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小人魚賣眼淚珍珠和魚蛋21

小人魚賣眼淚珍珠和魚蛋21

夏溪絨說完, 空氣頓時凝固,周身陷入莫名的寂靜和尴尬,馬車外的鳥鳴、樹葉摩挲聲瞬間消失。

夏溪絨沒有察覺到不妥, 繼續添油加醋:

“那頭老虎把我當成了小魚幹,翹起舌尖, 重重舔了一下,我屁股就這麽受到攻擊,整條魚飛了出去……”

“父親, 我受到的刺激就是這個, 完全是意外。”

他拽拽夏索斯的衣袖, 仰起腦袋, 乖乖巧巧地瞅着對方。

夏索斯沉默許久, 神色冰冷,耳鳍不解地往後撇, 眉頭皺了又皺, 語氣毫無起伏:“确定是不小心的?”

“???”這句話踩中了夏溪絨的貓尾巴,讓夏溪絨一下子炸毛了。

“難不成我還能是故意坐到它舌頭?!”

……不可能會有這種事發生。

不可能。

夏溪絨臉頰漲紅成熟蝦, 尾巴尴尬地蜷成一團, 腦子控制不住浮現出黑歷史。

雖然很不想承認, 但他确實故意過靠近黎琥的舌頭。

在當貓咪的時候,他的貓咪屁股因為毛長底盤低,總會沾到雜草碎葉, 或者長滿浮毛,弄得屁股癢癢。

又因為腿短脖子短,身體就是一個圓形, 自己沒法清理自己的貓屁股,很難受。

如果他在戶外散步, 小鳥看見他一晃一晃的胖胖貓屁股沾滿雜草、碎葉、浮毛,就會飛過來啄他的屁股,把雜草浮毛叼走築窩。

随着越來越多的小鳥飛向他,批發到建材的小鳥幸福了,絨絨貓卻被啄成了猴子屁股,想跳起來攻擊小鳥,拇指長的腿卻根本蹦不起來,只能在原地咪嗚咪嗚地哭。

到了這時候,他不再讨厭被黎琥舔屁股,反而期待起來。

他假裝若無其事地與黎琥偶遇,黎琥看見他翹着尾巴的漂亮小樣,很癡漢,發出呼嚕呼嚕的讨好鼻音,湊上來舔他的貓屁股,伴随吸溜一聲,雜草和浮毛一掃而淨,比在寵物店洗得還幹淨呢。

夏溪絨現在想起來很尴尬,……太親密了。

他又不是黎琥的小母貓。

他現在寧願費勁巴拉地蹭劍麻柱,都不願意找黎琥了。

“我沒有懷疑你,絨絨。”夏索斯輕輕撫摸夏溪絨的背脊。

“什麽時候帶我去見一下那只老虎?我想親自問下他當時的情況。他讓我女兒早熟了,是很嚴重的意外。”

男人的語氣平穩溫柔,嘴角微彎,笑意恰到好處,根本沒人能看出他的表情是裝的。

夏溪絨擰巴一會,試圖為黎琥開脫:“那只老虎不是獸人,就只是一只普通的老虎,不會說話,沒有智商。”

就像他很久以前那樣,只是一只普通的小貓咪。

夏索斯摸了摸夏溪絨的頭:“我給你捉回來當寵物。”

夏溪絨連忙扭頭:“不要,我是魚,不養貓,會被吃掉的。”

馬車逐漸駛遠,車窗外的城鎮飛速後退,慢慢變成一望無際的田野森林,最後能看見不遠處的大海,耳邊盡是浪聲與鷗鳴。

有幾位人魚士兵在海岸邊負責接應。

夏索斯沒有陪夏溪絨回家,把夏溪絨交給士兵後,自己則待在馬車裏。

馬車內的油燈即将燃盡,光線明明滅滅,夏索斯的半邊身隐于黑暗中,神色晦暗。

他從大衣口袋取出一張紙,紙張抖開,上面赫然是參加了這次拍賣會所有參與者的名單。

在拍賣會上,誰對夏溪絨有過污言穢語,誰對夏溪絨面露猥瑣龌龊之色,誰舉價試圖買下夏溪絨,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特別是那個叫黎琥的虎形獸族。

別人舉價時,夏溪絨的神色無一只有緊張和惶恐,害怕眼前人買走他。

只有黎琥舉價,夏溪絨臉上出現了他從未見過的期盼和雀躍,像捉住了救命稻草。

明明他就在不遠處,他才是夏溪絨最值得依賴的人,夏溪絨卻沒有看見。

舔了夏溪絨屁股的老虎,會是黎琥嗎?

夏索斯低垂眼眸,被黑暗掩蓋的半邊臉,又開始蔓延出代表情緒不悅的魚鱗。

長出鋒利指爪的指尖,對名單上黎琥名字輕輕摩挲,仿佛在尋找獵物的喉管,欲勢待發地将起割破。

……

夏溪絨回到海底,終于不用坐輪椅或睡在窄小的澡盆裏了。

他搖着尾巴,游來游去,時不時捉點小魚小蝦吃。

在陸地上這段時間實在消耗太多精力,夏溪絨沒游一會兒就游累了,躺在沙地上睡覺。

半夢半醒間,他看見夏索斯朝他走來,抱起他。

男人溫熱寬厚的懷抱讓他睡得更沉。

“唔。”

夏溪絨以為夏索斯要抱他回卧室,便沒有太大反應,腦袋搭在對方胳膊上,睡得下巴一垂一垂。

直到他發現夏索斯走的方向與卧室位置相反,他才勉強清醒過來,悶哼一聲。

“父親,我們去哪裏呀。”

他擔心父親抱他去書房,讓他繼續學習人魚數學理論和文化知識。

可能因為是貓咪,他的腦子可笨了,怎麽學都學不懂,差點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只會寫自己的名字。

夏索斯沒說話,帶他來到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

房間裝扮很溫馨,暖色調牆壁、木地板,房間中間擺着一張圓形大貝殼床,床褥軟綿綿地下陷。

與卧室不同的,這個房間裏有很多零碎的小物件,全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透明櫃裏。

夏溪絨好奇,掙脫下夏索斯的懷抱,游到櫃子前,結果看見的東西卻讓他睜大眼,面紅耳赤。

潤、潤滑油?

怎麽會有東西呀……

他在前幾個世界和男人有過性經歷,因為體型差距過大,那些男人又是第一次,怕傷害到他,便會使用這些東西,他記得很清楚,也算是微不足道的經驗優勢了。

夏溪絨在原地尴尬到尾巴摳地,不知道該不該問父親這個東西的來由。

幸好夏索斯及時說話: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産卵室。因為你的産卵期來得太早,很多東西沒準備好,也沒來得及讓你學習關于産卵期的知識。”

雌魚産卵需要安全、密閉的空間。

在人魚國,每一個要迎來産卵期的小雌性,家長會為祂準備專門用來産卵的房間。

夏索斯掃一眼夏溪絨所疑惑的物件,面不改色:

“潤滑油能協助你把魚蛋生出來。”

原來是自己想多了,夏溪絨松口氣。

夏溪絨在産卵房兜一圈,發現房間裏還有很多他喜歡吃的小零食,各種海鮮口味的營養液也有。

他想拿一瓶蒜蓉生蚝口味的營養液喝,卻被夏索斯制止。

“這是等到你産卵時用來補充能量的東西,現在不能喝。”

“哦……”

夏溪絨注意到另一個櫃子裏有嬰兒奶粉和奶瓶,搖搖尾巴,嘀咕。

“這也是我産卵時候喝的嗎?但我喝奶早就不需要用奶瓶了,我也不用喝嬰兒奶粉了。”

不過他聞着飄出來的奶味,有點想喝。

夏索斯皺眉,沉默半晌,說:“奶粉和奶瓶不是給你喝的。”

夏溪絨愣住:“那是?”

夏索斯:“我命令人去采購産卵用品時,他們搞錯意思了,以為你産的會是授精蛋,所以買了奶粉和奶瓶,想給你孵出來的魚崽準備。”

夏溪絨不禁聯想到幾只胖乎乎、白嘟嘟的小人魚崽,窩在他懷裏,一邊玩他垂到胸前的長發,一邊喝奶喊媽媽,那場面治愈極了。

對生寶寶的那點抵觸心理似乎也消失了。

他的魚尾鳍害羞地糾成一團,紅着臉小聲:“如果父親要我生寶寶,也不是不可以。”

他知道下一位人魚王是他,但下下一位呢,總得有一個繼承者吧。

他聽說一些前任老國王,為了王位後繼有人,會不斷繁衍子嗣。

夏索斯是單身,又是雄性,繁衍子嗣這個重任,夏索斯大概率會交給他。

夏溪絨想到這裏,頓時有點不好意思,想起系統以前和他吐槽過一個網絡爛梗:

【男人這輩子最渴望的榮譽,不是揚名立萬,而是父親的托付與認可**】

【寶寶,你是小男孩、小公貓,不是男人。】

夏溪絨:“……”

夏溪絨仰起腦袋,緊張地瞅着夏索斯,疑惑對方究竟會不會讓他生寶寶,應該會的吧,父親那麽傳統,說不定等他二十五六歲就讓他生了。

結果夏索斯的回答出乎意料,斬釘截鐵。

“不會讓你生,生育對身體的傷害很大。”

“而且孩子摻雜了一半其他男人的基因,性情和智商不穩定,哪怕我可以幫你帶,我也不放心讓他當你的孩子。”

夏溪絨聽出夏索斯在對他好,內心不免很雀躍,拽着夏索斯的手臂蹭了蹭,尾巴像小狗一樣搖了起來。

“好哦,那我以後就好好給父親生無授精蛋好了,生一百顆!開魚蛋廠!”

夏索斯嘴角蘊上難得的笑意,看似平和溫柔,但眸光越發越深沉,幾乎要将倒映在他瞳孔裏的小小人魚身影給吞沒。

夏索斯和夏溪絨介紹了産卵房裏的種種設施,比如盛放魚蛋的小籮筐、方便尾巴翹起來産卵的産卵床、甚至還有各種型號的棍子。

可惜夏溪絨沒聽明白“棍子”用來做什麽的,好像能放進肚子裏,把肚子變大,方便魚蛋産出來?

但他的肚子能一口氣裝下四五斤魚,根本不需要再變大了。

夏溪絨沒放在心上。

到了飯點,他想跟夏索斯離開産卵房,夏索斯卻攔住他。

“絨絨,雌性人魚到了産卵期,會變得很虛弱,野獸也更加垂涎抱籽的雌魚。所以産卵期雌魚必須一整天都待在産卵房裏,不能外出。”

他的語氣依然溫和平靜,仿佛只是叮囑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待會我會讓侍從把午飯送來,有你愛吃的烤魚。”

夏索斯說完,關上門離開了。

“我不想吃烤魚,我想吃三文魚刺身!”

夏溪絨想改菜單,下意識追上去,門把手卻怎麽擰都擰不開,夏索斯把門鎖死了。

“怎麽回事呀……”

他不知所措,慌了神,在原地急得團團轉,差點自己追起自己的尾巴洩憤。

如果真按照父親交代的,人魚産卵期足足有好幾個月,難不成他要幾個月都待在房間裏?

夏溪絨是貓,生性愛動,喜歡草原、森林、大海,被困在狹小的房間是萬萬不能。

他更想不明白,明明父親知道他喜歡大場地,還把他囚在這麽小的房間。

他越想越委屈,蜷在牆角,抱住尾巴,內心盡是煩悶。

系統小聲道:

【絨絨,你別看夏索斯和以前一樣對你好,其實他已經很生氣了。

你換位思考一下,你養了一條人魚“小女孩”,辛辛苦苦把她當女兒養大,吃穿用都是最好的。結果女兒剛成年就離家出走,回來時肚子變大了,一問是被一個黃毛老虎給欺負了。】

夏溪絨突然鬧起別扭,把地毯上的抱枕往遠處一扔,大聲道:

“我離開家是想去做小生意呀!這個任務不是你安排的嗎!”

他記得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但想不起來是什麽了。

生氣的絨絨魚不容小觑,系統識相地沒再說話。

……

接下來幾天,夏索斯真的沒有放他出去。

他也沒有見到過夏索斯。

每天只有一個侍從給他送飯,他找到機會,在侍從放下飯時,揪住那位侍從的衣角,請求對方能不能放他走。

侍從吓得不輕,連忙鞠躬彎腰:“公主陛下,實在不好意思,王不允許我把你放出來……”

夏溪絨放棄了向他人求助,變成整天在房間裏扒拉,研究哪裏能逃出去。

房間似乎早已被夏索斯設計過,沒有一絲能逃出去的縫隙。

連窗戶都封得死死,沒辦法打開。

夏溪絨現在就像一條觀賞魚,被養在玻璃水缸中,囚在小小的一方天地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還是産卵期激素的作祟,夏溪絨長了很多肉。

臉頰圓嫩嫩,巴掌大的腰腹多了一些軟軟肉,尾巴肉嘟嘟,像一顆泡發的大蘑菇。

夏溪絨變得越來越懶惰,每日的娛樂活動,便是趴在窗前看外面風景。

窗戶正好對着人魚宮殿的出入口,能看見形形色色的人魚來來往往。

又過去了幾天,他竟然透過窗戶,看見久違的夏索斯。

夏索斯和以前沒兩樣,身形高大,神色冰冷,正在走出宮殿大門。

夏溪絨莫名地松了一口氣。

其實他懷疑過夏索斯會不會患了絕症,會日漸消瘦萎靡。

夏索斯不想讓他擔心,就找理由把他鎖起來,不讓他看見如山般強大的父親在慢慢死亡。

父親看起來沒事他就放心啦。

夏溪絨另一方面又還在生氣,沒有和夏索斯打招呼。

第二天,他看見夏索斯帶了一支人魚士兵離開宮殿,完好無損地回來。

第三天,夏索斯依舊帶了一支人魚士兵離開宮殿,但回來時,有不少人魚士兵受了傷。

第四天,夏索斯和另一支人魚士兵離開宮殿。

這一天,夏溪絨沒等到夏索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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