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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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為什麽打碎我花瓶？”闵游閑問她，助理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連忙溜了。
林遲日也沒解釋太多，只說：“他活該的。”
“那也不能在我公司打他啊。”闵游閑掏出手機按下語音鍵，“阿歲，林遲日把我一個花瓶打碎了。”
聽到他這稱呼，林遲日擡頭，眯着眼問：“你在給顧歲發消息？”
闵游閑挑眉，嘚瑟地說：“對啊。”
林遲日眸光冰冷：“怎麽，浪子回頭？兜兜轉轉發現還是顧歲最好騙？還是顧歲追了你六年你心裏愧疚，實在過意不去幹脆施舍一樣跟他在一起？”
“闵游閑，我真看不起你。”林遲日言語犀利，“我以為你這種受過精英教育的少爺會比我有教養呢，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闵游閑不樂意了，沉下臉質問：“你憑什麽認為我不愛他？”
“憑我有自己的思維和判斷力！”林遲日猛地站起身，“六年你都沒跟他在一起！現在是怎麽了？！一有危機感就要跟他在一起！你讓誰相信你愛他？！九泉之下那鬼才會相信！”
闵游閑也站起身，與她對視，認真地說：“跟他在一起這件事從來不是危機感爆發而做出的沖動的決定，我愛他也不是一時興起說說而已。”
“我不可能找出一件事說這就是愛與不愛的臨界點，因為他花了六年追我，我也花了六年愛上他。”
“我不想否認我曾經對他不夠好，甚至惡劣，但起碼此時此刻，我知道沒人比我更愛他，我想跟他一輩子在一起。”
話落，辦公室裏安靜的仿佛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長久的沉默過後，林遲日最先坐了下去，她雙腿交疊，淡淡開口：“既然這樣，那我就看你表現了，如果你做了什麽對不起顧歲的事兒，你就陪闵維一起走。”
闵游閑嗤笑：“怕你啊？”
林遲日瞥了他一眼，闵游閑就感覺她說的不是假話了。
“反正你自己看着辦吧，”林遲日拎起文件夾往外走，“我随時檢查，別讓我逮到，否則你就等着跟你爹團圓吧。”
闵游閑嘀咕：“說的好像不是你爹似的…”
林遲日回頭：“是不是是一碼事，我願不願意認也是一碼事，至于我願不願意，你不都知道嗎？”說完，她走了。
她這話說的不太清晰，可闵游閑還是聽懂了。
誰會願意認一個把自己作為“禮物”送給其他人當情人的爹？
林遲日又不是傻逼。
但闵游閑還是驚訝，林遲日怎麽什麽都能猜到？
驚訝後又慶幸，還好她不稀得跟自己作對。
話說…顧歲為什麽不回他消息？
*
另一邊的顧歲還不知道闵游閑給他發消息了，他此時正跟錢女士在足療店。
得益于錢女士高超的拔秧技術，顧歲跟她一起被趕走了，而勞作了半個小時的錢女士腰酸背痛要找帥小夥按摩，就拉着顧歲一起來了足療店。
顧歲百般推脫，錢女士卻告訴他：“闵游閑不會知道的，而且顧歲，你不好奇…這裏都有什麽？”
有帥小夥呗。
顧歲心想。
他還是說：“我真的不需要，您不必——”
“你需要！”錢女士目光堅定，給顧歲看的一愣一愣的，竟然奇跡般答應了。
錢女士喜出望外，拽着他就往裏走。
于是，顧歲站在了店裏。
“還是有點局促，”錢女士高深莫測地對老板說，“給他上你們店的招牌！”
老板眉開眼笑：“好嘞！”
顧歲以為是什麽不太正經的招牌，連忙擺手拒絕：“別！”
錢女士：“诶呀～放松一下而已啦～”
事實證明，是顧歲想多了，這招牌不過是找了個力氣大的師傅給他按摩。
“等等！”顧歲驚呼一聲，“師傅！輕點！”
師傅叼着煙，面容兇狠，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等顧歲結束這服刑一樣的按摩，他終于看到了闵游閑給他發的消息。
闵游閑：［語音］
闵游閑：【阿歲你在幹什麽？】
闵游閑：【阿歲？】
闵游閑：【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闵游閑：【得到了～就不珍惜！】
……
顧歲看着那一條條消息，忍不住勾起唇角，一條條回複他。
最後問：【遲日去找你了？】
闵游閑發了幾個表情包，看見這條毫不避諱地回複：【嗯，跟她商量商量怎麽把闵維送進去。】
“啥？！”錢女士餘光瞥見這條消息，倏地湊過來，但她先是吐槽自己親兒子，“闵游閑他是不是離了你能死啊，發這麽多消息給你，”然後才說，“快問問他，怎麽送進去？”
顧歲打字過去：【阿姨問你怎麽做。】
闵游閑：【過幾天你就知道了，木馬！】
顧歲：【木馬。】
錢女士一臉無語：“煩死了！”
兩人又聊了會兒，基本都是闵游閑在撩試顧歲，最後錢女士看不下去了，一條“差不多得了啊，我和顧歲剛在足療店享受完，別來煩我倆”的語音過去，對面安靜了。
這面也安靜了。
顧歲看着錢女士，錢女士也看着他，半晌她憋出一個字：“呃…”
闵游閑發來一條語音，顧歲點開：“媽你帶顧歲去了你經常去的那家對不對？！別走！我現在就過去！”
不難聽出，闵游閑很急，但錢女士表示：“先別急啊。”
顧歲：“……”
*
一輛藍色的跑車疾馳而來，“唰”一下停在了足療店門口，車門打開，闵游閑從上走了下來，他摔上車門，大步走進足療店。
一進門，他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顧歲的身影，闵游閑走過去：“阿歲！”
顧歲回頭，略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
闵游閑雙手捧起他的臉，嚴肅道：“背着我來這？”
他可記得這不是什麽正經足療店。
顧歲眼神閃躲：“怎麽了？”
闵游閑差點被氣笑了，扣住顧歲的後腦勺就親了上去。
還沒親多久，錢女士的聲音就打斷了兩人，闵游閑被迫擡起頭：“媽。”
錢女士：“別叫我媽！你就是這麽對待自己親媽的？人家都給自己媽吃大魚大肉，你給你媽吃狗糧？”
顧歲尴尬地拽着闵游閑的衣角。
闵游閑則是說：“媽，我和你兒媳婦兒親熱親熱還不行？”
回答她的是錢女士決絕的背影。
闵游閑低頭和顧歲對視，又親了一口，這才和顧歲追上去。
送完錢女士回家後，闵游閑帶着顧歲回了家，他一進門就把顧歲壓在沙發上，故作兇狠地問：“那的帥哥多不多？”
顧歲真誠地點了點頭，這他沒法兒說假話，确實又帥又多。
闵游閑咬牙：“那跟我比怎麽樣啊？”
聞言，顧歲竟真的思考起來，闵游閑見狀，直接卡着他的下巴親了上去，勢必要讓顧歲漲漲記性。
但闵游閑沒打算下一步動作，不然就白白浪費了他買的電影票。
闵游閑松開顧歲的嘴唇，喘着氣問：“看電影去不去？”
顧歲摟着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了他頸窩處，說：“想去。”
“想去咱就去。”闵游閑咬了口他的耳垂。
*
電影票是他在林遲日離開後買的，想着自己還沒和顧歲看過電影，就一定要看一次。
他買的是一部歐美片…歐美愛情片，評分還挺高的，可以和顧歲一起看。
兩人很快到了電影院，闵游閑買了一大桶爆米花塞到顧歲手裏，自己拿着兩杯可樂。
電影開場，闵游閑和顧歲坐到了位子上，不難發現，這場電影基本都是情侶在看。
闵游閑碰了碰顧歲胳膊，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你看這在場所有人，他們跟咱們一樣。”
顧歲立刻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麽，黑暗中，他翹起了唇角：“嗯。”
上世紀某一年代，波克斯公爵的小女兒愛上了一名本國的騎士，騎士對小姐視若無睹，小姐對騎士掏心掏肺，可騎士一直不為所動…
顧歲愣了下神，額頭忽然貼上了一個柔軟的物體，他擡頭，闵游閑低聲說：“是我錯了。”
他攥緊了拳頭。
一場大戰過後，波克斯公爵決定帶自己的家人離開家國躲避戰争，小姐執意要留在騎士身邊，卻被父親強行帶走，臨走前，她托人把自己最值錢的東西留給騎士。
戰争過後，騎士受了重傷，一條腿斷掉了，他只能待在家中，小姐知道這件事匆忙趕回來，騎士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與小姐在一起了。
電影的最後，是一段騎士的獨白：
“我其實從未愛過她，可我有愧于她。主啊，我究竟做錯了嗎？”
電影結束了，闵游閑把空紙杯拿起，哔哔賴賴道：“什麽東西啊，無病呻吟…”他扭頭，發現顧歲在發呆。
“阿歲，”闵游閑用自己的額頭碰了下他的，“走了。”
顧歲這才意識到人都要走光了，只剩他倆還沒往外走，他起身，說：“走吧。”
兩人這才往外走。
出去的路上，顧歲一直在想，闵游閑是不是也因為愧疚或者別的什麽情感才決定跟他在一起的？
或許闵游閑是覺得，自己都追了他六年，滿足一下他也好。
是的，即便闵游閑說“愛”，他也不太敢相信，內心深處的自卑致使他不敢做什麽，只能也只敢等着闵游閑一點點靠近自己，然後回應。
“阿歲。”
闵游閑突然喊他，顧歲回過頭，他還沒反應過來，闵游閑已經單膝跪地，手裏拿着一個小盒子，裏面躺着一枚戒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幾只白鴿飛向天空，飛往遙遠的未來。
“阿歲，我愛你，”闵游閑一字一頓，“未來的每一天，你可以無數次考驗我，所以此時此刻，可以嫁給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