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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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歲生日，闵游閑準時到達他家樓下，可等了二十分鐘還是不見顧歲的身影，闵游閑蹙起眉，給顧歲打了個電話。
“喂，怎麽還不下來？”闵游閑問。
顧歲沉默了一下，回答：“我腳崴了。”
闵游閑一愣，說：“等會兒，我馬上上去。”他挂斷電話，大步走進單元樓。
顧歲放下手機，拍了拍身上的土，試了試還是沒能站起來，他手也磕破皮了，撐着的時候火辣辣的疼。
闵游閑見此場景，蹲下/身，挑眉問：“只是腳崴了？”
顧歲沒說話，闵游閑便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提了起來。
顧歲踉跄了一下，下意識伸手抓住闵游閑的衣服，後者也沒在意，給他拍了拍褲子問：“能不能走？”
“嗯。”顧歲悶聲道，試探性地伸出一條腿，一使勁差點又摔倒。
闵游閑捏了捏眉心，攔腰把人抱了起來，幾個跨步上了樓梯，他從顧歲的兜裏掏出鑰匙開了門，把顧歲放到沙發上後說了句“自己處理一下”就進了衛生間。
顧歲從抽屜裏翻出藥箱，緩慢地給自己塗藥。
闵游閑則在衛生間忙于捯饬自己，他接了一盆水，洗了能有五分鐘的手，即便這樣，他還是覺得手上有土，以及樓道裏不知道是誰吐的痰。
惡心死了。
他想起剛才的畫面就渾身難受，犯惡心。
想起顧歲還在外面，他強忍着惡心走出了衛生間。
顧歲已經上好藥了，正打算回卧室換件衣服。
闵游閑按住他：“我給你拿吧。”
他放下手機，轉身進了卧室。
闵游閑前腳剛進去，他的手機後腳就響了。
顧歲瞥了一眼，那是一條好友申請，名字叫【千峰萬壑】。
他沒在意，收回了目光。
沒過幾秒，又來了一條消息，這條消息內容比較勁爆，顧歲直接僵住了。
江家駒：【我是江千峰，對你一見鐘情，可不可以同意下申請？】
顧歲好像聽闵游閑說過這個人，是江家駒的弟弟，之前一直在國外。
一見鐘情？
闵游閑會不會喜歡上他？
他見過江家駒，雖然品行不太好，經常帶頭嘲笑他是闵游閑的舔狗，甚至有次還想跟他“玩”，被闵游閑攔下後就放棄了，可不能否認的是，江家駒相貌生得好，可謂非常帥氣，想必他弟弟也差不了。
顧歲攥緊拳頭，心裏發慌。
他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窺見點天光，看見希望，難道又要被打回原形嗎？
那如果兩人在一起了怎麽辦？
他…他該何去何從？
母親過世後，他一直把闵游閑當作活下去的希望。然而這麽多年，闵游閑似乎早就已經成為了他的執念，棄不了、抛不下。
他…
“想什麽呢？”闵游閑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顧歲垂下眼眸，“沒什麽。”
闵游閑看他可不像什麽也沒想的樣子，看顧歲不說也就不問了，把衣服遞給他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他拿起手機，看見手機上的消息後瞄了眼顧歲，已經明白顧歲在想什麽了。
顧歲安安靜靜地在他身邊換衣服，也沒想背着他。
闵游閑低頭，他拒絕了江千峰的好友申請，毫不猶豫地把人拉進了黑名單，又點開與江家駒的聊天界面，回道：【那是你的事兒，別來煩我。】
他也不怕江家駒看見，本來江家駒昨天晚上說的話他就很不滿意，撕破臉也沒什麽。
他也覺得奇怪，以前江家駒也說過這種話，甚至當着顧歲的面說的，但他以前每一次除了阻止其他的情緒都沒有，昨天是怎麽了？
江家駒：【我看見你那個舔狗的照片了，我不比他差吧，怎麽他能煩你我不能？】
江千峰又發來一條消息，闵游閑看了後不禁樂了，顧歲疑惑地看過來，他掐了掐顧歲的雙頰，說：“看什麽看，換你的衣服。”說完又低下頭打字。
顧歲知道他一定在給江千峰發消息，有些落寞地扭過頭。
闵游閑：【嗯，就是他配你不配。】
這話可謂是毫不留情，對面的江千峰一直在輸入中，大概是被氣得不知道該發點什麽，闵游閑開了免打擾，擡頭問顧歲：“好了沒？”
顧歲正好換完，還沒扭動回答，闵游閑已經蹲在他面前把他的褲子卷了上去，露出膝蓋處他貼的創口貼。
“嚴重嗎？”闵游閑把鞋放在他腳前，問。
顧歲把腳伸了進去：“不嚴重。”
“出血了吧，多嗎？”
“沒有多少。”
“嗯。”闵游閑站起身，對他伸出一只手，“那走吧。”
顧歲扶着他，借力站起來。
*
A市其實沒什麽适合游玩的地方，景色遠不如臨市，但即便這樣，還是讓闵游閑找着了個景區。
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細菌多還吵，所以幹脆包了場。
下了車，顧歲發現這是一片花海，不過他不認識這是什麽花，只看得見它是粉□□白的，惹人憐愛。
花海的中心有一間木屋，一條小路直通那裏。
闵游閑說：“先在這待着，過一會兒去別的地方，晚上去我訂的酒店。”
顧歲：“嗯。”
闵游閑問：“走路疼不疼啊？”
從顧歲家出來下樓梯時都是他提着下的，也不知道疼不疼。
顧歲試了兩下，答：“不疼。”
撒謊。
闵游閑想，腿都抖了。
他問：“用不用我背你？”
這回顧歲沉默了，他在思考。
怕闵游閑覺得他麻煩，顧歲便說：“不用。”
“真不用？”
“嗯。”
“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顧歲很倔強：“嗯。”
闵游閑不再詢問，擡了擡下巴道：“那走吧。”
顧歲開始緩慢地向前移動，闵游閑覺得好笑，默默跟在他身後。
這條小路起碼得有個兩百米，因為顧歲的龜速，兩人成功花了近二十分鐘。
期間，闵游閑是真的一點忙也不幫，簡直“喪盡天良”。
*
“去吧，有什麽困難随時找我幫忙。”
林遲日對着面前的警察點了點頭：“麻煩了。”
“麻煩什麽啊，”警察灑脫地揮了揮手，“你不麻煩我我可就不高興了。”
林遲日攏了攏大衣，說：“那我走了，替我跟李姨打聲招呼。”
“行。”警察目送着她走遠，嘆了口氣，轉身就看見了一名中年婦女匆匆趕來。
“人走了？”李隊問。
齊對說：“剛走，她還讓我跟你打聲招呼呢。”
李隊微微颔首：“你說這孩子也真是的，這麽要強呢。”
齊隊很是贊同：“也夠可憐的，一個好好的小姑娘…這回跟她一起來的那孩子好像就是那畜牲的種。”
李隊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望着天邊的雲彩出神。
是個苦命的娃。
她想。
林遲日不知道兩人的對話，但她知道兩人一定又會讨論一陣。
她拉開車門下車，面前是林氏的大廈，她向上望去，想着這麽大的公司就要被自己收入囊中了終于露出了這麽久以來第一個笑容。
那是如釋重負的笑。
*
那邊的林遲日在努力奮鬥，這邊的闵游閑在和顧歲歲月靜好。
他悄悄翻出了那個玉镯子，趁着顧歲轉身的功夫展開盒子舉在胸前。
顧歲扭過頭，闵游閑立刻道：“生日快樂。”
顧歲一愣，沒有闵游閑意料之中的驚喜與感動，只有一臉茫然。
闵游閑非常挫敗，他尋思自己第一次送禮物不至于送不出去吧。
“不喜歡？”闵游閑說，“不喜歡也不行，你得…”
顧歲的動作打斷了他的話，只見顧歲不明所以地拿出放在盒子裏的耳環：“為什麽給我這個？”
闵游閑驚訝地看了看盒子，又看看他：“我镯子呢？”
顧歲沒什麽表情，但他還是看出了明晃晃的幾個大字“你問我？”。
闵游閑：“……”
媽的，上官玉成你給老子等着。
“應該是拿錯了，”闵游閑把耳環重新放進盒子裏，輕咳一聲道，“不要那個了，送你點別的。”
他還想着在這麽好的地方發生點什麽呢，來場野/炮什麽的。
“嗯。”顧歲這一聲也聽不出來情緒。
闵游閑只好拉着他往回走，答都答應了，不送點什麽也說不過去。
但他又實在不知道送什麽好，只好邊開車邊問：“你想要什麽？”
顧歲低着頭，良久才開口：“手表吧。”
“行。”闵游閑想着那镯子是順道給他帶的，也不夠真誠，這回是他自己想要的，總夠真誠了吧。
兩人很快到了一家鐘表店，裝修奢華大氣，看着還蠻複古的。
進去後，顧歲發現裏面更奢華，他不禁多看了兩眼。
“喜歡啊？”闵游閑注意到他的反應，說，“喜歡就買下來送給你好不好？”
顧歲：“不要。”
闵游閑：“……”
顧歲到底喜不喜歡他啊？
從裏面走出來一位約四五十歲的大叔，他看見闵游閑後咧嘴一笑：“歡迎啊，随便挑挑。”
闵游閑點點頭，輕推了把顧歲：“挑吧。”
顧歲說想要表也是随口一說，他沒什麽特別喜歡的，只不過這是闵游閑第一次送他生日禮物，他便認真挑了一塊自己最喜歡的，指着那塊說：“它吧。”
“小夥子眼光不錯啊，這是我們店最貴的一款了，P國進口呢。”大叔笑呵呵地說。
闵游閑也低聲笑道：“挺會挑啊，一下子就挑了最貴的。”
顧歲脫口而出：“那不要了。”
闵游閑拽住他的手腕，對大叔說：“結賬，給他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