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我不比黑桃A漂亮?
【41】我不比黑桃A漂亮?
黎域聞言手上一抖,汽水都灑出不少在手上,他趕忙放下汽水擦了擦手,心事重重問:“為什麽?”
沈憂看了看黎域的脖子側面,那裏長着幾個類似于屍斑的東西,他伸出手:“把手機給我。”
“手機?”黎域遲疑地交出手機,藝人的手機是一級私密物品,稍有不慎就容易挖出黑料,雖說他沒有什麽秘密,但下意識心頭一顫,“你沒手機嗎?”
“沒有。”
黎域聽後欲言又止地看着沈憂,心中古怪一個十七歲少年沒有手機,一邊回想沈憂剛才的話。
什麽叫不要單獨行動?
黎域的手機沒有上鎖,沈憂拿過手機沖黎域拍了張照,然後放大脖子處,當沒有看見自己眼裏的屍斑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怎麽了?”黎域問
“沒什麽,還給你。”沈憂把手機遞給黎域,起身仰頭将剩下的汽水一飲而盡,“總之黎哥你記住我的話,別單獨行動就是了。”
說完他揮了揮空瓶子,向警察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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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筒子樓已經被封鎖,現場又來了幾批警察,夏止姍姍來遲,和其他人一起匆匆趕過來。
“抱歉我太困了就打了個盹兒。”夏止說完歉意地遞給沈憂一塊面包,大步流星向屍體的方向走去。
其他警察看見夏止都恭敬地喊着“夏隊”,并向他解釋目前的情況。
沈憂看着手裏的面包默默啃了一口,剩下的撕成小塊撒在旁邊石凳上,然後學着烏鴉輕輕嘎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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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群探頭探腦的小家夥從森林深處飛出來。
沈憂沒有看烏鴉進食的習慣,撣去袖子上的碎屑,走向前邊吵鬧的人群。
“我沒騙你,這真是靠夢境找到的,李隊前些天……”
“你別拿李隊當擋箭牌,線索寫夢境,要是傳出去不贻笑大方了?反正随便你怎麽編,這種無厘頭的理由不能寫!”
沈憂眼皮一跳。
什麽啊,原來是在談論他。
看見沈憂過來,争吵了幾個人沒了聲,他們互相白了對方一眼,轉身各忙各的。
夏止嘴裏啃着一塊面包,他有低血糖,再沒食欲也得幹巴巴啃兩口。
見沈憂過來,他囫囵咽下食物問:“這森林裏有烏鴉?”
沈憂記恩,點頭又搖頭:“烏鴉食腐,可能是離剎死後……”
他之後的話沒了聲,因為他看見夏止把離剎的屍體翻了一面,手在後腦勺摸索,當夏止摸到離剎藏在頭發下的眼睛時全身一震,擡頭怔忪又不解地看着沈憂。
似在疑惑他為什麽滿口謊話。
沈憂無奈攤手,無所謂說:“您看着辦吧。”
“我明白,但是……”夏止起身脫下白手套,他沒了進食的欲望,把剩下面包封口後裹了裹放到旁邊樹杈上,準備離開時再拿。
但他剛轉身,一只烏鴉就嘎嘎嚣張叫着沖過來,嘴巴一張叼走面包,揮舞着翅膀揚長而去。
它嘚瑟的叫聲在森林裏傳開,把夏止氣得渾身發抖。
關鍵時刻,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沈憂歪頭似笑非笑說:“烏鴉記仇也記恩,就當供菩薩了。”
夏止心說哪有黑菩薩,可又無可奈何,擺擺手走到旁邊吩咐人處理屍體。
現在離剎的屍體有了,王總的下落也有了,就差司白榆的蹤跡了。
幾個搜救小隊全副武裝往森林深處走,到沈憂所夢的懸崖搜尋司白榆的蹤跡。
論這事其實沈憂有些虛,因為司白榆的下落他根本不知道,不過想到反正是夢,心裏也就沒那麽慌了。
包括黎域在內的一衆明星第二天還要工作,而且他們有專門的作息表,沒時間陪節目組耗,想着反正出了這檔子事節目肯定要腰斬,都唏噓着紛紛離開。
沈憂是素人,所以沒人管。
他躺在帳篷裏看星星,雖然他現在長大了不少,但夏止還是把他當孩子看,怕他無聊,就把自己手機給了他,揚言什麽軟件都能下。
沈憂沒玩游戲的心情,他喜歡觀察人類,所以毫不猶豫點開了娛樂軟件,查看當前的熱搜。
不出意外地,熱搜上都是節目組的事,也是這時他才知道,原來這個綜藝名叫“尋星”。
名字文藝,可惜內容低俗。
甚至色情。
沈憂頭枕在手上,漫不經心滑動屏幕,浏覽着不斷刷新的熱點評論。
【啊啊啊什麽東西啊,為什麽會死人啊,我家寶貝黎黎不會出事吧?我好擔心啊,誰有一手消息,求告知目前情況】
【李語死了活該,誰叫他天天蹭熱度,兇手是在替天行道】
【能不能別罵死者?人死如燈滅,雖然我也不喜歡他,但罵一個死人也不怕損陰徳】
【以我多年看刑偵的經驗,我用一毛錢賭兇手是司白榆】
【嘿嘿,我家憂桑好乖呀,嘿嘿,憂桑一直乖乖在那坐着,這麽乖的憂桑,真想綁回家切成八塊炖掉】
沈憂:!
他被這條評論吓得手抖,手機摔在地上滾了幾圈,等他再撿起來時,那條古怪的評論早被頂了上去,淹沒在評潮裏。
沈憂按了按鼻梁,看久了電子器物眼睛有些酸澀脹痛。
那條評論的話歷歷在目,憂桑應該指的是他,現在的人喜歡給人取外號,倒也正常,只是評論的人為什麽會知道自己是坐着的?
難道他能看見自己?可他分明記得直播間已經關了。
沈憂瞥向錄像機,下一刻渾身顫栗,因為他發現錄像機閃着紅點,它竟然開着!
他走到設備面前,竟發現直播間不知何時打開了,在特意調暗的屏幕上,是剛才自己所坐的地方的監控畫面。
他以為是節目組的失誤,卻發現這個直播間并不是面向粉絲和觀衆,而是個人。
也就是說,有人黑了節目組的直播設備在某處偷窺他。
一想到有人隔着屏幕陰暗地盯着自己,沈憂就覺得毛骨悚然,他關閉設備,思考要不要告訴夏止。
“完了,一定是有鬼!”
一聲驚叫傳進沈憂耳朵裏,他撚了撚耳垂,上前查看情況。
此時人群鬧哄哄的,幾個工作人員抱團坐在地上鬼哭狼嚎,沈憂靠近時,聽見他們一口一個詛咒嚷的厲害。
警察則在一旁耐心地勸說,科普這是現代社會沒有鬼。
“怎麽了?”沈憂問夏止。
夏止臉色不怎麽美妙,看見沈憂來捏了捏眉心,嘆氣說:“找司白榆的警察死了。”
沈憂下意識皺眉。
警察都死了?看來這事鐵定是要鬧大了,要是司白榆還不出來澄清自己,那他肯定又得當一回犯罪嫌疑人。
夏止看出沈憂的擔心,貼心道:“小憂,時間也不早了,你要是困了可以先睡。”
“不了,我不困。”沈憂搖頭說。
現在的情況他如果還睡得着,一定會被其他警察诟病的,畢竟這線索歸根結底是他說的,出了事他不可能撇清幹系。
沈憂擡起頭,想看看離剎的屍體處理得怎麽樣,卻無意發現樹上站着的黑影。
那黑影異常熟悉,一頭長發在銀色的月光下泛着靛藍的光澤,一雙眼睛藏在黑暗中,手中的硬幣抛棄又落下。
“父親楓……”沈憂睜大眼睛。
“怎麽了?”夏止看着沈憂不明所以地問。
沈憂沒時間向夏止解釋,他發現黑影向他招了招手,然後消失在森林深處,于是想也不想地跟上。
“哎!”夏止在後面想要阻止。
沈憂從不知道自己可以跑這麽快,冷風吹進鼻腔裏,将肺都過了一遍冷風,之前喝的汽水現在發揮了作用,讓他跑的過程中不斷打嗝。
“我應該叫你什麽呢?Morfran……還是離警官?”
細碎的說話聲從前面傳過來,沈憂放輕腳步,緩緩上前躲在一處灌木叢裏,他撥開葉子,透過月光看見懸崖邊站着兩個他無比熟悉的人。
司白榆……和他的父親!
“無所謂,你随意。”Morfran擡了擡單框眼鏡,“倒是你,我應該怎麽稱呼你呢?”
“我也随意。”司白榆臉上戴着黑山羊面具,與往常的純黑不同,這次的面具泛着隐約的青,讓他看起來像個青面獠牙的怪物,“能見到你,是我的不幸。”
“你依舊嘴臭。”
“真的嗎?我不知道,誰讓旁邊還有一個比我更臭的垃圾。”
Morfran嘴角抽了抽,漂亮的臉上浮現愠色,冷笑問:“我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吧?”
司白榆佯裝深思地抵着下巴,兩秒後恍然大悟般擡頭:“你說的,是那幾個和你一樣惡臭的存錢罐罐?”
Morfran揚了揚眉毛,眼神變得犀利:“你讓我有些生氣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又在憤怒什麽?”司白榆摘下面具抓了抓淩亂的頭發,“不動手是因為害怕帶環小朋友,否則你現在不應該站在懸崖邊,而是可憐地躺在懸崖底下。”
Morfran眨了眨眼,他的瞳色是标準的克萊因藍,陰沉時接近黑色。
他不氣反笑,微微靠近司白榆,手指虛勾着紐扣,摳下身體擡眼滿眼蠱意地望着他:“說話真讓人寒心啊。不過親愛的,難道我真的不比黑桃A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