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死循環
死循環
“怎麽感覺像是被耍了？”
抱着他的寶貝小甜心哄着她入眠的哈利越想越不是滋味。
最後一戰結束了一年，循環也結束了，生活漸漸淹沒在平常瑣碎中。可是哈利還是覺得仿佛哪裏缺一塊，心髒處始終有着一份不滿足，就像是一個無解的答案始終困擾着他，而他就與這忘不見底的窟窿對視，黑漆漆的好似随時能夠将他吞沒。
當初他就不該如此輕易被斯內普轉移了話題，那個老混蛋實在是太小氣了，永遠用一根胡蘿蔔去吸引他的注意力，這不是拿他當蠢驢嗎？
哈利一邊輕柔的拍着他的小女孩的背一邊哼哼氣的牙癢。見他的寶貝小甜心閉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後，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搖籃，然後揮着魔杖令搖籃慢悠悠地搖擺，悠揚動聽的豎琴演奏的催眠曲如泉水流淌而出。
他又檢查了一遍他的小寶貝的狀态後才熄了燈，無聲地關上門。
“她已經睡着了。”哈利掀開被子。
斯內普合上手中的魔藥書，他看了眼上了床侵占了他的一半被窩的男孩。
“睡吧。”他慢吞吞地說，揮着魔杖将書飄到卧室的書架上然後施了熄燈咒。
原本還想說些什麽的哈利只能吞掉那些未說出口的話語，他躺下來，感受到那只有力的臂膀環抱住他，他被推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哈利吸了口氣，他閉上了眼。
反正斯內普喝了他煮的湯，現在他倒是期待那玩意的效果了。
（中間略去大段）
“你夢到什麽了？”哈利想起他下的藥，他的心髒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終于能夠撬開這個老混蛋的嘴了！
斯內普望着他的黏糊的男孩，他的手指輕觸他的臉，将他的粘膩在額頭上的亂發撩到後面，他注視着那淺淡的閃電型疤痕。
“我夢見在最後一戰時你找到了我，但是你的精神很不好，所以我帶你去倫敦。”斯內普開口後便皺起了眉，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而後更深沉地望着這個膽大男孩。
“你想起來了？”哈利撐起來，但是使用過度的腰卻使不上勁于是又倒下去。
他哎呦一聲，重重砸在斯內普的身上，令他的老混蛋也悶哼一聲。
他歉意地笑了笑，于是他的屁股被拍擊了一下，響亮的巴掌聲回蕩在耳邊。
“這只是夢，動動你愚蠢的腦袋，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确實經歷過那麽多次‘循環’，但很遺憾我并沒有這種經驗，又怎麽會有着和你相似的記憶？”斯內普哼了哼，他收緊了手抱着他的哈利。
“夢裏面你的狀态并不好。”他繼續說下去。
“所以你想要和我在一起？”哈利試探的問，他自動帶入了他們私奔到倫敦的那次，“因為你想要成為我的依靠，你想要看着我，讓我不用犯傻，再去面對伏地魔？”
哪怕過了一年他還是不了解斯內普的想法。但确實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去往倫敦，他是不會料想到西弗勒斯居然那麽在意他。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感？——明明在最初時斯內普給他的記憶裏他愛着莉莉，可是最終他卻願意為了他而活下來。
“蠢貨！”斯內普破口大罵，他的聲音因他的聲腔抖動而顫抖着，“他們把你推倒前方去面對黑魔王，難道你就乖乖送死嗎？”
“我不明白。”哈利誠實而茫然地說。
所以這件事困擾他到了現在。他以為斯內普是為了讓他更好的去完成他的責任，然而現在他又這樣的生氣。
果然這個老混蛋的心思太彎彎扭扭了！
但如果說斯內普是出于憐憫或者責任心而接受了他——但是他卻又和他做了這樣的事，顯然這個老混蛋可喜歡他了！
哈利動了動，他的腿無意識的蹭着斯內普，直到他的老混蛋将他的腿夾住——哦！他的大腿往上頂了頂，一不小心就蹭到了那塊半軟之物。
于是哈利得到了斯內普的嚴厲的瞪視，他吐了吐舌頭，就被翻過身的老混蛋壓在身下，這下他完全動彈不了了。
“放開我！”他掙紮着，但這點掙紮完全不夠看，他的手腕被攥緊。
斯內普感受着掌下有力的脈搏，诠釋着男孩活潑好動的生命力，如此搏動就像是經過冬季按捺不住寂寞從凍土中鑽出的萌芽，他很快就長成了不需要他人扶持的灌木。
“你需要我，哈利。”他開口。
“就算你能夠獨立成長，就算你進步飛快，就算你已經有主見到不需要其他人插手。但你還是需要我。”
“是的，我需要你，西弗勒斯。”哈利承認，“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未來，那是多麽的遺憾。何況現在——”他說着羞澀湧上了面頰，他頓了頓，“我愛你。”
他口吐着愛意，沒有另一個人會像西弗勒斯·斯內普這樣牽動他的心神了，他的心髒都在為他跳動，為他的生死躊躇——甚至他可以為拯救他去死。
如果這都不能被定義為愛，那麽這只會是比愛更加蓬勃又深厚的情感，令他逃避不了，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一切都是因為你需要我。”斯內普親吻了哈利的指尖，令他的男孩指尖發顫，這股觸電般的情感傳遞到了他的心髒上。
哈利瞪大了他的雙眼，他驚愕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斯內普。
他知道他在說什麽嗎？
“難道我以前就不需要你了嗎？”他大叫着。
去他媽的死神，他經受了那麽多次循環，重複地活在那三天中，他死了又死都快對死亡過敏了，結果這個老混蛋——他如果得不到滿意的答案，他——他就踹了他離家出走！
“你擁有的足夠多了。你的不離不棄的朋友們，鳳凰社裏像是金斯萊那樣願意教導你的人們，麥格那樣永遠站在你身後的教授們，還有當然——你的女朋友，就連你身旁之處都被擠滿了。”斯內普說，他在提及金妮時捏緊了哈利的手指，令哈利讪笑着，他親吻了他的善妒的老混蛋的唇。
“但你愛着莉莉——這還是你留給我的記憶裏告訴我的——你為了莉莉一直在保護我。”哈利的記憶回到了最開始，那是一切的起點。
“你該知道的，我的目光注視着的一直是你。如果你動動你那遲鈍的腦袋，仔細思考你就會發現，你的身影占據我的視線的時間一直都是最長的，久到能夠使得其他事都變得不重要。”斯內普哼了一聲。
“我很抱歉我讓你煩心了那麽久。”哈利微笑，一想起在霍格沃茲七年——幾個月前他奮鬥N.E.W.Ts時也包括在內，他一直都在和斯內普對着幹。
哦！這簡直就是他最引以自豪的事之一了，他成功成為了霍格沃茲老蝙蝠最頭疼的人！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望着這個得意的小混蛋，他自嘲的勾起嘴角，親吻了他的額頭。
“鄧布利多告訴我你必須死去，因為預言就是如此描述的——你和黑魔王兩個都無法獨活。”
“你的朋友們都不會陪你死去，你又是那樣懼怕孤獨的男孩。”
哈利安靜了下來，他望着他曾經的教授，他一直都無法搞明白的斯內普，他确實是直到最後都沒有抛棄他的人。
斯內普知道他最害怕的事，也明白他會去做出的選擇。因為他确實如此害怕着離去就被抛下，沒有人陪伴着他。
“我在索命咒中看見了莉莉和詹姆，還有西裏斯。”哈利顫抖着嘴唇，他說了從沒有和別人傾訴過的事，他原以為這并不重要。
“甚至是鄧布利多，他在一個車站中，就像是國王十字車站的地方，他在等人，并且讓我回去。”
“我并沒有看見你，西弗勒斯。”這是他最遺憾的事，“我以為你不願意見我。”
“你覺得你真正看見了死亡後的景象？”斯內普問道，“但實際上你并沒有死。”
“你有着一個光明的未來。”他望着哈利。
哈利這下終于讀懂了他的最難懂的老混蛋眼中的情感。
一個光明的前途無量的未來。
他的未來中不需要一個食死徒教授作為污點，他們不會有親密的關系，而出于斯內普為了莉莉而保護他的原因，他也不會為此過多的惦記并耿耿于懷——畢竟斯內普并不是為了他，他不是那個被放在心髒中心的理由。
熱淚從他的眼眶中掉落，他哽咽着，望着面前這個一心為了哈利·波特有個光明未來的男人。
如果他死了，那麽他可以陪伴着孤獨的男孩。
如果他活下來，那麽他可以無憾地去往下一個旅程，因為男孩的未來不需要他這樣的污點。
他會有着光明的未來。
“在那束綠色的光中我沒有看見你。”他說，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只能緊緊抓住斯內普。
“我想要你活着。”
所以兜兜轉轉，斯內普活了下來，他也活着，他們走出了那個循環。
哈利的睫毛輕顫，淚珠順着他的睫毛外沿掉落，令這雙眼睛更加的澄澈，一如被雨水洗淨的湖泊，那裏有着這世界上最璀璨的星空，斯內普在裏面看見了他的靈魂。
除了他的救世主的身旁，其他地方并無他存在的理由。
自莉莉·伊萬斯死後，他活着就是為了哈利·波特，他就是他存在的意義，這定義了他的人生。
他是為了哈利活下去的，而這個男孩需要他的陪伴，他愛他。
那麽他就會為此付出他的一生。
“我知道。”他說，他親吻了那雙眼，将那些珍貴的濕潤舔舐，鹹味翻卷在他的舌尖，“我不會離開你了。”
“所以請收起你的臉上愚蠢的表情，就算你的淚水再兇猛也無法掩蓋你的膽大——看來我們的救世主去黑市是一回生二回熟。”斯內普冷笑道。
哈利身上一冷，他還以為能夠逃過這個話題。
“誰讓你什麽都不告訴我！”他大叫着，求生欲強烈到他開始像條水蛇一樣地掙紮，想要從束縛中逃出來，卻不可避免的——
看起來斯內普到現在對他的興趣一直未降。
哈利僵硬了半分鐘後，他掙紮地更加劇烈了。
斯內普冷哼着，他用手壓着哈利的腿。
“不行的！Alexis會醒的！她需要她的爸爸！”哈利還在垂死掙紮。
“沒有你的打擾，你的小寶貝會睡得比用了甜夢藥水還要香甜。”斯內普冷笑着壓制住哈利的掙紮。
他得到了哈利·波特，進入了他的生活，不會再有任何人質疑他站在哈利身旁的意圖。
照顧哈利是他的義務，保護他更是他的責任。
而現在他就在盡責，為了令這個小混蛋更加的健康。
連死亡都不能剝奪他的權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