。
“嗯，好，坐下去吧，半住宿的站起來給我看一下。”趙葉将發絲別到耳後。
站起來5位女生，4名男生。
趙葉微微颔首，手掌在空氣中揮了揮示意他們坐下。
“接着剛才的說，下午的到校時間是1點50分，下午也是4堂課，到5點35分結束，晚餐是分批次去吃，我們這一周的晚飯時間是5點50分到6點25分，想去食堂吃的就帶着校卡去刷卡，不想在食堂吃的也要記得帶好校卡出門，記住要在規定時間內回來，晚飯前和晚飯後的時間是晚練時間，不得遲到。”
“晚自習6點50分開始，每50分鐘上一堂，中途有10分鐘的下課時間，到9點40分放學。”
講完了一日作息，趙葉就介紹了學校的放假模式：“一周大周，一周小周，大周從周六下午開始放假，放到周日晚上，小周從周日上午4堂課後開始放，放到晚上。周日的晚上不出意外的話，都要過來周考，周考內容是三門主科。”
“啊——”
“這也太苦了吧——”
“連雙休日都被壓榨完了，節假日還有希望嗎？”
“這是人幹的事兒嗎，太不把學生當人看了吧——”
趙葉看着他們一個個“凄涼痛苦”的神情，忍不住笑着敲了敲黑板：“行了行了，你們就祈禱吧，現在還能大周小周輪流。到後面你們就知道了，基本不會有大周的，珍惜當下。”
“這也太沒人性了吧——”
“我不讀了，我要退學！！”
“真是太離譜了，每周都是小周的話那不就意味着每周就放半天假嗎？！都這樣了還要來周考，這學校也太過分了吧？！”
趙葉息事寧人，無可奈何道：“你們別跟我喊啊，要找就去找校領導。”
接下來，趙葉又交代了班級裏的其他事宜，交代完之後就安排學生們分工大掃除了，自己回辦公室休息一會兒再帶他們去體育館參加開學典禮。
剛才離開前，辦公室裏還沒有什麽老師，現在一些不做班主任的老師也來了，其中就有曾經教過趙葉的餘晖和劉易。
江時衍不在，應該是去開會了。
趙葉進辦公室之後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有些老師就走過來和她主動打招呼。
“新來的老師啊，初次見面，叫啥名字？”說話的是一位女老師。
“趙葉。”
這個名字一出，許多人都紛紛偏過頭看她，目光裏藏了驚訝。
趙葉看着他們，有着驚訝表情的老師大多都是曾經教過她或者認識她的老師。
畢竟曾經在汶勵一中，她憑借着優秀的地理成績聞名遐迩。
趙葉不想賣關子，直接挑明解釋道：“大家不用猜啦，我是汶勵一中2014屆的學生。”
聞言，許多人驚異的目光并沒有褪下去，反而加深了幾分，仿佛這是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
他們沒有想過小姑娘的夢想會一直延續至今，并且真的被她實現。
曾經的他們大多都認為，趙葉這個學生在未來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會去當一名教師，畢竟她對地理的熱愛大家都有目共睹，再加上她成績也很優秀，最後不僅拿到了汶勵市地理單科成績第一的名次，也順利進入栗清師範大學學習深造。
栗清師範大學是一所211師範學院，那裏的考編成功率在師範大學中名列前茅。
趙葉很努力，這樣的學生去到那裏肯定也會熠熠生輝。
但是他們都沒想到時間會過得這麽快，更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
仿佛在昨天，這個學生還在被汶勵一中地理組的所有老師啧啧贊嘆着，到了今天，就已經以一名老師的身份和他們一樣坐在這個辦公室裏。
更何況，大學一畢業就拿到編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們其中的很多老師，也是在私立學校或者輔導機構待過一段日子才考上編制來到的公立學校。
沒什麽人說話，趙葉打破冷場：“餘老師，劉老師，你們應該還記得我吧？以後就是同事啦，請多關照！”
辦公室裏的氣氛被點燃，大家七嘴八舌閑聊開。
“當時就記得你地理成績很不錯，果然回來當老師了。”
“江老師也回來接着當老師了，還真是湊巧，我之前聽說他也是汶勵一中畢業的。”
“好像确實是的，之前我們趙老師還是他學生嘞。”
“诶？他回來了嗎？人呢？”
“不知道，剛剛開會去了吧，現在他是地理組組長。”
“我們地理組前幾年都沒什麽新來的老師，之前還從高三部調過來一個，今年一下子就來了倆，你們不會是約好的吧？”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說出的人是秦梵，是曾經在江時衍離開時，将赤道交給趙葉的那名老師。
趙葉不想立刻說出真相，只好抿着唇笑，沒說話。
約莫15分鐘，江時衍推開門進來。
大部分老師都是在江時衍離開之後才到辦公室的，所以這算是很多年以後的第一次見面。
“江老師剛剛幹嘛去了啊？”
“開會。”
“恭喜晉升組長啊。”
“嗯，謝謝。”江時衍放下手裏的東西，環視了一下周圍的所有的老師，有一些新面孔，但大部分是熟人，講起話來也并沒有很拘謹，“這樣，我今天晚上請大家吃飯，位置你們定，成不成？”
此話一出，紛紛得到響應。
“這個面子必須給啊。”
“這周圍有啥飯店啊，我看就在周圍吃點兒吧，比較方便。”
“對，我看前兩天市中心的小吃街上開了家燒烤店，去那裏嘗嘗呗？”
江時衍虛靠着牆，聳了聳肩：“我無所謂，主要是看你們。”
“那就按照許老師說的來，能吃就行。”劉易翹着二郎腿，笑道。
“那行啊，我定位置了。”江時衍拿起手機，預訂了那家飯店的一個包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