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浪跡天涯

浪跡天涯

辛朔将人抱上餐臺，李玉不安的往後看了一眼，後面就是刀具，她僵着身子輕微反抗。

“要不要在這兒試試？”

“你別鬧了。”李玉按住他作亂的手，“大白天的能不能不要老是想這些事？”

李玉不是一個重欲的人，對于這種事，她無法理解辛朔的瘾為什麽會這麽大，很多時候她都是配合，他要她就給，當然她也會快樂，但這種快樂并不是非要不可。

“餐快送到了，我們出去吧。”李玉推了推他。

“出去幹嘛？”辛朔埋在她頸側悶悶地說。

李玉嘆了一口氣，她把手插進他短短的頭發裏說：“我們在一起除了做那件事，你就沒有別的事想和我一起做嗎？”

辛朔果然擡起頭來一臉認真的解釋：“當然不是，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

“那我們出去吧。”李玉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

辛朔覺得自己上當了，他突然湊過去親了李玉一口，然後單手摟住她的腰将人抱了出去。

李玉小小驚呼一聲，路過卧室的時候還緊張了一番，直到辛朔将她放在沙發上才松了一口氣。

餐沒一會兒就送到了，兩人吃完飯後一起看紀錄片，辛朔一手搭在沙發背上，将李玉圈在其中。

這是一部關于醫療的紀錄片，因為職業的原因，李玉很偏愛這一類型的片子，這部紀錄片一共十集，這一集講述的是阿爾茲海默症患者的故事。

李玉看的津津有味，結尾處，那個得阿爾茲海默症的爺爺說：“我已經老的不中用了，但是不能就這麽撒手而去，所以才像現在這樣，每天樂呵呵的。”

那一瞬間，李玉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轉頭想跟辛朔分享當時的感動，沒成想看到了男人心不在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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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整理好情緒問他，“你是不是覺得很無聊？”

“沒有啊，挺好的。”辛朔回過神來問：“還要再看一集嗎？”

李玉看着他的樣子，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他還年輕，跟他一樣的同齡人都在外面玩兒，他們有很多朋友，也有很多感興趣的娛樂項目。

年齡的差距帶來巨大的現實差異，李玉朋友很少，也不愛結交新的朋友，她的娛樂項目就是看看紀錄片或者跟羅枝出去逛逛，大都是一些日常又安靜的活動，總的來說就是規律又無趣。

她看着身邊的男人，心想他在外面肯定很受歡迎。

李玉握住他的手問：“你要不要出去跟你的朋友玩兒玩兒？”

辛朔很詫異李玉突然提起這個，他拍拍懷裏的人，“你想出去玩兒嗎？”

“我不想出去，我是說你，你要不要出去？”

“你都不去我出去幹嘛？”辛朔說的理所當然。

“我們喜歡的東西不太一樣，你不用将就我，你愛玩兒什麽就去玩兒。”李玉很誠懇地提出這個建議，她完全不想因為自己把辛朔困在家裏。

“不去。”

“可是這樣無聊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你所喜歡的，你可以将就我一時，但是将就不了我一輩子。”

辛朔擰着眉反問：“誰說我将就了？現在的日子就是我喜歡并且想要過的日子。”

李玉看了他幾秒，“你別騙人了，我剛才都看見你走神了，你分明就是不感興趣！”

辛朔嘴角無奈地笑開，他撚撚眉心，“李玉，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麽？”

“暖飽思淫欲。”

李玉呆呆的看着他。

“吃飽了就想幹點兒喜歡的事，這個紀錄片你但凡是讓我事後再看，我看的比你還認真，但現在情況反過來了，我滿腦子都是一會兒要怎麽做。”

“你說說我能不走神嗎？”

辛朔戲谑地看向李玉，李玉則是氣憤地瞪着他。

“臭流氓！”

辛朔挑挑眉，“臭流氓現在要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十點多的時候，李玉被裹在一個寬大的浴袍裏被辛朔抱了出來放在沙發上。

“現在再來看一集，我會很認真的，你随時監督。”辛朔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拿着遙控器點繼續播放。

李玉覺得很累，發絲淩亂地貼在臉頰上，她眼裏含着水汽，可憐巴巴的對辛朔說：“我想睡覺。”

“看完再睡。”辛朔語調淡淡的，但是很堅決。

“我困。”

“這樣的日子你不喜歡嗎？”

李玉吸吸鼻子，“你太欺負人了，這樣的日子誰都過不下去！”

“答應我一件事，以後就不欺負你了。”

“什麽事？”她扭頭看他，還是抱有一絲的期待。

“以後……事後再看行嗎？”

果然……這個男人的話就是不能信！

辛朔最終還是将李玉抱了進去，畢竟她明天還要上班，雖然逗她很有趣，她也實在是可愛，但不能做的太過分了。

李玉倒床就睡着了，她肩上的淤青消散了很多，變成了那種黃綠色，反正不太好看，辛朔給她擦藥的時候越看越不順眼，心裏更加憎恨那個罪魁禍首。

他想還是白的好看，白白嫩嫩的一片惹人憐。

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的過去，李玉在羅枝和辛朔之間來回奔波，努力守護着平衡，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會說謊了，很多時候說出來就像是真的一樣，差點都能騙過自己。

羅枝沉浸在種植多肉的世界裏，她從不追問李玉所說行程上的一些細節，但每次李玉回去，她都會拉着李玉向她彙報最新的進展。

李玉發現她做了很多功課，有時看見她伏在那個矮矮的茶幾上寫東西，恍惚覺得回到了中學時代。

而辛朔還是那個樣子，大部分時候表現的很成熟淡然，有時又會有一點小幼稚，透露出符合他年紀的孩子氣。

有一天李玉回去的時候，發現羅枝做了一桌子的菜，她很驚訝，“有什麽高興的事嗎？”

“有！”羅枝抱出幾瓶洋酒。

李玉不知道那是什麽牌子，也不太了解，她剛把包放下就聽見羅枝說：“我決定要開店了！”

李玉對羅枝的這個決定感到驚訝，但又覺得在情理之中，她預料到會有這麽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你真的決定了嗎？”

“真的!”酒瓶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羅枝的聲音也如同這聲響，透着脆生生的堅定。

“你打算開在哪裏？準備投資多少？具體有哪些風險考慮過嗎？進貨的渠道找到了嗎？店鋪要怎麽裝修呢？”

李玉有太多的問題了，她看着羅枝一臉輕松的模樣，忍不住提醒到，“這不是一件小事，裏面有很多很細節的東西，你一定要考慮清楚，不能盲目的沖動！”

對于李玉的這些疑問，羅枝沒有回答，而是直接給出了幾張表格，她則是坐下來繼續悠閑地倒酒。

表格上清清楚楚的列出各種注意事項和準備工作需要做哪些，李玉看的認真，“你打算開在學校門口？”

羅枝點點頭，“這種玩意兒學生最喜歡了。”

“那寒暑假呢？學生都放假了怎麽辦？”

“我看過了，科技大學旁邊還有一所小學，兩所中學，周圍都是學期房，不會缺少客流的。”

李玉對科技大學那邊的地理環境不太了解，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羅枝所說的那樣，“這些信息你是從網上查的還是實地去考察的？”

“我自己去看了的，那邊有一條文化街，全是吃的玩兒的，各種工藝品店也很多，我覺得很适合。”

李玉還想再問就被羅枝打斷了，“來，先幹一個！”

杯子碰撞，兩人一飲而盡，互相都看着對方笑了。

李玉說：“我擔心你。”

“我知道，但是總要開始，我還是有點把握，不然不會跟你說的。”

李玉點點頭說：“我為你高興，其實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支持，只是我希望你能考慮的更全面一點才開始。”

羅枝對李玉的啰嗦佩服的五體投地，但生活中就是需要這樣一個可靠的人來為自己兜底。

“你知道嗎？以前還在學校的時候我就想開一個屬于自己的店，我這人沒什麽上進心，也沒什麽耐心，這次有這麽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做好的。”

李玉笑笑，“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會站在你身後。”

“親愛的，謝謝你啊。”

“應該的。”

“咦～，好肉麻。”羅枝露出嫌棄的表情，還配合着抖了抖身子。

李玉有點感慨，其實長大以後很難還有這樣的機會和時間跟好朋友膩在一起，大家都會為了生計而打拼。

她看着坐在對面的羅枝，她們13歲就認識了，今年已經26了，13年，時間過的真快。

兩人在餐桌上菜吃的少，酒沒少喝，這洋酒入口甜甜的，但是後勁太大，李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她趴在桌上傻傻地看着眼前那盤糖醋排骨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一會兒嘴裏開始嘟囔，“沒有糖，吃蒜香的吧。”

“什麽？”羅枝也喝大了，她剛從廁所出來就聽見李玉在說什麽蒜香。

“你說什麽？”她又問了一遍，再擡眼看去，李玉已經睡着了，羅枝跌跌撞撞地走到床邊，一頭倒了下去。

酒果然不是好東西，羅枝在半夜被渴醒了，胃裏又幹又燥，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屋子裏的燈已經關了，估計是李玉關的。

窗外的月光斜鋪進來，那光不僅涼涼的，還有一種朦朦胧胧的質感。

她正要撐着身子爬起來，就看見沙發處伏着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是一個男人！一個陌生的男人！

羅枝的第一反應就是家裏進賊了，她被吓得噤了聲，瞪大雙眼死死盯着男人的動作，手卻在身後慌亂地找手機想要報警。

幾秒後，男人從沙發上抱起一個女人，是李玉。

在那一瞬間，羅枝腦子閃過各種恐怖血腥的畫面，她想她今晚估計得把命搭上了，剛想起身跟他拼了，就看見李玉主動摟住男人的脖子。

“你怎麽來了？”聲音細細軟軟的，那是女人對男人的撒嬌。

“想你了。”男人聲音低低的，很性感。

羅枝被眼前的場景驚到了，到底還拼不拼？等她想清楚的時候，男人已經抱着李玉走到了門口。

羅枝半趴在床上，剛要開口，就看見那人轉頭看了過來。

她心裏一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房門咔嚓一聲又被鎖上了，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覺，羅枝一頭的冷汗，她緩了好一會兒才下床去喝水。

再次躺在床上的時候，她想起那個男人的眼神，那眼神淡漠的如同今夜的月光。

她起身把窗簾嚴嚴實實地拉上，一室的黑暗，這才安心入睡。

辛朔每天晚上都會給李玉發消息，兩人會說一些不鹹不淡的話題，今晚卻是怎麽也等不到李玉的回複，他吃了飯等，洗了澡等，後來實在是等不下去了就開車來到李玉的小區。

夜已經很深了，整個小區都很安靜，隐隐約約會聽到一兩聲野貓的叫聲。

他在她樓下的路燈旁抽了兩支煙才上去，李玉家裏的鑰匙他一直都有，倒是很久都沒有用過了。

門開了，一屋子的酒味，辛朔皺了皺眉，心裏有點不高興，原來是喝酒把他給忘了，借着月光，他看見了蜷縮在沙發上的女孩。

辛朔走過去，湊在她嘴角聞了聞，看來喝了不少。

在月光下，李玉的皮膚透出一股冷白，像上好瓷器的質感，細膩又溫潤，辛朔伸手輕輕一撫，她就皺了眉。

細細的眉毛擰結起來，看的他心癢，他最愛她彎彎的眉毛，笑起來的時候像一座橋。

辛朔将她抱了起來，然後帶她回家，走之前還挑釁地看了一眼那個跟他搶女人的女人。

李玉坐在車上的時候很乖，她靠着車窗睡得很香，馬路上沒有車，沒了白天的喧鬧和擁擠，整個世界好像只有他們這一輛車在往前行駛。

辛朔刻意把車開的很慢，他突然嫌棄這條路太短了，要是再長一點就好了，他甚至想就這麽一直開下去，等天亮時，李玉醒了，她一定會驚慌地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帶你去浪跡天涯。”

辛朔這麽想着，忍不住笑了。

而李玉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