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懷孕
懷孕
沉默令人心慌,辛朔思忖良久才說:“你只有這一次機會,想清楚只要這些嗎”
“是的。”
沈薇自顧點點頭說:“我其實挺沒臉來找你的,之前你已經給了我很多補償,但……”
她自嘲地笑了笑說:“我對孩子的爸爸徹底失望了,但我不後悔,我還是愛他。可……可我一個女人實在是沒辦法了,找到你其實就是想利用你內心的那點歉疚,我知道你會滿足我的,但機會也就這麽一次。”
“你明白就好。”
辛朔神色淡淡的,他喜歡跟坦誠的人打交道,“那個人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找人處理的。”
“至于錢和房子之後會有人聯系你的,結束之後,我們之間就兩清了,以後就帶着孩子好好生活吧,不要再出現在我生活裏了。”
咖啡廳裏的音樂一曲結束又換了一曲,悠揚又美妙,沈薇直直看着眼前的男人,良久才輕輕吐出“謝謝”兩個字。
辛朔沒說什麽,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在車上的時候,他給黃裏打了一個電話,交代了一些事情後,他說:“查一下沈薇。”
晚上九點到家時,并沒有看見李玉的身影,客廳裏安安靜靜的,但留着一盞燈,辛朔知道這是李玉為他留的。
臘梅搖弄影,從花瓶裏散發出陣陣冷香聞起來很舒心,他看見卧室的門也留了一道小縫隙,剛把外衣脫下,就看見木木縮着腦袋鑽了出來。
“你媽媽睡着了嗎?”
辛朔像是在跟一個人對話,問的極其自然随性。
木木沒有出聲,走到他跟前搖了搖尾巴,算是回答了男人剛才的問題。
辛朔是在側卧洗了澡才回到房間的,李玉側身蜷縮成一團,被子拱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在昏黃的光線下,她露出來的頭發也被鍍上了一層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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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輕動作躺了上去,将人拉進懷裏,熟門熟路的往下……
感受到那層阻礙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是到日子了。人在忙碌的時候是沒有時間概念的,只是一天又一天,白天又夜晚。
“你回來了?”李玉聲音有點啞,她轉身抱住男人問:“吃飯了嗎?”
“吃了。”
“那就好。”
“你最近怎麽這麽愛睡,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呀,冬天來了,我可能是想冬眠了。”
“那過冬的食物準備好了嗎?”
李玉被逗笑了,她伸出一截白白的手臂左右搖晃,“還差一點。”
“差什麽?”辛朔将那只調皮的手抓住塞回了被子裏。
“我得想想……”
兩人在安靜的夜裏輕聲低語,耳鬓厮磨間,辛朔說:“想了。”
“那……要不要我幫你。”
他把人抱進懷裏,桎梏住雙手說:“不弄,睡覺。”
李玉早上醒來時,辛朔剛從浴室裏走出來,兩人相視一笑,男人開始當着她的面換衣服。
期間還不時問李玉的意見,“今天戴哪一條領帶好?”
李玉看着他的黑色襯衫思考良久,最後幹脆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櫃子邊,幫他挑了一條深褐色的碎斜紋領帶。
她将領帶遞給男人說:“我還沒學會,等我學會後再幫你系。”
“那我等着這一天。”
辛朔利落的将領帶系上,站在鏡子前左右看了看,問李玉:“怎麽樣?”
李玉點頭說:“很帥,遠處看起來亮晶晶的,顯得沒那麽沉悶。”
“還是你會挑。”男人上前吻了吻她的額頭說:“還早,你再睡會兒吧。”
“嗯嗯。”
她點點頭躺回床上,依依不舍地看着男人出門工作。
李玉是在一個星期後才察覺到不對的,這次的生理期跟以往不太一樣,斷斷續續,淋漓不盡,她沒有去藥店,而是直接去了醫院。
坐在醫院外面的花壇邊等結果的時候,她腦子裏很混亂,一直在想是哪一次,又覺得不應該,畢竟她和辛朔每次都很小心的。
街上人流如織,她緊張的發抖,目光呆滞的看着過路的人,時間一到就又急匆匆回去拿結果。
“你懷孕了不知道嗎?”
醫生是一個燙着卷發的中年女人,很清瘦,戴一副無框的眼鏡,微微耷拉在鼻梁上。她問的很日常,也對,作為婦産科的醫生每天不知道要面對多少這樣的情況。
可對李玉來說,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
“不知道。”她覺得背脊發涼,聲音有點抖地說:“可是我有來生理期。”
“那是先兆流産。”
“現在還在流血嗎?”
“沒有了。”
醫生頭也不擡地問:“你是第一次懷孕吧?”說完不等李玉回答又問:“孩子是要的吧?我給你開點保胎的藥,回去之後,你盡量卧床休息,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
李玉鼻子發酸,沒有再說話,她聽見醫生嗫嚅了一句:“孕酮确實有點低。”
領完葉酸走出醫院後,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開始在街上一邊走一邊哭,眼前的視線被淚水糊成一片混沌,只有一個一個的人影不斷從身邊掠過。
長街上汽車的鳴笛聲,人聲,通通都聽不見了,只有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李玉覺得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突然降臨的生命。她沒有感到開心,又為自己的不開心而感到愧對于這個生命。
這個世界上存在着這麽多的生靈,塵世中,有幸福的人,也有不幸的人,每一個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幸福的。
李玉知道林緒是愛自己的,不然她不會問:“你跟媽媽走嗎?”
可她的愛也只能到這裏了。
一種近乎絕望的悲憫從李玉心中生出來,她悲憫自己,也悲憫這個孩子,她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她不敢哭,怕傷到孩子,覺得應該笑一笑,保持一個好的心情,但心裏的恐懼又讓她止不住地流眼淚。
李玉就這樣又哭又笑的走到一家早餐店開始吃飯,她吃了一個雞蛋兩個包子,還喝了牛奶。
不管怎麽樣,此刻,她應該對這個生命好一點。
回到家後她将那些藥一一藏好,便立馬卧床休息,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心裏很着急很害怕。
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辛朔早晚都會知道,知道後會怎樣呢?
李玉從來沒有想過會跟辛朔結婚,即使這個男人很認真的對自己說過要結婚,她也不敢相信,不敢奢求。
辛朔晚上回來時很高興,他将李玉摟進懷裏說:“再忙幾天就休息了,到時候好好陪陪你。”
李玉紅着眼不擡頭,她點點頭撲進男人懷裏說:“那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男人興致很高,兩人抱在一起沒一會兒李玉就察覺到他體溫變得滾燙,一呼一吸間灼得她意亂情迷。
“別~”
“怎麽了?”
“我覺得有點不舒服。”
辛朔撐起身子要開燈,被李玉制止住了,“也沒什麽,就是覺得很累,想好好休息一下。”
“真的只是累嗎?”辛朔聲線發緊,他有點不放心,擡手貼了貼李玉的額頭說:“我們去醫院看看好嗎?”
“不用,我就是今天帶木木出門玩兒太累了。”
辛朔像是在考慮李玉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那睡吧。”
李玉握住男人的手問:“那你怎麽辦?”
她內心裏是不願意拒絕辛朔的,面對自己愛的男人怎麽會忍心拒絕呢,但又不能說實話,只能以這樣的借口躲過去。
“你別管我,我冷靜冷靜就好了,實在不行還可以去浴室。”
辛朔揉了揉她的頭,握住她的肩膀,一個用力就将人翻轉了一個面背對着自己。
李玉聽着身後的動靜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男人的呼吸才平穩了下來。
她有點不安,之後又要找什麽借口呢。
知道懷孕後,李玉出現了很奇怪的心理狀況,那就是不敢看自己的肚子,有時無意瞥了一眼便立馬驚慌地避開。
她過得誠惶誠恐,辛朔出門上班後就躺在床上,想哭又不敢哭,完全不知道要怎麽開口。
過了今年,這個男人就22歲了,他還很年輕,李玉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想安定下來。她不想用一個孩子毀了他充滿無限可能的未來,她想給辛朔更多的選擇,這些選擇裏其實不必有她。
兩天後,公司放假,意味着新年也快來了,李玉還是沒想好要怎麽處理,她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跟以前一樣的平坦。
辛朔回來時,臉上卻沒有休息的喜悅輕松,他一把抱起李玉說:“我得出個差。”
李玉雙手下意識地擋在肚子前,說:“不是放假了嗎?”
“私人行程,跟公司無關,我去處理點事情,很快就回來。”
“那什麽時候回來?”
“兩三天吧。”
李玉聽完後,松了一口氣,一直以來扼住自己咽喉的那只手,短暫地放開了,她想那就等着他回來再說吧。
辛朔将人放在床上,李玉防備的往後退。男人站在床邊扯了扯領帶,一臉玩味地看着她的動作。
一直等到李玉退無可退,才一個傾身抓住她的腳踝把人往自己身下拉。
“你幾點走?”
李玉氣息不穩,她雙手撐在身後,看見男人将自己的腳貼在他小腹上,隔着薄薄的襯衣,李玉能感覺到他堅硬的肌肉線條。
她避開他戲谑的眼神說:“我幫你收拾東西。”
“不着急,我特意預留了兩個小時。”
話裏的暧昧很明顯,李玉滿腦子找借口,最後還是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還是不太舒服,等你回來再弄好嗎?”
果然,這話一出口辛朔就變了臉,眼裏的欲望化為擔憂,“怎麽還不舒服?”
“我們去醫院。”辛朔将手裏的腳放開,就要去拿襪子。
“我已經看過醫生了。”
“什麽時候?”男人回過頭來盯着李玉,眼神很迫人。
“就前段時間。”
“醫生怎麽說?”
李玉換上笑意,帶着幾分嬌羞幾分惱怒,她語氣暧昧的說:“醫生讓我克制一下,房事要适度。”
辛朔皺着眉,眼裏有點不解,問:“你怎麽了,需要克制房事?”
“就……就覺得沒有精神,所以我就去看了看中醫,醫生說我腎虛,要好好休息,克制欲望,清心寡欲一段時間。”
李玉撒起謊來,說的頭頭是道,她心裏有點佩服自己,也有點唾棄自己,之前明明說好不再撒謊的。
可這才沒過多久,她又開始說謊了,不知道以後又要用多少次的謊言來彌補這一次的欺騙。
辛朔愣了幾秒,随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站起身來雙手叉腰說:“哪個庸醫說的?”
“就上次你帶我去看的那個老中醫。”
為了體現真實性,李玉還強調道:“宋醫生,你忘了嗎?”
“當然沒有,我帶你去的怎麽可能忘?”辛朔走到床邊,又把李玉的腳握在了手裏,他伸出兩指捏住李玉的腳指頭玩耍。
李玉擰眉瞪他,“很好玩兒嗎?”
“好玩兒,這腳趾看的我心癢癢。”他刻意放低了聲音,充滿暗示性的話讓李玉紅了臉。
“你這是什麽惡趣味?”她想把腳縮回來,幾次用力卻依舊紋絲不動。
辛朔痞笑起來說:“再用點力。”
李玉靜靜看了他兩秒,突然一個用力往前蹬,直接踢在了男人的肚子上。
“這力道怎麽樣?”李玉語調得意。
但這得意沒持續幾秒就消散了,她看見辛朔彎腰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樣子,這可把李玉吓壞了,“你沒事吧?”
男人不說話。
“你別吓我,到底怎麽了?”李玉慌亂去拉辛朔的手,彎腰匍匐在床上去尋他的眼神。
結果看到的是男人的笑臉,她立馬就直起身子,作勢要下床,被辛朔扣着手臂壓在了床上。
“你去哪兒?”
“不管你的事。”
“先辦事兒。”男人說着就将西褲裏的襯衣拉了出來,衣角劃過李玉的肚子,挺括的質感有點粗糙,吓得她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這麽敏感?”辛朔顯然對她的反應很滿意,他拉過一旁的枕頭對李玉說:“腰擡起來。”
李玉看他那樣子,臉都吓白了,“不行,真的不行。”
“為什麽?”辛朔問的很漫不經心,顯然不把李玉剛才的話放在心上,動作依舊不停。
“我要謹遵醫囑,等你回來再說,讓我休息一下。”
“行啊。”辛朔把她的衣擺往上推,露出一大片白皙的小肚子,他用手撫了一把,又低頭吻了一下。
李玉被他的動作驚到,一瞬間屏住了呼吸,她擡眼觀察男人,跟以往沒有任何的區別,以前他經常做這樣的動作。
但今天似乎很不一樣,李玉知道這是自己心裏有鬼,她突然冒出一股難過的情緒,于是便摸着辛朔的頭發說:“你摸我肚子的時候好舒服,再摸摸吧。”
“以前摸的時候你不是說癢嗎?今天怎麽不癢了?”
“只有今天不癢,所以你快摸摸吧。”
辛朔嗤笑一聲,翻身斜躺在一邊,他一手撐頭,一手來回摸着李玉的肚子,神情悠然地問:“真的不想要嗎?”
李玉搖搖頭,“謹遵醫囑。”
“那醫生有沒有說要清心寡欲到什麽時候?”
“等你回來的時候吧。”
她歪頭看向男人,忍住鼻酸說:“等你回來送你一個禮物。”
“什麽禮物?”
李玉将手搭在男人的手背上,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柔柔的撫摸着自己的小腹,她艱難開口說:“說不定這個禮物你不喜歡。”
“不可能,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很喜歡。”
李玉笑笑沒說話,兩人躺了十幾分鐘,期間,辛朔時不時就會傾身讨一個吻,李玉都熱情回應。
辛朔看着她濕漉漉的眼眸說:“你這樣子确實像是禁欲很久了。”
“像是要把我給吃了。”
李玉笑着去打他。
收拾行李的時候,辛朔還躺在床上,他曲起一條腿,手裏把玩着一個打火機,視線卻一直盯着李玉,看她來來回回的忙碌着替自己找衣服。
李玉不知道他這次出差要去什麽場合,見什麽人,站在衣櫃前她犯難地回頭問:“要正式一點的衣服還是休閑一點的。”
“休閑的。”
“把你送我的那頂帽子也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