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辭退
07 辭退
面對這個驚人的消息，那些媒體人對着他們一頓狂拍，叽叽喳喳地問着一些問題：“你們具體是什麽時候定婚的？為什麽沒有一點消息？”
還有八卦周刊，想挖猛料的，不怕死的問：“冷氏對陌上的制裁是因為桑渡不願意嗎？還是因為制裁的關系，桑渡才不得不與冷氏聯姻？”
“桑渡一直與已經破産的平陳集團的陳與宋關系要好，傳聞二人已經是戀愛關系，這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桑渡為什麽會答應冷氏的要求？”
閃光燈不停閃爍，耀得眼睛發酸，桑渡看着手機界面，“風筝男孩的來電”這幾個字刺激着他的神經。
“風筝男孩”就是他對陳與宋的備注。
“接電話。”冷清寧提醒桑渡。
接了電話後該怎麽與陳與宋解釋？
桑渡沒想出對策，遲遲不敢按下接聽按鍵。
見狀，冷清寧直接拿過他的手機，朝喧鬧的媒體人做了個靜聲的動作。
剎那間，市體育館鴉雀無聲。
“喂。”冷清寧出聲道。
……陳與宋悶悶不發聲
冷清寧問道：“你是想問桑渡什麽時候跟我訂婚了是嗎？”
“對.……”陳與宋顫抖着聲音道。
冷清寧忍不住想笑，“你問了就能阻止一切發生嗎？還是你有能力幫陌上逃過制裁，恢複生機？”
陳與宋抿了抿嘴唇，“我……現在我沒有這個能力，但是！但是為了桑渡我願意拼盡全力！”
冷清寧挑挑眉峰，言辭犀利地問道：“你是為了幫甜甜，還是為了幫自己？”
陳與宋疑惑不解，“什麽、什麽意思？”
冷清寧神色古怪，“你剛才說現在的你沒有這個能力，那以前的你呢？以前的你是平陳集團的準繼承人，而你家的公司是國內第一，僅次于冷氏的國際第二，可發生了什麽，讓那個行業嬌嬌者落魄成今天這樣？你不恨那個罪魁禍首嗎？”
“你不要挑撥離間！”桑渡準備搶過手機。
冷清寧輕巧地一轉身，背對着他，繼續道：“你恨。但我會守護，不會讓你得逞。”
威脅陳與宋，他的目的達到就行了，根本需要在意對方說什麽。
冷清寧果斷地挂斷電話，沒給陳與宋一點發言的機會。
礙于冷清寧的心髒病，桑渡不敢動粗，急得跳腳。
罷了，一不做，二不休，他自找的。
桑渡下定決心，揚起腳，狠狠地跺上冷清寧的腳背。
“唔！”痛感瞬間從腳步竄上大腦，瞬間襲上心髒，冷清寧眼前一黑，啪嗒一聲，手機從手中掉落在地，整個人也如一塊僵硬的門板般向後仰去。
“我的手機！”買手機的花銷不算個小數目，桑渡心疼不已。
眼見冷清寧就要砸落地面，他還是放下私人情緒，一把托起冷清寧的後背，“來人！把執行長帶回去！”
聽聞，王自明從人群裏擠出來，接過昏迷的冷清寧。
三人一起回到停車場，開車回去。
……
啪地一聲脆響，當着一大堆新聞媒體的面，冷謙毫不留情地給了冷良塵一個巴掌。
墨鏡摔落在地，冷良塵一懵，捂住火辣辣疼的臉頰。
冷謙憤憤道：“你知道清寧的身體狀況，居然還安排那樣一個人在他身邊照顧？如果你的弟弟有個什麽萬一，我該怎麽辦？冷氏該怎麽辦？！你只是一個女孩子，如果清寧有個三長兩短，我能放心将冷氏交給你嗎！”
她根本不知道桑渡的事，但那又如何，父親一向把氣撒在她的身上。
如今父親這麽一說，就是公開了冷氏以後絕不是她來繼承，也算是給那些刁難冷清寧的股東一個警告：
如果冷清寧出事了，一個個都吃不了兜着走。
冷良塵默默握拳，低下頭認錯，“是，是我的錯。”
……
自從桑渡來到冷清寧的世界，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
他夢見自己回到七、八歲的時候，孤獨地坐在客廳的沙發裏，眼前羨慕地望着比自己大兩歲的姐姐特別開心地跟其他小朋友玩耍。
“清寧！”冷良塵興沖沖地從院子裏跑到他面前，“出去跟我們一起玩吧。”
他也想又跑又跳的，但是身體不允許他這麽做。他搖搖頭，“你們玩吧。”
“哎呀，來嘛。”冷良坐拉起他的手，往院子裏走去。
冷清寧挺愛玩的，總會想着跟別人玩游戲，但自從有一次心髒病發，父親找到那些小朋友的家，将他們頓教訓警告之後，就沒人願意帶他玩了。
他也有所顧忌。
爸爸很愛他，愛到成為他的牢籠，将他封閉地保護起來，一切能傷害他的人事物都會被趕走。
他道：“可是爸爸不允許我做劇烈的事。”
冷良塵道：“我們在玩過家家，不用跑跑跳跳，你就當我的小弟弟，等着我這個姐姐做好了飯菜喂你就行。”
一次兩次不會出事，可時間長了，就不一定了。
玩着玩着，冷清寧的心髒病發了，吓壞了小朋友，也激怒了爸爸。
冷謙将那些小朋友的家長一個個威脅了，把姐姐也打了一頓。
後來他去哪兒，總是孤身一人，周圍的人都小心翼翼地關照着他，生怕他病發，冷謙會把他們給活埋了。
他讨厭不起來父親，因為知道父親很愛他。但也很想像位健康的人一樣跑跑跳跳，去曬太陽。
可是、可是沒有人來拉他一把。
又有誰能拉他一把呢？
有誰呢？
“喂，喂。”有人在喚他。
冷清寧緩緩地睜開雙眼，看見桑渡在床邊，俯身看着自己。
桑渡看他一臉呆滞，眼裏滿是紅血絲，閃爍淚光，便問：“你.…做噩夢了？”
他從床上坐起身，無力地靠在床頭，剛睡醒嗓子有些沙啞，但更低沉磁性了，“也不算噩夢吧。”
雖然不大喜歡這個人，但桑渡一直守在他身邊，生怕出什麽事，鳴呼哀哉了。
冷謙是□□上的人，又重男輕女，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要是他死了，肯定會被報複，那陌上就真的無可救藥了。
見冷清寧低垂腦袋坐在床上，瘦瘦弱弱的，臉色慘白，桑渡突然覺得這個人還挺乖巧可憐的，跟他那個兇神惡煞的爸爸一點兒都不一樣，就是嘴臭、讨人嫌。
他動手輕輕推了冷清寧一下。
冷清寧就像軟骨頭一樣往旁邊一倒，随後才緩緩坐起身，虛弱地問：“幹什麽你？”
桑渡找了個借口，“我因為你成了有夫之夫，男朋友還被你威脅，家族企業給你整的危在旦夕，富二代變成保姆管家，我不可以報複你嗎？”
“嗯，可以。”冷清寧不否認。
桑渡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心中頓生郁悶。
剛醒來，冷清寧的腦袋隐隐作痛，他柔壓着太陽穴，說：“陳與宋……”
“他剛剛過來找我了。”桑渡忍不住打斷他，堅定地說道：“我們之間絕不會因為你而分手。”
冷清寧眉頭一蹙，“你這麽喜歡他，以後會很傷心的。”他苦口婆心地勸道：“及時止損。”
“我就是信他。”桑渡态度決絕，又問：“你為什麽對他有這麽大敵意？”
冷清寧故意逗他，“我的未婚夫心裏有其他男人，我能不對那人敵意很大嘛？”
桑渡不客氣地罵出聲，“小心眼兒！反正我們是不會分手的，你要是逼我跟你結婚，我就……我就……”
“就什麽？”知道桑渡對自己沒有辦法，冷清寧還有點沾沾自喜，“你就抛下陌上和你的爺爺不管，跟陳與宋私奔？你或許能狠心地抛下這些，但陳與宋可不行，在他心裏，你遠遠沒有平陳集團重要。”
“少他媽挑撥我們的關系！”桑渡一時氣憤，不想理他，轉頭離開。
剛打開房門，只見冷良塵冷不丁地出現在外。
她的眸光冷厲，周身氣壓低迷。
桑渡吓出一身冷汗，“你、你怎麽進來的？”
“我是他姐姐，自然有房子的鑰匙。”冷良塵冷聲道。
她徑直略過桑渡，走到冷清寧身邊。
冷清寧擡頭看去，看到她右側臉頰有一塊明顯的烏紫色。
根本沒有想一下，冷清寧問道：“爸爸又打你了？”
“……是。”冷良坐倒吸一口涼氣。
難怪剛才像個女鬼一樣的在門外。
桑渡決定留下來看看冷良塵想幹嘛，況且發生了之前的事，也不能放心他們單獨相處。
他關上門，倚在屋外，靜靜地聽着這對姐弟的談話。
“我希望你可以辭退那個人。”冷良塵開門地說。
冷清寧立即說道：“我保證桑渡不會再犯。我不想他……”
“保證？呵呵，你每次都保證！”冷良塵道，“小時候你保證不會病發連累我與其他小朋友，還有他們的父母，可是呢？你連自己的命和身體都不能保證，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病發死了！你能保證什麽！？”
局外人的桑渡都覺得這話聽着很不舒服，冷清寧卻沒有出聲反駁。
冷良塵自顧自地說：“就算是為了爸爸和冷氏，你把那個人辭退了吧。他不能照顧你。如果你再因他而病發，不僅僅是他，連同我也會一起被爸爸懲罰。從小到大，你知道爸爸的手段怎麽樣。”
房內沒有任何聲音。
桑渡心裏有一個預感——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待着冷清寧的身邊了。
“太好了！”他忍不住偷笑。
果不其然，沉默半晌，冷清寧終于答應下來：“好。我馬上叫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