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小人魚賣眼淚珍珠和魚蛋22
小人魚賣眼淚珍珠和魚蛋22
夏溪絨以為夏索斯只是有事趕不及回來。
但第五天, 第六天,第七天,都沒有等到人, 侍從們一問三不知。
父親從沒有不告而別地離開這麽久。
夏溪絨未免擔心起來,在房間內不安地游來游去, 游累了便縮在角落,抱着尾鳍啃,以此緩解焦慮。
嫩嫩的小尾鳍沾滿圓圓小牙印, 看上起很可憐兮兮。
又過去了好幾天, 夏溪絨不抱希望地在窗前等待夏索斯的身影出現。
認認真真凝望遠方的模樣, 像極古地球丹麥的小人魚雕像, 漂亮可愛。
他等了大半天, 忍不住倚靠着玻璃窗睡着了,玻璃把肉嘟嘟的臉頰壓得扁扁, 睫毛一顫一顫。
突然, 他覺得有東西在摸他的尾巴,觸感光溜溜, 粗粗長長, 像蛇一樣。
夏溪絨以為自己在做夢, 皺眉,悶哼一聲,試圖驅趕夢魇。
結果那東西越來越過分, 徑直纏繞上魚尾巴。
它似乎擁有密密麻麻凸起的吸盤,吸着尾巴肉,借着吸力向上游走。
啵, 啵。吸盤不斷改變位置,水聲不斷響起, 水嫩嫩的果凍魚尾巴被吸的沒幾處好肉,紅彤彤一片。
夏溪絨意識到不是做夢,又半夢半醒地睜不開眼,整條魚吓懵了,一動不敢動。
啵。
吸盤又一次落下,落到了夏溪絨肚臍往下三寸的一塊深色小魚鱗。
它不知道那是小人魚最脆弱敏感的地方,和前幾次一樣緊緊吸住。
“啊!”
夏溪絨瞬間驚醒尖叫。
那塊魚鱗依舊被緊吸着,越吸越緊,奇怪的酥麻感不斷翻湧,從脊椎直擊大腦。
眼尾瞬間通紅,視線彌漫上了厚厚水霧。
他抖着身子,雙眸往下挪,不安惶恐地看向罪魁禍首。
那竟然是足足有他的腰這麽粗的觸手,黑灰色,光滑冰冷,內側附有密密麻麻的吸盤。
他睡着的時候,海面下起了大暴雨,海底随之籠蓋上一層厚厚的陰霧,類似烏雲,飄得到處都是,讓整座人魚城伸手不見五指。
觸手便是從那一層層的陰霧中延伸而出,穿過黑暗,輕而易舉打破了夏溪絨用凳子砸都砸不碎的玻璃,鑽進夏溪絨的房間。
除了玻璃窗,還有別的觸手從天花板、浴室、甚至下水道裏鑽進來,擠滿了窄小的小房間。
放置在桌面的零食書籍被觸手掃到地面,空氣中彌漫上觸手獨有的潮濕氣味,房間似乎變成了觸手居住的陰暗洞穴。
觸手的生理構造和章魚很像,每一條觸手都有輕微的自我意識,但又能由一個主腦控制。
夏溪絨接觸過觸手怪的森*晚*整*理主腦。
當初他偷偷離開人魚城玩,無意闖進一片珊瑚林,珊瑚林有一座帶滿無數洞穴的山,一條又一條的觸手從洞穴裏伸出。
他沒見到觸手主腦長什麽樣,但對方和他說了話。
具體說了什麽不記得了,他只記得他們說着說着,他的奈奈罩被海流吹跑了,差點被看光光。
“你……”夏溪絨低頭,不知所措地盯着最近一條觸手。
猝不及防,一道低啞而熟悉的男聲,從無數條觸手織成的黑暗中響起。
“好久不見,人魚妹妹。”
觸手不再絞緊夏溪絨,但觸手主腦注意到夏溪絨的尾巴布滿紅痕,可能因為絞得太用力了。
他命令一條觸手覆在紅痕上,吐出讓紅痕消失。
很快,小魚尾巴沾滿濕噠噠的黏液,順着魚鱗往下淌,魚尾像被男人含在嘴裏吸嗦過。
“不好意思,它們看見你在窗臺上睡着了,怕你着涼,想纏緊你把你抱回床上,沒有故意欺負你的意思。我們很紳士,不會欺負女孩。”
“不過你肚臍往下三寸的那塊魚鱗,是受傷了嗎?為什麽觸手們碰到它你會尖叫?
那塊魚鱗好像還裂開了一條小縫,需不需要往裏面吐黏液?黏液擁有治療作用。”
夏溪絨:“……???”
“不要!”夏溪絨頓時面紅耳赤,抱着雙臂扭過頭,不理對方。
那塊魚鱗藏着兩件小東西,一件用來尿尿的,一件用來産卵,所以才那麽敏感,一被欺負便會像貝殼般打開一條小縫,以此來示弱,可憐兮兮讓對方放過自己。
不是因為受傷而裂開了!
可自來熟的觸手怪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追問。
“為什麽不願意?噢,你是不是覺得我的黏液髒?其實不髒,更沒有細菌,你甚至可以把它當飲料喝,什麽味道的我都有,你想喝牛奶味的嗎?”
系統不恰時宜地提醒一句。
【絨絨寶,你千萬別答應,男人身上的牛奶味黏液,好惡心。】
“我知道。”
夏溪絨不喜歡觸手,索性大聲道:“你來找我幹什麽呀,沒什麽事就快離開。”
對方說:“我找你當然有事,你還記得你的小生意嗎?
你的小生意做得似乎不如人意,只賣出了一袋珍珠眼淚,然後被賣到黑市,差點出賣.身體。 ”
夏溪絨愣住,很快反應過來對方在嘲笑他。
他顧不及觸手怪從哪裏知道這些事,便惱怒成羞地嚷嚷。
“關你什麽事,我就算賣.身體也不會賣給你。”
觸手輕笑一聲:“你忘了嗎?當初就是我慫恿你上岸去做生意,我算是你的小生意的半個股東,當然得關注一下。”
夏溪絨一時半會想不起對方當初怎麽慫恿。
觸手繼續說:
“我能預言到未來,當初便提醒你,未來不久,亞特蘭蒂斯會與陸地種族爆發戰争,人魚王夏索斯戰死。”
“我那時讓你通過貿易的方式,與陸地種族搞好關系。”
夏溪絨想起來了。
觸手嘆一口氣,每一條觸手都搖了搖,像在搖頭。
“可惜你失敗了,還差點把自己給賣出去了。”
夏溪絨氣壞了:“你……!”
觸手打斷他:“現在的情況便和我當初預言的一樣,人魚族對外的戰争即将爆發。”
夏溪絨想不出能爆發什麽戰争,人魚國不缺領土,不缺食物,沒有理由向外掠奪,其他種族更不敢貿然掠奪人魚族,人魚族也沒什麽東西好掠奪的,只有一堆海鮮。
觸手解釋道:“夏索斯參與了拍賣會,第一次見到幾乎所有種族都在垂涎你,便一直懷恨在心。 ”
“其他種族也第一次見識到人魚公主的漂亮,他們既沒法用拍賣方式把你買下,索性想把夏索斯殺了,把你搶過來。
能趕在你産卵期結束前得到你最好,讓你生下一窩小魚崽。”
“這些天夏索斯沒有回來,便是和陸地種族發生了沖突。
按照我的預言,沖突會發展成戰争。這便是戰争的源頭,源頭起因于你。”
夏溪絨低着頭,攥弄衣角,嘴唇抿了又抿,不知所措。
許久,他小心翼翼問道:“夏索斯現在怎麽樣了?”
觸手:“他受傷了,但不嚴重,很快能回來。”
夏溪絨猶豫一會,又問:“觸手先生,還有什麽辦法能阻止戰争爆發嗎?”
他難得的摸了摸其中一條觸手,表示友好。
下一刻,觸手突然摸向他肚子,觸手尖描摹着突起的蛋狀輪廓。
過于冰冷光滑的觸感,讓夏溪絨覺得觸手像進入了孕囊裏,直接拿着未出生的魚蛋把玩。
“嗚。”他不适地嗚咽一聲,往後縮了縮。
觸手低笑:“差點忘記了,你上岸一趟還帶回了一窩蛋,肚子小小的沒想到那麽貪心。”
“我覺得你可以快點讓蛋生下來,然後把蛋送給陸地種族,交換條件是不能再用武力搶奪你。
他們面對你剛生下來、沾滿你的味道和黏液、熱乎乎香噴噴的蛋,很難不心動。
畢竟直接搶你不知道得等到什麽時候,還得殺死夏索斯,不如先用你的蛋望梅止渴,騙一騙自己這是和你的孩子。”
夏溪絨覺得觸手怪說得有道理。
“但是……”
他皺眉,苦惱道:“我的蛋生下來至少得半個月,說不定到時候戰争都爆發了。”
觸手輕笑:“很簡單,你想加速産卵,多和雄性人魚接觸就好,他們的激素能刺激到你,接觸得越多産卵來得越快。”
“沒學過人魚生理課的笨蛋魚妹。”
夏溪絨表面不悅,背地悄悄把觸手的叮囑記下來。
“到飯點啦,很快會有侍從給我送飯,你得離開了。”他解決完問題後,毫不客氣地驅趕觸手。
海面的暴風雨結束了,天氣由陰轉晴。光線映入海底,黑霧和觸手怪一起消失了。
觸手怪沒有騙他,他睡了一覺後,果真等到了夏索斯。
夏索斯回來的第一時間,就到鎖着夏溪絨的小房間。
“父親!你終于回來了,我以為你死了。”夏溪絨高興得很,圍着男人游來游去。
“嗯。”夏索斯的雙腿沒來得及變回魚尾,他脫下大衣,坐在沙發上,一邊輕輕揉着眉心休息,一邊撫摸夏溪絨背脊。
夏溪絨歪着腦袋,打量夏索斯。
夏索斯模樣沒太大變化,只是眼角多了傷疤,讓清冷的臉多了幾分邪氣。
但他知道父親受的傷肯定不止于此,以父親的性子,會等到傷口愈合了才回來,不會讓他知道受傷的事。
他第一次那麽認真打量養自己長大的男人,又忍不住多看幾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從夏索斯的銀發裏看見幾根白發!
父親老了!
系統:……
銀發和白發不是一個東西嗎,就像金毛和黃毛。系統欲言又止。
夏溪絨沒來得及聽它解釋,就自顧自地先沉浸在悲傷中,抱着魚尾巴,下巴抵在尾巴膝蓋。
他确實不能讓父親操勞了,要多做點孝順的事,比如早點把蛋生下來,平複戰争苗頭。
可他想不出自己身邊有哪些熟悉的雄性人魚,可以借激素刺激他産卵。
夏索斯很嚴格,所有年輕雄性人魚進入宮殿都會受到嚴格的監視,不允許接觸公主。
公主從小沒去人魚學校念過書,都是夏索斯在家請老師教。
久而久之,他作為公主,卻一條自己國家的雄魚子民都不認識。
夏溪絨苦惱地蜷尾巴,咬了咬嘴唇,側過身,拽了拽手臂。
“父親,父親。”
夏索斯睜眼:“嗯?”
夏溪絨小心翼翼試探:“父親,你可不可以介紹雄魚給我認識。
我記得人魚國的騎士長就是雄性,尾巴和頭發都是金色的,才二十多歲。
亞特蘭蒂斯大學的校長也是雄性,聽說智商可高了,什麽都會。”
他只是下意識有困難找父親求助,并沒有想過這個求助很容易讓人誤會。
夏索斯頓時皺眉,臉色冰冷,一字一頓地啞聲道:“絨絨,你知道你在問什麽嗎?”
夏溪絨很直球,眨眨眼,一本正經:“我想要你介紹雄性,越多越好,不可以嗎,父親。”
“……”
在夏索斯眼裏,夏溪絨所有表現都指向兩個字——求偶。
夏索斯養孩子,從幼崽期到成年期各個階段會發生的情況,他都預想過一遍,解決辦法更是熟記于心。
可他偏偏漏掉了一種情況,求偶期。
雌魚到了二十歲左右,會瘋狂産生求偶欲望,有的雌魚求偶欲比雄魚更重。
孩子長大了,終會找到相伴一生的伴侶,他雖然是夏溪絨名義上的父親,但不能真正地讓夏溪絨屬于他一輩子。
夏索斯的眸光暗了暗,故作溫柔地摸摸對方腦袋,輕聲:“絨絨,這件事對你來說太早了,以後再說。”
夏溪絨一時心急,什麽叫太早了,再不辦法生蛋戰争要爆發了!
“不早啦,父親,你就幫我一回。”他和小時候一樣,一屁股坐在夏索斯大腿上,全身解數地蹭着男人撒嬌。
細腰肉腿扭着,毛絨絨的腦袋蹭來蹭去。
“爸爸,你幫幫我,我真的需要雄魚,爸爸我知道我要什麽你都會給我。”
夏索斯聽着夏溪絨難得用上“爸爸”這個更加親密的稱呼,一遍又一遍,乖巧軟糯地喊他,不禁感到內心發緊,心髒加快。
他扶正夏溪絨的腰,讓對方坐好。
“絨絨,別鬧。”
父親已經在很明顯地拒絕了。
夏溪絨低着頭,表情失落,耳鳍像垂耳兔一樣焉巴巴地往下垂 ,綠眸裏似乎有淚光在打轉。
“好吧。”
夏溪絨像一只被丢掉的小貓,焉頭焉腦的,縮回了沙發角落。
他骨架小,尾巴小,哪裏都小,縮成一個球似乎只有巴掌大,更像一只棄貓了。
很快,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發出和小貓呼嚕聲一樣的軟糯鼻音,越睡越往夏索斯這邊湊,最後上半身趴在夏索斯大腿上睡。
眼看睡得發粉的臉,就要碰到夏索斯的褲拉鏈。
夏索斯身形一僵,呼吸微滞,随後很快反應過來,及時抱起他,抱回床。
蓋好被子後,他停駐在床前,俯身,在夏溪絨額前落下迅速而短暫的一吻。
……
夏溪絨一覺睡到天亮,侍從給他送來早餐,鳗魚粥和蝦仁三明治。
他吃得香噴噴時,聽到系統說話。
【絨絨寶,其實我好奇你找雄魚為什麽不找夏索斯。
夏索斯正值壯年,人魚激素旺盛,你和他貼貼,他的激素可以刺激你,讓你早點産卵。】
夏溪絨聽了,小臉表情變得很別扭,眉頭擰巴。
“不行呀!統統,他是我父親,雖然是名義上的,但也不能做親密的事。”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夏索斯發現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竟然想和自己做那種親密事,夏索斯得多心涼。
可能會悲憤到當場把他打進骨科醫院。
系統:【……絨絨,雌雄之間刺激産卵,不一定得親嘴或舔舔,擁抱、睡覺也是可以的,這種事親子間完全能做。
而且,你在男扮女裝,真實性別是男孩,和夏索斯是父子,又少了一層性別隔閡,在親子範圍內能貼貼的事就更多了,父子一起洗澡就很正常。】
夏溪絨咬着勺子,點點頭。
系統也能理解絨絨寶剛才為什麽想到那邊事,因為絨絨經常被壞男人欺負,把“親密事”理解成那種事很正常。
【你去找父親幫忙就好了,父親肯定很樂意你早點生蛋,願意給你當工具人。】
“知道啦,謝謝統統。”
他吃完早餐,在小房間裏發呆睡覺,迷迷糊糊地過完一天。
等晚上洗完澡後,他終于等到夏索斯了。
夏索斯最近工作忙,一天只有晚上才會來看他。
同時這也是夏溪絨一天中最期待的時間段。
夏索斯會給他端來一杯熱牛奶,偶爾是一本好看溫暖的睡前故事書,或者一張毛絨絨的新毛毯。
這次夏索斯帶來了一塊草莓小蛋糕。
夏溪絨很驚喜,連忙游過來,踮起尾巴,嗅着男人手上的蛋糕味。
“是蛋糕,好香。”
夏索斯把蛋糕放在床頭桌,夏溪絨湊上來,小口小口地吃。
今天海底天氣轉涼,夏溪絨穿了一件雪白的羊毛絨睡裙,裙擺很長,垂到尾鳍,及腰長發在腰後一晃一晃,不像人,倒像一只會動的可愛洋娃娃。
夏索斯看一眼時間,“絨絨,早點睡,吃完蛋糕記得刷牙。”
他說完,正要離開房間時,卻被夏溪絨拽住袖子。
“父親,等等。”
夏索斯看見被羊絨睡裙襯得像白糖小面包的“義女”,踮高尾巴,小臉湊到他鼻尖前,眨着眼,乖巧地請求。
“父親,您今晚能不能留在我房間,陪我一起睡覺。”
夏溪絨覺得貿然請求會很突兀,便加了個理由。
“關燈後我自己一個人怕黑。”
夏索斯垂眸,注視夏溪絨,距離之近,能讓他清晰看見對方因為緊張而顫得厲害的長睫,抿出水的紅唇,繃緊的小鼻尖。
他沒有拒絕,點點頭。
“好。”
……
夏索斯已經在自己的卧室洗過澡,夏溪絨吃完蛋糕刷完牙後,兩人一起上床睡覺。
夏索斯沒帶到床上用品來,夏溪絨便從衣櫃裏搬住自己的給他。
“父親,這是我的抱枕,可以拿來當枕頭,洗過了。還有我的舊被子,蓋過幾天,沒來得及洗,不知道你介意不。”
他一邊說,一邊氣喘籲籲地抱着被子,小山般的被子遮住了他的全身。
夏索斯當然不會介意。
床鋪整理好後,他睡上床,床墊、枕頭、被子散發着獨屬于夏溪絨的香氣,溫暖清新,像躺在陽光中。
夏溪絨的幼崽時期,身上就是這股味。
上一次他和夏溪絨一起睡,也是幼崽時期了。
那時候夏溪絨遠不如現在這般苗條,是一只肉嘟嘟、白嫩嫩的小魚崽。
魚尾巴全是要墜下來的嬰兒肥,上身白到發光。
絨絨魚崽總是穿着公主裙,後腦勺別着一朵大大蝴蝶結,抱着奶瓶到處游。
因為剛學會游泳,經常會游着游着翻一個跟鬥,或者翻過白肚皮,累到睡着了。
絨絨魚崽晚上不睡嬰兒床,一睡就哭,一定要和夏索斯睡。
夏索斯性冷淡風的黑色系床鋪,便常常擺滿格格不入的嬰兒用品,奶瓶、玩具、早教書。
夏索斯看着身邊已經成年的小魚,心生奇妙感,竟然把那麽小的一個東西給養大了。
他想。
夏溪絨察覺到對方在看他,不好意思地用被角擋住臉:“快睡啦,父親。”
“嗯。”
夏索斯閉上眼。
他本以為一夜無夢,結果沒來得及睡着,身邊響起窸窸窣窣的響聲。
夏溪絨挪動起身子,往他這邊湊。
兩人本來相距一個枕頭的距離,現在胳膊貼胳膊。
夏索斯沒當回事,繼續睡覺。
夏溪絨的動靜卻更加大了,直接擡起腦袋,伸到他臉前,盯住他許久。
夏索斯感受到對方滾熱的視線,搭在床上的手一顫。
夏溪絨和系統嘀咕。
“統統,夏索斯睡得好香,我和他貼貼,他不會突然醒吧。”
系統:【不會。】
夏溪絨是貓,鼻子靈,聞到男人身上有類似沉木的香氣,應該就是夏索斯雄魚激素味。
他經歷過ABO世界,覺得人魚族裏的雄性和alpha很相似,自身都有獨特的氣味。
他俯身,粉軟鼻尖一顫一顫,細細嗅過夏索斯的臉。
夏索斯只感到有軟綿綿的小東西,在他臉上磨,帶着濕意和熱意,像被小貓舔。
他憑着從小幫夏溪絨洗澡洗臉的記憶,判斷出那是夏溪絨的鼻尖。
為什麽要聞他?
夏溪絨聞着,莫名感到肚子裏的蛋真的變大了一些,肚子被擠得咕嚕嚕響,像吃飽了。
他沒有滿足于此,便屏着呼吸,試探性地揚起唇瓣,親向夏索斯臉頰。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親別人。夏溪絨很緊張,慌亂中,還不小心伸出舌尖,舔了對方的臉一小下。
男人光潔俊美的臉頰,留下一道染滿香氣的小水痕,在夜色中發亮。
夏溪絨下意識想用指尖去擦拭,又怕吵醒夏索斯,只能任由這道尴尬的水痕晾着。
不過托夏索斯激素的福,他肚子裏的蛋迅速成長起來。
夏溪絨很欣慰,自己沒有白忙活。
而他沒有察覺到,夏索斯肌肉繃緊,呼吸變得沉重。
夏索斯從沒想過絨絨會偷偷主動親他。
當柔軟溫熱的潮濕東西掃過他的臉,他腦海頓時一片空白,遲遲才反應過來這是絨絨的舌尖。
一向冷靜強大的人魚王,平生第一次那麽慌亂。
他不知道絨絨對他這樣親密,是有事想求他,還是因為父子之間的依賴。
夏索斯想起昨天夏溪絨提出的求偶請求。
他認為,更大的可能性,是因為夏溪絨睡迷糊了,把他當成未來的伴侶來接觸了。
畢竟夏溪絨身邊的雄性只有他一個。
唯一值得慶幸的,夏溪絨目前的接觸,沒有逾越,仍是在親子間能接受的範圍。
否則他不敢想。
夏溪絨似乎困了,小貓似的窸窣動靜逐漸消失,一切歸于寂靜,只剩下窗外朦胧的海流聲。
夏索斯一夜無眠。
他覺得,自己應該要找個時間與夏溪絨解除義父子關系。
哪怕他們之間并沒有法律和戶口上的親子關系,他也應該要和夏溪絨說清楚,比如讓夏溪絨不要再喊他“父親”。
改成喊他“夏索斯先生”。
有別的關系,或許能比父子關系更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