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游玩結束,閨秀們仍對妖道念念不忘,但這次懶得同她們計較。

念念不忘又如何?可曾送過花?

好心情伴了一路,回了家被母親招了過去。

母親先前忙,未跟着游玩,只是讓雲芙家幫忙照看。

這次來找,也以為是例行的詢問,畢竟從小至此,年年相同。

可入了母親的院子,那風雨欲來的壓抑卻不是想象那般。

瞧見司琴立在門外,想試探下母親意思也被她回絕。

硬着頭皮進了屋,裏面只有母親一人和一個打開的梳妝盒。

慌得往後退,想找憐香,僅看到一扇被緊閉的雕花木門。

真的只有兩人了。

母親什麽都知道了。

撲通一聲跪下,低着頭不敢看母親現在的臉色。

确實不該瞞着母親,可女兒家心事也不是輕易透露的。

再說了這也僅是書信往來,又未做其他過界事情。

與他見面也多少巧合,從未主動,哪裏有錯?

“真是大了不中留啊,多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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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濕潤了,“去年春時相識。”

“一年了,你瞞了我一年了。要是我不發現是不是哪天我女兒就直接從我身邊離開,抛棄我這個老妪?”

“不會的,娘。我與他婚事必是要征得你與父親同意的。”

“若我不同意呢?”

一時啞了口,“他他品性溫良,娘怎會看不上呢?”

擡頭看見母親端起茶,輕輕撥着茶水,未正眼看。

知曉她不是開玩笑,母親是真的不同意。

可她為什麽不同意?楚珙确實是一等良配啊。

“娘,你為什麽不同意,或許你見見他便知曉……”

母親搶了話,“你想要父母那就離了他,一個勾搭他人女兒的好色之徒能是良配?”

好色之徒?不是良配?

未見過便如此定義他人,母親你真的沒有錯?

一個品性優良之人也被如此诋毀,母親你哪點有儒門風範?

真是看不慣啊。

輕笑一聲,“母親錯了,是我先的。”

茶杯砸在腳邊,水撲了一身。

“你!你給我閉門思過去!不知廉恥,丢盡家門顏面!”

“母親注意身體。”

不顧碎了的杯子,犟着磕了個頭。

挺着背離開這個令人不舒服的地兒。

“小姐。”

出了門,憐香擔憂地走過來想攙扶。

拉開她的手,一步步走回去。

母親的令下得快,又一陣敲打管緊了奴仆的嘴。

不怎麽貼身的家仆也只是以為游玩出了什麽事,而不是自家小姐私通了外男。

對私通這事,也是好笑。

本就是私下聊天,怎麽到了他人嘴裏成了通奸。

與外男說了句話,也抵得上通奸了。不知道古往今來,又有多少人要被浸籠子了。

搖着頭,聽着憐香氣憤地罵那些多舌的人。

漸漸聲音消失,憐香離開了。

拿書的姿勢依然沒變。

等晚上再看憐香時,她躲閃着。

強拉了過來,發現她臉上青一道紅一道。

“小姐,沒事的。那群老糟婆子比我更慘呢,嘿——嘶,好疼啊。”

“你真傻,盡用些笨辦法。”

真是心疼啊。

“我也只能想到這種了,誰讓我不如小姐聰明,嘿嘿嘿。”

都破了相,還能笑?真是記吃不記打的小妖怪。

翌日,傳來消息。

母親突然查賬揪出幾個仆人,将其整治了一番,但念在他們是老仆也是降了等,扣了月錢,未趕她們走。

聽到這個消息還在養傷的憐香笑得合不攏嘴,頂着傷口去看她們笑話。

還樂滋滋地跑回來,描述她們的慘樣。

說到興起,捂着傷也要繼續笑。

這個丫頭真的沒救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無聲的争鬥也繼續着。

“小姐,你吃的比昨日少了。不吃飯,也喝口湯啊。”

“不了。”

又過了幾日,憐香傷上加傷的回來。

原來是母親訓了她,因為自己不吃飯。

“小姐,我沒事的,你想做什麽便做吧。”

顫抖着摸着她臉上的傷,躊躇會兒起了身給她一瓶藥,将她推出門外,鎖上了。

背靠在門上,不敢相信這是母親所為。

拿無辜人出氣?

家仆便都不是人了嗎?

三綱五常未規定如何對家奴,便可這樣行事了?

怎麽能,怎麽可以?

身後門震震作響。

“小姐,你不能一人待着的,讓憐香陪你吧。小姐,憐香是不是惹你生氣了?憐香是笨,但會改的,小姐,不要抛棄我啊……”

淚眼婆娑,頂着門望着房梁,久久不語。

對不起,憐香。

吹滅了屋內蠟燭,瞬間一片黑暗。

門外也靜默了。

慢慢走進門邊,陡然聽到細小抽泣聲。

對不起,憐香。

蹲坐在門旁,與她只有一門隔,靜靜地陪着她。

憐香,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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