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四天

第4章 玄學VS推理的第四天

羅密歐啊羅密歐,你的名字為什麽是羅密歐?

我不知道,我沒在歌劇院看過莎士比亞,如歌劇院這般将“上流藝術”和“高價門票”寫在大門上的娛樂活動不在貧窮如我的涉獵範圍內。

我踏入歌劇院大門有且只有一個理由:

死人了。

我不信柯南不是這樣。

即使他買得起門票又如何,偵探的命運殊途同歸,他敢說自己看過哪怕一場平平安安沒有謀殺沒有下毒沒有複仇沒有場外情感糾葛的戲劇嗎?

絕無可能!

所以我不知道柯南為什麽姓江戶川是合理的,就像我不知道羅密歐為什麽叫羅密歐一樣。

并不是因為我不太聰明,是偵探的被動技能阻止了我,錯不在我。

我和工藤新一也不太熟,起碼沒有熟到了解他的取名品味和性癖的地步。

這個時候可能有人要問了:我不是個算命的嗎?連客戶性癖都算不出來的風水大師算什麽江湖騙子。

首先,我是個偵探。

即使有朝一日我因宣傳封建迷信被抓,接待我的至少不是掃黃大隊。

其次,我不是谷歌。

我的異能是很矜持的小寶貝,她只會告訴我眼前的人未來倒黴還是走運,是樂極生悲還是狗急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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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窺視他人的過往仿佛播放20秒廣告,濃縮的全是精華,幹巴得擰不出一絲水分。

像取名由來這種細節,我那窺盡天機的異能不屑于為我呈現,她喜歡大場面:

當我定定地看向柯南時,立體影像式的光陰浮現在小學生背後,一高大長發男子手持棍棒,冷酷地用高中生的腦殼打出全壘打。

一球!

兩球!

三球!

Good!perfect!Unbelievable!

……對不起我不該用他的凄慘往事玩三消,但柯南可能不知道,這聲清脆的擊打音效真的好有節奏,音游都該來學學。

給他算命算得我後腦勺梆梆疼。

一棍下去,返老還童,天才小學生自此堂堂出道。

之後的畫面中柯南已然戴上他的追蹤眼鏡、變聲領結和加速跑鞋,身着整套比犯罪者還專業的設備出沒在命案現場,為毛利小五郎打下赫赫威名。

他是我見過最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沒有之一。

父親是暢銷推理小說家,母親是國際影後,從來不為生計發愁的小少爺就是好啊,在我為委托費上街發傳單推銷自己的時候,他業績說送就送,視名聲為糞土,何等潇灑不羁。

……也可能是出于補償心理,我聽說毛利偵探的麻醉抗性已經強到全東京沒有一家醫院敢給他做手術了。

毛利小五郎的用藥量已經超出人類範圍,換成了迷暈大象專用劑量,堪稱麻醉界的一大傳奇!

好些醫學研究生摩拳擦掌想寫相關論文,裏世界那邊似乎也很關注,未來麻醉劑将因毛利偵探實現跨越性的改革,他的名字必會在醫學史上青史留名。

我:當偵探救不了東京人,毛利偵探你為什麽不學醫?

學醫我就少了個競争對手,東京的業績連帶波洛咖啡廳的限定甜品就由我來承包!

太遺憾,真是太遺憾了。

總之,我的異能一直讓我在“你知道的太多了”和“你懂個屁”之間反複橫跳,我飽經風霜,不會被柯南小小的陰陽怪氣擊倒。

香氣四溢的咖喱飯端上桌,我一邊埋頭幹飯,一邊應付柯南的問題。

他先是因為我知曉了辣個組織的存在而憂心忡忡,又在知道我馬上要去橫濱大學報道後松了口氣。

柯南:“太好了,只要你趕在得罪黑衣組織之前先得罪港口黑手黨,黑衣組織就不能把你怎麽樣。”

我:“?為什麽?”

柯南:因為人不能死第二次……啊不,我沒有說得罪港口黑手黨一定會死的意思。

我:問題不是這個吧!為什麽篤定我會得罪他們啊!

柯南一臉平靜:因為你叫我矮冬瓜柯南。

當你擁有一顆嘲諷他人身高的心時,橫濱已然成為你的死地。

柯南:記仇.jpg安室透旁聽了我們的對話,表情越來越怪,看樣子他也是一位知情人,他對警察認同度那麽高一定是位正直善良的正義使者吧?我懷抱希望,擡頭仰視他:請告訴我柯南說的不是真的。

安室透:“恕我冒昧,川繪小姐的身高具體是?”

“叫我栗子就好。”我不明所以地擡手比了比腦袋。

“165cm。”

惋惜,濃濃的惋惜之情充斥在波洛店內的空氣中。

兩人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臨終患者。

安室透:“你不該長那5cm的。”

柯南:“5cm,沒救了。”

我:什麽沒救了?我怎麽就沒救了?說清楚啊你們兩個!

我一厘米一厘米努力長出來的身高,怎麽就沒救了呢?

誰,是誰規定了橫濱是只許160cm及以下生存的限高城市?

站出來!

我可是很為自己的身高自豪的,想當初,我初中剛入學,甚至比我的同桌、打籃球的赤司征十郎高整整7cm呢!

比籃球隊員高7cm!誰看了不說一句好家夥。

初一的我深信不疑:打籃球長高果然是騙人的,老師,我不要運動了。

體育老師無情駁回我的要求,強行在我空空如也的社團申請書上寫上籃球部,越過我遞交班主任。

我被押送至女子籃球部參加選撥,熱身跑環節,我在部長“教練!川繪同學好像快跑猝死了,救救她啊教練!”的吶喊聲中,眼睛一閉一睜,在醫務室醒來。

好心的女子籃球部部長十分愧疚,她反手把我推給了男子籃球部。

我:???

這就是您愧疚的方式?

我不該來籃球強校帝光中學上學的。

初中生最重要的任務不是學習嗎?為什麽我們全校都是一副萬般皆下品唯有籃球高的狂熱模樣?

我不理解,我試圖向我的同桌訴苦,在赤司君“你讨厭籃球嗎?”的提問中誠實回答:

“沒有哇,只是看見你之後發現打籃球根本不能幫助長高,故棄之。”

赤司君看我的眼神十分吓人。

要不是當時的我還未走上偵探之路,他可能是我職業生涯中第一個逮捕的謀殺未遂犯。

在赤司征十郎不由分說的推薦下,男子籃球部經理桃井五月十分熱情地歡迎了我。“赤司君說栗子你幫忙整理數據,寫些報告表格就好。”桃井五月吩咐完,又在我耳邊小聲說,“當作混社團學分也沒問題,赤司君是這樣說的。”

桃井五月眼裏寫滿不解。

赤司征十郎,帝光籃球部內定的未來隊長,完美主義者,斯巴達訓練狂人,既是天才又認真刻苦,人生字典中沒有“混”這個字。

他居然推薦了一個運動能力低下、把“不情願”“被逼迫”“混學分”寫在臉上的人進籃球部,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

該怎麽說呢,大少爺只是咽不下這口氣罷了。

都怪罪惡的7cm。

進了籃球部我才發現,赤司君只是個例,打籃球的男生長得還是蠻高的。

突然就有點憐愛他了.jpg我和赤司征十郎奇跡般地當了三年同桌,年年分班都被分在一起,命運般的孽緣讓我每年開學都格外認真地對他說:

“對不起,我錯了,打籃球是可以長高的,你比去年又長高了一點點呢,讓我量量。”

在全班同學的萬籁寂靜中,我掏出皮尺。

赤司君着實是個脾氣不錯的人。

他沒有拿出随身攜帶的剪刀一刀把我捅死,或許是現場目擊證人太多的原因。

為了人身安危着想,我從不和赤司君單獨相處,他偶爾的周末邀約不是婉拒就是拉上五月——萬一有一天我遭遇不幸,最起碼要留下一個目擊證人!

我頑強地活過了初中三年,見證了赤司君從158cm到173cm的逆襲歲月。

這不比博燃!

“栗子。”升學志願上交之前,赤司征十郎拿着一份填好的志願表格遞給我,用看似商量實則不容置喙的語氣說:

“高中,來洛山吧。”

初三時,我已決意未來作為一位全職偵探活動,我的意向高中是帝丹。

聽說這所學校命案頻發,正是适合偵探少女大展身手的舞臺。

“不要。”我說,“我初一發過誓的,高中再讀籃球強校我是狗。”

赤司征十郎笑了笑,清秀俊美的紅發少年不緊不慢地說:“昨天部活結束,還聽你說舍不得桃井。”我是真的舍不得五月,三年下來我和她成為了超級要好的朋友,一度試圖說服她和我一起讀帝丹。

被拒絕了,因為五月不放心青梅竹馬的青峰大輝,決定陪他讀桐皇。

桐皇也是籃球強校,日本的籃球強校怎麽這麽多?

知道我從一衆籃球強校、網球強校、排球強校、棒球強校中找到帝丹有多不容易嗎,簡直要為自己抹一把辛酸淚。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帝丹是足球強校:)

我受夠了這群沉迷球類運動的高中生。

“籃球部的學分不好拿嗎?”赤司征十郎問我,稍長的額發輕輕搖晃,“和在帝光時一樣,一切都由我幫你安排好。”

我無法昧着良心說不好,赤司君着實是人好又靠譜的隊長。

他是同齡人中唯一知曉我異能的人,一直很支持我的偵探事業,我翹課破案卻急于找不到借口的時候,全靠他力挽狂瀾。

我能在帝光的老師們心中留下聽話乖巧好學生的錯誤印象,赤司征十郎負全責。

吃人嘴短,拒絕的話怎麽那麽難說出口呢。

“如果是為了繼續證明打籃球可以長高的科學理論,初中三年已經夠了吧。”我委婉地說,“如你所見,我在生長期毫無進步。”

一年165,年年165,我再也回不到初一能俯視赤司君發旋的美好時光了。

赤司征十郎的眼神讓我有些看不懂,像是有點無奈,又拿我沒辦法。

與他籃球場上睥睨一切的冷漠眼神完全不同。

“劉海有點長了。”赤司征十郎把他的剪刀反着遞給我,“幫我?”

這活兒我是熟練工,我在家都是自己幫土匪修剪羽毛的,聞言噢了一聲,老老實實接過來。

咔擦,咔擦。

紅色的碎發落在雪白的志願紙上,他又說了一次:“栗子,和我一起去洛山。”

我指尖細軟的發絲好好摸,赤司征十郎被剪劉海的時候也不閉眼,一紅一金的異色瞳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洛山學費很貴。”我說。

“幫你申請獎學金和優秀生學費減免的表格已經遞上去了。”他說,“以栗子的成績,不會有問題。”

先斬後奏,不愧是王牌隊伍的王牌。

“拒絕你也不會有用吧?什麽都安排好了。”我晃了晃剪刀。

銀色的刀鋒在赤司征十郎紅金異色的瞳眸中反光,他毫無懼色。

“嗯。”他輕笑,“最好答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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