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第17章 17
白少竹不舍地松開:“哥哥,記得早點回來,我一個人害怕。”
斯潛:“嗯。”
一個小時過去,斯潛還沒回來。
白少竹昏昏欲睡,在這裏他習慣了晚上十點睡覺,現在十點半了。
想靠喝水躲他?做夢。
他踢開被子坐起來,用力拍拍自己的臉,清醒點後抱着大熊去找人。
在樓下找了一圈,沒找到。
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哪兒去了?
他四處張望,走到窗戶附近看到花園似乎隐隐坐着一個人。
誰在哪兒?他走近些,借着室外的壁燈勉強看清那人穿的衣服,斯潛?這是不打算睡了?
斯潛一動不動地坐在黑暗中,仿佛一尊沒有生命的石像,只有左肩落了一點淺黃的光。
不知道是今天斯家人不多,還是夜裏的燈光太弱,白少竹看着斯潛的背影,莫名感覺到了一種孤獨感。
偏偏這時候,他的腦海中回想起公子哥說過的話。
“你不知道吧,除了我,根本沒有人願意陪他玩,多可憐啊。”
直到現在白少竹還記得公子哥的表情,帶着嘲諷和憐憫,又夾雜了幾分得意,好像在說他願意陪斯潛玩,斯潛就該感恩戴德才對。
他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躊躇不前,煩死了,為什麽要想這些?
就在這時,斯潛擡起手搖晃着什麽。
白少竹立刻确定那是酒杯。
酒杯裏琥珀色的液體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着誘人的光,他深吸一口氣,好似能透過玻璃窗嗅到濃郁的酒香。
他瞬間将煩惱抛之腦後,這麽好的事竟然不叫他?
“哥哥,你不是說很快回來嗎?為什麽在這兒喝酒?”
他打開手機照明,目标明确地走到斯潛身邊,快讓他看看,斯潛在喝什麽好東西。
斯潛以為白少竹睡了,沒想到會下來。
不過就算被抓到,他也沒有心虛,“今天月色不錯,出來賞月。”只是另一只手小心地把拉開的睡衣整理好。
月亮?哪兒來的月亮?真是說起謊來不打草稿。
白少竹沒在這上面和斯潛争執,他确定了,斯潛喝的白蘭地。
坐到斯潛身邊,他的語氣有點不太好:“哥哥,你是不是騙我?你不想和我一起睡覺對不對?”
斯潛瞥見白少竹握緊的拳頭,明明很生氣,還是壓抑了自己的情緒。
換成其他人,白少竹估計早就一拳上來。
想到這裏,他笑了笑,側身摘了一朵嬌豔的花,接着趁白少竹沒注意,戴在白少竹的耳邊。
白少竹僵硬住,斯潛突然靠近,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發現斯潛離得太近了,近到能嗅到了斯潛身上的酒味。
喝醉了?
很快,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斯潛的手指上,因為它正在他的臉上摩挲,還特別親昵地幫他捋了一下發絲。
斯潛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很早之前他就想這麽做了。
戴完後,他重新靠在椅背上抿了一口酒:“沒有,你怎麽出來了?”
白少竹不着痕跡地松了一口氣,吓他一跳。
“哥哥一直不回來,我害怕。”
斯潛看着天上不知道時候出來的月亮:“你以前怎麽睡的?”
白少竹偷偷拿掉耳邊的花,“和大熊一起睡,不過爸爸媽媽在家才可以,他們不在家我抱着大熊還是很害怕。”給他戴這玩意兒幹什麽?
斯潛:“你很喜歡他們。”
白少竹毫不猶豫地說:“當然喜歡,爸爸媽媽最好了。”
說完意識到斯潛的情況,他打了打自己的嘴:“有時候,其實也會不喜歡。”
聽到別人說喜歡父母,斯潛沒有什麽感覺,唯一有的是疑惑。
那是什麽樣的情緒?開心嗎?還是別的。
“什麽時候?”
白父白母對他就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裏怕摔了,白少竹一時想不起來不喜歡的時候。
他努力回憶,終于找了一件算得上不喜歡的事。
“他們度蜜月的時候,一定要帶上我,讓我當電燈泡。”
斯潛沉默片刻:“你在炫耀嗎?”
白少竹擺擺手:“沒有,我說的是真的,他們老是在我面前秀恩愛,我感覺是在虐我,還不如放我一個人自生自滅。”
斯潛從事實分析:“放你一個人,可能活不過幾天。”
白少竹拳頭硬了,在斯潛眼裏他到底無能到什麽地步,連獨自活幾天都做不到?
等等,這不就代表他的人設立得很成功,應該高興才對。
沒高興幾秒,他打了一個哈欠,他的腦袋和身體沒有站在統一戰線,一個想再刷刷,一個拼命提醒他快去睡。
他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一個哈欠:“哥哥,我們去睡覺吧,我好困。”
斯潛看了一眼腕表,的确很晚了。
“你先上去,我收拾一下。”
他拿起酒瓶和酒杯起身,衣角傳來阻力,低頭看去,白少竹正一副不相信他的樣子,拽着他的衣角。
“我們一起去。”白少竹打定主意不松手。
斯潛和他對視幾秒,就任由他抓着跟在身後。
“你不喜歡花嗎?”
他順着小路,專挑有光的地方走,小路旁的花全開了,每一朵都和白少竹很配。
白少竹看着腳下的路,就怕不小心摔倒弄得身上疼。
“沒有。”
好端端的問這個幹什麽?
斯潛忽然停下:“那就是不喜歡我送的?”
白少竹一頭撞上他的後背,鼻頭一酸,眼淚嘩的一下就下來了。
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疼。
他捂住鼻子還沒發火,被斯潛先一步給問住。
斯潛轉身:“不喜歡我送的?”
白少竹搖頭:“沒有,哥哥送的我當然喜歡。”
斯潛想了一會兒,又摘了一朵放到白少竹的耳旁:“真的喜歡?”
見白少竹瞪圓眼睛,肯定地點頭,才再次給白少竹戴上,末了還說了一句:“喜歡就好。”
白少竹憋屈死了,不僅鼻子疼,還得開心地戴着這朵花。
他懷疑斯潛在耍他,但是沒有證明。
身後跟了一條尾巴,斯潛聯想到旺財。
剛開始那會兒,他走到哪兒旺財就跟到哪兒。
回到卧室,白少竹上床後拍拍身邊的位置:“哥哥,快過來。”
斯潛站在床前沒上去:“我先去洗個澡,不然身上的酒味會沾到床單上。”
說起酒,白少竹郁悶死了,一整晚他硬是沒找到合适機會偷喝。
“哥哥,你快去吧,我等你。”
等斯潛進去,他走到門口拉了拉衣服,幹脆坐在門口不給斯潛逃跑的機會。
半小時後,斯潛打開浴室門,坐在門口的人瞬間往前倒來。
他習慣性地躲開,白少竹腦袋栽在他的腿側,然後歪倒滑到地上,幸好地上鋪了地毯才不至于磕醒。
這樣下去不行,斯潛捏了捏鼻梁,彎腰抱起白少竹。
瞥見掉落的花,順手撿起來。
将人放到床上後,坐在床邊靜靜地看着。
他的手指揉捏着花瓣,思緒有點飄。
頭發很像,也長得漂亮,原來白少竹和旺財有這麽多相似性。
【厭惡值減一。】
到了半夜,白少竹迷迷糊糊醒了。
他頭疼,全身也冷得厲害,于是側過身抱緊自己,希望這樣能暖和一點。
過了一會兒,感覺還是冷得不行,就掙紮着坐起來。
床頭開着一盞燈,他看向身邊,斯潛不在。
摸摸自己的額頭,有點熱,要找點藥才行。
他掀開被子下床,走了兩步,身體顫抖還無力,差點沒站穩。
“怎麽了?”
斯潛的聲音從沙發那邊傳來,帶着略微的沙啞,應該是剛醒。
白少竹跌坐回床邊,捂住自己的半邊臉,有氣無力地說:“我好像感冒了。”
斯潛剛睡了幾分鐘,聽到動靜馬上醒過來。
他走到白少竹身邊蹲下,問:“需要叫醫生過來嗎?”
“不用,有感冒藥嗎?”
大晚上叫醫生過來,太麻煩了。
而且這事要是被白母知道,他又要去醫院檢查,還是簡單點好。
斯潛蹙眉:“沒有,還是叫醫生過來吧。”
他拿起手機,很快撥通醫生的電話。
白少竹拉住他的手:“不用了。”
斯潛見他的身體發抖,唇上沒有血色,沒有聽他的話。
打完電話,他不解地問:“為什麽不叫醫生?”
白少竹爬回床上,拉起被子包裹住自己:“太晚了,醫生應該休息了,我只是小感冒,睡一覺就行。”
斯潛疑惑:“我們簽訂了合同,也支付了相對應的酬勞,他過來是工作內的事情,為什麽要考慮他的生活作息?我們只是雇傭關系。”
如果做不到24小時随叫随到,可以選擇不簽合同。
一旦簽訂,就意味着家庭醫生已經同意了他們“交易”,他不懂白少竹為什麽要擔心這些。
果然,情緒不被影響就會變得異常理智。
白少竹裹緊被子,看到大熊柔軟的毛,直接拉過來抱住。
他沒辦法反駁斯潛的話,但總覺得哪裏不順心。
真的有人什麽都感覺不到嗎?
他很少看到斯潛有高興的時候,更別說難過或者憤怒。
光從外表看,壓根看不出斯潛的情緒,唯一的厭惡值還要靠系統的提示他才知道。
“你遇到過開心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