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等雨

等雨

“餘溫,你能不能再喜歡我一次?”

霍時夏的眼裏充滿了渴望,就像當初餘溫拉着他的手那樣。

這不僅是她從醫院醒來後一次被霍時夏纏着了,由于她有部分情感和記憶沒被抽走,導致她醒來後還能記得曾經。

她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許陌琛,空洞的眼神閃過了一絲光亮。仿佛一切都回到了高中時期。

“霍時夏,你喜歡許安好嗎?”

霍時夏一頓,餘溫盯着他的眼睛,企圖能從中看出什麽,可霍時夏的眼裏從未有過她的影子。

“我們還能有以後嗎?”

霍時夏垂下眼眸,注視着餘溫,餘溫的眼睛霧蒙蒙的,不似許安好那般明媚,好像她天生就只是一個憂郁的人。

“不會了……”

霍時夏停頓了一會兒變離開了,只留下餘溫獨自一人在風中淩亂。

霍時夏停頓的那一秒究竟是因為對她留有愧疚,還是因為把她看作了許安好?

她想不明白。

心中一沉,想到這陣陣刺痛向她襲來。意料之外的是,那天下午她不再如往常一樣向人傾訴,而是迷茫的看着少年送給她的項鏈。

“所以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走進你心裏過。”

回蕩的走廊上只有風聲能給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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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低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餘溫頓了一下,淚水泛濫,可她卻再也沒有回過頭去看身後的人。

“霍時夏……”

她停頓一會兒,心裏的刺讓她無法訴說心中之苦。

淚水模糊的視線,可她始終眉眼帶笑。

“三年之短,只此一天。”

霍時夏那時不明白其中含義,只能沉默的看着餘溫,此時清風徐徐。

風散了她的情,卻亂了他的心。

“此後,山是山,我是我。”

她孤寂得背影落在了他的眼裏心跳不再有規律。

似乎在風靜止的那一刻,他對一個影子動了心。

“悅即樂。”

“且祝你我。”

“風生水起。”

冷風襲來,淚,禁锢她;雲霧散開,心,淡如水。

………

餘溫終止了回憶,輕笑的把那個項鏈遞了回去。

“以後……”

“我們有嗎?”

一場大雨襲來,兩人背道而馳。

許陌琛推着輪椅上的她,淡淡。

“許安好總覺得虧欠你過多,讓我要照顧你,你……”

“真想好了嗎?”

餘溫一頓,看着不遠處的雨棚,雨棚之下有一個少年正用力的朝她揮手,她輕聲一笑。

“她沒有虧欠任何人,是我自己對不起她。”

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深。

“況且,我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餘生了。”

有些人能左右她的情緒,卻始終不讓她快樂。而有些人……

“回家嗎?”

少年飛奔到她的面前,她一頓,趴在了他的背上,與他在這場大雨中宣告他們的愛。

“陳宇凝,你不累嗎?”

少年的呼吸聲回蕩在她的耳邊,她的眼裏從此唯有他一人。

“有你在,我從未感到累。”

“你就是我的動力。”

原來,不是太陽不照耀她,而是雨水眷顧了她。

星海市虹雨橋———

“白雲深,我怎麽發現你越來越喜歡在這橋上憂郁啊?”

劉成氣不打一處來,一掌拍在了白雲深的背上。

“你自己當天放的狠話,說你不喜歡她,說你有了妻子。”

“現在又在這裏惆悵,什麽意思啊?”

白雲深回憶起那天的事,心顫了一下,他其實是真的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了許安好。只不過在他沒有徹底想起以前的事時。淡淡道。

“沒什麽意思。”

劉成頓時語塞。

“你知道她半個月就結婚了嗎?”

白雲深眼眸中閃過一絲光亮。

“要是當天你去劫婚,我猜她應該會毫不猶豫的跟你私奔的。”

看着劉成滔滔不絕的為他提意見,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不了吧,我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甚至連未來都沒有。”

說着又嘆息一聲。

“遲早有一天,我會在任務裏犧牲,就像周忘一樣。到頭來她不就和姜念一樣了嗎,成了寡婦。”

“她應該是恨死我了。”

劉成嘆息,一臉可惜的看着身邊的好兄弟。

“真是搞不懂你們倆,既然相互喜歡,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你幫了她那麽久,就是為了看着她嫁給別人的嗎?”

………

半月之後,星海市街星花園———

“喲,幾年不見,暴脾氣小姐就要嫁給別人了。”

江肆一臉欠揍的笑着許安好,意料之中就得到了難得的一拳。

“江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揍啊!”

作勢就要再給江肆一拳,江肆很快就敗下陣來,做了一個求饒的手勢。

“我錯了我錯了。”

說着還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遞到了許安好的面前。

“吶,送你的新婚賀禮。”

許安好收回了手,毫不留情的推開了江肆。

“嚯!你還真是無情啊!”

“怎麽着?”

許安好瞪了一眼江肆,說着又準備一拳過去。

“星星,有人想見你。”

洛菲拍了拍許安好的肩膀,許安好沒說話,點了點頭,默許那人進來。

“你就是許安好吧,長得可真漂亮,難怪小潇會念念不忘。”

許安好有些不理解,結果那人的禮盒,便問道。

“這位女士,請問你是……”

“哦,我是白雲深的表嫂。”

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都沒敢大聲喘氣,就連許安好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他真的很好,你也很好。所以就收下這個禮物吧。”

許安好回過神來了時,手已經接過禮盒了。

打開的瞬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不曾留下。

小小的禮盒是一對鑽戒。在場的人都面面相觑,氣氛有些尴尬。

送鑽戒還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今天婚禮的主人公收到了另一對鑽戒。

這分明是劫婚的節奏啊。

見周圍人眼神不好,那人又立馬解釋。

“許小姐,可能這個禮物不合時宜,但是這是他準備了很久的。你收下,就當作……”

話還沒說完,就被許安好給打斷了。

“白雲深不是有妻子了嗎?”

“小潇什麽時候有的妻子啊?這麽久了,家裏人只看到他在工作啊。”

“……”

沒過多久,電話又響了起來。

其他人一目了然,拉着那位女士就往外走。

“喂?劉成。”

………

兩個小時後,許安好站在夏知航的旁邊,心緒不寧。

直到司儀喊了她三遍她才回過神來。看着夏知航熾熱的目光她有些歉意道。

“對不起。”

這次她沒有憂郁,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在場的人都有些驚慌,夏知航不顧一切的追在了許安好的後面。

「我知道你之前是在試探他,但那沒有用。他要是不想告訴你,你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

「他那段時間确實是有些迷茫了,因為蘇曉慕那件事,他自己的不确定他的感情。」

「可從半月前與他的一場對話來看,他确實放不下你。妻子這件事是我們抱歉,他想騙你,但我騙不了。」

「身為他的朋友,我更希望他不要留有遺憾。」

「不過你不用在記挂他,可能他今天就已經血染戰場了。」

………

她來到了那個讓人豔羨的落迷海。像是與人有了約定,她張開了雙臂,在衆人的目光之下縱身一躍,擁住了她的少年。

風輕撫着她的臉頰,帶着最後的執念。

同一時刻,白雲深似是應證了劉成說的話,倒在了地上。出發前劉成給的錄音筆也随之掉落。

「許安好,你有時候心挺冷的。」

「我并沒有吧!」

「今天我就只想好好敘一下舊。」

「對了,你們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是表白過的,只不過那時候的我,應該沒有人覺得是認真的吧?」

「我知道你在錄音,所以我也實話實說。」

「白雲深,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歡了你歲歲年年。」

………

往後的他再也聽不清了,他的腦海裏只循環着那句“我喜歡了你歲歲年年”。

淚劃過眼角,一時恍惚,仿佛回到了那年夏天的教室裏,許安好在他身邊說笑。

「你的小說裏為什麽有一個叫做餘潇的人啊?」

那時他執拗的想從的許安好眼裏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我随便取得啊。」

許安好也藏住了心事,不讓他知道。

「你知道嗎?餘是我的原姓,潇是我最喜歡的字。」

那是他第一次對許安好提起了過去,只可惜許安好那時身陷迷霧,看不破猜不透。

「許安好,如果我去追女生,她會答應嗎?」

當時少年曾以為心中期許能得償所願。

「我不清楚,但你要是長得再高一點兒,我估計會喜歡你。」

可能是愛成為了他勇氣的興奮劑,心裏的告白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只是那時他心比天高,不懂她。

好可惜,還沒來得及……

“許安好,新婚快樂。”

………

“白雲深,謝謝那天你給我撐了一把傘。”

落入海中,她的眼裏開始酸澀,海水充斥着她的鼻腔。

她騙了很多人,落霞根本沒有結局,而她也從未要忘記他。

她的身體越陷越深,可她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高興。

「許安好,你不是滄海一粟的星,你是我的太陽。」

其實那天中午,她沒有睡着,她記得白雲深小心翼翼偷來的吻。

他不知道的是,她才是那個膽小鬼。

白雲深,我們在夢裏見面吧。

“白雲深……”

留住了執念

“我在等,等風起,等雲落。”

留不住青春

“等雨來愛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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