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可你是周彧

第十一章,可你是周彧

周彧的發間不知何時沾了一瓣瓊花,溫瑜想,他那眼睛是真的很好看,深邃到令人不自覺地想要沉溺進去:“你怎麽這個時辰回來了。”

“今日無事。”周彧瞧着溫瑜臉上的掌印,是誰打的顯而易見,周彧胸中隐隐生出幾分怒意,不知是對眼前這個人還是下手的那個人。

如今是誰打你你都會受着,還是因為你面對那個人的無能為力。

周彧不希望是前者,更不希望是後者,只伸出手輕撫上那處紅腫,細膩柔軟的肌膚帶着充了血的滾燙,那滾燙灼着周彧的掌心的肌膚,偏生溫瑜還不知死活地用臉蹭了蹭周彧的掌心,像是什麽小動物似的柔軟溫順,還慣會撒嬌。

周彧及時地收回手不自覺地握拳,仿佛要挽留掌心的那點溫度,溫瑜還詫異地瞧着你,似是在問:你怎麽把手收回去了?

好似很享受這樣的愛撫似的,只是掌心布滿了粗粝的老繭,蹭的時候他不會疼嗎?

周彧眼底卷湧着風暴,緊抿着唇站在那深深地看着溫瑜,試圖從他臉上窺探出一點什麽來。那副模樣好似席卷着怒意,又好似在算計謀劃着什麽陰沉得很。

“我餓了。”溫瑜唇角彎起一個弧度,放軟了聲音撒嬌道。

周彧愣了一瞬,将手中的糖葫蘆遞了回去,瞧着對方戲谑的目光頓覺尴尬,這東西似乎不僅填不飽肚子還更開胃了,周彧收回了手看向周平的方向冷聲說了句:“吩咐廚房備膳。”

言語未畢,便握上了溫瑜的手腕将人往卧房帶。

“給我做一碗面就好,不用這樣麻煩的。”周彧的舉動不容置喙,溫瑜只得由他牽着自己,跟随着對方的步伐,見他并未理會自己,又在對方的耳畔低聲說了句,“下次你要牽着我的手呀,十指相扣的那種好不好?我一定會跟你走的。”

氣息噴撒在周彧的耳側,微不可查地偏了偏頭,低聲回了句:“好。”

溫瑜被周彧帶進了卧房中,其實這段時日他們都睡在一塊兒,那樣小的床榻睡着兩個男人中間卻像是隔了條楚河漢界般渭泾分明,如此自是再未做過那事。

溫瑜從未想過傳聞中手段狠厲的周彧竟是這般有趣的模樣,這模樣分明是對自己有情,只是不知其中深淺而已。

身為宦臣卻過不了美人關,有意思,可即便是宦臣,也該有七情六欲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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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瑜被帶着坐到了塌邊,周彧就那樣站着将腰間的錦囊解了下來随意地丢進了溫瑜的懷中說了句:“這裏面有點吃的,先墊墊肚子。”

說完周彧便将糖葫蘆擱在了桌上去了卧房另一側的那架子前尋找着什麽。

溫瑜捧着那只鴉青色繡着仙鶴的錦囊,上面還帶着點周彧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種淡淡的書墨香,不知從哪沾染來的。

周彧似乎很喜歡看書,但那并非純粹的喜歡,倒有點像是考了三十年舉人不中的秀才,他的喜歡帶有目的性,更帶着點偏執的瘋狂,想把這些揉碎了吃進肚子裏好在有朝一日能夠達到他的目的。

溫瑜瞧了周彧一眼,然後再去拆那只錦囊,錦囊裏的零嘴用油紙包着,打開來裏面是他年少時最喜歡吃的杏脯,杏子偏酸在上面裹上一層糖霜卻是酸甜可口、入口生津。

溫瑜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拿着錦囊的手緊了緊随後擡眸深深地看向周彧的方向低聲說了句:“以前我娘就喜歡給我準備這些……”

那聲音很輕,被揉碎了飄散,似是懷念有又似是某種堅定的決心。

捏了一小塊放入口中,本該酸甜的杏脯卻嘗出了一絲澀味,不知那時候的宋玦是怎麽喜歡吃這些的,話雖如此,溫瑜還是繼續吃着,不過幾塊杏脯而已,很快便吃完了,手中捏着個錦囊坐在那的模樣有幾分空洞。

周彧找來的是一瓶藥,青色的玉瓶盛着凝脂色的膏狀物,見溫瑜的模樣那顆心好似被一根細小的針紮了一下,尋不出傷處卻會覺得刺痛。

面前籠上了一片陰影,溫瑜這才回過神來,竟在他面前情緒外露了一次,倒也無妨,在他眼裏自己大抵也不過是跳梁小醜而已。

陪着自己演這樣一出好戲。自己送上門來,他或許還想借着自己在林百岩那達到什麽目的呢。

将旁人玩弄于股掌很有意思不是麽?特別那個人還是當年風光無兩的長寧侯府世子的時候,握有權勢之人的劣根性而已。

“阿彧。”溫瑜仰着頭喃喃地叫了一聲。

“我給你上藥。”周彧說了句。

“我自己來就好。”溫瑜笑着要從周彧手中接過藥瓶。

“不必。”周彧拒絕了溫瑜。

溫瑜也不再堅持,而是坐在那裏由他動作着,乖順得很。

凝膏帶着點清涼,被柔軟的指腹輕輕撫過,那處的火辣消退了不少,周彧的神色認真,躬下身來微垂着眼睑,那只眼睛真的是漂亮得緊,連睫毛都那樣的濃密纖長。

溫瑜不由得笑了,那是難得的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笑什麽?”周彧晃神,下意識地開口道。

溫瑜答:“想到人前呼風喚雨的督主大人在這裏彎着腰幫我擦藥的模樣就覺得有趣。

這個錦囊能給我嗎?”

周彧啞然:“你想要便拿去。”

後半句帶着幾分自嘲:“而且你以為我是什麽人?”

不過是從泥淖中爬出來的人,可無論怎樣也成不了那非梧桐不栖非甘泉不飲的鳳凰。

“你是周彧啊。”不知怎麽地,溫瑜這話脫口而出,“世上只這麽一個周彧。”

明明自己都過成這副模樣了,卻還是見不得旁人自輕自賤。

周彧神色未變,上完藥後将藥瓶交給了溫瑜:“明日你自己再塗一次。”

上過藥後便開始算賬了,周彧居高臨下地問他:“你的臉是誰打的。”

極具壓迫感的距離與聲音,偏生溫瑜還坐得住,揚着一張臉笑着反問:“是誰?督主不知道麽?”

溫瑜其實更适合穿紅,配上他那昳麗的長相,加之幾分自信與嚣張,便是話本中那不懼歲月不懼風的少年俠客,如今見他這幅模樣,周彧覺得不舒服:“不想笑的時候不用笑。”

溫瑜斂了那副笑意,繼而用那副無辜的模樣說道:“您又想從我這得到什麽答案呢?”

回來瞧見周彧的一瞬間,溫瑜便明白了今日的戲碼皆是周彧所為,不由得覺得好笑,他這是為的什麽?捉弄旁人便這般有意思嗎?

“您既然已經查過我了,那麽溫瑜還是宋玦,于您而言重要嗎?

還是說,您覺得相較于溫瑜,長寧侯世子宋玦會讓您更興奮更有征服欲呢?”那笑好似成了溫瑜的習慣,只見他又下意識地笑了下,只是笑裏帶着幾分嘲弄。

不知怎麽的,說話就帶着刺兒了,理智告訴溫瑜不該如此,可好似在周彧面前又管不住那張嘴似的,是相較于以前的那些人,眼前的這個人待自己過分得好了嗎?

哪怕是虛情假意。

不過又是一個看上這幅皮相的人而已,原來只要這麽點兒溫柔就能夠讓他無意識的卸下心防,等回過神來再又高高地築起。

其實也無妨,這幅牙尖嘴利的模樣反而更吸引人,以往那些人喜歡折騰自己除卻這幅皮相外,不還是因為自己過往的身份嗎?

将驕傲且不可一世的人徹底打碎,相較于那些自幼便學會取悅服侍人的,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你……”周彧胸中生出一股無名的怒意,對方就這樣仰着頭笑着看着你的模樣那樣的刺目。

那一截脖頸仿佛輕輕一折便會斷了,周彧傾身握上了對方的脖頸,一條腿半跪在了塌上就在他的腿側,他的另一只手放在溫瑜的肩頭,只這樣輕輕一推便将人推倒在了塌上。

周彧俯下身來,将他整個人圈在了懷裏,仿佛這樣溫瑜就可以是周彧的了。

窒息感和壓迫感鋪天蓋地而來,溫瑜局促地喘息着,紅了眼眶的同時不自覺地想着周彧下手還是太輕了,這樣怕是殺不死一個人。

你就這樣想我的?周彧很想問一句,卻似乎沒有必要,對方本就抱有目的的接近,他那顆七竅玲珑心,又怎不知自己早有提防?

說是一見鐘情到底是太過虛無缥缈,連周彧自己都覺得荒唐,到底是個膚淺的人,看上的或許的确是那身皮囊。

周彧松開了鉗制着對方脖頸的手轉而撫摸上了對方的唇瓣,饒是這種時候他都這樣任你施為,不見一絲反抗嗎?

“昔日長寧侯的世子爺在本督一個閹人的身下予取予求,本督自然是有極大的興奮與滿足的。”周彧低笑着說了一聲,那聲音裏帶着點陰腔怪調。

溫瑜張口咬上了周彧的指尖,用牙齒輕輕地磨了磨,方才被欺負過的模樣稍顯脆弱,卻恰恰是這幅模樣既惹人憐惜又令人想要去淩虐。

周彧抽出的指尖上沾染着晶瑩還有兩個淺淺的牙印,周彧覺得好笑,無論是對方勾引還是讨好人的手段總是在自己身上屢試不爽。

只聽得對方說了句:“那便讓我滿足督主好不好?”

周彧微頓,他還是很喜歡溫瑜那時的模樣的,看向溫瑜的目光逐漸變得熾熱,正思索着該怎樣磋磨對方,恰在此時敲門聲響起,聽得門口的周平喊了一句:“主子,該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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