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市中心醫院，季書箖下車後直奔院長辦公室。
“院長。”穿上白大褂的季書箖敲門走了進去。
此時，院長正低頭看着病人的檢查報告。
“書箖，你來了。”院長把手裏的資料給他，說：“這是那位剛送來的患者的檢查報告單。”
季書箖接了過去。
看着報告單他慢慢皺起了眉。
“患者體內的QO病毒寄存了三個月那麽久？”
一般來說，病毒在人體內寄存兩個星期就會出現初期症狀，而且三個月的時間，當時國家已經開始發放疫苗了，怎麽現在還有時間那麽久遠的病毒存活，更何況，病毒在人體內寄存超過四個星期時間被病毒寄存的人就會發生DNA病變，簡單來說就跟喪屍差不多，可是病人的檢查報告上寫着“未發生DNA病變”。
院長搖了搖頭，說：“患者一家住在山村，條件不是很好，患者的家屬不願意去掏七塊錢一支的疫苗錢，一直在用自己家的偏方給患者治病，昨天晚上，患者突然發癫，雖然持續時間不是很長，但還是把患者家屬吓着了，害怕萬一哪天患者發瘋大半夜起來把他們一家咬了……唉”說到最後，院長都嘆了一口氣。
随後，他擡起頭問一直低頭看報告單的季書箖，問：“書箖啊，在對抗QO病毒這方面你不僅是咱們醫院的專家，也是世界級專家，你覺得現在應該怎麽辦？”
幾秒過後，季書箖放下手裏的報告單，果斷說：“手術。”
“手術？”院長疑問道。
“嗯。”季書箖點了點頭，說：“從檢查報告看，病人體內的QO病毒的DNA已經發生突變，常規的治療方法已經不起作用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趕在QO病毒誘發患者的DNA病變之前手術将病毒引出來。”
聽完季書箖的分析，院長點了點頭，說：“行，這個你安排吧。”
……
十幾分鐘過後，患者被推進手術室。
“醫生！醫生！一定要救回我老爹啊！”季書箖剛要進手術室，就被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男人拉住了袖子。
“您放心，我們會盡全力的。”季書箖說完便進了手術室。
兩個小時後，手術室內。
“季醫生。”一位在一旁測患者體內病毒活動情況的醫生低聲對正在争分奪秒進行手術轉移的季書箖說：“病人體內的病毒活動值在不斷上升。”
此話一出，手術室裏的醫生心裏都湧上來一股不好的預感。
而季書箖則是竭盡全力加快速度，豆大的汗珠挂在他白皙的額頭上。
所有醫生都清楚，體內病毒活動值達到一定程度，就會引發病毒寄存者體內的DNA病變。
真到那個時候，只能對DNA形成初态病變而沒有行動能力的患者進行安樂死。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探測儀上顯示的數值也在不斷上升，季書箖在以秒為單位跟病毒搶人。
滴————
探測儀發出清脆的聲響，對于別人來說可能沒什麽，但對于手術室裏的醫生來說，這聲響就像是宣告死亡的鐘聲。
“快退開！病人的DNA鏈要病變！”一個醫生說完，所有的醫生都往後退，只有季書箖丢魂一般站在原地，被幾個醫生強行拉過來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他擡起眼，看着手術床上的病人原本安靜躺着的身體突然一陣抽搐。
“快通知病人家屬！現在只能進行安樂死！快！”其中一個主治醫生對另一個醫生說。
“明白！”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患者的家屬圍了上去。
“怎麽樣？醫生，我老爹他現在怎麽樣？”
“你們把我老爹救回來了沒有啊？”
“我老伴兒現在咋樣了啊？”
醫生低着頭，随後，艱難說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氣氛突然凝固了起來。
下一秒，就像是往熱油鍋中倒水一樣，直接炸開了。
“哎呦！我的老伴兒啊！！”
“我老爹啊！！”
“他娘的，一群沒用的東西，國家養你們幹什麽用的啊？！連我老爹都救不活！”
“大姨，您先別激動，我們知道親人離去對您的傷害有多大，但”
“呸！”中年男人大罵道：“你知道個屁！合着si的不是你老爹，幹站着說話不腰疼是不是？”
“我告訴你！必須賠錢！”
“對！必須賠錢！你們把我老爹治死了！”
其中，哭的，鬧的，吵的，場面一片混亂……
另一邊。
“先生，這是我們店最新款對戒，它寓意”
"請問有沒有那種素一點的銀白對戒？”祁煁問。
銷售員一愣，随後笑着說：“有的，您跟我往這邊來。”
十幾分鐘後，祁煁心中發甜地提着戒指盒走了出來，他走幾步就提起盒子看一眼，想象着晚上求婚時他為愛人戴上婚戒的那一刻。
祁煁走到車門前把車門打開，坐進去把戒指盒子放在副駕駛上，開動車子。
市中心醫院。
“季醫生，別太自責了，您已經盡力了。”
“是啊。”
辦公室裏，季書箖坐在椅子上，旁邊有兩個護士在安慰着。
因為病毒活動值在手術中意外達到頂峰，導致病人發生DNA病變，直接導致手術失敗，現在有幾名醫生正在外面和病人家屬談注射安樂死的事。
“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案，在病人還沒有完成病變之前注射安樂死還可以保證他能體面的離開，如果等到病變完成，就只能請特級刑警來解決。”
“別他媽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就是你們這些人沒用！把我老爹治死了，現在還想銷毀證據！爺爺我要告你們我！”
“季醫生！您去哪兒？”
護士看着季書箖站起來，連忙問道。
“我是手術的主治醫生，再怎麽為難，也不能為難別的醫生。”說完，季書箖就要出去。
“季醫生！”
正在這時，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房間門口，正是之前在手術室門口拉着季書箖求他治好他老爹的那個人。
此時，他的目光兇狠，直接盯着季書箖問：“就是你治死了我老爹！”
季書箖還沒來得及說話，下一秒，男人沖了上來。
“噗哧——”
“季醫生！！”
“季醫生！！”
與此同時，正開着車往家回的祁煁突然心髒一疼。
“刺拉——”
車子在路邊停下，祁煁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突然，在季書箖出門前那種不安感又湧了上來，相比上一次，這次直接壓的祁煁喘不過氣。
下一秒，車子調轉了方向，開往市中心醫院。
……
“季醫生！一定要挺住啊！”
“血袋呢？！血袋！”
“血止不住啊！”
“季醫生！一定要堅持住啊！想想祁隊長啊！”
急救室紅燈亮起，幾十個醫生護士，甚至院長都在急救室門外焦急等待。
“傷人者呢？”
“捅了季醫生十幾刀後丢下刀就跑了。”
“已經報警了，警察正在趕來的路上。”
“我們醫院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平時永遠都是一副心态平和樣子的老院長恨恨地說。
“是因為病人家屬為了省下疫苗錢，用偏方壓制患者體內的QO病毒導致病毒突變在手術室患者發生DNA病變只能安樂死，而患者家屬覺得是…主治醫生的錯。”
老院長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一群資質深厚的醫生只能在手術室前幹着急，并且都祈禱着季書箖能挺過來。
“院長…”突然，一個醫生走過去，低聲問老院長：“要不要打電話通知…祁隊長一下”
“對！”老院長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說：“得給祁隊長打電話。”
“不用打了。”
聞言，十幾名醫生看過去，就見不遠處的走廊上，身穿白體恤黑色長褲的祁煁站在那裏。
“院長，書箖現在怎麽樣？”祁煁盡力壓下情緒問老院長，但是只要有人仔細看，就不難發現平時威嚴的特級刑警隊隊長此時連手都在抖。
“祁隊長您放心，我們一定會”
老院長話還沒說完，手術室的門就開了。
“醫生，書箖怎麽樣了？”祁煁邁步過去看着主治醫生問。
“……對不起祁隊長…我們…已經盡力了……”
一句話，像是一道重雷，狠狠地劈在了祁煁身上。
周圍的醫生甚至有沒忍住哭起來的。
“…您…進去看…季醫生最後一眼吧”
祁煁失神地看向手術室，下一秒，直接邁開長腿朝手術室裏面去。
在看到躺在手術床上的季書箖時，他的心髒像是被刀生生桶了進去一樣。
“…書箖…”
祁煁直接跪在手術床前，他兩只手握着季書箖滿是血的手。
“書箖…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是祁煁啊”
季書箖的眼睛緩慢轉動，看向祁煁。
“你看…我剛才去買了鑽戒…”祁煁發顫着從褲子口袋裏掏出戒指盒在季書箖面前打開。
兩枚銀白色對戒呈現在兩人面前。
“我說等戰勝病毒之後就向你求婚，我沒有食言…你看…連求婚的戒指我…我都買回來了…”
祁煁握着他的手，聲音哽咽，苦苦哀求道：“你不要丢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季書箖的眼睛裏攢滿了淚，他微微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要開口說話：“……祁……”
可是，祁煁還沒等到他的下一個發音，下一秒，他就閉上了眼睛，淚水順着他的臉頰滑落到床上。
“…書箖…書箖…書箖！！”
“啊！！————”
手術室內，祁煁聲嘶力竭喊着。
可是，他的愛人在那張手術床上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手術室外，醫生和護士都默默的低下頭抹眼淚，幾個忍不住的，直接放聲哭了起來。
…………
晚上，是法定第一次全球歡慶日。
全國上下，沒有一處是歡聲笑語的，能聽到的只有大街上人們的哭聲。
季書箖，一位專攻QO病毒領域的專家，因為他的努力，成千上萬的人重獲新生，數不可數的家庭避免了支離破碎的風險。
可是，他的生命卻永遠停留在二十七歲。
祁煁，特級刑警大隊隊長，抗擊那些因病毒而發生DNA病變的人種，因為他的卓越指揮與英勇，數以萬計的家庭避免了破碎的風險。
可是，他愛人的生命永遠停留在全球歡慶日的下午
永遠停留在他未來得及送出求婚戒指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