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是非恩怨衛重華

037 是非恩怨衛重華

五天的時間,秦楚已經把桑夫人從中山郡接回了秦府。

桑渡與桑夫人見到彼此的時候都淚眼婆娑了。

兩人相擁了一會兒,桑夫人忽然起身,左右查看,“齊默呢?齊默在哪兒?!”她情緒激動,更有些惶恐。

見狀,桑渡道:“師兄受了傷,不過沒有大礙,現在還在靜養中,母親若是想見他的話可以先等等。你和秦楚風塵仆仆這幾天,我命人燒些熱水洗個澡先。”

剛說完,桑夫人惡狠狠地說:“齊默怎麽沒有死呢!”

聽聞,桑渡、秦楚,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不過驚訝之餘,秦楚卻是一臉期待,想在桑夫人的口中聽到些關于齊默的事。他一直就覺得齊默很可疑。

桑渡疑惑,“師兄為了救娘親可是被人廢了武功,娘你怎麽能……”

桑夫人打斷了他,惡聲惡氣地說:“是他自願廢了自己的武功!”

桑渡臉色唰地白了下來。不可思議地楞了愣,反駁道:“不……不可能!”

一向懷疑齊默的秦楚也覺得這事不可能,“我們與齊默一般大,我的武功已是困馬山城百裏挑一的存在,但他卻遠遠在我之上。修習不易,才能到如今的境地,他只會比我更刻苦,足見他對至高武藝的癡迷,又怎麽會自行葬送了呢。”

桑夫人眼含熱淚,“你們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

她伸手握起桑渡的雙手,巨大的悲恸使雙手不住地顫抖着,她恨恨道:“甜甜,若不是齊默,本來你的父親也不至于死!”

見母親聲淚具下,這幾日更是哀痛得蒼老了許多。

桑渡本就沒有父母,穿書之後才擁有了這麽好的父親母親。

因為喜愛珍惜他們,他從小就表現得聽話乖巧。

他不像見他們傷心難過,就算那個導致這樣的人是齊默也不行。

任何人都不行。

桑渡嚴肅鄭重地說:“母親你跟我說,如果真是師兄的錯,我絕對不會饒過他!”

……

那天是秦楚、桑渡回困馬山城準備成親事宜的第三天。

冬季的清晨晨霧四起,桑陌與桑夫人習慣了起大早。

桑陌喝着今天的第一口熱茶,樂呵呵地說:“當年啊,秦老二說要與我們定個娃娃親。我本來還說婚姻大事應當甜甜長大後自己做主,可惜後來……哎……”

似是後來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桑陌欲言又止。頓了頓,才又道:“不過現在看來我但是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桑夫人和藹地笑笑,“呵呵呵,你們三兄弟感情要好,到甜甜和小楚這兒也是。”

兩人皆是滿意地笑了。

笑着,齊默抱着劍出現在桑府的廳堂中。

桑陌的笑意立即消失,問道:“少俠,你的劍可有名字?”

齊默答:“橫秋。”

桑陌明了。

好端端的人一直帶着劍,難免不叫人忌憚,齊默又是一副不可捉摸的樣子。

桑陌又問:“那你一定要一直把劍帶在身邊嘛?”

“橫秋本是師父的劍,在我練成松針落葉掃的那天,他把劍給了我,如今師父已去,也就只能以劍念遠了。”齊默神色一凜,問道:“桑大人與叔父一向交好,居然看不出此劍橫秋?”

桑陌不畏懼他的質問,“老三的劍還有一把吞海,那才是他最喜歡的劍,橫秋是後來的,我當然很少見過。”

“這樣子啊——”齊默無聲地落座。

剛坐下,桑府大人叫人重重地踢開,一群朝廷打扮的人魚貫而入,眨眼間将桑府團團圍住。

桑陌、桑夫人與齊默聞聲而去。

見狀,桑陌“呵呵”一笑,一臉淡然,問道:“你們的大人是誰?”

“是我!”人群後方傳來一道清亮的男聲。

衆人自動分開一條道路,一位蘭芝玉樹的男子。

他長得俊朗如朝光躍于水,又溫潤如春風拂柳色,瞳如秋水。

“呵呵——”他笑起來如朗月,燦爛中帶有三分清冷和神秘莫測。

他恭敬地朝桑陌抱手一揖,說道:“小官,衛重華。”

“你姓衛?”桑陌似是明白了。

衛重華說道:“不久前,秋風門門主李千秋因私通外邦,試圖謀反,被朝廷剿滅。本來我在他房中搜到一沓書信,可後來書信不見了。”

聽聞,齊默心道:那王明恒老頭的幕後之人就是衛重華。

一旁,衛重華轉目,雙眸落在齊默身上,繼續道:“幾天前,一位自稱是借用先生唐夜白的書童向皇上呈上一封封您與秋風門李門主的來往書信。真是妙事啊,那些竟然就是我丢的書信。前幾日外邦連續進犯我朝邊境,對此,皇上憂心忡忡,不得不派我前來問個究竟。”

說完,衛重華轉身,露出一直躲在身後的人。

齊默一看,竟然真的是那書童。

他大吃一驚,暗道自己可能闖了禍,這個禍會導致桑渡一家滿門抄斬。

“是他!”齊默沒有指出書童,書童反而指認出了齊默,“那天是他将那些書信轉交給我的!”

“胡說!”齊默着急解釋,“我是叫你僞……”

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幕後之人衛重華就在眼前,現在将他們當時的計劃說出去,豈不是會打草驚蛇?

李千秋已經被他害死,現在又是身為中山知府的桑陌,這個人手段狠毒,如果知道他們有他的字跡、把柄,一定會不擇手段地對付他們。

不能讓桑渡出事。

“是他!真的是他!”書童一再指着齊默尖聲叫道。

衛重華本就一直在看齊默,這下直接光明正大地盯着了。他嘴角噙笑,說道:“你立了這麽大的功,跟我一起回去,皇上一定會好好的賞你。”

他伸手邀到齊默,“怎麽樣,跟我回去吧,榮華富貴應有盡有。”

桑陌面無波瀾,桑夫人卻氣得面紅耳赤,不住地喘粗氣,肩膀聳動,鼻孔翕張。他指着齊默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你個畜生東西!你的師父一再跟我們說你天賦異禀,未來會把秋風門交給你!他把你從街頭接回秋風門,給你吃,給你穿,你卻聯合着外人至他于死地!我們家甜甜還師兄長,師兄短的念着你,臨走去困馬山城那天還等了你一個時辰也不見你來送送他。他把你當最好的師兄,你把他當什麽了!?竟然陷害我們!!”

齊默百口莫辯。

衛重華卻在一邊拱火,“人大多口是心非,李門主說會把秋風門交給他,可能也只是說說而已。”

“閉嘴!”齊默吼道。

“好,聽你的。”衛重華乖乖地把嘴閉上。

對此,齊默一臉的不敢相信。

他為什麽要這麽聽我的話?

桑夫人冷哼一聲,“你們一定認識!說不定還相互勾結!”

許久未說話的桑陌卻道:“衛風,衛重華,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別人能大度,我可不能。”顯然,衛重華壓根不理會桑陌的話,“我便是要給我娘衛風女俠報仇。”

齊默大驚。

“我就知道你是衛風的孩子。你的眼睛和他太像了。”桑陌淡然一笑。

見狀,衛重華奇道:“桑大人,我要害你們,你不恨我嗎?”

桑陌只喟嘆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既然如此……”衛重華危險地眯了眯眼,對衆人沉聲下令,“上!”

士兵大動,齊默拔出橫秋準備抵抗,桑陌卻拉過他,緊緊地握着他的手腕,死不瞑目地怨鬼一般死死盯着他,問道:“甜甜對你很好吧?”

齊默颔首,“他很單純,對誰都很好。”

桑陌又問:“那你願意一直對他好嗎?不要傷害他?”

齊默的耳朵紅透了,“願……願意。”

“那好。”桑陌道:“我今天就把甜甜托付給你,你要是敢讓他掉一根汗毛,我做鬼都不能放過你。”

齊默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你要做什麽桑大人!?”

桑陌的話更像是遺言,他急道:“你要是死了,我怎麽向桑渡交代?他會恨我保護不力!”

桑陌長嘆一口氣,“角南風,帶他走。”

誰是角南風?

齊默疑惑當中,桑夫人哭腔道:“桑陌,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是問我衛風的去向,第二次就是這種時候。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把我當外人叫我走!我走了誰來保護你?”

桑夫人原名叫角南風。

見兩人遲遲不肯離開,桑陌大喝一聲,“走啊!!——走!!——”

全然沒有了以往的清雅,他目眦盡裂,咬牙恨道:“南風,當年的事是我們的錯,你還想叫多少人為此喪命?包括我們的甜甜嗎?”

“甜甜……”角南風雖然不舍得桑陌,可聽了這一番話,有了動搖。

她眉頭緊蹙,不住地搖頭,十分難做,跟着,兩行清淚順着眼角落下,随即深吸一口氣,松開眉頭,一把握上齊默的雙肩,一起離開了桑府是非地。

……

“桑大人把桑渡托付給齊默!?”秦楚隐隐吃醋。

角南風卻哭着說:“早年他們三個闖蕩江湖,遇到我和衛風,桑陌身無武功,一路都是我在保護他。那天我可以帶他離開的。甜甜,你爹本來不會死,都是因為齊默那小子!”

上一輩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而且角南風一早就帶齊默走了,那他身中之毒,又武功盡失,這些是誰幹的?

桑渡沒時間深究,他更奇怪的是:“這件事……這件事不關師兄的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書童會把書信交給朝廷。當時我和秦楚都在場,是我們親手将書信交給那書童……”

說着,他落下眼淚,“是我、我害死了爹爹……一開始王明恒也是我叫師兄護送着到京城……師兄本想打開看看那封信,是我聽信了那老頭的話,叫他不要打開……不光是爹爹,連、連師父也是我害的……”

秦楚連忙安慰道:“可,是齊默帶我們去找的唐夜白,沒有他的話,我們肯定直接把那些信燒毀了。”

“我就知道是他!”角南風認定了是齊默的錯。

他快步離開,抓到一個秦府的下人便厲聲問道:“齊默在哪兒?帶我去!”

下人見他惡狠狠的,仿佛要吃人,便哆嗦着嘤聲答應下來。

桑渡、秦楚跟在他的身後,差一步就能趕到齊默的房間,卻在房門外聽到他的哀嚎聲。

桑渡驚叫,“不要啊娘!”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