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哥哥你要蹲大牢了嗎
【42】哥哥你要蹲大牢了嗎
目睹這一畫面的沈憂睜大眼睛,他從地面攥起一把泥土,無意識地抓了抓,憤怒地砸向自己。
他們竟然背着他卿卿我我!
成何體統!
懸崖邊的司白榆壓低視線神情不明地注視着Morfran,鉗着他的下巴低頭,眯起眼睛冷笑問:“誰給你的信心和他比?別說相貌不如他,你這顆黑了的狗心更是讓我厭惡得不止一點。”
Morfran聽後笑容逐漸消失,他直起身從懷裏摸出一包煙,散了根給司白榆後自己擦燃了一根,夾在指縫中,借着月光目視遠方。
他眼底劃過幾絲惆悵,語氣更是如此:“你早晚會承認,你和我是一路人。”
司白榆沒肯要Morfran的煙,随手扔下懸崖,踩了踩地面滾動的沙礫說:“但我有自知之明,不會标榜自己有多麽善良。”
Morfran吸了口煙沒說話。
司白榆又說:“你讓我的嫌疑積了一個又一個,總得推出幾個替罪羊吧?”
“會的,厲偉的替罪羊已經在路上了。”
司白榆擡眸盯了Morfran一會兒,他戴上面具,攏了攏身上的風衣繞過Morfran往森林的方向走。
他聲音輕飄飄的,似乎随時會被夜風吹散:“但願你沒有說謊。”
沈憂看見司白榆往自己這邊走,連忙壓低身體趴在地上。
在司白榆路過自己時,他清楚看見他停頓了一秒,但很快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
沈憂覺得自己暴露了,他看着站在懸崖邊出神的Morfran,皺了皺眉選擇不去驚擾,跟在司白榆後面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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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憂走後,Morfran扔掉手中的煙,擡頭看着皎潔的彎月,嘴角勾起了與它一樣的弧度:
“好戲才正要開始呢,心黑又怎樣,惦記我的小綿羊,就必須得付出代價!”
——
司白榆回營地後引起了軒然大波,比起他的安危,所有人更在乎他到底去哪兒了。
大家圍成一團,把他重重包圍在中心,幾個情緒激動的人差點揪着他的衣領打起來。
沈憂後一步從林子裏出來,他看見這陣仗也小小驚訝了一下,心想司白榆今晚是不用睡覺了。
“司白榆,你知不知道為了找你我們死了多少人?!”有個年輕氣盛的警察抓着司白榆的衣領,推搡着他質問。
司白榆對這事毫不知情,皺了皺眉,聳肩問:“你們的人找我?什麽時候的事?”
“你還笑——”
“住手!”眼看青年的拳頭要落在司白榆臉上,夏止連忙出手制止,把他拽他一邊進行思想教育。
司白榆顯得有些不解,他擡腕看了眼表,語氣疲憊說:“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就先回帳篷睡覺了。”
他忙活了一夜,還和Morfran吵了一架,如果不是照顧着身後某個跟蹤的小羊羔,他早駛車回公寓了。
“你急什麽?”夏止把手頭的青年交給其他人,走上前拍了拍司白榆的肩,語氣無奈地诘問,“李語是不是你殺的?”
司白榆挑了挑右眉,眼底掠過不悅,笑裏藏刀問:“你覺得我會殺一個垃圾?”
夏止因為司白榆的形容詞而表情難看,他指着李語屍體的方向,壓低聲音說:“我在他小腿上發現了山羊圖案,司白榆,你不應該解釋一下嗎?”
“你在懷疑我。”司白榆篤定地說完攤開雙手,啧啧着搖頭,“既然這樣我為什麽還要解釋?反正我現在無論搬出什麽樣的證據你都會選擇懷疑不是嗎?”
“我……”夏止被說中心事,咬了咬牙選擇退讓,“這事與你有絕對的關系,看在你幫忙捉拿Morfran的份上,我暫且先認為你是無辜。但是現在,你得先把來龍去脈給我講一遍。”
“意外的通情達理。”司白榆聽見腳步聲,回眸沖沈憂一笑,“去哪兒了?”
沈憂腳步頓了頓,低頭挽着袖口,略含心虛地回答:“看星星去了。”
司白榆的小名是星星,他看司白榆,可不就是看星星去了。
“是麽,今晚的夜色的确很美。”司白榆說完注意到面前不耐煩的夏止,故作驚訝地哎呀了一聲,“我竟然把夏警官給忘了。讓我回憶一下,我和大部隊分散後,和李語按地圖找到一間類似酒店的房間,進了房間後他想和我探讨一些哲學問題,我不願意就走了。”
“什麽哲學問題?”夏止天真地詢問。
司白榆脫口而出:“他想睡了我。”
夏止沉默了,他默默給節目組加上了一個聚衆淫亂的罪名。
之後他又問:“然後呢?”
“什麽然後呢?”
“然後發生了什麽?”
司白榆想了想:“沒有然後了,之後我直接離開了,在森林裏游走了幾小時,回來就這樣了。”
夏止懷疑地審視司白榆,指着遠處還未搬走的錄像設備說:“可是我看了直播回放不下五遍,發現你和李語有明顯的過節。”
“你誤會了,我對任何人都這樣。”司白榆舉了個鮮明的例子,“我和你相處幾時和顏悅色過?我天生臉臭,對任何人都沒有好感。”
夏止咬了咬牙,換了個話題:“你既然在森林裏散步,那為什麽我們的搜救小隊沒有發現你?”
森林雖然大,但除了前面一片區域其他很大一部分都是未開發地,司白榆就是長了翅膀撲騰上了天,也該往地上留幾根毛。
但奇怪的,搜救小隊在森林裏地毯式搜索,硬是沒有發現司白榆一絲蹤跡。
所以一定有一方說了謊,他了解同事的盡責,更了解司白榆的奸詐,因此他有理由懷疑是司白榆在撒謊。
不過反觀司白榆,他不慌不忙,态度更是漫不經心:“我在懸崖邊散步,那裏月黑風高,沒看見我很正常。”
夏止嚴肅地凝視着司白榆,企圖從他泛金的黑瞳中尋出幾絲慌張,半晌後他嘆氣:“司白榆,我需要聽實話。”
司白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聳肩道:“我說了,我早在你心裏定了罪。還有,偉大的警察兢兢業業,目不交睫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妨礙我的作息,我現在要睡覺了。”
他話畢回頭遞給沈憂一個“你加油”的眼神,然後往後退了幾步,攤開雙手直挺挺倒在鋪滿落葉的地上。
夏止和沈憂看得嘆為觀止,夏止還上前搖了搖司白榆的手臂,确定他真睡着後,心裏直罵髒話。
“小憂你去睡覺吧。”他擠出笑容,看着面前睜着大眼睛一臉迷茫的沈憂,放輕語氣溫柔地說,“這裏由哥哥來處理就好。”
沈憂藍玻璃般的眼睛眨了眨,蹲在司白榆面前戳了戳他的鼻孔,擡頭沖夏止揚起一個甜甜的笑容,拒絕道:“沒關系的,我來照顧司白榆哥哥就好。”
未了,他又補充道:“我知道警察叔叔們很忙,等司哥哥醒過來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夏止捂住心髒,看着面前乖巧懂事的沈憂心髒都在收緊,他不舍得小家夥熬夜,可看着忙碌的同事,又只能無奈答應:“那辛苦我們小憂了,明早給你買好吃的。”
沈憂一邊念着不辛苦,一邊拽着司白榆的衣領嘿咻往帳篷的方向拽,等他好不容易完成這項大工程,早已經累得大汗淋漓,躺在地上吐着舌頭直哈氣。
頭頂是滿天繁星,它們一顆挨着一顆,化作綠葉襯托月亮這朵紅花。周圍靜悄悄的,時不時有蟬鳴配合着特意壓低的說話聲傳過來。
一陣充滿涼意的秋風拂過沈憂的臉頰,他凍得直哆嗦,滾了一圈撲進司白榆的懷裏。
他臉上全是汗,眼見面前有免費的“白布條”,嘿嘿笑着湊上小臉,往司白榆胸膛上蹭了蹭,将自己臉上的汗水全擦在對方衣服上。
擦完後沈憂又吹了一會兒冷風,他在涼爽中漸漸清醒過來,轉頭瞅着司白榆胸前的汗漬,三分心虛七分理直氣壯地說:“這是你給我的獎勵!”
說完他哼了兩聲,滾出司白榆的懷抱,橫豎八叉地擋在帳篷門前,聽着蟬鳴看星星。
周圍偶爾有人走過,不知誰甩了一瓶汽水過來,沈憂抱在懷裏踢了踢,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就這麽慢慢進入了夢鄉。
待他睡後,司白榆緩緩睜開了眼,他單手撐着後腦勺,歪頭注視着沈憂,取下腰間的面具給對方有一搭沒一搭地驅蚊子。
“哥哥……”
沈憂忽然蹬了兩下腿,眉心緊蹙,揮舞着手裏的汽水大喊:“哥哥是我的,誰也不許搶,誰搶打誰屁股!”
旁邊的司白榆把這一切看在眼裏,他脫下外套給沈憂蓋上,捏了捏他的臉蛋,寵溺地笑罵:“笨蛋,夢裏都這麽蠢。”
他話音剛落,沈憂手裏的汽水瓶忽然砰的一下砸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記。
司白榆咬緊牙關,默默攥緊拳頭。
——
第二天沈憂醒來時司白榆已經不在身邊,他問了旁邊人,說司白榆是去見李隊了。
沈憂知道司白榆見李隊意味着什麽,他心中郁悶李隊這個小老頭為什麽陰魂不散,吃完夏止給的早餐後心不在焉地離開營地。
他按着其他人給的提示走出森林,在上車時“碰巧”遇見了司白榆。
“怎麽才醒?”司白榆刮了刮沈憂的鼻子,彎腰嗅了嗅小家夥的衣服,揉着他的頭說,“都臭了,走吧,回家給你好好洗洗。”
沈憂一張漂亮的小臉白裏透紅,他揪着司白榆的衣服上車,坐在副駕駛上魂不守舍,直到回到公寓,他才撇着嘴問:“你是不是要蹲局子了?”
他看過電視劇,裏面的人犯罪後都要蹲大牢,而且平時司白榆兇巴巴的恨不得拿根馬鞭抽他,今天這麽溫柔,一定是和李隊面談時發生了意外。
想到這裏,沈憂瞬間紅了眼,一雙杏眼起了薄薄的水霧。
司白榆看見沈憂扁着嘴一副泫然欲涕的可憐模樣,抱着雙手痛罵:“你腦子抽了?這麽希望我蹲大牢。我告訴你,你這個小賴皮還欠着我錢呢,只要錢有一天沒還清,你就別想離開我一刻!”
聽見熟悉的語氣,沈憂恍惚了片刻,踯躅着問:“那哥哥,你不用蹲大牢了嗎?”
司白榆深吸了一口氣,壓住騰騰怒火,“和顏悅色”問:“你今天欠抽是不是?”
沈憂知道了答案,立刻破涕為笑,他揉了揉眼睛,抱着司白榆的腰,貼着他的腹部往上望,當瞅見司白榆臉上青紫的柱形印記時,奇怪地“咦”了一聲。
他撓了撓頭,軟乎乎地問:“哥哥,你的臉為什麽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