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李小姐再殺人
【53】李小姐再殺人
冷靜過後,夏止細細琢磨了一下維修師傅的話,生出幾分心疼來。
的确,換作是他整日悶在屋中無事幹,也會閑着給自己找事做,人偶本就不同于人類,給自己解悶的方式奇特些也正常。
盡管他不可恭維就是了。
明白了沈憂為什麽會縮小,夏止之後一舉一動都開始謹慎起來,畢竟萬一哪裏惹這小壓縮毛巾不高興了,縮到沒影兒就糟糕了。
“叔叔,喝藥。”沈憂抱着一大碗中藥搖搖晃晃到夏止床前,擡起幾天沒洗的小臉期待地望着對方。
“謝謝小憂。”夏止強顏歡笑地接過,如鲠在喉地看着沈憂灰撲撲的臉,幾番糾結後問,“你臉為什麽這麽髒?”
他當然知道是沈憂沒洗臉,但孩子講究自尊心,一會兒不高興縮個幾厘米就不好了。
沈憂順了順夏止的被子,笑得憨态可掬:“因為我沒有洗臉呀。”
夏止滿意地笑了,又問:“那我們小憂為什麽不洗臉?”
沈憂疊了疊被尖,理直氣壯說:“因為司白榆說我是髒人偶,所以我要髒給他看!”
夏止恍然大悟。
哦,原來是在賭氣呢。
他沾了沾水杯裏的溫水,按住沈憂的小臉給他簡單洗了把臉,看着他那副視死如歸的壯烈表情,不禁揶揄:“我們小憂這麽漂亮,幹嘛要藏着掖着,出去迷暈那些凡夫俗子不好嗎?”
沈憂撇了撇嘴:“會不會迷暈凡夫俗子我不知道,但一定會迷暈蹲我的媒體。”
“呵呵。”夏止略顯尴尬地讪笑,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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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憂也不為難夏止,蹲在床邊玩自己的手,玩了一會瞟到頭頂的相框,坐在地上雙手撐着地板問:“Morfran是離氿嗎?”
“不知道。”夏止笑着反問,“你覺得呢?”
沈憂:“不知道。不過叔叔,離氿是你的愛人嗎?”
夏止眼神暗了暗,攥緊被子苦笑着沒有回答。
“叔叔,離氿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氣氛倏然變得怪異,夏止低頭用勺子攪着中藥,在沈憂期待的目光中搖頭:“他是一個極壞的人。”
沈憂眨了眨眼,替自己父親辯解:“但他也很溫柔的,我在報道上看過,他還給福利院捐贈過善款。”
“沈憂啊,有些人喜歡僞裝,因此……罷了,你還是個孩子,等你長大些就懂了。”夏止嘆了口氣,下床取下牆上的照片,當着沈憂的面扔進垃圾桶裏。
沈憂望着滿臉疲憊的夏止,随便尋了個借口離開。
夏止雖然不限制自己的行動,但也只能在小區安全範圍內閑逛。夏止是鄰裏間出了名的熱心腸,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幫忙照看沈憂。
沈憂下樓時遇到來送飯菜的張大娘,她看見沈憂笑得合不攏嘴,掣肘着讓他回家。
沈憂無精打采跟在後面,張大娘不知道沈憂人偶的身份,笑呵呵地囑咐:“你叔叔現在病倒了,你這個做侄子的也多照顧些,沒事別老往外面跑,多在家待着,要是你叔叔有什麽需求也能第一時間解決不是?”
沈憂心不在焉地點頭。
張大娘見此也不再說什麽,端着飯菜走進夏止卧室。
之後兩人一陣寒暄,沈憂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像只渴望自由的鳥兒。
無趣且悲傷。
突然,沈憂在一棵樹下看見了熟悉的身影,他激動地搓了搓眼睛,看着遠處松樹下戴着黑山羊面具的男人,起身興奮地往樓下奔去。
可一路狂奔到松樹下後,發現樹下根本就沒有人,別說人了,連一只鳥都沒有看到。
上次醫院樹下好歹還有一只烏鴉,現在連烏鴉都沒有了。
沈憂傷心地回了屋子,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程序出了問題,否則怎麽會三番五次産生幻覺。
張大娘和夏止攀談完出來,看見沈憂笑着遞給他幾顆糖:“飯菜在你叔叔屋子裏,今天有你喜歡的薄荷小肉丸,你現在進去吃吧,還是熱乎的呢。”
沈憂接過糖禮貌地道謝,張大娘誇了句懂事後準備離開,沈憂望着張大娘佝偻的背影,愣了半分鐘後忽然追上她,認真地提醒:“你這幾天晚上不要出門哦。”
“為什麽?”張大娘條件反射地詢問。
“現在晚上危險嘛,這幾天警局也在提醒呀。”沈憂腼腆地笑了笑,摘下脖子上的平安符,“這個給你。”
“哎呦,我不能收。”張大娘擺手拒絕。
沈憂:“沒關系的,不是什麽值錢東西。”
張大娘聞此不再堅持,收下平安符揣在懷裏,笑着說:“那謝謝我們小憂了,明天給你做你最喜歡的皮蛋粥。走了啊,不用送!”
沈憂望着張大娘遠去的背影,眼裏滿滿地惋惜。他知道張大娘一定會外出的,張大娘膝下無兒無女,丈夫前幾年被診斷出尿毒症。
她家裏現在捉襟見肘,唯一的收入來源就是環衛工的工作,雖然是夜班,但收入比白班多上一些。
想到剛才所看到的畫面,沈憂嘆息着捂上眼。
麻繩專挑細處斷,命運專找苦命人。
偏偏他無法預知具體的時間,能做的只有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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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一日淩晨三點。
張大娘連掃了兩個小時街累得腰酸背痛,她把掃把放在一旁,靠着牆垂着後腰休息。十二月已然進入凜冬,陣陣的寒風吹在她單薄的身體上,凍得她直哆嗦。
整個街道空無一人,連往常燈火通明的夜市都陷入了沉寂,近期殺人案的事鬧得人心惶惶,沒人願意拿生命冒險,連以前一同工作的同事都請了假。
她自然也明白夜晚的危險性,可是……
張大娘拿出一張照片,這是她前幾天拜托沈憂拍的老伴照片,看見老伴的臉,酸軟的手也少了幾天疼痛。
寶寶們看過來~【叼花】
沒想到一晃寫十萬字了,先感謝陪我到這裏的讀者,最後講一下書之後的劇情。
其實開始的時候我只預估了十幾萬字,但近期又懶又亢奮,挖的坑越來越多,因此還是準備先長一點,至少讓劇情伸展開。
三個劇透:1、之後沈憂會成為大名人,腳踩司白榆這只黑山羊。
2、離氿出場會越來越多,李隊也會慢慢參與進來,包括離氿和夏止的愛恨糾葛。
3、還記得“自毀系統”這個小壞蛋吧~它會給大家一個大驚喜哦,追妻火葬場司白榆必須來一套。
ok就到這裏啦,再次感謝陪伴我到這裏的讀者【飛吻加叼花】
“醫生說老頭子的病已經控制下來了,再掙幾個月的錢就可以休息啦。”她拿起手邊的掃把,低下頭一邊笑着自言自語,一邊在寒風中掃地,“等這月工資下來,不僅能給我家老頭子添幾件冬棉襖,還能給沈憂買幾斤排骨,他這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應當吃些好的。”
說到這,她突然挺直腰杆,眼神亮了幾分,仿佛找到了希望。
寒風吹起張大娘打滿布丁的棉襖,她笑呵呵地将衣服壓平,望向路燈時眼睛內充滿希望:“一切都會變好的,老天眷顧着我呢,老頭子說了,等他好了就帶我補拍婚紗照,彌補年輕時的遺憾。”
她掃了一路也碎語了一路,在她停下再次準備休息時,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循着聲音回頭,看見遠處黑暗中站着一個衣服滿是是泥土的女子,她放下掃帚擔心問:“姑娘你沒事吧?需不需要大娘幫忙啊?”
旗袍女子一言不發,沉默地站在巷子口。
“姑娘,你需要幫忙嗎?”張大娘走上前,脫下外套笑着解釋,“大娘不是壞人。穿這麽薄也不怕着涼,我這裏有衣服,只要你不嫌髒……”
她的話戛然而止,笑容凝固在臉上,她看着面前一身泥土手持匕首的女人驚恐後退。
可惜已經晚了,旗袍女子冷冷一笑,高高舉起手中的匕首。
幾秒後,一具屍體倒在地上,血從傷口汩汩流出,弄髒了她手中緊攥的平安符,胸口緊護住的照片也被風吹走,落在了水溝中。
——
屍體是在第二天早上五點被發現的,警察趕到時屍體已經冰冷僵硬。
警察消息封鎖嚴密,這些天城市居民已經杯弓蛇影,再傳出死人的消息後果不堪設想。
沈憂這幾天一到中午就蹲在門口等張大娘的飯,夏止還因此調侃過他是飯桶,可沈憂不在乎,他只想知道張大娘是否平安。
當午後兩點都沒有看見張大娘的身影,沈憂終于認命地跌在地上,毋庸置疑,張大娘一定出事了。
夏止聽見聲音出來,他看見沈憂摔在地上伸手想扶他,但沈憂卻躲過了夏止的攙扶,下樓跑到張大娘門口。
敲了幾下門,沒有回應。
“沈憂,你怎麽了?”夏止擔心地追上來。
沈憂搖頭不語,他聽見樓道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發現是張大娘的老伴回來了,他滿臉的疲憊和沮喪。
看見沈憂和夏止,他腳步頓住愣了兩秒,然後搖搖頭掏出鑰匙,背對着沈憂打開門。
沈憂知道老人一定已經知道張大娘遇害的消息,他想要安慰,但餘光瞥到老人手中握着的平安符。
這是他給張大娘的平安符,原本鮮紅的顏色已經被幹涸的血液染得深黑。
夏止順着沈憂視線看見平安符,這個平安符是李隊當着他的面交給沈憂的,所以印象深刻,想到一天不見的張大娘和老人手中沾血的平安符,身為警察的夏止一瞬間就聯想到了真相。
他一時有些難以接受,捂着嘴難受地上了樓,顫抖着打電話給同事,當得知張大娘真的遇害後,蹲在門口泣不成聲。
張大娘是這裏的老住戶,自他畢業搬過來開始就一直住在樓上,平時擡頭不見低頭見,早已經成為熟悉的朋友,更或者親人。
他是知道張大娘家庭情況的,他的哭除了不舍外,更多是不甘,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發展,在要苦盡甘來的時候,命運卻給了她當頭一棒。
樓下,沈憂站在門口望着走進門內的老人,他還沒離開不是因為固執,而是對方讓自己先等等。
他心中疑惑着,等了一會兒,看見老人端着一碗皮蛋瘦肉粥出來。
沈憂愣愣地接過粥,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老人嘆了口氣,可能是觸景生情,他別開頭說:“這是你大娘昨晚給你做的,她說她心裏不安得慌,怕出事了明天沒人給你做飯吃,就提前做出來了。本來說要親自送你手上,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