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返鄉

第七章返鄉

魏玉珍微微一怔,這才想起入住明家後已經過去兩天了。

一個小縣城能出一個舉人是一件極不容易之事,随着他中舉,明家在城裏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明公子本人可謂是前途似錦。

也難怪今日會在明家看到官場中人,原是那位明公子要回來了。

衣錦還鄉,光宗耀祖,是一生當中最值得慶賀的事。

魏玉珍回道:“我倒是聽明老夫人說過要舉家搬遷,只是不知這明公子會返鄉。”

王嬸看了一圈四周,湊近魏玉珍,在她耳旁神秘兮兮地說:“我聽說,那明家在上京那兒有來頭不小的遠房親戚,據說是在某個王爺手底下辦事,很受那位王爺器重,明家二公子這次中了舉,明家整個家族都覺得倍有面兒,此番也是受邀前去上京落戶。”

魏玉珍并不是喜歡八卦的人,只是因為租住在明家,也就稍微上了點心:“那以後明家人是不是就不回這裏了。”

王嬸道:“那可是上京,寸土寸金的地方,人往高處走,有了好去處,誰還留在小縣城啊!你說是與不是?”

魏玉珍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個關鍵性是問題:“那他們要是不回來了,還怎麽收我的租金?”

王嬸拍了拍魏玉珍的小臂:“這你大可放心,他們家的根都在這兒,就算舉家搬遷去了上京,每年還得回來祭祖不是?”

“也是。”魏玉珍一時間倒是忘了這點,古人都講究百行孝為先,不管去了哪兒,絕對不會忘祖。

王嬸今日話似乎較多,她又拉着魏玉珍滔滔不絕起來:“魏娘子,我與你說啊!這明家二公子據說還未說親呢!你如今暫住在他家,恰好又是孤身一人,這男未婚女未嫁的,也許能湊對好姻緣也不一定。不如請媒婆替你倆說下這門親事?你看如何?”

魏玉珍吓了一跳,連忙擺手:“別,我與明公子八竿子打不着,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完全不合适,這事往後可別說了罷,被別人聽了去,可不得讓人笑話呀。”

這要是自己生活的那個時代自是不必說,只要是優質男人,別說是個舉人,他就是玉皇大帝,也敢追着人家跑。

但在這個女人地位極其低下的年代,還是算了吧!

一個剛和離過的女人,又怎麽可能與前途無量的舉人湊到一起?

先不說配不配的問題,就算魏玉珍沒成過親,原身怕也是不敢肖想才華橫溢,前途無量的舉人吧!

做為二十一世紀的三好青年,她可不想因為一個男人就被別人戳着脊梁骨一通指責。

好不容易脫了男人的坑,她現在就只想好好掙錢,把生意做強做大。

王嬸被魏玉珍這番話敲打了一番後,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這些話若被多事之人聽了去,怕是會給魏娘子帶來不小的麻煩。

“看我這嘴……”王嬸忍不住用掌心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有些懊惱地說:“真是愛胡說,魏娘子,還好你明智,是嬸子我思慮不周了。”

魏玉珍輕笑着搖了搖頭,轉移了話題:“方才我與你說的油面制作方式,你之後可以再研究一下,争取早些時日拿出來試賣。瞧着太陽已經落山了,明家離此地頗遠,晚了回去該看不見路了,我與荞荞這就先回去了。”

王嬸聞言瞧了一眼天色,登時臉色就變了,神色頗為懊惱:“唉呀,這天竟是要黑了呀!都怪我,拉着你說了這麽久的話,耽誤了你時間,你二人趕緊回去吧!”

魏玉珍擺了擺手,溫聲說道:“不礙事的,我們剛才聊的也挺愉快,沒有耽誤時間之說。”

王嬸揮了揮手,示意魏玉珍快去忙,不用管自己。

魏玉珍這才快步走回自己攤位,招呼荞荞一起收拾東西。

兩人将工具和木桶以及桌椅一并裝上板車後,魏玉珍這才空出時間跟王嬸告別:“王嬸,那我們就先走了,你也早些收攤回去罷。”

王嬸擡起頭來,囑咐道:“路上小心些。”

魏玉珍拉着板車穩穩當當地向前走,荞荞則在她身後時不時地護一下工具,省得它們因為路面颠簸掉下來。

一路上有不少買過豆腐的路人向魏玉珍打招呼:“魏娘子,今兒怎的收攤這麽晚?”

他們都只是看了荞荞一眼,并沒有多問。

想必是,對一個面黃肌瘦,又與自己無關的奴隸不感興趣。

魏玉珍輕笑着回應:“今日出攤遲了點,所以收攤時辰比往日晚了些。”

又聽人問:“那你明日何時出攤那?我家那口子今日吃了你新賣的豆腐泡便一發不可收拾,方才晚膳時,還說讓我明日接着買一些回去呢。”

魏玉珍聽到這麽給力的反饋,心裏很是高興,連拉車都更有力氣了,铿锵有力地回答:“明日一早就過來出攤。”

那人笑着調侃了一句:“那就這麽說定了啊!我明日早些過來等,可不能讓別人搶光了。”

魏玉珍微笑颔首,欣然離去。

走了許久,魏玉珍臂膀拉得有點酸,便停下來稍作休息。

荞荞忍不住走到魏玉珍身邊,伸手想接過板車:“玉姐姐,讓我來拉吧!”

魏玉珍微微側身,避開了荞荞的手,謝謝絕了荞荞的提議:“你還小,人又瘦,這板車你拉起來就太吃力了,還是我來。”

荞荞着急地說:“可你都這麽累了,怎麽行呢?我才是奴隸,怎麽能讓主人受累啊?”

“我買你過來,并不是真的要你給我當奴隸,而是拿你當朋友,甚至幫手。聽明白了嗎?”

荞荞圓圈肉眼可見的紅了:“為什麽?”

魏玉珍随反問:“什麽為什麽?”

荞荞神情悲凄:“為何要對我這般好,我只是個奴隸而已。”

魏玉珍深吸了一口氣,頗為無奈:“傻姑娘,我是個生意人,我對你好自然也是有所圖的。我不會一輩子都只在攤位上賣豆腐,我将來還會開酒肆,到時一個人鐵定是忙不過來,必然需要有一個人幫忙一起打理,而你就是我想要培養起來的幫手,這樣說,你可明白?”

荞荞圓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魏玉珍,片刻後眸子裏逐漸泛起了一層水霧,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般:“玉姐姐,我明白了,我一定不辜負你的厚望。”

頓了頓,她又憂心道:“只是你是我認定的主子,如果你不讓我做幹活,我會覺得自己很無用,作為你的奴隸,卻無法給你帶來任何幫助,這将是我最失敗的地方,所以,玉姐姐,我希望無論何時,你有需要我的時候,一定得吩咐我。”

魏玉珍見荞荞一時也難以改變根深蒂固的階級思維模式,也就不再多做勉強,想着還是等等她以後轉變吧。

“放心,我不會做賠本的生意,以後吃苦的時候,你可別哭着喊累。”

荞荞神色堅定:“不會的,玉姐姐,只要能讓我給你做事,我便最是開心。”

兩人到明家門口之時,已是燈火闌珊,明家大門已經關上了。

好在大門兩側挂有兩盞明亮的燈籠,倒也能看得見周圍的景色。

魏玉珍放下板車,正要擡手敲門,卻聽到一陣車轱辘聲由遠而近。

魏玉珍下意識停下手中動作,循聲望去,就見一輛馬車緩緩靠近,轉眼間在明家大門前停下。

下一刻,就見一只白皙而又骨節分明的手掀開了馬車簾子,緊接着從馬車裏鑽出來一個白皙秀颀的年輕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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