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Chapter 5
想要落荒而逃
溫斯年自從夢醒就一直淺眠,原本以為宿醉之後會一直渾渾噩噩地睡到中午，結果卻破天荒地起的比誰都早。溫斯年手腳的在床上挪動，每動一下床板就會發出輕微的響聲，原本還一寸寸移動的溫斯年在發現自己上鋪的楚程譽沒一丁點反應之後從床上蹦了下來。
破罐子破摔吧。
溫斯年拎着因為昨晚的夢境而遭的短褲走進衛生間。冰涼的水從噴頭裏奔湧着跳進盆裏，布料逐漸被水打濕，把溫斯年昨晚的“罪行”一點點掩蓋，幾滴水滴進濺到他的臉上。溫斯年擡起頭來對着鏡子，目光停留在附着着水滴的臉頰上，他伸出手去擦，卻發現自己打濕的手把臉越擦越糟糕。
然後他放棄了這種打算，倒了一些洗衣液，溫斯年把手掌浸到盛滿水的盆中，輕輕的抓住衣物的邊緣，片刻之後，開始猛地揉搓起來，想要毀滅掉一切證據，溫斯年低着頭搓着薄薄的衣料，不斷有泡沫開始産生翻滾。因為用力過大，甚至有水花從盆裏濺出來，明明是帶着薰衣草香味的洗衣液，濺到臉上和眼睛裏面卻是苦澀的。
溫斯年擡頭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已,不斷地眨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滾燙的液體從臉頰上滑下去，溫斯年伸出手來抹了抹。
這只不過是生理性眼淚，溫斯年安慰自己。
然後他低下頭，裝作沒有看到自己有點紅的眼眶，繼續狠狠地揉搓自己的褲子，洩憤一樣。
我快撐不住了，溫斯年崩潰地想。
逃走吧。
要不......從他身邊逃走吧。
不再看到他，是不是就能放下了。
......
“我想住校。"溫斯年夾了一筷子炒豆角放到碗裏，拌着米飯翻了翻。
溫斯年的話音剛落，餐桌上另外幾個人的動作都頓了頓，養母擡頭看了看溫斯年，繼續嚼了幾下還沒來得及咽下的菜，溫斯年緊接着就說:“已經高三了，住校的話，上下學也比較方便，學習時間也比較充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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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斯年裝作在談論什麽很平常的話題一樣，繼續夾了一點土豆絲放進碗裏，無視一旁楚程譽突如其來的目光。
這個理由天衣無縫，根本沒什一麽拒絕的餘地。況且溫斯年的養父母又對他的心思一無所知,僅僅就是詢問了住宿條件和安排之後就點了頭，同意了溫斯年周日就去收拾床鋪的決定。
溫斯年絲毫不擔心養父母這一關，飛快地吃完飯菜之後，就溜回房間準備收拾書包，到圖書館自習室先挨了這兩天再說，結果剛拎起書包一轉身，楚程譽就進了房間，和他正面對上。
然後他聽到了“咔噠”一聲，門在楚程譽的身後天上。
“你要去幹什麽呢”楚程譽沒有絲毫給自家哥哥讓路的架勢，反而半抱臂倚在門框旁邊，看着溫斯年。
“我......去上自習。"
溫斯年把手裏拎着的書包慢慢地摘下來，邊說邊背在身後。
“你知道我不是在說這個。”溫斯年抓住懸在半空中的書包帶，故作鎮靜地看着楚程譽，楚程譽的眼神直直的鎖定在他臉上。
“呃......啊？什麽？"
溫斯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能試探性的往楚程譽所站的方位走了兩步，然後搬出了方才在飯桌上已經宣講過的官方語錄。
“哦，就是想住校的時候多學一點......"
溫斯年剛走到楚程譽身旁打算把他撥開通向逃離這狹小空間的大門，就被楚程譽一只手扣住肩頭往後推了推。
“扯吧你，每天在家裏學習也沒人打擾你，十點半回家十一點半睡覺，都七年這作息了，你還能在學校翻身做感動學生十大人物嗎。"
楚程譽一邊說一邊勾起來半邊唇角，這樣看起來像是嘲諷的表情，溫斯年無言以對，楚程譽這一副多麽了解自己的樣子更是讓溫斯年感覺有點怒火中燒。
溫斯年不想再和楚程譽多說一句話,準備強硬地過人出門，他剛越過楚程譽肩頭，就被一條長長的胳膊猛然箍在牆邊。
溫斯年的書包先和牆壁來了個緊密接觸，然後楚程譽的身軀一壓上來，溫斯年便緊張的把身體後仰，脖子沿着書包上沿，努力的遠離身前虎視的熱源，溫斯年看着楚程譽放在自己耳側的半曲的手臂，吞了吞口水。
“喂，楚程譽......"
楚程譽緊緊的盯着溫斯年。
“不準住校。"
溫斯年在楚程譽的氣息撲面而來時微微閉上眼睛，熟悉的兒童牙膏味道在兩者不到一拳的空間內迅速擴散。
“溫斯年，不準住校。"
楚程譽像是怕他沒有聽明白一樣，又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了一遍。他看着楚程譽的嘴唇開開合合，像是開了慢回放,再擡起頭來看着楚程譽微微眯起的眼睛，一股子怒意和倔脾氣蹿上心頭。
“喂！楚程譽，我才是你哥，你能不能說話放尊重點......"
溫斯年梗着脖子卻沒有輸了一點氣勢，只是在溫斯年還沒有說完時，楚程譽的手掌卻突然朝着溫斯年身側的方向挪了幾厘米，猛然一拍。
他的手掌和溫斯年的脖頸微微接觸。
溫斯年向一旁偏了偏脖子躲開了兩者的身體接觸，楚程譽見狀勾起唇角，輕輕笑了一聲。下一秒鐘，楚程譽的手掌突然擠入溫斯年的頭和牆壁之間的縫隙，扣在溫斯年一頭毛茸茸的頭發後，強勢地把他向前推了幾厘米，兩人幾乎要接觸到對方。
“你少自以為是了，我可從沒把你當哥。"
溫斯年的眼眶猛然睜大。
沒把你......當哥
溫斯年突然想起來小時候剛看到楚程譽時，他不情不願的叫哥的情形。
他不想把你當哥，溫斯年。
你真是個不稱職的哥哥......
溫斯年的眼神猛然一，用了近八成的力氣把楚程譽推開。
楚程譽做的過分了。溫斯年抓緊了書包帶，來不及看清楚楚程譽臉上錯愕的神情，扣住門把手之後火速的逃向了門口。
我要離開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