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書信誣陷一而再

035 書信誣陷一而再

秦中敢将軍戎馬一生,身姿英武,剛直嚴肅,桑渡在他跟前竟不自覺緊張起來,就連秦楚也收了收平時的小動作,侃然正色。

當秦楚将他們的婚事向秦中敢解釋一遍後,他便燦然一笑,連連颔首,“好好好,我與桑老頭從小相識,如今我們兩家喜結連理,也是延續了我與他的感情啊。”

桑渡與秦楚相視一笑。

忽地,桑渡想起葉落悲風的事,便問:“秦伯伯,我有一事想向您請教。”

剛說完,秦中敢便拉下臉,“嗯?你還叫我秦伯伯吶?”

“哦哦。”桑渡立馬改口,“爹。”

“這還差不多。”秦中敢滿意一笑,“何事呀?”

桑渡道:“師父李千秋前不久遭人陷害,已然西去,可師父臨死前将葉落悲風交給了我,我想光複秋風門,可不知如何突破葉落悲風的最後一層,只能發揮它的一半功力。我爹說葉落悲風出自師祖之筆,當年師父與您一同修煉過葉落悲風,所以我想問問您關于這突破葉落悲風的最後一層的辦法。”

聽聞,秦中敢笑容一頓。半晌,才道:“這個……嘶,我、我忘了……”

“忘了?”秦楚不相信,“不可能吧爹,你常提起你與李門主、桑大人年輕時闖蕩江湖那會兒的事。”

“額……”秦中敢一臉為難。

桑渡也看出來了,便道:“既然您與李門主關系要好,如今他遭人陷害,畢生事業毀于一旦,我想您也是不想的,那為什麽您知道辦法卻要故意隐瞞?”

見秦中敢神色憔悴,桑渡繼續道:“您與家父一樣,一定都為師父的死感到難過吧,這幾天寝食難安。”

“的确是睡不好啊……”秦中敢緩緩颔首。

秦楚催道:“桑渡馬上就與我們成一家人了,也是李門主的徒弟,可以說我們的關系不比其他人,親上加親,那爹你還要隐瞞什麽?”

聽聞,秦中敢眉頭緊蹙,半晌,長嘆一口氣,終于妥協了:“葉落悲風需殺掉自己的至親血肉或者最愛的人,方才能突破那最後一層。”

桑渡、秦楚皆驚詫的倒吸一口涼氣。

秦中敢望向秦楚,眼底滿是疼惜,“當年我就是因為知道了這個,才不肯繼續修煉葉落悲風。”

桑渡道:“既然是這樣,那師父豈不是!……”

秦中敢擺擺手,打斷了他,說道,“嗳——你們師祖為人正直,從小就教導我們,大莫大於死生,親莫親於骨肉。不愛其親,豈能及物?所以說啊,老三也一直沒有突破葉落悲風的最後一層吶。”

桑渡松口氣,喃喃道:“原來如此,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師父真的做過這種六親不認的事來呢……”

可是問題又來了,桑渡面露不虞,“既突破不了葉落悲風的最後一層,我也沒有師父般高的武學造詣,豈不是不能光複秋風門了?……”

秦楚安慰道:“不還有齊默在嘛。”

桑渡又想起自己繼承了葉落悲風的事了。

哎——

想着,桑渡長籲一聲,轉身要走。

秦楚追上前,問道:“幹嘛去?”

桑渡道:“師父自來對師兄稱贊有加,期許甚高,葉落悲風作為秋風門的秘籍,本就由未來門主所練習,卻叫我撿漏得了去。師兄的武功比我高得多,又身懷秋風門另一秘籍松針落葉掃,如果他再得了葉落悲風,那更加有望光複秋風門。不說這個,以師兄的悟性,定能再寫出一本葉落悲風的修習範本,那葉落悲風也不至于失傳。”

聞言,秦楚心裏一急,快步超到桑渡跟前,伸手攔住他,說道:“齊默太可疑了!當時也還沒到生死關頭,李門主如果只是暫将葉落悲風傳授給你,那定會附加叮囑一句,可他沒有!他定是有他的用意!”

“可是……”桑渡就是過意不去。

秦楚又道:“傳授武功這件事,只有鬥紫夫人家族的摘鬥移星可以做到!”

回想那天,李千秋的确是将鬥紫夫人做中間媒介,才将葉落悲風傳授給了桑渡。

秦楚繼續道:“鬥紫夫人出自江南的姑蘇崔氏。崔氏早就已經在二十年前的大火中覆滅,鬥紫夫人一死,摘鬥移星就已失傳。”

桑渡頓住。

秦楚終于松口氣,心底慶幸着桑渡沒有在大婚之前去找齊默。

他正要帶着桑渡回去,忽然,身後響起“砰”地一聲,兩人雙雙轉頭看去,看見齊默倒在護國将軍院中,滿身的鮮血。

“師兄!”桑渡的肺忽然火急火燎的,掙開了秦楚就往齊默身邊奔去。

扶起齊默,稍微查看了他的傷勢,眼淚一下子湧上來,桑渡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傷得這麽重?……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啊?……!”

秦中敢聽聞動靜,立即從屋裏趕出來,見狀,立馬吩咐道:“先把人送回去休息。”

轉身又對秦楚道:“小楚,你出去找一位大夫來。”

生死攸關,秦楚颔首,二話不說出門去。

……

一炷香的時間,秦楚帶着大夫回府,急急忙忙地引着他去齊默的房間。

會診完,大夫連連搖頭,疊聲嘆氣。

秦楚大喝道:“到底怎麽了你說話啊!”

大夫道:“此人武功盡失,又身中蠱毒,恐怕……哎——”

大夫唉聲嘆氣地搖搖頭。

秦楚問:“你能解嗎?”

大夫道:“毒我能解。”

秦楚破口大罵,“那你嘆什麽氣!真他媽的晦氣!”

大夫道:“毒能解,可蠱蟲我沒有辦法。只要那蠱蟲在他身體裏一天,他的武功就不會回複,哎……”

他總是唉聲嘆氣,秦楚聽着頭痛,打發他道:“趕緊先解毒包紮,診費不是問題。”

幫齊默包紮清洗了血跡,他又變得幹幹淨淨,宛若霜雪。

桑渡心裏不安,總覺得發生了什麽大事。

第二天一早,果不其然,得了消息的秦中敢在屋中大哭出聲,“大哥、小幺啊,你們怎麽就抛下我而去了!!?——”

聽聞,桑渡一個踉跄,差點摔在地上。

秦楚在旁,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他卻推開秦楚,說道:“你……你去問問,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麽?”

秦楚不太放心桑渡,遲疑了一會兒,桑渡便歇斯底裏地大喝一聲:“去啊!!”

“好。你小心一點。”秦楚趕緊扶着他坐下,叮囑一番,快步跑了出去。

桑渡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手腳冰涼,冒冷汗,總覺着那事不是他希望發生的。

半晌,昏迷中的齊默咳嗽兩聲。

聞聲,桑渡忙沖上前去,“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齊默緩緩睜眼,第一句就是:“對不起。”

他斷斷續續,虛弱地說道:“那位書童……他見到那些書信後,便原封不動地交給了皇上……”

轟隆一聲,桑渡的胸膛中似有巨石墜落,轟然一聲巨響,震得肺腑發顫。

齊默繼續道:“我、我拼了命也只是将桑夫人救出,你的父親他、他……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

聽聞,桑渡眼前一黑。

……

桑渡再次醒來,看見秦楚默默守着他,見他醒來,秦楚欣慰地笑了一下,立即扶他坐起,随後端過一碗熱氣騰騰的甜粥,吹冷了便要喂他。

桑渡偏過頭去,“沒胃口。”

“那好。”秦楚将粥重新放到一旁去,“齊默跟我說他救出了桑夫人,現在就安置在中山郡外的山洞裏,我馬上就要趕去将桑夫人接回來。”

不幸中的一點幸事,桑渡眸光大亮,催道:“那趕緊去啊。”

“好,你要好好的等我回來啊——”秦楚起身要走,可剛走了兩、三步便又停下,背對着桑渡,但難掩落寞的神态。

他道:“桑大人剛走,我們的婚事估計也辦不成了。”

桑渡道:“我想先為父親守孝三年。”

秦楚微微低下頭去,“這是你應盡的孝道。”

桑渡覆上心口,“奇怪,我不為我們的婚事延後三年而感到失落,我感到的是傷心。”

秦楚道:“目前來說桑大人的事更重吧,所以你才會感到傷心。”

桑渡遲疑了一會兒,“是吧……”

秦楚走後,桑渡想起齊默,便起身去看看他的傷勢。

他傷得很重,依然在發燒中,意識迷迷糊糊,傷口處鮮血暈出了紗布。

桑渡拿出幹淨的紗布想幫他換上,可剛觸碰到他的傷口,他便猛地睜開眼睛,眼底滿是冰冷的殺意。

他現在十分虛弱,臉色白得發青,嘴唇也一片虛白,眼下濃濃的烏青,仿佛一只爬出地獄來報仇的厲鬼。

桑渡心裏一驚,縮回了手。

齊默見是桑渡,眉眼立即溫潤起來,柔聲道:“是你啊……”

“我幫你換幹淨的紗布。”說着,桑渡便開始忙乎起來。

良久,全部更換完畢,桑渡問道:“朝廷中人辦案應該很少會廢其武功,這是私刑,況且你中的是蠱毒,傷你的到底是誰?”

齊默道:“這次我見到他了,他就是那個王明恒身後的人,他說他是衛風女俠的遺孤衛重華,這次是特地回來向李門主、桑大人、秦将軍以及整個武林報仇雪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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