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多肉店
多肉店
周五一下班李玉就急匆匆的往家趕，辛朔将她送到小區門口，問：“下周你打算找個什麽借口？”
“什麽？”
他看她要去開車門，沉着臉将人拉了回來，“下周你總要分點時間給我吧，難道你還想一直陪着你朋友？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的照顧。”
“我得陪着她。”李玉說的很堅定。
“那我呢？”
“我們有空再見面。”
辛朔被她氣的冷哼一聲，“那我就只能在學校的時候去找你了，等哪天我想你了，就去醫務室看個病，你說好不好？”
滿滿的威脅意味，辛朔知道在這件事上李玉一定會妥協，她最忌諱的就是讓別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
李玉臉色變得慘白，眼睛卻是紅紅的，她沒撐到十秒就問：“我在你那兒待一個星期，在家也待一個星期可以嗎？”
“不可以。”
“為什麽？”李玉急了，“你不是講究公平嗎？這就是最公平的處理方式。”
辛朔也不想做的太過，他裝作妥協的樣子說：“這樣吧，這個星期你在家待三天，去我那兒兩天，這樣不過分吧？”
李玉還想再說什麽就被他提醒到，“見好就收，不然一會兒我反悔了。”
“我從來不知道你這樣能言善辯，這麽看來你以前都是裝的吧？”李玉瞪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你還是少說話要可愛一點。”
車門被重重地關上，辛朔怔了幾秒然後笑着把車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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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剛進門就把羅枝抱在懷裏說：“你瘦了！你是不是不好好吃飯，冰箱裏沒吃的嗎？”
羅枝将人拉開，“沒必要啊，沒必要，怎麽搞得這麽悲情。”
她重新躺回沙發上解釋到：“我就是懶，一個人又不太好做飯，所以不餓的時候就沒吃，正好減肥。”羅枝說完還嘿嘿笑了一下。
這在李玉看來就是強顏歡笑，她內心的愧疚達到了頂峰。
“你跟着我受苦了。”李玉包都沒放下就催着羅枝去換衣服，“快，我們出去吃飯，給你補補。”
羅枝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你也太誇張了，我還沒瘦到那個地步吧！”
“你快去換衣服。”
“行行行，別催了。”羅枝嘴上說着別催，行動上還是很快的，三兩下就套好了衣服，也沒想着化妝。
李玉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羅枝愛美，平時出門也會打扮的很精致，可她現在居然餓到連妝都不化了。
李玉一下沒忍住掉了眼淚，剛好被轉身的羅枝看到。
“你怎麽了？”羅枝很疑惑好端端的怎麽就哭了，她走上前問：“是不是上班受委屈了？”
李玉擦掉眼淚說：“你受苦了，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在我這兒居然還活生生的餓瘦了，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羅枝先是怔愣，緊接着就哈哈大笑，她笑得直不起腰來，還伸手要拍李玉的肩膀，李玉連忙把自己的右肩湊了過去。
“你想吃什麽？”李玉問她。
羅枝揉了揉肚子說：“烤肉，我要吃我最愛的烤肉！”
兩人還是去了張飛烤魚吃烤肉，餐桌上羅枝詢問李玉學校醫務室的工作怎麽樣？
“還行吧，比醫院輕松太多了，我還有點不習慣呢，閑下來的時候甚至覺得慌張。”
“那你為什麽不回家要住酒店？”
李玉腦子飛速運轉，“哎呀，你知道我的，心态不好，開始的時候總是戰戰兢兢的，生怕出一點差錯，所以待在那邊比較好。”
羅枝看起來是真的餓了，一直埋頭猛吃，李玉貼心的幫她烤，肉片滋滋冒油，一塊兒接一塊兒地夾進她碗裏。
“對了，你之前說等我回來要跟我商量一件事，是什麽事？”
“回去再說吧，也不是什麽大事。”
李玉點點頭，繼續烤肉，她突然想起張橋，就問：“張橋的事處理的怎麽樣了？”
“已經處理好了。”羅枝語氣很輕松。
“怎麽處理的？”
“我跟我爸媽攤牌了，實在是演不下去了，他在我爸媽面前說我們倆打算結婚，我當時都快掀桌了，直接跟我爸媽攤牌說清楚了。”
“那你爸媽知道你辭職的事嗎？”
“知道呀，所以我這不是被趕出來了嘛。”
羅枝說完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看得李玉眉頭緊鎖，“那你打算怎麽辦？”
“不怎麽辦，等他們氣消了再說吧，我現在說什麽他們都聽不進去，所以還是識相的閉嘴比較好。”
李玉看她一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樣子也就不再多說，反正只要她開心就好，父母再怎麽生氣都是父母，血緣上的關系是割不斷的。
她提醒羅枝，“你少喝一點酒，啤酒喝多了漲肚子。”
羅枝點點頭，繼續喝。
李玉心裏有點陰影，自從上次醉酒犯錯後，她就再也沒碰過這東西了。
夜晚有風，微涼，李玉扶着羅枝走出門，羅枝已經喝醉了，被風一吹，更加上頭，嘴裏咕嚕地說：“我要去買綠植。”
“好好好，回家買。”李玉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她塞進出租車裏。
第二天一早李玉起來熬粥，十點整，她将窗簾拉開，屋裏頓時一片光亮，羅枝捂着眼翻了個身繼續睡。
李玉站在床邊看了她幾秒，“起床吃飯了。”
羅枝不理她，繼續睡。
“你知道你昨晚喝醉幹了什麽嗎？”
“什麽？”羅枝露出一只眼，眯着看向李玉。
“随地大小便。”
床上的人立馬就翻身坐了起來，“不可能！”
羅枝表情驚慌，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出這麽不雅的事來，但又怕真的是自己做的，她喝酒不輕易醉，一旦醉了便會發瘋。
李玉默默地看好戲，見她惱怒地抓了幾把頭發，坐在床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你為什麽不攔着我？”
“我根本就攔不住，打個車的間隙，一回頭你褲子都脫了……”
“啊啊啊啊～你別說了！我要瘋了!”羅枝站起身來，喘着粗氣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分鐘才冷靜下來。
李玉将煎好的蛋端出來，問她：“酒醒了嗎？”
“醒了。”她說的有氣無力。
“那就過來吃飯吧。”
羅枝拖拖拉拉地走過去，安靜坐在凳子上發呆，過了幾秒她突然大叫一聲，緊接着給自己打氣，“沒事，幾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下輩子我一定要将優雅進行到底，這輩子就算了吧！”
李玉被她的大叫給吓到，又被她的自我加油給笑到，她走到廚房門口，轉身對羅枝說：“跟你說一件事呗？”
“說”
“我是騙你的。”
筷子應聲落地，李玉利落的把廚房門關了。
“你有本事給我出來！”羅枝拿了一把水果刀氣勢洶洶地站在廚房門口拍門。
李玉在裏面笑夠了才把門打開。
兩人對視的一瞬間都愣住了。
羅枝沒料到她這麽快就開門，一下就沒了氣勢，她将刀藏在身後，伸出一只手去撓李玉的癢癢，“你怎麽這麽壞？煩死了，我剛才真覺得丢人丢到家了。”
“錯了錯了。”李玉拉住她的手真心道歉。
“給你個小小的教訓，以後少喝酒，不僅對身體不好，而且酒後真的什麽事都做的出來，到時候就沒後悔的機會了。”
李玉把羅枝說的一愣一愣的，後者把刀放下說：“說的好像你經歷過似的，你說說你酒後做過什麽後悔的事？”
“把人打了，他死活要我負責。”
“真的呀？”羅枝有點不相信，“你不會又是騙我的吧？”
李玉喝了一口粥，“真的，死活要我負責。”
“那你賠了多少錢？”
“那人不要錢，說要我對他的人生負責，你說扯不扯？”
“那人也醉了吧？”
“不知道啊，對了，你不是說要跟我商量一件事情嗎？”李玉及時轉移了話題，“你快說吧，勾的我心癢癢。”
羅枝将杯子裏的牛奶喝完，火急火燎地拉着李玉來到窗臺，她問：“你看到了嗎？”
“看到什麽？”李玉有點懵。
羅枝指了指窗臺上的多肉，“你看它長得多好啊，還長大了一點，真是太可愛了，我越看越喜歡。”
“可是你昨晚還說要去買綠植。”
“我有說嗎？”
“有啊。”李玉看見她用手指去捏多肉肥厚的葉片，拍了她一下，“你小心點，別弄傷了。”
羅枝才不管，手欠的又去捏了捏，太陽直射在兩人臉上，李玉眯着眼看外面的風景，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兩個月前的凋敝，到處都是剛冒出來的嫩綠。
她忽然想起家裏的那棵梨樹，現在肯定也是一樹碧綠了，風吹來時，在她房間的窗臺上肯定能聽見簌簌的抖動聲，李玉閉眼感受，那樣的畫面仿佛就在眼前。
“你要跟我說的到底是什麽事呀？”
“再不說我都要睡着了～”
“我想開一個賣多肉的店你覺得怎麽樣？”
李玉倏地睜開眼睛看向旁邊的人，“你是不是還沒酒醒？”
羅枝白了她一眼，“我說真的，你看我養綠植一盆都沒養活，說明我跟它們八字不合，但養多肉就行，你看我養的多好！”
李玉看看多肉又看看羅枝，“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羅枝強調到。
李玉雖然不想打擊她，但事關重大，也不能盲目地鼓勵，她說：“這個多肉長得好可能跟你沒什麽關系，你看，我們倆剛買回來我就走了，緊接着你也走了，它能活下來全靠自己。”
羅枝拍了一下手，“那真是太好了！不管都長得這麽好，就适合我這種懶人！”
這怎麽還說到她心裏去了！
李玉有點急，連忙解釋到，“可能就是你運氣好，買到了兩盆堅強的多肉，萬一其他的不好養活呢？你得要考慮清楚！”
羅枝想了想說：“你說的有道理，我再買點回來試試，看能不能活，能活的話我真的就要去開個店賣多肉了。”
李玉想再提醒提醒她，又覺得還早，等她真的把多肉養活再說吧。
周末的兩天辛朔消息不斷，他居然開始跟李玉報備行程，一會兒說在打球，一會兒說在吃飯，一會兒又在工作，結尾都會問一句，“你在幹什麽？”
李玉一天當中花費時間最長的事情就是做飯，她給羅枝做了很多好吃的，想要把她掉的肉給補回來，所以很多時候辛朔的回複都是：“怎麽又在做飯？”
李玉“嗯嗯”敷衍他一下就又開始在廚房忙碌。
周日的晚上，李玉千叮咛萬囑咐，“我明天就要去上班了，你一定不要懶，要吃飯，實在不想做的話就點外賣。”
羅枝蹲在地上種多肉，頭也不擡的答應，她在網上買了一箱多肉回來，快遞一到就馬不停蹄地搬回來開始種。
李玉在旁邊看着想要幫忙，被她拒絕了，“我要自己來，每一個環節都自己來，你別碰哦！”
李玉退到沙發上趴着看她一個人忙活，她問：“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給你切點水果？”
“不用，我不想吃。”
過了一會兒又問：“你想好在哪裏開嗎？要準備多大的店面？是只賣多肉嗎？”
李玉沒開過店，腦子裏有太多的問題了，她怕萬一失敗虧錢了怎麽辦，羅枝現在又辭職了，很多風險必須考慮清楚。
李玉說的這些問題，羅枝又何嘗沒有考慮過，但是這種事情急不得，她雖然有開店的這個想法，但還是得一步一步來。
羅枝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蹲麻的腿，說道：“等我把這些多肉都種活了再說吧。”
李玉看着她笑，“那你加油，有需要我幫忙的就說。”
“你放心，我可不會客氣的。”
周一剛下班，李玉就被辛朔帶回了他那兒。
“不是說好了三天嗎？”
“你之後的幾天再回去。”
辛朔将外套脫了随意地搭在沙發上，然後進了卧室裏。
李玉在客廳坐着，她拿着手機在想用什麽借口給羅枝發消息說自己今天不回去了。
辛朔出來時換了一身白色的家居服，他平時大多都穿深色的衣服，李玉很少看見他穿這麽淺的顏色。
他仰頭喝水的樣子充滿了少年氣，很清朗，一時間，李玉看的呆住了。
“不知道怎麽發就實話實說。”辛朔淡淡扔下這幾個字就走到辦公桌旁打開了電腦。
李玉還是沒有說實話，她借口明天一早有檢查，上班時間要早一點，今晚住酒店，羅枝發了個哭泣的表情包，又表示工作要緊。
這段時間每天的天氣都很好，太陽明媚但又不過分熱烈，李玉扭頭看辛朔，他低着頭正在忙，他工作的時候會微微皺着眉，表情很嚴肅。
李玉不敢打擾他，自顧去了廚房裏，冰箱裏空空如也，她剛想出去問他吃什麽，男人就走了進來。
“不用做，我點了餐。”辛朔把李玉抱進懷裏，捏了捏她的臀肉。
“你不去忙你的工作嗎？”
“忙完了。”
“這麽快？”李玉有點不相信，她歪着頭躲避男人的吻。
“就發個郵件而已。”
辛朔心情其實不算很好，黃裏到現在都還沒找到砸李玉的那個人。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希望不大，操場上沒有監控，周末學校會有很多外來人員，罪魁禍首是不是學生都不确定。
他看着眼前的人，想到她肩膀上的淤青還未完全消散，這口氣出不了實在是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