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不能趁人之危
他不能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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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淮楓讓工作人員在電視臺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趙思遠的身影,打她的電話打不通。助理跑來告訴葉淮楓,趙思遠的包包在保姆車裏,手機也在包裏,調成了靜音的狀态。
葉淮楓站在電視臺的大樓外面,看着天已經慢慢黑了下來,冬日寒風刺骨,他記得趙思遠就穿了一件羊毛大衣,怎麽抵的了外面的寒冷?她沒帶錢、沒帶手機,又能往哪裏去?葉淮楓正打算自己開車出去找的時候,他母親家裏的管家打來了電話。
“葉先生,葉老夫人剛才突發腦溢血,現在在送往醫院的途中,您抓緊來看一下吧。”
“好”葉淮楓挂斷電話,讓保姆車把他送到XX醫院,那裏有她母親的專屬病房。在車上,葉淮楓苦笑,他發現自己陷入了那個“母親和女友掉水裏,你要救哪個”的兩難的境地,他即使去了醫院也只是看着醫生救母親,去找趙思遠又擔心如果母親嚴重的話,怕見不了母親最後一面。
葉淮楓的母親葉錦雖然對孩子沒有什麽耐心,但葉淮楓仍然感激母親把她帶到這個世上,撫養他長大。他在想,如果當年他母親沒有簽對賭協議,他和趙思遠會是怎樣的發展?
趙思遠工作能力很強,即使是她出來自己單幹,也能維持他們小家庭的運轉。他可以當個新潮奶爸,順帶着追逐自己的演員夢想。但是,他會甘心嗎?
他忽然想到,簽不簽又和他有什麽關系呢?他只不過是母親手中追逐名利的木偶,那一次,他選擇了母親。他不忍心看到母親六十多歲,還要為她自己的野心買單。
到了醫院,葉淮楓在手術室外焦灼的等着,葉淮楓對他的母親又愛又恨,此刻卻希望他的母親能夠多陪他一段時間。
等了不知多久,醫生出來了,葉淮楓迎了上去,問自己母親的情況。
“人倒是救過來了,患者存在口齒不清的後遺症。還有就是,患者暈倒的時候損傷到了腿部,膝蓋受到損傷,現在先用藥物控制着,等時機成熟了,将來還需要做一個膝關節的手術。”
口齒不清、不能下地,葉淮楓知道,這對要強愛美的葉錦來說,簡直比殺了她還讓人難以接受。
“好好安撫病人的情緒吧,有空多陪陪她。”醫生交代完,然後就離開了。
葉淮楓走進病房,看着他的母親在床上吸氧,沒有了往日的嚣張跋扈。門外有聲音傳過來,葉淮楓想要去關病房的門,卻意外地聽到了有人說到他母親的名字。
葉淮楓走了過去,發現是個和葉錦年齡相仿的男子,他旁邊跟着一個比葉淮楓年長幾歲的女子。
“爸,讓你不要來,你偏要來,結果人家護士說你不是親屬,不讓你進去探視。是人家當初甩了咱們父女倆的,你不要熱臉貼人家……”
女子看到葉淮楓走了過來,沒有再接着往下說下去。葉淮楓看着女子和母親年輕時照片上那相仿的面容,再結合她的年齡來看。
“你是何茜姐姐?”見女子點頭,他沖老年男子說,“那您一定是何修叔叔了。何叔叔,我的母親在這邊,您跟我往這走。”葉淮楓攙着何修,往走廊裏面的特護病房走去,何茜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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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完全黑了,夏牧洲見趙思遠還沒有回來,就給她打電話想問問她晚上要吃什麽,不過一直沒有接通。
他泡了泡面,準備看看葉淮楓今天下午錄的那期節目。這檔節目當天就播,夏牧洲看着他們裏面的采訪,興趣缺缺。但當鏡頭切換到觀衆席,他就會格外關注趙思遠的位置。
夏牧洲在電視裏看到,趙思遠很是關注葉淮楓的發言,聽得很是仔細。但當葉淮楓發表了那句“岸是自己”的時候,夏牧洲感覺出了問題所在。臺下坐着一個曾經那麽為你全心全意付出的人,葉淮楓竟然說“靠自己”。
電視裏轉到觀衆席,他們聽了這句話情緒高漲,紛紛站起來鼓掌給葉淮楓打氣,當鏡頭轉到趙思遠那排的觀衆席,夏牧洲發現趙思遠不在位置上了,被攝像機捕捉到一個離去的背影。
“遭了,”夏牧洲站了起來,看了看表,“節目下午錄的,現在都快十點了,思遠離開的時間很長了,現在還沒回家,我得出門去找她。”說完,夏牧洲關上電視,套上他的長款羽絨服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還沒到樓梯口,他又折返回來,拿走了趙思遠挂在玄關衣架上的一條厚披肩。
夏牧洲一開始也沒有頭緒,當他跑到馬路上,他打算沿着去電視臺的路找找看。因為趙思遠在這個城市,除了這個家,她無處可去。
夏牧洲順着馬路走,不時還望着對面的馬路,希望能發現趙思遠的身影。他一路上跑跑停停,發現自己的衛衣被汗濕透了,他開始拉開羽絨服的拉鏈,放慢了步伐。
冬日深夜的街道上已經沒幾個行人,夏牧洲走着,邊喊着趙思遠的名字。他在看向對面街道的時候,沒注意看腳下的路,被腳下的一個瓶子滑了一跤。他這才發現,牆角下坐着一個人。
“思遠,是你嗎?”看着那熟悉的外套,夏牧洲走了過去,撩開趙思遠淩亂的頭發,聞到了她身上的酒氣,“你喝酒了?”
“我沒有,”夏牧洲想把趙思遠從地上拉起來,但是趙思遠不願起來,跟他進行着拉鋸戰,“他怎麽可以否定我的存在?做不成戀人,難道連過往的情分都不顧嗎。”趙思遠嘴裏嘟囔着,很是不滿。
夏牧洲拍着她的背,安慰她道,“你不是說過這是公關操作嗎?”,然後他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給趙思遠穿上,然後把披肩給她圍上。“你的外套呢?”
“什麽外套?我從那裏跑出來,一直跑呀跑呀,”趙思遠做着奔跑的姿勢,晃動着手臂,“然後覺得很熱,就脫掉了。”趙思遠想拉開羽絨服拉鏈,奈何醉酒後身體不受控制,找不到拉鏈的頭在那裏,她揪着羽絨服發脾氣。
夏牧洲給她拉開一點拉鏈,讓羽絨服裹得她不那麽緊。然後背起趙思遠,“走,我帶你回家。”
“回家?”趙思遠現在的行為像個三歲的小孩子,“好哎回家啦,不讓那個人回家。”夏牧洲知道,趙思遠說的是葉淮楓。“他壞,他不要我。”
“好好好,不讓他進門。”夏牧洲伸出用背着趙思遠的手拍了拍她的背,“你抱着我的脖子好不好?”他說出來的話像是在跟小孩子讨價還價。
“好”趙思遠答應了,用手摟着夏牧洲的脖子,不一會兒,她又不受控制了,騰出一只手開始玩夏牧洲衛衣上的帶子,她把帽子上帶的帶子繞在夏牧洲的一只耳朵上。
後來,趙思遠又開始摸夏牧洲的頭發,“小貓要乖,不能咬人。”
“喵”夏牧洲拿她沒轍,學了一聲貓叫。就這樣,夏牧洲背着趙思遠走到了家。到了單元樓的門口,趙思遠從他的背上跳了下來。
趙思遠站在比夏牧洲高兩級的臺階上,看着夏牧洲,神情恍惚的指着他說,“我知道,你喜歡我對不對?”
夏牧洲一愣,發現趙思遠朝他撲了過來,他怕趙思遠跌落樓梯,趕忙接着她,把趙思遠抱在了懷裏。
趙思遠被夏牧洲以公主抱的方式抱着上樓,她摟着夏牧洲的脖子,再次問了一遍,“你喜歡我對不對?”
“對對對”夏牧洲怕影響到在睡覺的鄰居,連忙答應。趙思遠擡頭吻了夏牧洲的嘴角,“我就知道。”然後徹底睡了過去。可惜趙思遠沒有控制好力道,她的牙在夏牧洲嘴角上磕出了一個小的傷口。
到家後,夏牧洲把趙思遠放在床上,趙思遠死活不願意松手,拽着夏牧洲的衣服,想要給他脫下來。
夏牧洲把趙思遠的羽絨服和鞋子脫了下來,然後把她塞到被子裏。趙思遠覺得身上很熱,迷迷糊糊的要脫掉裏面的襯衣。
夏牧洲轉過身去,準備離開,卻被趙思遠拉住,“別走”,趙思遠的這句話比以往更是嬌柔,然後她翻身把他壓在了身下,想要扯掉他的衣服,夏牧洲握住了趙思遠無序揮舞着的雙手。
他看着喝醉的趙思遠,她的臉很紅,眼睛迷離,嘴唇比以往更加紅潤,嬌豔欲滴。夏牧洲咽了一口口水,把臉側向了一邊,避開了趙思遠突如其來的吻。趙思遠想要被親吻的欲望沒有達成,在夏牧洲身上哼哼唧唧,想要再次躍躍欲試。
夏牧洲從趙思遠身下掙脫出來,然後他把雙手按在趙思遠的肩膀上,對着趙思遠一字一字的說到,“看着我,”趙思遠聽話的睜開了眼睛,看着夏牧洲的眼神卻格外迷茫,不知道夏牧洲要對她做什麽,很快她又在酒精的控制下閉上了雙眼。
夏牧洲見狀,搖了搖趙思遠的肩膀,“思遠,看着我,你說我是誰?”
“你是……”
等了一會,夏牧洲沒等到趙思遠的回複,卻聽到她鼾聲四起。夏牧洲舒了一口氣,給趙思遠掖好了被子,關燈走了出去。
因為剛才背着趙思遠走了很長一段路的緣故,夏牧洲全身都濕透了。趙思遠睡着了,家裏只剩他自己,他脫了上衣褲子,圍上了浴巾,走到浴室,打開花灑,卻發現水溫還沒有升上來,準備等一會再洗澡。
忽然間,他覺得嘴角生疼,走到鏡子前仔細端詳,才發現是剛才上樓梯的時候,趙思遠親吻他的時候牙齒碰到了他的嘴角。
他快速洗了臉,給自己的嘴角的傷口消毒時,疼的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忽然間,他想到剛才趙思遠在床上壓着他,想要給他脫衣服的畫面,他頓時感覺身上很是燥熱。
“洗冷水澡就洗冷水澡吧!”說着,夏牧洲拽下來圍在腰間的浴巾,走到了花灑下面。花灑裏的水流了下來,夏牧洲腦子裏浮現的卻是上次趙思遠淋冷水生病他給她換衣服的畫面,以及皮膚之間接觸帶了的具體觸感。
夏牧洲搖搖頭,喘着粗氣,把花灑從牆上取了下來,沖着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平複下來……
在這個家裏,今晚注定有一個人徹夜無眠的人,首先排除已經睡着的趙思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