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第 33 章

自從賺到銀子後, 謝雲訣便查了一下當年的事,怕暴露身份,她查得很小心。

拔褚之戰最大的獲利者是武安侯的同胞弟弟, 李晏, 他同樣骁勇善戰, 是位不可多得的将才, 鎮國公在世時, 他始終被鎮國公壓了一頭, 名聲也遠不如鎮國公, 邊疆動亂時鎮國公作為主将領兵出戰的,他則是副将。

後來, 拔褚之戰慘敗, 也是他力挽狂瀾,擊退了大梁,一時名聲大噪, 回京後,聖上直接賜他爵位,武安侯府一門雙爵, 一時間可謂出盡風頭。

那場戰争若真有貓膩,只能從李晏身上查起, 謝雲訣調查時, 發現有人在查李晏, 她的人花了一番功夫, 才查出她的身份,不出意外應該是宋國公府的人。

謝雲訣沒有拐彎抹角, 出其不意道:“慧娘子應該是譚公子的人吧?”

譚章是宋國公世子,一向得宋國公倚重, 宋國公調查這事不可能瞞着他,這兩年宋國公的身體也遠不如之前,說不準這事是譚章經手的。

果然聽見她的話,譚章瞳孔不控制地收縮了一下,若非一直留意着他,這細微的變化,很難讓人察覺出來。

他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抹疑惑,神情并無多少異樣,“不知公主說的是誰?什麽慧娘子?”

謝雲訣道:“譚公子盡管放心,我并無惡意,早就聽聞拔褚之戰的戰敗另有隐情,後宮某位娘娘對此事很是關注,她不便出宮,又不想牽連到家人,一直在默默調查此事,她也是偶然一次機會知曉的慧娘子,因為想和你們互通有無,這才尋到我,讓我傳個話。”

這番話将自己徹底摘了出去。

譚章記得,這幾個月她和貴妃走得挺近,他一下便聯想到了鎮國公夫人身上,她是貴妃的嫡親妹妹,因鎮國公戰敗,難産而亡,貴妃想查明真相,倒也說的過去。

說完這些,謝雲訣便表露了自己的誠意,她将一個小紙條,遞給了譚章,譚章打開瞧了一眼,紙條上寫着兩個名字,後面寫的應該是居住的地址。

這幾人也都參與了拔褚之戰,曾是李晏的手下,這些年這幾人已陸續退伍,皆已離開了京城。

譚章也在調查他們的下落,目前只尋到一人,沒想到貴妃娘娘竟已得知兩個人的下落。

譚章将紙條收了起來,率先道了聲謝,清楚時間有限,他長話短說,簡單與她交換了一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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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章不僅從李晏的下屬入的手,還安排了一個女暗衛,讓她扮做丫鬟進了李晏的後宅,李晏一向好色,這段時間,已經将這暗衛調到了身邊伺候。

李晏很看重自己的書房,他不在時,不允許任何人進去,這暗衛進去伺候過筆墨,發現書房裏有一個暗格,許是藏着什麽重要東西,只可惜書房外一直有人把守,她每次進來,李晏也在,她沒敢冒然行動。

謝雲訣道:“侯府裏也有娘娘的人,既如此,不若合作一把吧,挑個合适時間,将暗格裏的東西,……”

不等謝雲訣說完,譚章便“噓”了一聲,謝雲訣不由閉了嘴,片刻後,不遠處就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來人沒騎馬,因踩在了樹葉上,才發出了輕微的響聲。

謝雲訣擡眸看了過去,見是太子,才微微松口氣。有那麽一刻,她還以為,有人在盯着他們。

她臉上不自覺露出個笑,“皇兄,原來是你。”

謝時熠深邃的目光,劃過她,落在了譚章身上,方凝的調虎離山之計算不上高明,他之所以順勢答應,不過是想看看她們究竟想做什麽。

如今她竟是連侍衛都調走了。為了一個譚章,竟做到如此地步?哪怕他有心儀之人也不介意?

她究竟有多稀罕他?

謝時熠漆黑的眸底有一閃而過的怒火,對上她笑盈盈的小臉,才堪堪壓下心中的憋悶,“怎麽還在這兒?”

謝雲訣與譚章交換了一個眼神,随即笑道:“我想起了我的原稿,第一本送給了皇祖母,第二本給了皇兄,第三本一時半會兒畫不好,我還有幅魚戲蓮花圖,問一下譚公子,譚小姐喜不喜歡。”

謝時熠自然清楚她在撒謊,當着譚章的面,他終究給她留了面子,道:“既然說完了,就抓緊狩獵去,第二名不想要了?”

謝雲訣總覺得他有些生氣,無端有些慫,她拉了下缰繩,下一刻,他就伸手牽住了她的缰繩,直接牽着馬兒,去了另一個方向。

說是抓緊狩獵,他并無狩獵的意思,瞧見受驚的梅花鹿時,也沒有射擊的意思,任梅花鹿跑出了視線。

謝雲訣揉了揉鼻尖,試探着喊了他一聲,“皇兄?”

聲音軟軟糯糯,帶了點兒讨好的意味。

她這麽一喊,謝時熠才停下腳步,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心中的煩躁,終究沒忍住,問出了聲,“譚章就這麽好?”

他眉骨微揚,眼底壓着不快,謝雲訣不由一怔,“什麽?”

謝時熠淡淡道:“不是跟你說了他有心儀之人,正在與表妹議親?你就這麽喜愛他,竟連這些也不介意?”

謝雲訣一懵,意識到皇兄什麽意思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難怪這幾日他會時不時打斷自己和譚章的對話,敢情在他眼中自己是瞧上了譚章。

謝雲訣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謝時熠臉色沉了下來,“還笑?”

謝雲訣忍着笑,道:“皇兄想哪兒去了,我對譚公子,絕無此意,我真的是找他打聽一些事情。”

她的身份只能瞞着,交易的事,謝雲訣沒有透露,只道:“我受人所托,才向他打聽的,絕對沒有私情,皇兄真的誤會了,別說他有心儀之人,就算沒有,他也不是我心悅的類型。”

謝時熠一雙眸始終落在她身上,見她不似撒謊,心中的郁結,才散了大半,不動聲色追問了一句,“心悅哪種類型?”

謝雲訣還真不知道,她之前覺得嫁給表哥不錯,也只是建立在,舅母和表哥待她極好的份上,她還沒心悅過什麽人,真不知道會心悅什麽類型。

她皺了皺鼻子,撒嬌道:“皇兄不是說了,我年齡尚小,不必着急婚事嘛,等那人出現時,自然就知道了。”

謝時熠正欲開口,不遠處傳來了方凝叽叽喳喳的聲音,“呀,原來你們倆在這兒,讓我好找。”

她懷裏竟還真抱了一只胖乎乎的小狐貍,謝雲訣驚訝道:“你們獵到小狐貍了?”

“嗯,沒想到我哥竟然真給我抓到一只。”說完,方凝不太好意思皺了皺鼻子,眼神瞄了瞄太子,想問她辦好事沒,可惜沒能拖住他太久。

謝雲訣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随即翻身下了馬,抱起小狐貍打量了一番,“很可愛。”

方灏一襲紅衣,也從林子深處走了出來,他對謝雲訣道:“既然喜歡,那就送你了。”

方凝瞪眼,找謝雲訣告狀,“櫻櫻,你看他,我就說他靠不住,果真如此,哼,送給櫻櫻,和送給我也沒分別,我還不是想撸就撸!”

說完,撸了一把小狐貍,給了方灏一個挑釁的眼神,方灏使勁按了一下她的腦袋,“說誰靠不住?”

一時間,林子裏滿是她的喊聲,“方灏方灏方灏!”

鹦鹉學舌一般。

方灏撸了一下她的腦袋,忍不住磨牙,謝雲訣抱着小狐貍,笑看他們鬧騰,有些忍俊不禁。

第二日,便是狩獵最後一日,上一世,太子便是在今日受的傷,怕他遇刺,謝雲訣仍跟着他,身邊還帶着不少護衛,對方許是沒有萬全的把握,一日下來,并無刺客現身。

謝雲訣悄悄松口氣,晚上,與太子分別後,謝雲訣便進了寝殿。

她仍有些不放心,雖說寝殿附近,時不時有護衛巡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謝雲訣靜不下心,她幹脆帶上一本書籍,去了他的寝殿。

她過來時,寝殿內很安靜,殿外竟沒有侍衛,謝雲訣一時只覺心驚,“皇兄?”

她喊了一聲,無人應答,隐約卻聽到一聲嘩嘩的水聲,細聽之下,又好似沒了動靜。

謝雲訣心中不安,徑直進了他的寝殿,剛踏進去,殿內忽地傳來一聲低斥,“別進!”

聲音又急又怒,皇兄一向鎮定還從未如此失态,難道被劫持了,謝雲訣沖身後的暗衛和護衛使了個眼色,下一刻,就帶人沖了進去。

她白皙的手,也搭在了袖中的袖箭上,這幾個月,她沒少練習射箭,準頭已大有長進,不說百發百中,一箭下去也定能令人受傷,箭上她還淬了毒,不愁抓不到刺客。

然而,殿內并無刺客,只有一個浴桶,浴桶內坐着一個長發及腰的美人,呸,哪是什麽美人。

分明是太子。

她臉上一紅,下一刻,一件衣衫,飛了過來,兜頭蓋了下來,遮住了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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