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協助
協助
“查？查什麽？”
“查他到底是幹什麽的。”知之笑：“難道你現在還覺得這是單純的跟蹤案？沒有哪個跟蹤狂會提前準備迷藥和行李箱。”
孫警官琢磨了半晌，回道：“确實是這麽回事，我會和上面反饋。”
醫院沒他倆什麽事了，大光又開車把兩人送回陳安安的小區，取到了自己的車，目送着大光離開後，兩人沒有急着上車，反而默契十足地朝着物理管理室的方向走去。
宋成的跟蹤絕不簡單，尤其是這一次在醫院的交鋒，擺明想用裝傻充愣來換取輕判。可他那一套跟蹤綁人的流程非常熟練，她嚴重懷疑陳安安并不是第一個受害者。
不免想起早上的廣播新聞，最近的确有一名失蹤女性，是不是也是宋成的手筆？
管理室在小區最裏面的那棟樓，模樣和知之單位的差不多，只是趨近于簡陋。幾張辦公桌靠牆環繞，坐着稀稀拉拉的四個人，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是熟面孔，叫張家文，心思不太正，有事沒事就來她單位“哭窮”，為小區謀取各種福利，自己則是鐵公雞一毛不拔。
張家文見有人進來，其中一個還是熟人，眼睛一亮：“知之妹子，你怎麽來了？是不是來考察我上次說的鍛煉設施的事呀？”
張家文上周确實來過單位，說是小區業主反映偌大的小區一個健身器材都沒有，別的小區不僅有健身器材區，還有兒童娛樂區，希望物業抓緊落實這件事。
小區內的所有設施開發都屬于開發商的範疇，不歸物業管理，更不歸社區。但業主每年物業費沒少繳納，合理的提出要求，物業也要适當的滿足。
偏偏張家文自己不解決，幾次三番找到知之的單位，想讓他們出這份錢。
知之皮笑肉不笑的：“張經理，出錢的事，你可以和我領導慢慢聊。我今天過來是想問你們小區住戶陳安安的事。”
張家文面色不悅：“陳安安的事我聽孫警官說了，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怎麽你還要專門跑一趟？”
“我想看看小區近半個月的監控。”
“這倒沒什麽問題，知之妹子想看，我自然是要極力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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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之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等待下一句的“但是”，果然來了。
“但是我們小區的監控設備不那麽完善，畫面不清晰，還總受到莫名信號幹擾，電腦也卡卡的，看個監控特別的吃力。”
“吃力與否就不用張經理擔心了，還麻煩你這邊調一下監控。”
張家文還要繼續賣慘，知之卻一點面子都不想給，笑得挺甜：“張經理，我相信你一定懂的什麽是有來有往，對吧？”
張家文一肚子的話頓時被堵了回去，看着眼前一味拒絕的小姑娘，多少覺得陌生，他怎麽記得這是整個單位最好說話的人呢，怎麽今天這麽難溝通？
監控器并沒有張家文所說的那麽不堪，畫面還算清晰，電腦也不卡頓，只是在視頻加速的時候，的确會出現掉幀的情況。
知之又拉了一把椅子，讓江浔坐在身邊，兩個人邊看邊等拷貝進度條，半個月的監控畫面，并不是小數目，一個硬盤根本不夠。他們看完了兩天的監控視頻，才拷貝完成。
這兩天的監控裏他們都看到了宋成的身影，他如同鬼魅一樣，悄無聲息地跟在陳安安身後進出小區，又在黑燈瞎火後離開小區。再在早上出現在小區中，跟着陳安安離開小區。
不怪陳安安不安，換成誰這麽被緊緊盯着，都很難不恐慌。若不是陳安安比較敏感，察覺到不對勁，她可能早就悄無聲息的被宋成抓走了。
“宋成很晚才離開小區，早上又那麽早來，間隔的時間不算長，他有沒有可能就住在附近？”
江浔提出了一種可能：“他有可能住在車上。”
“車上？”
“他的目的是綁人，不太可能坐公共交通，打車也不能确保迷藥的時效，自己有車才會更安全。”
“看來他真的很有問題。”
知之先回了單位一趟，把陳安安的事寫成了報告，提交後又匆匆下樓和江浔彙合，兩人來到森林小屋。
晚上是江浔做的飯，因為惦記着監控的事，吃得都不多，便窩在江浔的卧室看監控。從小區裏到小區門口，最後終于在大門口的畫面裏，看到了宋成上了一輛面包車，是輛套.牌.車，查不到車主信息。
她開始懷疑宋成和孫警官所說的信息，都是假的。
一直看到淩晨，知之的眼睛發酸發澀，拄着胳膊繼續堅持，不知過了多久，人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是在客房，她的頭有點疼，看了太多的視頻，那些無意義的畫面全部堵在她的腦子裏，有點像一個超載的硬盤，發熱發燙還遲鈍。
她屈指敲敲頭，中和一下混亂的記憶，下一秒，接到了孫警官的電話，說：“徐小姐，宋成真的有問題，我們發現他的履歷造假，很多經歷都對不上。”
“你們下一步打算怎麽做？”
“這個事已經上報到刑警隊，接下來會由刑警隊那邊出面調查，我們會做相關的配合，而且可能也需要你的配合。”
“我的配合？”
“是的，因為這件事是你先發現的，而且陳安安也比較信賴你。”孫警官繼續說：“刑警隊那邊會和你單位聯系，估計等你上班的時候就能收到消息。”
“我知道了。”
挂斷電話，知之側頭看向窗外，倒不覺得是件壞事，畢竟這個事她總歸要查下去的，有個正規的身份，反倒更容易些。
來到單位果然收到了通知，只是沒想到來通知的人會是程禮本人。
程禮剛從樓裏走出來，見到和知之一起下車的江浔，視線微沉，但是什麽話都沒說，淡定自若的走到知之跟前。
“我已經和你的領導溝通過了，稍等你直接過來刑警隊這邊就好，我們十點會去宋成的家調查。”
“宋成家的地址可以發到我的手機上，我可以自己過去。”
“也好。”
看着程禮的車開走，知之過來拉了拉江浔：“走吧，既然時間充足，我們先去吃個早飯，再去宋成家？”
“我過去應該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你庇護我，難道是嘴上說的嗎？”
十點半在宋成家門口彙合，程禮對于江浔的不請自來，沒有多說什麽，反而叫林楓給他們準備鞋套和手套。
林楓一百八十個不願意，又沒有辦法，只能從始至終擺着臭臉，可惜根本沒人理會他。
宋成的家在郊區，這一片都是自建房，沒什麽特別的規定，有錢人家恨不得蓋個四五層，把大院修得像後花園，和別墅沒什麽區別，而普通人家頂多兩三層，沒花多大的心思在裝修上，紅磚外露，院子裏稀稀落落的瓜果蔬菜。
宋成家屬于後者，潦草的二層小樓，破破爛爛的院落，完全沒有打理過的樣子。
知之看着緊閉的大門：“宋成不和父母一起居住嗎？”
“宋成父母都在戶籍地，家裏孩子多，對他疏于管理，加上宋成在高中時涉嫌性騷擾女老師，被學校開除，家裏和他就斷了聯系，這次打電話給他父母，他父母稱和他沒有關系。”
“這棟房子是他自己的？”
“嗯，是一年前購買的。”
“這邊的房價應該也不低吧？”
江浔開了口：“這棟房子全款大概要五十萬。”
知之摩挲着下巴：“不便宜啊。”
“不過不是他自己住，他還有個室友，按照宋成的意思是，兩個人關系一般，他連對方幹什麽都不知道。”程禮又補了一句：“真假有待考究。”
他們沒再多說，奔着房子走去。屋子裏面的陳設平平無奇，沒什麽特別值得關注的，一層是客廳廚房和洗手間的配置，而二樓才是房間。
程禮和林楓率先上樓搜查，現勘人員和她們兩個留在一樓查找可疑的東西。她負責客廳，江浔負責廚房和洗手間。
客廳的裝修好像是東拼西湊出來的，牆上挂着ins風的版畫，茶幾又是七八十年代的木雕風格，沙發又是早些年流行的咖色皮質沙發，表面風化起皮，茶幾上擺着亂七八糟的盜版雜志，封面都是穿着清涼的女人，臉看着很生，不太像明星。
抽屜裏的東西更是雜亂，衛生紙藥片撲克牌螺絲刀遙控器，還有飯店櫃臺會擺的那種薄荷糖片。
全部翻了個遍，倒是沒看到什麽特別值得注意的東西，她直起身繼續掃視着客廳，确定沒有遺漏的地方，才到廚房去找江浔。
廚房的東西不少，鍋碗瓢盆一應俱全，那個大電飯煲看着能一次蒸出十天的白米飯。江浔把櫥櫃裏的看似可以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來做分辨，并沒有宋成用來迷暈陳安安所用的乙.醚。
一行人在一樓客廳彙合，一番找尋，每個人都累得夠嗆，身心俱疲，竟然毫無收獲。
是宋成藏得太深，還是他真的只是無辜？
房間密不透風，知之額頭起了一層細汗，江浔從包裏掏出紙巾，遞給知之擦拭着汗：“要不要去車裏涼快一下？”
江浔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有一點心疼小姑娘來這裏遭罪，卻忽然發現不對勁，伸出手撥弄一下她的頭發。
“怎麽了？”
江浔看向其他人：“屋子開窗了嗎？”
得到的是否定答案。
江浔拿過一張紙巾撕成條，比在知之的頭頂，紙條似是遇風輕輕煽動着，他拎着紙條走向其他地方，紙條一動不動。注視着他一舉一動的程禮，眼神頓時犀利。
兩人近乎異口同聲。
“這裏有隐藏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