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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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歲僵在原地，随後心髒撲通撲通地跳起來，他迫不及待地說：“可以，我願意…”興許是過于激動，連聲音都顫抖起來。

他伸出手，不知怎的，一滴淚順着臉頰劃過，滴在闵游閑為他戴戒指那只手上。

闵游閑一愣，擡起頭便看見顧歲通紅的眼眶，他起身抱住顧歲：“不哭了，幫我把戒指戴上好不好？”

顧歲點頭，從闵游閑手裏接過戒指，一點點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

從這一刻起，顧歲才真的感受到闵游閑洶湧的愛意，不是假的。

*

翌日。

“求婚這麽大的事都不告訴我倆？！”趙瑤迦吼道，“闵游閑你個畜牲！”

楚齊賢也很不滿意，指着他問：“什麽意思啊你？”

顧歲默默地喝了一口水。

闵游閑攬着顧歲的肩膀，散漫地回答：“沒什麽意思，就是覺得你倆太吵。”

趙瑤迦沒跟闵游閑争論“他倆到底吵不吵”這個問題，而是盯着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不禁問：“你個犢子，什麽時候訂的戒指呢？”

“就是，”楚齊賢嫌棄道，“怕不是蓄謀已久了吧？”

闵游閑也不否認：“你們這麽知道？”他親了口顧歲的臉頰，“我可等不及把戒指戴到阿歲手上了。”

顧歲慢慢紅了耳廓。

兩人：“……”

“媽的，闵游閑你好不要臉。”楚齊賢罵他，“你這樣的憑什麽能找着媳婦？”

闵游閑：“命裏自帶的。”

“……”

最後趙瑤迦實在受不了闵游閑的不要臉了，拖着楚齊賢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踢翻門口的垃圾桶，勢必要惡心闵游閑一下。

闵游閑啧聲道：“是不是嫉妒我啊？”

趙瑤迦頭也不回：“嫉妒你奶奶個腿。”

“砰”一聲門被關上，闵游閑摟住顧歲：“阿歲～他們兇我～”

顧歲：“沒有吧。”

“……”闵游閑說，“你根本就不愛我。”

“沒有，愛你。”顧歲道。

闵游閑剛要說“證明給我看”，就被一陣電話鈴打斷，他看見聯系人後臉色一黑，接起電話：“喂？”

“闵游閑！你踏馬聯合林遲日一起害老子！”闵維的怒吼聲通過聽筒傳進他耳朵裏，“我可是你親爸！你就這麽對老子？！”

聽見這話，闵游閑是有些震驚的，他還沒做什麽呢怎麽闵維就知道了？

“我做了什麽，你就來質問我？”闵游閑于是問。

“做了什麽？！”闵維反問他，“難道林遲日向警方舉報我，證人不是你找的嗎？！”

闵游閑懂了，合着林遲日都等不及了，已經向警局報案了。

“所以…你現在在逃亡？”闵游閑好笑道，“我親愛的父親，都這時候還不忘記我，兒子真是感動啊…”

闵維更加生氣：“闵游閑！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闵游閑眸色冷了幾分：“你說沒有就沒有吧，但你對不起我媽，對不起林遲日，所以，你不能繼續過舒坦日子了，進去後我一定會去看你的，放心吧。”

說完，他向警方舉報了這件事，警局要求他過去幫忙追捕，他只好親了親顧歲，安慰道：“馬上回來。”

顧歲有種不好的預感，叮囑他：“小心點。”

闵游閑微笑着說：“警察叔叔會保護我的，放心吧。”

顧歲點點頭。

*

到了警局，他第一個看見的就是林遲日，兩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圍在她身邊，模樣很是慈祥，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兩人親閨女呢。

闵游閑走過去，詢問：“闵維呢？”

林遲日掀起眼皮看他：“你傻逼啊，跑了不知道？”

闵游閑：“……我知道，我是問逮到了嗎？”

一旁的男警察搶先問：“你就是剛才打電話那小夥子吧？”

闵游閑颔首：“啊。”

男警察聞言，立馬站起身：“虎子呢？！給我定位！”

女警察也站了起來，伸出手：“你好，我是市刑偵支隊的李蓮心，叫我李隊就行。”她又指了指男警察，“他是齊韋，叫齊隊吧。”

闵游閑和李隊握手：“您好，闵游閑。”

有人匆匆跑了過來，李隊讓人把闵游閑帶去給闵維定位，闵游閑就這麽跟着那名被齊隊稱呼為“虎子”的帶走了。

林遲日看着闵游閑的背影，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然後發給顧歲，并附文：【他很安全。】

顧歲看見這條，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回複道：【謝謝啦。】

遲日：【舉手之勞。】

顧歲又點開照片，放大，看了會闵游閑模糊的側臉，這才關上手機。

他尋思闵游閑應該中午就回來了，現在已經十一點了，他想做好飯等闵游閑回來。

這麽想着，顧歲打開冰箱，卻沒看見任何蔬菜，翻了整個廚房，大米都沒有，就好像所有東西都是擺設。

顧歲無奈，只好拿上手機準備出門買菜。

“叩叩叩。”

顧歲一怔，下意識以為是闵游閑回來了，又不免懷疑，這麽快？

他走過去開門，看見來人後他瞬間瞪大了眼睛，臉幾乎“唰”一下白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闵維。

不過多虧了顧歲多年來表情不豐富，如今已經能算上半個面癱，再加上闵維沒仔細看他的表情，因此并沒發現他的異樣。

闵維皺眉，以為自己走錯了，他沉聲問：“這不是闵游閑的家嗎？”

顧歲大腦飛快運轉，把戴着戒指的右手藏在身後，盡量冷靜地說：“闵游閑？他是誰？”

闵維又掃視了一圈屋子，似是沒發現異樣，懷疑自己真的記錯了地址。

也是歸功于闵游閑不怎麽來這的緣故，竟是一件能證明這是闵游閑的房子的物件也沒有。

闵維內心有些疑慮，還是沒直接離開，而是走進房子，也不管顧歲的阻攔，徑自在客廳繞了一圈。

顧歲手心冒汗，悄悄摘掉了戒指放進褲兜裏，又在闵維轉身的功夫靜音了手機，給林遲日發了一句【他在我這】。

“這位先生，請您出去。”顧歲生怕他再轉悠一會兒看出點什麽，忙趕他離開，“這是我家。”

闵維置若罔聞，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他确定自己沒走錯，這麽多年也沒聽說闵游閑買了別的房子。

闵維打量着顧歲，這人其貌不揚，甚至沒有一絲亮點，不可能是闵游閑的男朋友，更別說情人了，闵游閑一個有潔癖的人怎麽會養情人。

至于朋友…闵游閑不會有這麽普通的朋友的。

但他現在還不太确定，需要試探一下。

“你和闵游閑是什麽關系？”闵維問。

顧歲的心砰砰直跳，還是面無表情地說：“我說了這是我家，不是闵游閑的，我也不認識什麽闵游閑。”

“不認識？”闵維拉開茶幾的抽屜，忽然擡頭問顧歲，“不認識這為什麽會有他的照片？！”

一瞬間，顧歲的大腦差點停止思考，幸好他及時反應過來，問：“我都不認識他怎麽會有他的照片？”

闵維眼睛一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面前這個人，抽屜裏也确實沒有照片，他不過在唬人而已。

“如果你再不出去，那我就報警了。”顧歲威脅他。

闵維也怕他真的把警察找來，只好起身往外走。

顧歲退後幾步與他拉開距離，背在身後的手已經做好了撥打110的準備，只好闵維走出去，他就——

“啪嗒！”

鞋櫃上一個朔料袋被闵維碰掉了，摔在地上，裏面的東西露了出來——是一個紅色的戶口本。

顧歲睜大眼睛，瞳孔驟縮，手指不自覺按下，把電話撥了出去，随後他扔掉手機，往廚房跑去。

闵維在他跑之前撿起了戶口本，直接打開，第一頁，就是錢女士的信息。

“媽的！你敢騙老子！”闵維怒罵道，“老子一定要把你剁了送到闵游閑面前！”

與此同時，電話被接通，這一聲怒吼讓對面的警察沒想起開口說話，直到闵維吼完兩秒，警察才沖着麥克風喊：“住手！別沖動！”

這話不僅不能喚起闵維的理智，反而讓他更加憤怒，他對顧歲大喊道：“你踏馬居然敢報警！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嘿！”警察眼看情況不妙，連忙叫人，“快！定位！”

顧歲迅速抽出菜刀，轉身對準闵維：“別過來！”

闵維停下腳步，看着他，突然啧聲道：“沒想到啊，我那個兒子喜歡男人，而且還是這樣的…”

話裏話外，都是對顧歲的鄙夷與輕視。

“跟你沒關系。”顧歲權當沒聽見，“趕緊出去！”

闵維好笑地看着他：“你跟闵游閑在一起了是吧？他真的喜歡你？他估計只想跟你玩玩，嘗嘗鮮。”

這樣的言語換在昨天以前還可能刺激到顧歲，現在卻不行了。

他目光堅定：“哦，那也是我樂意。”

闵維沒見過這樣的，随即嘲笑道：“你不會以為這樣很癡情吧？哈哈哈…”

在他大笑這功夫，顧歲悄悄繞着櫥櫃靠近了廚房門，他打算趁其不備逃出去。

不料闵維看着是放松了警惕，卻敏感的很，一個跨步沖過去，在顧歲揮起菜刀砍向他時一個側身直接握住了菜刀的刀把，用力一扯，顧歲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

“阿歲！”

“顧歲！”

門口傳來兩道聲音，兩人同時扭頭，只見闵游閑喘着粗氣，頭發有些淩亂，明顯很匆忙地趕來的。

他身後跟着林遲日，一臉的慌張與擔憂，看見闵維後又強行穩住心神，冷聲道：“闵維，放開顧歲。”

闵維從背後扼住顧歲的脖子，把菜刀抵在他脖子上，兇狠地道：“都別過來！不然我殺了他！”

“別！”闵游閑率先開口，懇求闵維，“別傷害他，他剛受過傷。”

“你放開他，我可以讓你走，什麽條件都答應你。”

闵游閑再次強調：“別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