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失蹤

失蹤

徐牧之是在一個小時後趕過來的,身上穿着拘謹的西裝,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茍,看着像從宴會場匆忙趕過來的。

他下了車就開始解領帶,胡亂纏繞在掌心,捏着眉心走近,換上了笑臉:“妹妹,你終于原諒我了!”

“正事要緊。”

“好好好,是要畫什麽?”徐牧之掏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手指靈活的在上面滑動幾下,清除幹淨後,略帶歉意:“朋友訂婚宴,着急趕過來,沒有稱手的家夥事。”

“先上車吧。”

徐牧之心情好,本來還在苦惱怎麽才能和妹妹搭上話,沒想到妹妹居然主動聯系他,他哪裏還顧得上兄弟情義,快馬加鞭趕了過來,只是笑容在車門拉開,看清駕駛座那個壞家夥的臉時,表情瞬間僵硬。

知之鑽進副駕駛,見徐牧之還站在門邊一動不動:“不要愣着,大家都在等你。”

“嗯?”等上了車,徐牧之面前出現一個完全陌生的阿姨,正一臉花癡的打量着他。這個眼神他不陌生,之前每次出任務,一些阿姨叔叔見到他的樣貌,都很熱衷為他介紹自己的女兒或者親戚朋友的女兒。

現在阿姨的眼神和那些別無二致。果然,就聽見阿姨說:“哎呀,小姑娘,你身邊的人各個都很帥氣诶,那個是你男朋友,這個總歸是單身吧?”

知之抽了抽嘴角,回過身叫住阿姨:“阿姨,他不是單身,他離異帶倆娃,抽煙喝酒樣樣都沾,別選他了。”

阿姨頗感遺憾的“啊”了一聲,看徐牧之的眼神帶了幾分嫌棄。

很快進入正題,阿姨對着徐牧之描述着宋成室友的樣貌,徐牧之在手機上一點點畫,其間問詢了幾次細節,為人物畫像增加具象的東西。阿姨全程都在各種叫喚,一會兒“不用紙筆就可以嗎?”,一會兒“我好像記錯了,眼睛不是這樣”。

折折騰騰好半晌,徐牧之停了手,他的指腹泛着紅,将備忘錄裏的圖縮小,一張完整的人臉出現在屏幕上。

“你看,是這個人嗎?”

阿姨捧着手機激動不已:“太像了,跟照片一樣,那人就長這樣,嘴角邊的那顆痣大小都一模一樣!小夥子,你真厲害,在哪裏高就啊?一幅畫是不是得賣不少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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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牧之的太陽穴直突突,好像落入叢林中,不盡的鳥兒在叫喚,使得他頭腦一片麻亂,都顧不上煩江浔了。

送走阿姨後,徐牧之得以喘息,手指敲在屏幕上:“這個人是誰?”

“看了最近的新聞嗎,女性失蹤案,不是單純的失蹤,是綁架和囚禁,這個人是罪犯之一。”

徐牧之愣了愣:“你為什麽摻和進來了?”

“不是摻和,是協助調查,刑警隊安排的。”

“阿禮?”徐牧之嘟囔着:“這死小子在想什麽,還嫌你不夠危險嗎,還敢把你往裏頭拽。”

“他人呢?”

“回去審問另外一個罪犯了。”

徐牧之頭更疼了,他不過休息了幾天,怎麽突然有點跟不上節奏了。他看見宋成家院裏進進出出的工作人員,揉着腦袋:“你現在在這裏在幹什麽?”

“等你的畫,讓警方追蹤這個犯人。”

“行,圖片我發給阿禮,你先……你倆先回去吧,”

“上次你在醫院門口畫的那副嫌疑人畫像,為什麽沒給警方看?”

“那個?那個還不完善,且上個案子一直被牽着鼻子走,我哪裏還顧得上那些。”說完,徐牧之意識到不對勁:“你怎麽知道有畫像的事。”

“我偷看到的。”

很好,這種話是一點都不藏着掖着了。

徐牧之頭疼,小時候乖乖巧巧,沒有叛逆青春期的妹妹,在大學快畢業的時候,迎來了遲到的叛逆期。

看着徐牧之把畫像傳給程禮後,她才放心下來,怕徐牧之又來個不靠譜的操作,讓大家盲找。

知之自然是沒有乖乖回家,她和江浔回到市區後直奔刑警隊。從車上下來時,知之有了一點感慨,和程禮在一起一年多,也才來過一次。現在倒好,短短幾天就來三回了。

這次的心境不同,待遇也不同。上次和她打過招呼的張贊小跑小颠的過來,見到她的時候,呲着牙:“老大讓我來接你們!”

“宋成已經在這裏了?”

“嗯嗯,剛剛從拘留所那邊帶過來。”

“嫌疑人畫像比對了嗎?”

“正在弄着呢。”

張贊嬉皮笑臉的:“嫂子,真沒想到你會成為協助我們的人,一不小心你和老大就成了夫妻檔了!”

知之挽住身側人的胳膊,定定道:“我不是你嫂子了。”

張贊嘴巴長得能塞進一整個雞蛋,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我老大…被綠了?!”

“張贊!”

程禮見他們遲遲沒有進來,也出來迎接,沒想到剛好聽見張贊口出狂言,趁着他沒有說出更奇怪的話之前,急急攔住人。

張贊仍處于震驚當中,話都不利索了:“老…老大,嫂子她…紅杏出牆了!”

動靜不小,大廳裏不少人都望向這邊,程禮揪着張贊的衣領,帶了幾分怒意:“閉嘴,我和知之分開了。”

“啊,啊?”張贊又拔高了音量,被程禮直接捂嘴閉麥。程禮轉過頭來:“去辦公室吧,宋成現在嘴硬不交代,等畫像匹配結果出來,他不說也要說了。”

兩人跟着程禮進到辦公室,和電視劇中的差別不大,辦公桌上擺着密密麻麻的資料,空氣中混雜着香煙和泡面的味道,窗臺上擺着幾盆綠蘿,長得亂糟糟的,平常應該沒有人打理。

程禮叫張贊搬來兩張椅子放在一張空桌前,宋成和上一個失蹤者的資料也擺在了桌上。知之翻着資料,江浔在一旁跟着看,忽而擡頭:“這樣幹等着不是辦法。”

程禮看着他:“你有什麽想法?”

“宋成的同夥,現在身上帶着人和行李,但處處都要過安檢,他想離開蘇南,并不會那麽容易。”

“租車或者出租車?”

江浔點頭:“還有可能借助搬家公司的車。”

“我把畫像同步下去,盡量将人攔截在蘇南市。”

知之沒理會兩人的對話,反而對着失蹤者的資料仔細地看了起來。失蹤者名叫孟琪,今年二十六歲,老家在北方,目前在蘇南的一家新媒體公司上班,單身獨居。

第一報案人是一起負責廣告項目的同事,客戶催稿,聯系不上人,和HR要了地址,來家裏敲門沒人應,好不容易聯系上房東,開門進去空無一人。

推算的失蹤日期是四月六號,距離陳安安險些被綁的日子,剛好兩個月差一天。

“還有其他的失蹤女性資料嗎?”

“你是懷疑還有其他人受害?”

“宋成買那套房子一年多了,地下室看着也不像剛啓動一個月的樣子。”

程禮微眯着眼,叫張贊把資料庫裏近兩年來失蹤女性的檔案都調出來。科技發達,資料全都在資料庫中,輸入關鍵詞就能快速得到想要的資料。

一會兒的功夫,張贊抱着一沓打印好的資料過來,給每個人分發:“符合要求的還有六個人,她們都是獨居女性,在失蹤幾天後,才有人報案。”

程禮拿着資料的手微微攥緊,沒等開口,信息科那邊有了反饋。

嫌疑人畫像的比對結果出來了,男人名字叫劉宏亮,今年三十四歲,和宋成同縣,小學到初中都是同學。不熟只是他的謊言。

“再審宋成。”

與此同時下達的命令是,全城戒嚴,警方全面出動,避免打草驚蛇,誤傷孟琪的性命,秘密搜索劉宏亮的行蹤。

知之一張張翻着失蹤女性的資料,那些年輕女人的臉一點點的鑽進她的腦子裏,她們的年紀都在二十五六歲之間,頭發黑黑長長的,皮膚偏白,個子在一米六左右,體型偏瘦,是當下比較受歡迎的白幼瘦類型。

當然,最大的可能性是因為宋成自信自己能夠輕松拿捏這個類型的女人。

只是她不理解宋成為什麽要包庇劉宏亮。

知之起身,跟在程禮身後想看看宋成要怎麽狡辯,卻被林楓攔在門口:“審訊你們就不用看了。”

程禮開了另一道門:“去監控室看吧。”

“程隊…”

“是我們需要她的協助。”

的确是,要不是知之提出宋成有問題,這個案子可能就沉了,宋成關個幾個月就會出來,也許還會卷土重來。尤其是當下牽扯了七個人,他們嚴重懷疑,除了被劉宏亮擄走的孟琪外,其餘六個女性都遇害了。

審訊室裏,宋成在見到劉宏亮的照片時,視線恍惚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如常。

“警官,您們聯系到我室友了?”

“怎麽,你擔心他現在就在隔壁的審訊室?”

宋成搓着手指:“我不太明白您在說什麽,我室友為什麽要來審訊室,來看我?”

“以你描述的你們之間不熟的程度,他應該沒必要來看你,不是嗎?”程禮在見招拆招,逼着宋成露出馬腳。

“其實也不是那麽不熟,我倆是老鄉,所以我才把房子租給他的?”

“租給他,還讓他在你的房子裏打造地下室?”

程禮問過周圍鄰居,土地局對自建房的要求并不多,只要在符合的面積上改造都不成問題,所以那附近的人都是拼命往上蓋,沒人會花心思往下,頂多是在院子裏做一個天然的地窖,用來冬天時儲備一些幹菜,夏天的時候冷藏一些啤酒。

宋成臉色大變,立馬撇清關系:“警官,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平常在外邊幹活,有時候家都很少回,根本不知道劉宏亮對我的房子做了什麽,更別說什麽地下室了。”

“劉宏亮可不是這麽說的。”

“不管他說什麽,反正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只是想和喜歡的女孩交朋友,一切都是他逼我的!”

宋成意料之外的開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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